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妇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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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妇不要我-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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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不能。”梅友廉瞪着她手中拿着的咸味爆米花。
  影城里头什么零食都有,她偏是什么都不要,坚持一定要到超商买咸味爆米花微波。这年头,爱吃咸味爆米花的人肯定还不少,否则超商不会继续贩卖这项商品,只是她喜欢吃,让他觉得……有一股很难形容的感觉,老叫他眼前不断恍惚起来,觉得得很不真实。
  买了咸味爆米花后,两人才又进影城准备排队买票,一路上,梅友廉始终保持沉默,回想着先前在餐厅发生的事——
  “你罗宋汤都是这样喝的?”
  梅友廉忍不住看向她拿汤匙的动作,喝汤的举动,还有加料的习惯,那画面不断地冲击着他没有防备的心。
  “这样比较好喝,你要不要喝喝看?”她加了两匙肉桂末,不忘再撒点白胡椒粉,由内往外舀,在碗缘点点一下,再轻轻入口,很满足地勾弯了唇角,好像尝到了全世界最美味的料理。
  他想,大厨要是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哭,她竟然用这么可怕的手段破坏了大厨的好手艺,而且还吃得那么满足。
  最叫他错愕的是——贯薇也总是这么吃。
  那样真的很好喝吗?是网路上有此吃法吗?否则她为何也这么吃?
  而现在,她竟连吃爆米花的口味都跟贯薇一样,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
  “喂,为什么插队?”
  一道斥骂声,揪回他杂乱的思绪,回神瞥见乔欣竟声色俱厉地指着前头两个年轻人开骂。“老师没有教你们不能插队喔?就宁产走过来插队,你们不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看着她,明明不是贯薇,但在这一瞬间,他却将两人完美地重叠着。
  贯薇也总是如此,对于不对的事,就算势单力薄,也非得要仗义执言不可,她也非常热情,对业务工作有很强盛的企图心,对人总是将心比心,所以才会拿下TR人寿的金业务奖项……
  为什么会这样?是他的病愈来愈严重了吗?否则,他为何不断地在她身上找到和贯薇相似的感觉?是他刻意追求,还是他根本就快要疯了?
  “喂、喂,你们要干么、你们要干么?”乔欣惊慌的嗓音像把精亮的利刃,切开快要将她淹没的黑暗,让他从里头钻了出来,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余光瞥见那两个年轻人扯着她,他想也没想地一脚踹去,一拳挥去,然后,拉着她就跑。
  第五章
  “你还好吗?”
  “不好。”他整个人偎进她怀里。
  这一回,在小黄的后座上,她没再将他推开,轻轻地挲着他的头。“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乔欣很惊慌,因为他的脸色变得很苍白。
  明明打人的是他,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受伤的也是他?
  “不用,我先送你回去。”他深吸口气,体内那股难喻的违和感依旧存在,但没那么难受了。“抱歉,没看到电影。”
  “那无所谓。”她叹了口气,气的是自己。“对不起,都怪我,没理干嘛那么爱管闲事。”
  梅友廉在她怀里张开了眼,内心五味杂陈,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你是谁?”
  乔欣胸口一窒,瞪大眼,说不出话。
  他发现了?看出端倪了?
  梅友廉突地低低笑开,笑声很沧桑。“为什么今晚的你,让我觉得像极了贯薇?”
  “我在缅怀吗?”他低笑问着。
  他是吗?他不知道。
  “相爱人,就找个人去爱,干嘛要把自己绑在过去?”她又叹了口气。“你不去爱,永远也得不到爱的。”
  不要再让她担心了……
  “你不懂。”他哑笑着。
  不,她懂!
  “小姐,到了。”司机将车停在公寓旁,回头看着两人。
  梅友廉立即付款,拉着她下车。“走,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你要不要先回去?”她担忧地瞅着他依旧苍白的脸。
  他勾笑。“担心我?”
  “是啊,担心我没薪水领,担心你一倒下,我业务经理的位置就跑掉了。”她没好气地道,没甩开他揉握的手,由他牵着往公寓内走。
  “放心,我还没那么弱。”他笑着,经过门厅,还跟保全人员的了声招呼。
  “你在干嘛?”她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
  “打招呼啊。”
  “为什么要跟他们打招呼?”这是不废话吗?她当然看见他在打招呼。
  “这样一来,他们才会知道你有男人。”走进电梯里,他凑近她低喃着。“一个女孩子住在外头,总要让人知道你身边有个男人,才不会被欺负。”
  她眨了眨眼,被他缜密的细心举止以及温柔的视线给快要逼出来。“我就算一个人也会没事的。”
  “谁说的?今天在影城,是谁拉着你跑的?”还真敢说咧。
  “我……”
  “麻烦你闭上你的正义之言好吗?你不管事,别人不会说你冷漠无情。”
  “我又不是怕人说,我只不过是——”
  “还没思考之前,嘴巴就先行动了?”他没好气地帮她接话。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抿起嘴,不想再多说。
  “怎么都是这样的性子?难道说长得像,就连个性也一样吗?”他笑叹着,瞧电梯门开,随即拉着她往外走。“是这一间吗?”
