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皮被手电光照清醒了,一边以手遮挡,一边问道:“可司,有什么事?”
“你们没现什么吧?我觉得瞭望塔好象被人蹭了一下。”
“蹭了一下?不会吧?我们都呆在这里,没有人到过瞭望塔下。”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我的错觉?”杨浩用手电又将营地内照了个遍,依旧是什么也没现。
真是怪事!
他打了个呵欠,也有了一些睡意。再看周虹,却已经睡着。
战壕里,黄伟波碰了碰农民道:“今天晚上有点安静啊,怎么听不到那‘活计’的吼声了?”
农民笑道:“我怀疑它是不是只是路过这里,今天晚上已经到别处去了?”
“要真是这样那是阿弥陀佛。”
“怎么?你不想逮住它?”
“逮住它?凭咱们这帮乌合之众?再说咱们这枪只能当鞭炮听响声,能不能吓得了它还是个问题呢。”
“说的也是,但愿唐老师他们能多领些子弹来,咱们明天就可以进行实弹射击的训练了。”
杨浩强撑着眼皮,仍然专注地盯着着山林、盯着水潭、盯着猎套……
望远镜里的景色依旧单调,除了泛着红外光的山岭、树木、杂草,看不到任何动物的活动,也听不到动物们惯常的吼叫声。更不要说看到老虎了。
总之,今夜的山林是一片安静。
过分的安静,令人不安的安静。
不知不觉长夜已经过去,天边露出了曙光,杨浩再看看猎套,仍是空空职也,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一个,他真的怀疑了,那只老虎真的只是过路的?也许它昨天就已经离开了这片山林,到别的林区去了?
不可能!根据父亲传授的经验,他判断这绝对是一只坐地虎,这里就是它的狩猎区,它只会在这一带转悠——这些年由于退耕还林,大批山林得到了保护,原始生态也逐渐恢复,这里的食草动物已经开始大量繁衍,这都为大型食肉猛兽提供了食物源。
不,它是不会放弃这片山林的!它一定就在这附近!
可是为什么一个晚上都听不到它的叫声?也不见它来喝水?难道昨天那只麂子就让它吃饱了,它今天懒得出窝觅食?
躺在他怀里的周虹忽然哎呀了一声,睁开了两泓秋波。她睡眼星松,嘴角还流着一点香涎,似乎仍未睡醒。
她抬起头,现杨浩正深情地俯视着她,不由脸上一红,微嗔道:“这样看着人家干什么?老虎来过了吗?”
她嘴里这样说,嘴唇却努了上去,似乎是希望杨浩吻她。
杨浩的心咚咚跳了起来,情不自禁弯下了颈子,将朱唇凑了上去……
就在快要挨上周虹的樱唇的时候,他却又终止了自己的动作,别开了头。
周虹眼里露出一丝嗔怨,理了理有些蓬松散乱的长,轻轻道:“我下去了……”
“嗯。”杨浩有些慌乱地应道。
周虹慢慢地爬下了梯子——爬下一半的时候,她看见了坐在战壕里正吃惊地看着她的钱卫东。钱卫东是值凌晨四点到天亮这段时间的班。他可笑地张着嘴巴,人几乎呆住。他怎么也不相信他的“马仔”竟然又和别的男生单独呆了一夜!
一股妒火在胸中燃烧起来,拳头掐得格格响,但他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别开了脸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我的裤子!谁把我的裤子藏起来了?”营地里忽然暴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叫——是猴子谢可。
“你的裤子怎么了?谁把你的裤子藏起来了?”众人纷纷惊奇地问道。
“山坡上有一条裤子,你去看看是不是你的。”杨浩在瞭望塔上叫道。他早就用望远镜看到了山坡上的草丛里躺着一条裤子,他正感到奇怪,营地里已经翻开了锅。
“谁把我的裤子拿到山上去了?”谢可骂骂咧咧地跑出营地去捡裤子……
“昨天晚上帐篷里进来好多蚊子,是谁放进来的?”唐军高声叫道。
龙运鹏道:“该不会是我们换岗时误放进来的吧?”
