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孩儿睡不着!”武永继说着,双眼却朝武顺的身后望了过去,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
“你这孩子,走,娘亲送你回房!”说着武顺便朝武永继招了招手,可是武永继却摇了摇小脑袋不断的往后退去,他大声说道,“母亲,我不回去!”
“为什么?”
“我要见房中的那个男人!”武永继仰着小脸一脸的坚定,武永继觉得自己没有错,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母亲却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
武顺就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笑了起来,她指着武永继嘲讽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去见他!”
“母亲,为什么?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见他!”
“武永继,记住我的话,你就是个孽种,孽种,你懂吗?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房间里去,在我回去之前哪里都不能去!”武顺的话就像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刺进了武永继小小的心里,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明明是爱他的,可是为什么偏偏总是骂他是个孽种呢?
“不,母亲,我不是孽种,我要见他!”
“好,很好,铁壮士,如果这个孩子还敢往里闯的话,你就杀了他,我武顺绝不会怪你的!”
武顺艰难的转过了身,可是转瞬间两行清泪便缓缓地流了下来,武永继,这就是她儿子,一个执拗的儿子,总是让她想起自己所受到的屈辱,总是给她带来无数的困扰。
铁靺不知道该如何办了,所以只好求救似得看了一眼秦虎,而秦虎则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武永继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要这么狠心,难道看一眼都不行么,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谁,他不想自己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我要见他!”对,武永继不愿放弃,就算母亲会恨他。他也不在乎。
“小家伙,没想到你还挺有股劲头的,说吧,找我做什么?”房遗爱见武顺出去这么久,房外还没有安静下来,便忍不住走了出来。
“嗯,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我的父亲?”武永继问的很认真,可是听了这话,武顺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屈辱啊,她武顺一辈子的屈辱就是为贺兰家生下了两个孩子。
房遗爱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他看一眼面色惨白的武顺暗暗的摇了摇头,他蹲在武永继面前笑着说道,“不。我不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是贺兰家最尊贵的公子。贺兰越石。而你的名字则叫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原来我叫贺兰敏之,我的父亲叫贺兰越石?”说着武永继的小脸上露出了一副开心的笑容,原来他也是有父亲的。
“为什么?二公子,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难道你想让奴家变得一无所有嘛?”武顺有些失神的惨笑了起来,她觉得好累。好像睡下,然后一觉不再醒来。
“碧娘,你这又何苦呢,孩子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而且贺兰家也不会放弃的,再怎么说他都是贺兰越石的嫡亲血脉!”房遗爱觉得武顺明显是在自己骗自己,有些人的命运从生下来就已经注定,就像武永继一样,改了名字就行了吗?贺兰敏之依旧是贺兰敏之,贺兰家不会放弃自己的嫡亲长孙的,他就是贺兰家未来的家主,这是一个无法避免的事实。
“贺兰家,呵呵,贺兰敏之,多好的名字啊,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滚回贺兰家!”武顺咬着嘴唇痛苦地说着,二公子有说错吗?即使她再不想承认,贺兰敏之终究还是那个贺兰敏之。武顺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包间,就那样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空。而武永继呢,他那颗小小的脑袋里依旧还没想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的愤怒和绝情。
房遗爱挥挥手让秦虎把武永继送走了,而他则返回了包间,包间里很静,看着面前的武顺,房遗爱一点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任何话对于这个女人都是无力的。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却无家可归,这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碧娘,有些事情你是无法否认的,你就是再恨贺兰家,也改变不了你贺兰家儿媳妇的身份!”
听了房遗爱的话,武顺捂着脸冷笑道,“二公子,奴家从来就没有嫁给过贺兰越石,奴家只是个婊子,而他只是个嫖客,凑巧的是奴家被嫖的次数多了,生下了两个孽种而已!”
“碧娘,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房遗爱沉声道。
武顺淡淡的摇了摇头,她摸了摸自己的俏脸强作笑颜道,“难道不是嘛?从离开贺兰家开始,谁有在乎过奴家,除了二公子把奴家当个人来看,谁还管过奴家的生死,贺兰家吗?那就是个笑话,嫖客上青楼还给钱呢,可笑的是,我武顺当了这么多年的婊子,最后除了两个孩子做累赘,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得到。二公子,你说,奴家是不是这世上最贱的婊子?”
房遗爱无法反驳,他知道武顺此刻的心得有多么的疼,否则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当一个女人说自己是婊子的时候,那她的心里除了恨,剩下的就全部都是后悔了。
“碧娘,其实你还很年轻,完全可以找个可心人嫁了的,又何必如此呢?”
听了房遗爱这话,武顺一颗心也冷了下来,她自嘲的说道,“二公子,你觉得奴家给贺兰越石当完了婊子,还要去给别的男人当婊子吗?不如二公子也弄个悦心楼如何,奴家对自己的姿色还是有几分自信的,相信一定会给别的男人当好婊子的!”