  “嗯。”她掏出钥匙,顿了下。“你要进来吗?”
  “不然我是来干嘛的?”
  “你今晚要在这里住下?”
  “不行吗?”
  “……”她还能说什么?
  开了门进去,里头是简单的套房,隔出了客厅和精巧厨房,除去厨房有拉门相隔,再无其它隔间。
  里头摆设得很……“你刚搬来吗?”他忍不住问。
  里头空洞得像是刚搬来没多久,有的只是一般日常用品和最基本的电器用品而已,单调得叫人觉得很空乏。
  “搬来一阵子了。”她面不改色地撒谎,走到流理台,替他倒了杯开水。
  事实上,只搬来不到一个月。前阵子一个月没和他联系,一方面是在找房子,一方面在拼业绩,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需要一和他保持一点距离,才不会被他脸上的疲惫和努力遮掩的恐慌给逼疯。
  他看似潇洒,可以骗过所有不懂他的人,但她没看见他的潇洒,只看见了他强撑的坚强,瞒骗爱他的家人,假装他过得很好。
  爱他的人都知道,他很糟,糟透了。
  “那么,这算是简约风喽。”他接过水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了看小阳台,没有任何妆点的小盆栽,回头再看看床头柜子,半点装饰用的物品都没有,只放了台电话,有组小沙发就摆在床脚处,对面矮柜上摆了架电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房间内容,与她的个性不符。
  没有原因的,他就这么认为。
  “你要是说朴素,我也不反对。”乔欣把包包摆好,回头看着他。“那,你现在要干嘛?”
  “你说呢?”他笑睇着她。
  “谨遵大爷吩咐喽。”她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让乏味的房间流泄着落些许声响。
  “陪我看电视吧。”他走到她身旁坐下,那姿态是如此的自然,恍若他原本就是该坐在那个位子上。
  “就这样?”看电视?
  梅友廉挑起眉,笑得很邪气。“看来,我的提议不够吸引人,你想要的是再火热一些的。”
  “不,我……”没有机会反驳,他吞咽了她的抗议,吮吸着她的舌头,一口气让她掉进了炽热的深渊里。
  是她不好,说错话了,她可不可以重说一次~~
  半梦半醒间,低哑而急促的呻吟声扰醒了她。
  乔欣恍惚醒来,黑暗的空间,隐约只瞧得见男人厚实的胸膛,她才想起,梅友廉今晚在她这儿过夜,正打算闭眼再睡,却听见细微的呻吟再起,这才想起她会醒来就是因为这声音。
  她抬眼,房间开了灯,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感觉得出来,他浑身很紧绷,像在恐惧关什么,像被什么给追逐着,叫他连睡着也不得安宁。
  “董事长、董事长。”她轻喊着,想将他自恶梦中喊醒。
  梅友廉蓦得长开眼,胸口剧烈抽动了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恍若先前有谁掐住了他的喉头,让他无法呼吸。
  “董事长?”她挣脱他的怀抱,不管自个儿浑身赤裸,轻拍着他的胸口。
  他的神情很陌生,像是瞬间变了个人,定定地看着她。
  “董事长?”有股恶寒从脚底板窜到脑门,让她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你是谁?”他的眼神在飘忽,开始左右移动着,看起来很无助很恐慌,像是随时要逃离这里。
  “我?”她是谁?她能说吗?现在能说吗?他的眼神不断地左右摆却,却没办法停驻在她身上,吓得她也跟着慌了。“友廉、友廉,你怎么了?清醒、清醒一点,你不要吓我!”
  她轻拍着他的颊,她的指尖是冰凉的,而他的脸却比她的指尖还冷。“梅友廉,看着我、看着我!”
  见他没有反应,视线不断飘动,她索性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谁吗?”她吼着,像是必须如此大声,否则她会被体内的恐惧给吞没。
  他定定瞅着她,脸上满是薄汗,却突然笑了。“贯薇、贯薇,你总算回来了……”说着,有力的双臂箍住她的腰,不容她离去的力道满盈着,脸就埋在她赤裸的胸口上,没有半点情欲,没有被安抚后的平静。
  乔欣弓着身,亲吻他的发,抚着他的发,用最轻柔的力道,像是要将淤塞在他心间的惶恐都撵去。
  而他恍若从她身上得到了力量,再次沉沉睡去。
  泪水,猝然落在他的发上,她抽搐着,不让哭声逸出,泪水却像是断线的珍珠般,落在他的发上。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留在他身上的伤,有多重。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怎么傻得以后,假扮另一个人接近他,就能够打开他的心结,治愈他的创伤?
  他说,友廉会不断重复私奔那日整理行李的动作,但她看见的却是,他被恶梦追逐到无路可逃,他在梦醒时也认不清她是谁,他在下意识逃避,下意识恐惧,他把不安藏在很深的地方,深到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柏翊,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一大早,刚进公司,被业务经理东拖西拉进逛过公司各大部门,好不容易找到些许空档,乔欣二话不说地冲到董事长特助室。
  冯柏翊忙碌地飞舞着十指,一心二用地抬眼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乔小姐有事?”
