车子将我们带到了一处小庄园里停下。
小庄园里种着许多花草，被人精心打理过，几处假山被绿意掩映。走进这院子，便像是穿越了时空，心底只剩一片清幽雅致了。
老爷子不是黑社会么？怎么住的地方这么。。。。。。艺术？
我看了一眼项悦文，到是见他微微笑了一下，“看来你母亲喜欢花草，受家里影响很大呢。”
项悦文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叫我对那素未谋面的外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下人过来领我们进宅子。
宅子是幢漂亮的洋房，不大，但有种民国气息。推开那扇琉璃们，我就看见沙发椅上坐着一位优雅的老太太。
瞧见我的时候，对我温婉的笑了笑，然后她就哭了。那泪珠子来得太快，叫我有些措手不及，项悦文握紧了我的手，然后把握往前推了一步，“去吧。”
我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形，看了看后面对我微微笑的项悦文，扭过头又对上默默哭泣的老太太，我在心底内牛满面了。
磨磨蹭蹭地走到这位我应该叫做外婆的老太太跟前，没等站定，那老太太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微凉的指尖摸了摸我的眉眼，然后抽了我一嘴巴，“你妈没良心，你也跟着没良心，是不是？”
26 # 。
76 狼外婆
你还别说，抽人巴掌这种事，我遇见不多回，印象最深的应该就是唐宋第一次出轨的时候，母亲掌掴他的那一次。可是我从没试过被人抽一巴掌的滋味，瞧着力气不大，声音听着也挺清脆的，但真落到脸上的时候也还是有些刺痛的，而且更难过的是心里的念头。我后面可还站着项悦文呢，老太太，您就不稀罕我，也不用当着我男朋友的面让我难堪啊？
没等我从那一巴掌里醒来，老太太一把把我给拽了下来，搂进她怀里，一句都不说，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一下一下，慢慢的，却温柔极了。
许久之后，老太太还是没放开我，我眨巴眨巴有些泛酸的眼，偷偷把手搂上她的腰。或许是骨子里的天性使然，对这脾气算不得好的老太太，我觉得莫名地亲近，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妈。。。。。。她为什么不来？”
我一琢磨，好吧，看来我这黑道外婆跟外公还是挺关心母亲的，否则也不会在我同项悦文刚下火车就找到我们，而且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母亲过得好不好。她问我母亲为什么不来，是因为她知道母亲过得挺好的。
我这样子理解，应该没错。
“她若敢来，我打断她的腿！”一声爆喝从旋梯口传来，嗓音洪亮到我伏在老太太怀里吓了一哆嗦。
扭过头一看，好嘛，说他是黑社会绝不可能有人不信。
外公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型男酷哥型的。六十几的老人家，头发半白，浑身上下没一点老态，反倒是匪气肆意纵横。仗着自己跟他血缘上的那点关系，我勇敢地从外婆怀里出来，可手还是被老太太给拽得紧紧的。
我仰头对上外公的脸，嘿，你还别说，这人虽然是黑社会，但那行菱角分明的脸却好看得紧，当然不同项悦文或者唐宋那种，他们俩比起外公来，少了太多血雨腥风中积攒起来的戾气与霸气。
“我妈还真不敢来，所以让我过来看看您，马上就走。”
我抽着嘴角接了这么一句，真是的，对着自己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孙女，至于一开口就要打断人家老妈的腿么？我不替我妈回句嘴，还真就不孝了。
老太太不搭理我同外公的对峙，她只是用一种柔软又爱怜的眼神看着我，试图在我脸上看到母亲的影子，只可惜外婆注定要失望的，因为肖似母亲的人是小夏，而不是我。
果然。。。。。。
“长得同那短命鬼一副德行，看了就叫人生厌！”老爷子拧着眉，折出的那个川字里透着浓浓的厌恶与讨厌，我一琢磨，也是，母亲喜欢项悦文，因为项悦文气质像父亲，现在老爷子讨厌我，因为我像那个把他宝贝女儿拐走的男人啊！