“不会!我们换岗时都小心翼翼将帐篷门拉好了的!”黄平武道。
大头忽然叫道:“是衡其!昨天晚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轮到放哨,我还看见他出去了好几次,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干什么?”
“对,你这个家伙就是不老实!谢可的裤子肯定也是你拿到山上去了的!”大家异口同声遣责衡其。
“冤枉!”衡其大叫道,“我不过半夜起来去帐篷背后拉了一泡屎而已,我起来时就现帐篷门敞开着,我还以为是你们换岗时粗心大意没关好呢,我还特意为你们关上,你们怎么反而怪我呢?至于‘猴子’的裤子,那更是冤枉!深更半夜我连营门都不敢出,怎么会把他的裤子拿到山上去呢?”
“不是你是谁?难道是‘鬼’?”没人相信衡其的辩解。
“哎呀,我的鞋,我的鞋不见了!”女生帐篷里又传出了惊叫。
“我的头盘得好好的,怎么被人解开了?”
“谁又把这里翻得乱七八糟的?”黄伟波在堆放生活物资的帐篷里叫道。
大家拥进去一看,果见里面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吃的东西扔了一地。
有厅罐头被踩扁了,一个吃了半边的苹果也扔在角落里,盛着剩饭的铝锅里竟然还拉着一泡新鲜的屎,人的屎!
这时谢可已捡了他的裤子回来,他的裤子被抓得满是洞眼,根本不能穿了。而且裤子里的钱也被撕得粉碎,撒了满山坡。
这时,付琼英也在篱笆外边找到了她的白色旅游鞋,其中一只已被撕成了两半!
此外每个人都现自己的东西被动过,或者乱扔在地,或者换了地方。
周建军这时找到了理由,振振有词道:“这是我干的吗?我会搞这样的恶作剧吗?”
大家都楞住了。
是啊,这是谁干的呢?
第十二章 传说中的人-1
衡其这时找到了理由,振振有词道:“这是我干的吗?我会搞这样的恶作剧吗?”
大家都楞住了。;
到底是谁干的呢?
从种种迹象来判断,这的确是某人搞的恶作剧!
但这个人不可能是帐篷里的人。
那会是谁呢?
难道森林里还有另一支野营队?
就算是人搞的恶作剧,这个恶作剧也搞得太离谱了!
谁会把谢可的裤子拿到那么远的山坡上,还搞得满是洞眼呢?
谁会把好端端的钱撕得粉碎撒满山坡呢?谁会把好端端的旅游鞋撕成两半呢?
还有谁会那么缺德,竟然在人家的饭锅里拉屎?
就算再无聊也不会无聊到这种令人切齿的地步啊!
“让我看看!”杨浩从瞭望塔上跃了下来,接过那口铝锅,将那屎凑在鼻子下仔细闻着,然后又仔细端详那屎的颜色,还找来一根树枝拨开里面来看……
“你们快来看呀!”龙拐等人又在营地的另一边叫了起来。
众人拥过去一看,天哪,只见一排打得很结实的木桩被人连根拨了起来,扔了满地。
“谁有这么大的力气会把这些木桩连根拨起啊?”
“这里有脚印!”有人在水潭边叫道。
大家便又拥过去看脚印。
果然有三、四个脚印清晰地印在水潭边的泥地里。
“这是一个打赤脚的人!你们看,这脚趾印清清楚楚!”黄伟波指着那脚印肯定道。
衡其用自己的脚量了量,惊呼道:“妈呀,这家伙得穿六十码的鞋!”
南方人穿个四十码的鞋也就差不多了,身高体壮的北方大汉穿个四十三、四码恐怕也就顶了蓬,即使身高两米几的篮球巨人穿的鞋也绝对都在五十码以内。
看来这家伙的身高绝对在三米以上!
