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我国的民族英雄,他的这首《金陵驿》充分的表达了他的情怀:从今别却江南日,化作啼鹃带血归……”
我一边抄着笔记,一边打身边一个拼命要往我的桌面上爬的小壁虎。
这又是什么东西变的?烦死我了。
自从小青走后,这个教室里一下暖和很多,阳光也能照射进来,可是那些杂七杂八的小鬼又开始在我身边出现。
“陈子绡同学,要认真听讲!”刘老太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的老寒腿似乎好了很多,走路也利索一点了。
我一边赶那只壁虎,一边看着刘老太日益健康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什么,竟然感到非常的温暖。
是啊,是啊,不管成绩如何,健康就好啊!
第二个故事 迷途
1、 我生病了!
真是倒霉,或许是前一段时间和小青接触得太多了,或许是期中考试用功了一下累到了。
总之我突然就发起高烧,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在家躺着了。
“绡绡,妈妈要上班了,冰箱里有饭菜,记得中午自己热一下吃!还有别忘了吃药啊!”
妈妈嘱咐我几句就急急忙忙的关上门出去了。
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外面正是秋冬交接,寒风乍起的时候。
真是好讨厌,怎么连天气都这么凄凉?
由于我生病,那些杂七杂八的鬼怪突然增加了一倍,他们扭扭曲曲的变成各种形状的东西正匍匐在我的周围,一个个用不大的小眼睛正看着我的好戏。
我去倒可乐喝,玻璃杯里会突然窜出一条蚯蚓。
我去吃药,药箱上正趴着一只粘呼呼的海星一样的东西。
还能怎么办?我只好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去睡觉。
哪知刚刚掀开我那又厚又软的可爱的被子,就看到里面正蹲着一只绿色的硕大的青蛙,它正瞪着圆眼睛在床上看我。
真是忍无可忍,我一脚把它踢下床,宣布了自己对床的所有权。
被子里真是舒服,尤其是对我这样发着高烧又浑身打摆子的病人来说,简直是天堂啊。
天堂里的云朵估计就是这样温暖而蓬松吧?我迷迷糊糊的在遐想中睡着了。
睡梦中好像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那个房间比我们家宽敞和明亮许多。
里面有几个人影正焦急的在我的眼前走来走去。
这是什么地方?好像我在很小的时候确实到过这么一个房间,我还记得那个屋子很大,装饰也很豪华。
可是那时我太小了,完全不记得为什么要去那样一户人家。
“绡绡啊,你乖乖的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陪叔叔阿姨!”
那两个叔叔阿姨?他们怎么了?为什么会让人陪。
但是说完妈妈就又回到了那个空旷的客厅,我从屋里的门缝往外看,客厅里的大人们都愁眉哭脸的,还有一个与妈妈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正伤心的靠在妈妈身上哭啼。
这个情景很让我害怕,因为我能清楚的看到客厅的角落里正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抱膝坐着。
那是一种可怕的怨鬼,当它出现的时候就是这家要有人死了,开始它没有人形,只是一团黑色的雾气,可是随着死亡的一步步接近,它会慢慢的变成那个要死的人的样子。
当它抬起头来,上面长着谁的脸,谁的五官,死的就一定是那个人。
这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难道是有人要死了吗?要死的会是谁呢?
我吓得急忙关上房门,不敢再看那个可怕的鬼怪。
一抬头,却正好看到墙上挂着一个小男孩的照片,那个男孩与我差不多大,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正骑在一个木马上咧着嘴笑。
这个男孩是谁?为什么在这个家里没有看到他。
我刚刚搬了个椅子爬上去要看个仔细,就听见客厅里的电话铃刺耳的响了起来。
大人们立刻大呼小叫的乱成了一片,仿佛发生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我转了一下身子,要从椅子上爬下来,却看到楼下的街道上正站着一个人。
此时天色有些阴暗,秋风瑟瑟,街道上是一片空芜的灰色。
可是那片灰色中却站在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人,他的个子很高,头上带着同样颜色的帽子。
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他是谁?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站在这家的门外?
还没等我想明白,那个人像是发现了我一样,突然抬头望向窗户这边。
他会看到我吗?怎么可能?这可是三楼啊!
我的脚一滑,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一下摔到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客厅的电话铃还在没命的想着,刺耳的声音在傍晚的惨淡光线里回荡。
“真是烦死了!”我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好像是我家的电话在不停的响,断送了我来之不易的睡眠。
哪想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对圆圆的眼睛正在上方看着我。
刚刚被我踹下床的绿色大青蛙,正结结实实的蹲在我的胸口上看热闹。
怪不得我会做不好的梦,原来是被它压的!
我一把抓住它,再一次把它扔下床,晃晃悠悠的去接电话。
“喂?妈妈啊?我刚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绡绡,妈妈不是故意的,是有急事叫你!”电话里妈妈的声音焦急而烦躁,似乎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怎么了?是不是我爸去哪里挖墓被抓了?”