唔，算了，毕竟父亲拐带他女儿在先，我这个为人子女的替他受些过，由着老人家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我这人很少由着对方冲自己发火的，这会儿对着黑道外公，除了大眼瞪牛眼，接下去该怎么做，能怎么做，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下意识地别过头去看项悦文，见着他一直微微笑着站在原地，不进一步，也不退一步，眼底却一直是暖暖的，我忽然就想明白了。冲项悦文招招手，然后又陪着坐到外婆身边，喊身边这位老太太为外婆并不是什么难事。
“外婆啊，这是我男朋友项悦文，我带来给你瞧瞧。”
“哼！！！”额，老爷子估计喉咙有些不舒服，我自发地对自己解释了一下。而项悦文却是笑了笑，走到旋梯下，微微仰头对上老爷子的眼，“外公，我是小秋的男朋友，项悦文。”我都还没喊老爷子外公，你这个外人轻轻松松就喊出口了？
我一琢磨，觉得这事有点危险。就刚刚老爷子威胁要敲断我母亲腿那气势与匪气，项悦文送上门去肯定是自寻死路，我得救他啊。
没等我动，外婆先动了。
她一直没松开我的手，索性就拉着我一起过去。外婆站起来的时候比我矮一些，典型的江南娇小女子。到了旋梯边上，外婆直接把握往外公那边一推，自己转过身对着项悦文一番打量，“你是小秋的朋友吧？真是谢谢你特意送她回来呢。”
外婆，你其实就是传说中的狼外婆一类吧？你不知道老爷子只想着怎么敲断我母亲或者我的双腿啊？还把我往狼窝里推！再说了，这里是旋梯，旋梯啊！！外婆，我站不稳，脚腕磕着台阶，摔倒的话会破相的啊！！
外婆，你绝对是狼外婆！而且，我刚刚可是好端端同你介绍项悦文，说他是我的“男”朋友啊，不是什么朋友啊！项悦文这男朋友，还是我动了好些小心思才勾搭到手的，多优质啊，你现在还想把他往外推？？小心我直接哭给你看！
项悦文伸过手想扶着我，但是中间隔着娇小身段，眼眶微红的外婆，他根本就够不到我。接住我的人。。。。。。好吧，其实我没人接住。
我晓得外婆的意思，不就是希望老爷子能英雄救美一下嚒？可是外婆，且不提他到底想不想，或者说舍不舍得摔我，难道你忘记了你的英雄已经迟暮了这个事实啊。我算是明白了，母亲若不是外婆的女儿，打死我也不信。
当初母亲把我往唐宋那边一推，我稳住了，然后就成了唐家二少奶奶。这一次外婆推我，我没稳住，只不过因为穿着球鞋，没有跌得太难堪，只是一屁股正好坐到台阶上罢了。
大家都说，人体最怕疼的地方是手，因为十指连心，可当你把身体的重量都作用到屁股上的时候，那疼，也足够叫人咬牙切齿，鬼哭狼嚎一阵了。
我扶着项悦文的胳膊，慢吞吞地站起身。外婆呆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结果，然后眼一眯，泪水哗一下就流了下来，抓着我的手，“这个家咱不待了，丫头，带外婆走，咱们找你妈去！”
77 母债女偿
我冷眼看着外婆拉着我的手唱做俱佳的演出，偷偷瞄了一眼老爷子，脸是有点黑，不过。。。。。。
“你跟着闹什么？连站都站不稳，留着那腿有什么用！”
我心底呕血，刚才站不稳跟我腿有关系吗？有关系吗？我嘴角一松，从外婆扬起一记无比热情的笑，反握住外婆的手，“外婆啊，我跟项悦文正好要去乔庄做个调查，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一定好好孝敬你，到时候我带你回去见小夏她们。”
外婆眼底忽的一下又湿了，点点头，“好。”然后。。。。。。老爷子板着脸，居然真就由着外婆颠着娇小的身子从楼上拎了只小行李箱下来，极自然地把箱子交给项悦文后，外婆过来挽着我的手，“小秋啊，我们走吧。”
这个。。。。。。我爸拐走了老爷子的闺女，我现在又拐走老爷子的老婆，他会不会亮出斧头直接把我劈了？而且我也就是说说罢了，老爷子你摆着一副棺材脸坐在客厅里也不动，我怕啊。。。。。。
求助地望着项悦文，可项悦文却只是安静地帮外婆提着行李。看见我望着他，他也只是笑了笑，偷偷冲我眨了一下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随遇而安？