“碧娘,你这房某绝没有这个意思的!”房遗爱现在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的愚蠢了,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还长的非常漂亮,这要想找个好男人,那跟大海里捞针又有什么区别呢。而自己倒好,却劝她再找个男人嫁了,这样的男人倒是也有,不过大部分都是冲着武顺曼妙的身子来的,这要是嫁过去,好不就是去当婊子的吗,也怪不得武顺会如此生气。
房遗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他知道武顺是敏感的,她就像一只手上的小鸟一样,再也容不得半点伤痛。武顺坐在那里不断的笑着,可是她的心里在哭泣,哭的一定很伤心很伤心,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懂得珍爱,却没有人能够怜惜她。
房遗爱伸出手慢慢的挑起了武顺的下巴,看着那双娇艳欲滴的红唇,房遗爱在武顺诧异的眼神下轻轻的吻了下去,他吻着武顺的红唇,品尝着那独特的女子津液。这会是个好办法吗,也许是吧!
武顺起初已经傻掉了,她脑中一片空白,她只知道二公子吻了她,当脑子里恢复一点意识的时候,武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房遗爱的头,疯狂的堵住了房遗爱的嘴巴,她的舌头在寻找着。今夜,就是死,她也不能松手。
良久之后,武顺才松开一点,房遗爱看着脸色红润,气喘吁吁的武顺好笑道,“傻女人,现在还恨我么?”
“二公子,谢谢你,奴家真的什么都不要的,奴家只想做你一个人的婊子!”武顺流着泪,满脸幸福的说着。
“不,碧娘,你不是婊子,而且,以后我们的孩子,还将有一个伟大的姓氏,那就是房!”
武顺扑在房遗爱怀中嘤嘤哭泣了起来,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个承诺更重要了,姓房,呵呵,她武顺的孩子将有一个伟大的姓氏。(未完待续。)
第228章 杀人需要理由吗?
第228章杀人需要理由吗?
寂寞归处,春风有几度?
武顺这个女人心中有太多的屈辱了,房遗爱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总之,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他摸了摸武顺的秀发,柔声道,“碧娘,不管是为了什么,还是让孩子自己选择吧,因为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的!”
武顺轻轻的点了点头,无论她多么的很贺兰家,却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关的,也不知道儿子会选择什么?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武顺抬起头喏喏的说道,“二公子,你真的不嫌弃奴家吗?”
“嗯?”房遗爱站起身敲了敲桌面,笑着摇了摇头,他背过身子挥挥手说道,“好了,碧娘,你好好休息吧,等抽个时间和我回长安吧!”
“嗯!”房遗爱离开了暮春楼,而武顺却坐在椅子上发起了呆,去长安,她真的可以吗?
太阳还没有升起,房遗爱便乘坐着那艘楼船顺着大运河向南而去,当房遗爱要去苏州的时候,海棠识趣的没有阻拦他,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的,却不得不去做,二公子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了心中的那些信念,他可以毫无顾忌。
过了晌午,房遗爱一行人便来到了苏州,来到苏州后房遗爱并没有去行宫,而是直接转道来到了苏州城南的府兵大营。
“你们是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房遗爱刚来到营门,守门的士兵便横枪发问道。
“速去通报,就说左武卫房遗爱将军来访!”秦虎说着便下马将手中的腰牌递给了那守门士兵,看了一眼腰牌,那士兵也不敢多耽搁,立马拱手道。“房将军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房遗爱没有等太久,营门便重新打开了,这时一名身穿紫红袍的校官笑眯眯的行礼道,“苏州法曹执事,满涛参见房将军,不知房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无甚大事,房某身为江南道监察使,来营内观察一番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那是当然,房将军。请,小的已备好茶水,还请房将军不要嫌弃!”说完满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头前带起了路。
房遗爱点了点头,冲秦虎等人使了个眼色之后。一行人便下马跟着满涛走了起来,当走进大营之后。房遗爱却停下了。满涛见房遗爱不走了。便一脸古怪的问道,“房将军,怎么了?”
房遗爱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忍着满腹的怒火指着校场上的桩子冷声问道,“那几个是什么人,为何尸体会被挂在木桩上?”
满涛一听这话。心中便一目了然了,看来今日房遗爱来此是来找麻烦的啊,满涛倒是不怕,他挑挑眉毛很是平静的说道。“启禀房将军,那五人乃是罪大恶极的钦犯!”
“钦犯?”房遗爱嘿嘿笑了笑,他拍了拍满涛的肩膀小声说道,“满涛,不要那我房某人当傻子,听我的,立刻放了他们,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他们走!”