“不可能!世界上哪有身高三米的人?世界上最高的人美国人罗伯特;沃德洛也也不过两米七二,至于无病理原因的巨人安格斯;皮卡斯尔才两米三六……”黄伟波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反驳道。
“是啊,不可能有这么大脚的人!”有人附和道。
“可这明明是人的脚印嘛。”衡其坚持道。
这时杨浩也走了过来,他仔细看了看那脚印,脸上的神情变得分外凝重:“是的,这的确是人的脚印,但不是我们这样的人!”
“那是什么人的?”大家一齐问道。
“传说中的一种人。”
“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人呀?”
杨浩从嘴里吐出两个字:“野人!”
“野人?”大家的脊背都不约而同地凉了起来,汗毛一根根竖起,虽是六月天,仍觉得寒气逼人。
“你有什么根据说是‘野人’?”黄伟波、唐军质疑道。
“今天生的一切就是证据!”杨浩斩钉截铁道。
一部分人将信将疑,一部分人则摇头表示不相信。
“扯蛋!这世界上哪有‘野人’?”龙运鹏道。
黄跑跑道:“我看,八成是只大猩猩吧?也许只是一些山猴子,它们来找吃的而已。”
大家都赞同黄跑跑的观点。
“野人”之说实在是太离奇、太诡秘,令人不敢苟同。
杨浩指着散乱一地的木桩和水潭旁的大脚印道:“如果没有这些,我也相信可能只是猿猴一类,但是它们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把这些木桩连根拨起?它们能踩出这么大的脚印吗?”
“这些木桩力气大的人也可以拨得出来,至于这些个大脚印,怕是有人伪造的吧?”黄伟波道。
“半夜三更,你们会爬起来拨起那些木桩,并在这里弄出这些大脚印?”杨浩反问道。
周建军道:“试试看吧。”他在大脚印旁试图“伪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然而无论怎么踩、怎么用手掌盖、用手掌抓泥巴,也弄不出个同样的印迹来。
接着他又去拨那些木桩,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才勉强松动了一根,然而还是拨不出来。农民、谢可、黄平武、唐军等人也试着去拨,同样只能达到周建军的效果。
杨浩道:“你们这样费力也只能撼动一点点,昨天晚上那个家伙可是毫不费力就一连拆去了二三十根啊!”
农民道:“是啊,昨天加固营地的时候,我们可是特意将这些木桩夯结实了的。”
“所以这绝对不可能是人干的,也不会是猿猴或猩猩!”杨浩肯定道。
他见众人还存有疑虑,又提出了一个被大家所忽视的现象:“你们注意到没有?昨天晚上森林里为什么这么安静?连往常惯有的虫狼虎豹声都听不到?”
“是呀,昨天晚上太安静了。前天晚上我们刚来时各种动物的叫声还让我们心惊胆寒,昨天晚上没有了这些声音的干扰,我们睡得还挺香呢——连甜甜都安静地睡了一夜,没有被吵醒。”大家都有同感道。
“但是这和眼前的现象有什么联系呢?”黄伟波问道。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杨浩英俊清朗的眼睛里闪烁着亢奋的光,“那就是一个不之客的出现,让这里所有的动物都躲起来了,连老虎和豹子也不例外!因为这个不之客,是个真正的森林之王!它的身高最少有三米,力气大得惊人,可以毫不费力地将大树连根拨起,可以扛起老虎、野猪飞奔;它在悬崖峭壁间攀援也是如履平地!”
“你们看!”杨浩指着水潭对面三十多米高的峭壁道:“昨天晚上它就是从那里下来的,从这里涉水上岸,留下了这几个脚印,然后拨起木桩,进入了咱们的营地;它翻箱倒柜一番捣腾后,又从那边的栅栏一跃而出,直奔那边的山岗上去了。当然,它出去时没忘了在咱们的饭锅里留下点‘纪念’,顺便又捎带了谢可的裤子和付琼英的鞋;它把谢可的裤子抓得满是洞眼,又把他裤子口袋里的钱也当作好玩的东西撕碎,撒了满山岗;当然,它也有可能是进出多次,先扔了付琼英的鞋,并把另一只撕成两半……”
衡其道:“我赞成可司的观点,是‘野人’!”