然后，沙发上的黑社会老爷子又重重哼了一声，我心底一哆嗦。
好在这时有人来了。
“沈老。”
如果老爷子身上是一抹被时光沉淀下来的沧桑与威严的话，那么眼前这位据说是母亲无缘的未婚夫乔家栋身上就是鼎盛的霸气了。
外婆的行李到底还是被颤颤兢兢的下人给提回到房里，你还真别说，也就是外婆有那身份与胆子跟老爷子叫板，换了别人，你想蹦跶？成，把脑袋先拧下来。我听外婆说，老爷子在S市那绝对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啊，白道黑道谁不给他三分面子？
我对老爷子当年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血腥江湖史没什么兴趣，而且知道得越多，心理上对他就越是恐惧。所以，我摇着外婆的手，希望外婆能跟我八卦一下母亲当年的事。
乔家栋此人，同顾元鸿差不多年纪，不过比起顾元鸿，在黑社会里呼风唤雨的乔家栋气场强大，更具有男人味！
当年母亲年轻的时候，乔家栋也是一枚风华正茂的。。。。。。小黑社会，正跟着老爷子在江湖上挨刀飘着。老爷子看他有勇有谋，长得又极对他胃口，想着自己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无论嫁给谁都觉得委屈了，便想把女儿嫁给乔家栋，人家恰好又是孤儿，这样女儿也不算嫁出去，两全其美来着。
可谁曾想母亲太有主见，硬是不肯答应老爷子订的婚约，与父亲私奔了。老爷子在火车站拦住人，只给母亲两选择，一个是跟他回去，一个便是断绝父女关系。结果。。。。。。可想而知了。
外婆说到这里时唏嘘不己，看得出来，外婆极疼爱我母亲，连带着对我也是极亲昵的，而我也听得出来，黑面神老爷子对母亲也是极宠溺的，可到底是黑社会里的顶尖人物，说出便真的做得到。
我想若非父亲那年出事，他大概连那一面也不会去见母亲的吧。
只是。。。。。。这个乔家栋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洗过白的黑社会啊，上门看望没缘分的老爷子也就算了，盯着我冒了一句他儿子还没结婚是什么意思啊？？？
我怨念地瞥了一眼外婆，“外婆，那个乔叔是不是打算母债女偿，要我嫁给他儿子啊？”外婆愣了一下，然后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他们这样的男人，最重情义了，欠下的情事肯定要还的，不然，你以为你外公为什么会同意让你住下来？”
外婆边说话，边摸了摸我的脸，满脸的慈爱，瞧不出什么喜怒来，我一想着她刚才唱做俱佳的模样，心底噌噌地冒火苗，“外婆，我有男朋友了！！”我在男朋友三个字上加重音，免得老太太耳力不大好，装没听清楚。
“啊？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啊？”外婆很无辜地盯着我，仿佛刚才杵在边上帮她拎了好一会儿行李的帅哥不是人一样。我怒了，你欺负谁也不可以欺负连我都没欺负过的项悦文！
“就我领回来的那个，人家叫项悦文，挺帅的小伙子。”虽然说乔家栋长得很男人，但我更喜欢项悦文这种精雕细琢，每一处品味后都足够叫人回味的温润美男。乔家栋的儿子怎么说也比不上项悦文的。
外婆慢悠悠地哦了一声，然后什么都没说。我急了，挠了挠头，结果就得了老太太凉凉的一瞥，像极了母亲瞧小夏不雅举动时的样子，我心底哆嗦了一下，把手从脑袋上拿了下来，然后开始哄外婆。
“外婆啊，你不知道项悦文我下了不少决心才追到手的。。。。。。”
下人敲门，说是晚饭准备好了，老爷请人下去吃饭。
外婆听着我说了一大堆关于项悦文的事，结果硬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我有些垂头丧气，想着大不了就算，不就是一张身份证的事么，老爷子还能包办婚姻不成？当年母亲没嫁进乔家，现如今我也一样可以。