“不是你爸爸!”妈妈急着说,“是妈妈的一个朋友,那个赵阿姨,你还记得吧?你小的时候去过他们家一次,她家又出事了!”'霸气 书库 。。'
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荒芜的灰色街道,那个空旷的房间。
里面的人影又开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妈妈晚上不能回家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要去他们家?”我急忙问道。
“对,去照顾一下他们家的孩子!”
我想了一会儿,“我也去,把地址告诉我,晚上我就赶过去!”
“绡绡啊,你还在生病,不要去了……”
我轻轻的放下话筒,不行,我一定要去,那个蹲在客厅里的黑暗的影子,它最后变成了谁的脸呢?
十年过去,难道还有什么不幸的阴影在那家的周围盘旋?
2、 到了傍晚,我按照妈妈给我的地址出了门。
一走出大门,不禁被秋风吹得直哆嗦,虽然穿得很厚,可是还是觉得天气阴冷无比。
这不仅仅因为冬天将至,而且多多少少还沾了我身后跟着的那批雄壮的大部队的光。
它们都喜欢黑暗和寒冷,更喜欢人类生病的时候散发的虚弱的死气,所以以前是偶尔骚扰,现在简直到了对我围攻的地步。
真是倒霉!
等我拖着虚弱的双腿又倒了几次公车来到那个小区时,天已经快黑了。
那几栋棕色的楼房在阴郁的天色下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是这里吗?十年以前我来过的地方?
我看了看楼前那灰色的街道,那伸展着枝桠的大树,与十年前一模一样,似乎岁月什么也没有带走。
望着其中一栋高大的楼房,我裹了裹衣服,走了进去。
“绡绡,你来了啊!”是妈妈给我开的门,那家的保险门异常的壮观,与银行的金库有的一拼,在傍晚看来依旧亮闪闪的泛着金属的光泽。
“妈!你朋友家是开银行的啊?”我摸着那厚度惊人的门,估计炸药都炸不穿。
“她们家做生意的,挺有钱的!”妈妈手忙脚乱的打着碗里的鸡蛋,“快点进来,没有吃饭吧!”
我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比印象中的更豪华一些,“妈,以前我是不是来过这里?”
“是啊,你记性真好!”厨房里传来老妈的声音,“那次她家也有急事!”
“是什么事?”
问出去的话没有得到回答,却听到爆锅的声音,接着妈妈继续说:“中午你赵阿姨的老公出了车祸,今晚是危险期,等会儿妈妈要去医院陪她!”
老妈说着端了两碗蛋炒饭出来,一碗放在我手中,另一碗却放在客厅里的一个门前。
她又转身从冰箱里拿了水果和牛奶,也全都堆在那扇门的前面。
“里面住的什么人?”
“小宗!”
“小宗?”我怎么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
“是你赵阿姨的儿子!和你差不多大!”
为什么不出门呢?自己的父亲出了车祸应该在医院守候才对吧。
那扇棕色的木门里,隐隐渗出一丝黑色的烟雾来,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他小的时候经历了一些可怕的事,后来就得了自闭症,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
妈妈已经开始穿外衣了,“你今晚留下来陪他,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她说完风风火火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饥肠辘辘,我急忙往嘴里扒着蛋炒饭,也顾不得什么怪事了。
那个小宗,一定比我还强,是个天生的倒霉蛋!
因为我一踏进这家的房门,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牌小鬼们就一窝蜂的钻到那个门里去了。
名副其实的鬼怪磁石!
我刚刚扒了半碗饭,就听到空旷的客厅里传来“嗒”的一声。
接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开了一条小缝,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里面透了出来。
我是从来都不怕鬼的,偏偏好奇心又非常强。
所以当那门缝里伸出一双又白又瘦的手来拿那碗蛋炒饭的时候,我一个挺身跳了过去,一把拽住那双手。
那双手的主人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会抓他,正在那狭窄的门缝中瞪着圆圆的眼睛看我。
“你是谁?怎么在我们家?”他拼命的往回抢着饭碗,是个清秀的男孩。
“你爸爸都出车祸了,你还有脸安心的待在家里吃饭?”我也很执着的拉着饭碗,虽然我吃饱了。
“你算哪根葱,管不着!”
“你这个不肖子!”
可是没想到这个家伙对吃饭竟然这样执着,最后连我都差点被他拖到屋子里去,无奈之下只好放手。
“你叫小宗是吧?”我依旧不依不饶的拍着房门,“总是在家里待着不是办法,你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你老爹的安危!”
我的话音刚落,那扇紧闭的房门又打开了,看来我的话起作用了!
哪想我刚刚要张嘴说话,就从里面飞出一只被舔得干干净净的饭碗,正中我怀里。
接着房门又紧紧的关上了。
“小宗,小宗!你出来!”我把手上的饭碗放在一边,真正焦急起来,因为刚刚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东西。
在那一屋子小鬼中,正有一个黑色的影子蹲在房间的角落,与十年前所见的那个索命鬼一模一样。
难道十年以来,那个东西一直盘亘在他们家不曾离去?还是它一直没有带走想要的人命?