  “当然!”
  冯柏翊闻言而有信,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可以等我五分钟吗?我手头上有一份非常非常重要的文件还没完成。”特助的生活怎么会这么歹命?工作如山,他就像愚公,天天移山,怎么移都移不完,干脆一把火烧掉算了~~
  乔欣没瞧见他哀怨的眼神,看了下时间。“对不起,我也剩五分钟,你能不能先听我说一下?”业务经理还在等她耶。
  冯柏翊闻言,放弃挣扎,收回十指。“说吧。”
  “他病得很重。”她凑近他,小声道。
  一早醒来,他根本就没发觉,他昨晚有醒来过。
  “……忍不住说,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呢。”冯柏翊很用力地点着头。
  乔欣闻言,险些就引爆。“你在跟我打什么哈哈?冯柏翊,我说得很认真,不要当我在说笑话!”她很担心,整晚抱着他不敢睡,就怕他突然醒来,视线又飘忽了起来,像是人在还在,魂魄却不知道飞哪去了。
  那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她很害怕,非常恐惧!
  冯柏翊定定看着她,那双看似忠厚的眼变得很锐利。“我觉得,这些问题,你应该直接跟总裁反应较妥。”
  办公室里,梅友廉在发呆。
  俊美的脸蛋没有半点情绪波动,沉转的五官平静地暗敛光彩,像极了一尊没有生命的完美雕像。
  他想得仍为入神,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原因就出在清晨醒来时,她不断地吻着他的眼。
  那如蝶翼微拍的吻,简直和贯薇如出一辙。
  她总是说,他的睫脸长得像是画上了一圈内眼线,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很迷人很邪魅,所以她最爱吻他的眼。
  为何乔欣也有这古怪的嗜好?
  他真的不懂。
  明明他就没将乔欣当贯薇看待,为何总在她身上找到和贯薇极为相似的习惯和举措?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脑袋?
  思及此,他不由得撇嘴哼笑着。
  管他的,反正他一觉到天亮,好睡得很。睡醒时,神清气爽,床边也没多上一袋行李,应该算是好现象吧。
  他自嘲笑着,却突地听见外头传来刻意压低的对话声响,懒懒起身,推门外出,停在特助室外,从未关紧的门缝看进去,瞧见里头的两个人立即中断对话。
  他笑得懒懒的,推开特助室的门。“在聊什么?”
  乔欣背对着他,双眼直瞪着冯柏翊。
  “董事长,乔小姐在跟我反应她今天的行程太满。”在商场上,冯柏翊已经练就了一身撒谎的本领。
  “是吗?既然太满,就把后头的行程都推掉。”梅友廉轻抚着她未束的发。
  “不行,业务经理说,从今天下午开始,刚好有一连五天的职前培训,他希望我能够全程参与。”乔欣哭丧着脸。
  “乔乔,你说,是他比较大,还是我比较大?”拿个业务经理来压他,会不会有点太好笑了。
  “他年纪比较大。”
  “谁跟他比年纪?是比公司里的权限。”啐,不够机伶的丫头。
  “不管那些,既然我是下任经理,没道理不参与业务部门所有的大小策划。”虽然很累,但她也想试试自己的能耐。“我在公司的风评已经不太好了,麻烦你不要随便调动我的行程,害我在公司里被孤立。”
  “谁敢孤立你?”他想知道公司里还哪些人这么白目。
  “……”别再问好吗?“我要去忙了。”
  “等等,职前培训是到几点?”
  乔欣回头瞪他。“你是董事长,你会不知道?”会不会太混了一点?
  “柏翊,到几点?”不睬她,这种小问题,随便抓个人都问得出答案。
  “若无意外,应该是到晚上七点。”
  “那么,我交代你的那件事,联系得怎么样?”
  冯柏翊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我会亲自过去一趟监督……啊,对了,乔小姐,麻烦你把家里的钥匙借我一下。”
  乔欣瞪大眼,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以随便借吗?借去剔牙?还是当开罐器?她跟他有熟到那种地步吗?
  “乔乔,借他。”梅友廉瞬间变成说客。
  “为什么?”
  “因为他要帮你搬家。”
  “为什么?”她快疯了。
  “因为我要他帮你搬家。”就这么简单。
  职前培训在晚上七点准时结束,乔欣马不停蹄地狂奔,冲出公司外头,就见梅友廉的专车正等候着。
  “上车。”他滑落车窗,对她招手。
  乔欣没有太犹豫,跳上了车,不一会到了他家,原本是该先查看自己的家当是否有被遗落的,或者有没有打包好,但当她踏进玄关,转进客厅的瞬间,视野所见,幻化为一股刺麻的炽热烧上了眼,酸涩在血液里,痛在心里。
  恍如隔世啊,恍如隔世。
  这里的摆设说没变,依旧维持着她离开那日的色彩,斑斓而近乎永恒。
  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一个人守在这里?
  “站在这儿干嘛?”梅友廉懒懒的单调从后头传来,双臂立即交握在她肚子上头。“被这房子吓到吗?”
  乔欣回神,深吸口气,庆幸他是站在她的背后。“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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