等我看见餐桌那头坐着的乔叔时，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呆愣着一张脸，然后往边上一扭，就对上一张极邪佞的脸，尤其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哎呦喂，吓得我心肝肺都疼了。这货又是从那儿冒出来的？？
老爷子不吭声，他当没看见我。外婆倒是拉着我往她边上坐，好在项悦文坐在我另一边，倒也不尴尬，只是这样一来正好对上那桃花眼，多少有些不自在。
“小秋，这是犬子乔易，乔易，这是沈老的外孙女，以后你们俩要好好相处。”乔叔面无表情地说完这话，然后一桌的人变得更加沉闷起来。我扭曲地盯着对面那相貌极邪佞的乔易，蛋疼无比。
乔叔，我就不相信你没那眼神，看不出我同项悦文的关系。对了，这半天，项悦文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者
28 # 。
78 女王小夏
外婆不可能真的跟老爷子闹僵，那么她现在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了。我作为母亲的女儿，外婆疼我拿是自然，而老爷子摆了这么多年的脸色，当着我的面自然放不下，除非哪一天母亲亲自登门，否则凭我的力量也是解不开这局面。
只是现在，掺和进来的乔家只说明了一件事，外婆同老爷子其实是一国的，他们都看上了乔易，希望我能嫁给乔易。如果同唐宋离婚之后没遇上项悦文，或许我会尝试一下同黑社会交往一下，毕竟港台电影里的黑社会都挺男人的。
可那也是有前提的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项悦文，怎么可能由着他们摆弄我？
“你好，我是顾秋，这是我男朋友项悦文，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刷刷，两道刺骨的冷眼直接朝我剜了过来，老爷子半眯着眼，睨着我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至于外婆，瞪了我一眼后，笑着开口，“小易啊，那是小秋的老师，一同出来做调查的。”
我还想开口，桌子下项悦文已经握住我的手，笑着摇了摇头，夹了菜放到我碗里，饿了吧？多吃点。对面的乔易倒是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同外婆说笑起来，哄得外婆开心极了。瞧得出来，乔易这厮很得老太太开心，难怪外婆希望我能跟他在一起。
这一顿饭，我吃得不是一般的忧郁啊。
吃过饭之后，外婆故意隔开项悦文，拉着项悦文说什么事，偏把我推出去同乔易一起。走到花园的时候，我停下脚，仔细盯着乔易，也不管这样到底礼貌不礼貌。
乔易倒是好整以暇地由着我盯着他看，只是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他便上前，单手桎梏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紧紧地，眼底邪气四溢，“顾小姐对在下还满意吗？”
不同于唐宋那一种，他的手如同钢筋铁骨铸成的，极用力地掐着我的下巴，凛冽的阴郁气息叫我窒息。
“我离过一次婚，现在喜欢屋子里的那男人，我想问问，你对我有没有什么兴趣。”磨了嗓子好不容易将话给说全了，我还真有点怕这男人一个用力就把我脑袋给拧了下来。混黑社会的，果然危险。
乔易冷冷地笑了一下，一点都不同他在外婆面前的乖顺模样，“欲擒故纵？女人都喜欢玩这招。”
我气急了，下巴被人掐着，也只能回她一个冷冷的笑，“我们家的女人，直来直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绝不浪费时间。
乔易眯着眼，也不知道心底想些什么，然后松开我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对你，我也没什么兴趣。母亲既然能跟人私奔，女儿只怕也是不守妇道的人，不然怎可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