3、 无论我外面怎么叫,里面的那个小宗就是不开门,定力不是一般的强。
可是只要我稍不注意,门外的牛奶和水果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这个人简直比妖怪还厉害,几乎到了隔空取物的境界。
眼见天要黑了,我也没有时间和他干耗,一个人跑到屋子里去歇着了。
身上的烧还没退,刚刚那么一折腾还真的有点累了。
我虚脱的走到窗边,想把窗帘拉上睡一觉。
窗外依旧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色,与十年前的景致并没有不同,只是没有了那个穿着棕色风衣的怪人站在楼下。
我刚刚伸手要拽窗帘的绳子,突然发现一棵高大的杏树后面似乎站着一个人。
距离太远有些看不清,不行,我要下楼去看个究竟。
哪想刚刚一转身,我就一头撞在了柜子凸出的硬角上!
好痛啊,眼前似乎有金星一闪一闪,我捂着头在地上蹲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然后迷迷糊糊的开门走了出去。
不知为什么,这么一撞,我的病竟然全好了,身体突然觉得轻松无比,天气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我转到这栋大楼的后院,躲在一片枯败的灌木中观察。
这次看清了,果然有一个人正躲在树后,仰着头看上面的房间。
那个人穿着棕色的风衣,带着同色的帽子,打扮有点像福尔摩斯里的华生医生,奇怪至极。
“嘿嘿,终于让我捉到了!”
我在心底干笑两声,慢慢绕到那个古怪的人身后,一个挺身扑上去,把他压在身体下面。
他似乎吓了一跳,拼命的推开我,帽子也掉了下来,露出斑白的头发,“你是谁?干吗要捉我?”
天啊,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学人家偷鸡摸狗!
“我还想问你呢!”我紧紧的拽着他的手不放,生怕他跑了,“你站在楼下朝上面张望什么?是不是要偷东西来踩点子的?”
“不、不是!”他急忙又抓起那顶礼帽带上,“我就要出发了,想来这里再看看家里人!”
“出发?去哪?”我这才发现他的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皮箱。
这个中年人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是去旅游!是去救我的儿子!”
“你儿子?”
“不错!”他一张老脸上挂着痛苦的神色,“我的儿子被人绑架了,我要救他出来!”
“绑架?那要报警啊!”我急忙还向四周看了看,这不是拍电视剧吧?怎么这么巧让我遇到这种事?
“警察管不了的!”他说着抬腕看了一下表,“糟糕,时间要到了,我要尽快找到那个地方!”
说完,他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拎着箱子快步走出了楼群。
这是怎么回事?绑架犯不是都用电话联络家属的吗?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去哪里交赎金?
坐视不理不是我的风格,我急忙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奔入苍茫的黑夜中。
好像景色在一瞬间全变了,那个中年人左拐右拐的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里,那种巷子应该在几年前就拆迁了才对。
“大叔,我们这要去哪里?”
可是他不回答我,在漆黑的小巷里仔细寻找什么,接着不知从哪家放在门外的垃圾桶里翻了一张破纸条出来。
他看了一眼那张纸条,然后又拉了拉衣领,拎着箱子走出小巷,往宽阔的马路上走去。
“喂,大叔,你去哪里啊?等等我!”
“你怎么能跟得上我?”他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废话,你以为你自己走的多快啊?我又不是残疾,怎么跟不上你?
他说完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的儿子,现在也与你一般大了!要是他能像你一样开朗健康就好了!”
不会吧!我听了下巴差点掉下来,是绑匪弱智还是他儿子弱智啊?你见过哪个白痴绑架过十八九快二十的小伙子的?你又见过哪个那么大的人还会乖乖被别人抓的?
这里一定有问题,一定有一方脑筋不好用!
可是那个时候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犯迷糊的居然是我自己。
4、那个奇怪的中年男人又走到一处公园里,这个公园我倒是认识,好像小的时候经常在这里玩。
他像一只老练的猎犬,在花花草草里左找右找的翻了另一张纸条出来。
“快到了!”
我这才明白那些绑匪的聪明之处,他们不用电话联系,因为电话很容易被人追踪,所以用最原始的传纸条的方法。
那就是说我们周围一定有人跟踪,再通知他们同伙安排交赎金的地方。
“大叔,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报警?”我环顾着公园里中茂盛的树木,在那一片片幽深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人在观察我们。
“不用了!”他朝我笑了一下,“其实警察早就去过了,可是我要救的东西他们却没有带出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偷偷摸摸的想拨一下手机,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
真是邪门!
我只好又乖乖的跟在那个奇怪的大叔身后看个究竟。
“你真是个好孩子,居然一直陪着我!”
大叔,你误会了,我只是好奇心太重而已,现在我也很后悔!
他说着竟然很激动,“要是我还能再见到我的孩子就好了!”
“一定会见到的!”
他叹了口气,“要是我还有机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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