“房将军,你在说什么?小的听不懂,那些人可是钦犯,你要他们的尸体做什么?”满涛后退了两步,脸上随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却早就充满鄙夷了,不就是左武卫的兵嘛,这里可是江南苏州,不是京都长安,左武卫就是再能耐,也得窝着。
“满涛,我再说一遍,这些人是我左武卫的兵,其他的我不想多追究,但是你必须把尸体还给我!”房遗爱早就不耐了,他还从没有这么窝囊过呢,要不是还有些顾忌,他早就动手抢人了。
“房将军,小的劝你一句,说话最好注意些,这些人可是钦犯,怎么就成了你的兵了呢?”满涛抬起头淡淡的笑了笑,他摸了摸短须笑眯眯地说道,“房将军,如果你现在放弃的话,小的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很好,满涛我再说一次,放了他们!”
“对不起,房将军,小的得到的命令就是诱使其它钦犯前来,所以这几具尸体,小的不能交给你!”说完满涛招了招手,左右便涌来了上百名府兵,他心中冷冷的笑着,房遗爱,你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辱我兄弟者?”房遗爱满腹怒火,他拔出唐刀,朝天一声巨吼,这个声音是那么的震撼人心。
“杀!”
二十一名侍卫齐刷刷的拔出了手中的唐刀,他们的目光直接对准了那百余名苏州府兵,对手虽然多,但是他们却一点都没有怕,这就是房遗爱带给左武卫的一种精神,“狭路相逢勇者胜”!
“满涛,记住,房某从不受人胁迫!”
满涛还未搞明白房遗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传来了一阵寒意,刀,好快的刀,这个房遗爱居然真敢动手。满涛故作镇定道,“房将军,希望你不要乱来,杀了小的,会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的。”
满涛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房遗爱,他揪住满涛的衣领冲那百余名府兵吼道,“都给我让开,否则,我让他死!”
府兵们果然怕了,他们不断的退缩着,渐渐的包围圈便有些松散了,这时满涛大喊道,“兄弟们,不要怕,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是吗?”房遗爱邪邪的笑了笑,没有任何犹豫,手中的唐刀划出了一刀优美的弧线,随之一片血雾飘洒而出。满涛直到看到自己的后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为什么?曹将军不是说过的么,房遗爱不敢杀人的,可是,事实上房遗爱真的是一个疯子,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
房遗爱提起满涛的头颅,狰狞的笑了起来,“还有谁?只要谁不怕死,尽管上来,房某接着就是了!”
房遗爱就像一个魔神一样,手中提着一颗大好头颅,锦袍上也洒满了鲜红的血迹,府兵们怕了,他们久居江南,何时见过这样的情景呢。房遗爱一步步往前走着,府兵们一步步的往回退着,他们怕了,他们恐惧了,所以只能后退。
“房将军,你这是作甚,还不赶紧停下!”这个声音有些苍老,可是说话的人却一点都不老,他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身上披着一套黑色的铠甲,手中还握着一把朴刀。
“曹将军,满大人被他杀了!”一名府兵靠近曹林懦弱的说着,说完他就低下了头,因为他不敢面对房遗爱那可怕的眼神。
“我知道了!”曹林面色冷峻,他走到府兵阵前很是不悦的问道,“房将军,请你给末将一个理由,为何要杀死末将的法曹大人?他所犯何罪?”
“曹将军,实不相瞒,房某并不想杀他,只是他非要说左武卫的兄弟是钦犯,无奈,房某只好让他闭嘴了!”
曹林眼皮子跳了跳,这个房遗爱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不过曹林也不能畏惧,因为营内的府兵都在看着他呢。曹林皱了皱眉头,指了指校场上的尸体神色严俊的说道,“房将军,那些人确实是钦犯,满大人并没有说错!”
“凭什么,证据呢?”
“房将军,末将岂敢骗你?你有所不知,有人看到他们闯进府衙行刺,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救走了一名死囚,所以末将才会对他们处以极刑!”曹林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像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一样,可是房遗爱却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曹将军,空口无凭,请问谁看到他们行刺了?证人何在?”房遗爱才不会听信曹林那些鬼话呢,恐怕自己还没来,这老家伙都已经准备好应对之法了。
“房将军,莫急!”曹林捋了捋胡须,朝身后招了招手,这时便有一个身穿灰袍的年轻人走了上来,这时曹林指着这名年轻人说道,“房将军,就是此人!”
房遗爱撇撇嘴轻笑着问道,“是你发现那几个人闯进府衙行刺的,记住了,可不要乱说哦,因为搞不好就会掉脑袋的。”
“房将军,正是小的,那几人确实是刺客,他们还救走了大牢里的死囚!”年轻人很流利的回答道。
听了这话,曹林便挑挑眉毛笑道,“怎么样,房将军,末将可不会骗你的!”
房遗爱瞟了一眼曹林,对那年轻人小声问道,“朋友,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
“当然,小的不敢欺瞒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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