刘农月也拿起付琼英的鞋仔细研究:“这么结实的鞋,谁有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子撕成两半呢?”
谢可拾起那厅踩扁的罐头道:“谁能把这个铁盒子踩扁?”
人们摇头道:“踩变形还可以,但要踩得这么扁,恐怕还没有谁有这么大的力量!”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赞同起杨浩的观点来。
大头道:“听说只有神龙架才有野人,那也只是传说,并没有谁亲眼见过;就算找到了一些毛和粪便,专家们至今还扯皮争论不休呢!”
杨浩道:“诸位,看来今天我还得给你们上一课,你们都过来听我说。”
大家都围拢来,想听听他说什么。
“世界上很多地方都有关于‘野人’的传闻,如喜玛拉雅山的‘雪人’,北美洲的‘大脚怪’,西伯利亚的索托尼‘野人’。在咱们中国,则流传得更广。在古代就有‘人熊’、‘毛人’、‘山鬼’等称谓,实际上指的就是‘野人’。云南西双版纳、广西六景、东北小兴安岭,都曾现过‘野人’。不过尤以湖北神龙架的传闻最多。在咱们湖南,尤其是雪峰山以西的湘西地区,‘野人’的传说也相当普遍。咱们小时候听过的‘熊外婆’的故事,恐怕指的也就是‘野人’。试想,熊是一点点也不象人的,就算它直立起来也是一样。但是‘熊’与代表人的形象的‘外婆’组成一个词汇,那该作何等样的解释呢?只有一种可能:这种动物是人形的,但是浑身却长满了象熊一样的毛!这种既象人又象熊的动物无疑就是流传甚广的‘野人’!”
“野人到底是什么?是人吗?”有女同学笑嘻嘻地问道。
杨浩道:“怎么说呢?具体地说,野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它是一种非猿非人的过渡性动物,很有可能是咱们人类在由猿向人进化的过程中诞生的一个旁支,不知经过漫长的岁月后,为什么没有最终进化**?”
“野人吃人吗?”另一个女同学眨巴着眼睛问道。
第十三章 传说中的人-2
“野人吃人吗?”另一个女同学眨巴着眼睛问道。、
“从理论上来讲,有这个可能!”
“啊?”那女同学顿时惊惶万状。
“野人是杂食动物,既采摘野果子,也会捕食一些小动物,当然,饿极了捕食人也是有可能的。”杨浩的话说完,所有的人的身上都升起了一股寒意。
“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免得给‘熊外婆’吃掉!”陈献忠缩着脖子战栗道。
“是啊,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老虎、豹子虽然可怕但也没有这个家伙可怕。老虎、豹子还可以被拦在营地外面,而这个飞檐走壁的家伙简直是神出鬼没、来去无踪!”陈献忠也骇然变色道。
唐军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它到底是不是野人?”
其他的人也道:“是啊,一切等唐老师来了再作定夺吧。”
杨浩的目光扫到了离大脚印不远的地方——那里正装着他指挥大家埋设的猎套,离大脚印最多三米远。
农民也注意到了那里,惋惜道:“它怎么不从那里走呢?它要是从那里走,那可就逮住了一个宝贝!”
杨浩道:“它是不会从那里走的,那里是老虎走的地方——所有的动物都有自己专门行走的轨迹,也就是它们走惯了的道路,因为在它们经常走过的路上会留下有它们特殊的气味,而这种气味只有它们自己能够识辨,绝不会和其他的动物混淆,它们也能分辨出其他的动物留下的味道来,而绝不涉雷池一步——因此它是不会从老虎走过的地方走的。我父亲根据动物的这种席性,专门在麂子行走的路上下套子,往往十拿九稳。”
“这真的有点不可思议。”众人纷纷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