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就是个怪胎,让他查吧,你也去盯着,一会儿有了结果给我送过来!”
秦广应声而去,天近亥时的时候,卢刚的结果才送到房遗爱床前,房遗爱再看尸格记录,王丹怡也忍不住凑上去看了两眼。当看到鸩毒两个字之后,她悠悠的问道,“夫君,这鸩毒很厉害?”
“哈哈,丹怡,你才学出众,竟然不知道鸩毒。这么跟你说吧,这鸩毒可比砒霜厉害多了,吃了鸩毒的人,不出一炷香定然吐血而亡!”
“夫君,你这叫甚子话,妾身对这毒药又不感兴趣,哪里知道鸩毒为何物。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这鸩毒还真够可怕的。”
王丹怡听说过最厉害的毒药也就是鹤顶红了,现在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比鹤顶红更厉害的毒药。
一夜无话,第二天范家人的判决就下来了,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谋反大罪,没的可商量的。齐维羽和谢文安一起审理了范家的案子,最后一致认定了范家人的死罪,只留待三月开春行刑。
范学森死于南门,房遗爱格外开恩,让蒙氏领着范思棉给范学森上了次坟。坟堆不小,灵牌却小得很,一块布板之上,只写着,“亡夫范学森之位,配蒙氏立”,如此简陋的坟墓,想来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里埋着的会是曾经的洛州富商的。
范学森能有今日之祸,又怪得了谁呢?房遗爱对范学森一点怜悯都没有,相反对于蒙氏和范思棉却是有些不忍。
蒙氏向着坟头磕了几个头,有些感慨的叹道,“夫君,还记得当年的杜鹃花么?当年,你用杜鹃花骗的妾身好苦,妾身信了你,可到头来,你却带着杜鹃花走了”。说这话,蒙氏的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棉儿,记住了,以后要好好的,知道么?”蒙氏的话显然有些突兀了,范思棉犹自抹着眼泪问道,“母亲,你这是何意?”
范思棉当然不解了,再过一个月,全家要被砍头了,还怎么好好活着呢?范思棉想不通,可房遗爱却知道蒙氏要做什么了,虽然心里知道,可房遗爱终究没有阻止,对于蒙氏来说,能够早死一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把匕首插在胸口,蒙氏软软的倒在了坟前,鲜血顺着匕首,流进了黄土里。那一滩鲜红,犹如杜鹃啼血,赤子哀鸣!
范思棉抱着蒙氏的身子哭着,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父亲的愚蠢,母亲的慈爱,一幕幕的往事涌上心头,割裂着范思棉年轻的心灵。看着嚎哭的范思棉,房遗爱无奈的叹了口气。
“范思棉,你走吧,有多远走多远!”房遗爱说完这些话,转身向来路走去。
“你为什么要放我走,你不怕我找你报仇么?”范思棉双眼中喷射出一种浓浓的恨意,就是这个人,若没有他,父亲不会死,母亲不会死,范家更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房遗爱毫不在意的摇了摇自己的右手,“你要报仇,尽管来便是。记住了,你的命是你母亲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定要好好活着,千万别让你母亲失望!”(未完待续……)
第689章 两只老母鸡多少钱
第689章两只老母鸡多少钱
看着房遗爱的背影,范思棉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关,房遗爱放他走,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守着父亲的坟墓,抱着母亲的尸体,他的人生早已改变。佛家说人应无恨,可又如何无恨呢?
放下蒙氏的尸体,范思棉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正如房遗爱所说,他不能让母亲白死,她用生命为他争得了一片生机,他怎能不珍惜呢?
范思棉消失在了洛州城南的榆林里,而房遗爱却不得不找个地方把蒙氏埋葬了。至于为什么不把蒙氏和范学森葬在一起,这也是有原因的,放走范思棉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阿广,找个地方把蒙氏葬了,另外让郭亮想办法找俩人,可别让发现牢里少了俩钦犯!”房遗爱说完话,秦广便点头应了声。
“少爷,我这就去办!”秦广没有多问,很快领着两个人去处理蒙氏的尸体了。房遗爱站在榆林里,心里却是一片感叹,这世间的事情总是如此的出人意料。蒙氏的死,总是有些可惜的,一个雅致的女人,相信了杜鹃花的故事,最后却落在了血红的花海里。
人间有悲鸣,更有哀伤。活着,就要想法子保住自己,房遗爱很怕,将来自己也会像范学森一样变成一座孤零零的坟包。
抖抖手,房遗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真是脑残了,好好地,感慨个啥呢?看了看一旁的铁靺,他挑挑眉毛笑道,“铁疙瘩,咱们比比。看谁先跑回刺史府,如何?”
铁靺撸撸袖子,相当不屑的笑道,“主人,要比也行,有啥好处没?”铁靺可从不做没意义的事情,要是赢了,连点奖励都没有,那还比个什么劲儿啊。
房遗爱真想把铁靺踢土坑里去,这个蛮子。张嘴闭嘴的要好处,这些年吃喝拉撒在府里,居然还找他房某人要好处。掰掰手指头,房遗爱不岔的哼哼道,“两坛海天蓝如何?放心。本公子说话算话!”
铁靺也不回话,迈开两条大长腿就跑了起来。房遗爱除了骂铁靺无耻外。还能说啥呢?一旁的天刀也不甘寂寞的跑了起来,“主人,算云某一份,有海天蓝喝,谁又能不比呢?”
“靠!”这俩忠仆怎么都这副德行?房遗爱在后边狂叫两声,但是俩忠仆浑当没听到。没有办法,房遗爱只好扭着屁股往前奔去。嘻熙熙攘攘的洛州街道上,三个大男人大呼大叫的穿梭在人群里,头前跑的那家伙。就犹如一头大狗熊,只要被他撞到的人,就是没趴地上,也站一边骂娘去了。
“他姥姥的,这哪来的狂徒,疼死老子了!”某男还没骂完呢,就瞧见眼前一黑,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某男两眼直冒火,可当他想大干一场的时候,却瞧见面前连个人毛都没有,只有远处还传来一阵嚣张的声音,“老子就是狂徒,你有本事来追啊!”
短短的时间里,房遗爱仿佛又找回了五年前纵横长安城的感觉,当纨绔的感觉,真他娘的爽。想打人就打人,想骂娘就骂娘,可以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怪不得长孙涣浪荡了这么多年,还不愿悔改呢,看来当纨绔也有当纨绔的好啊。
回到刺史府里,三个大男人就搂在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铁靺舔着大肚子,大脑袋也仰天上去了,“哈哈哈,俺老铁赢了,说好的,两坛天海蓝,谁要是不守信用,谁就是地上爬的”
“滚蛋,本公子会贪你点酒么?放心,两坛天海蓝,绝对少不了你的!”房遗爱照着铁靺的大脚丫子来了两下,这个混球,有这么跟主子说话的?为了报复铁靺,房遗爱无比开心的拍了拍天刀的肩膀,“刀哥,等回了长安,让海棠分你四坛好酒!”
天刀颇为高兴地点了点头,擦把汗,他挑衅似的冲铁靺挑了挑眉毛。铁靺刚还笑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这会立马变成了苦瓜脸,“主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俺赢了嘛,怎么反而给刀哥四坛子?”
“咋了,本公子愿意,你管得着么?”房遗爱背着手吊儿郎当的朝院里走去,天刀冲铁靺耸耸肩,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铁靺跺跺脚,大巴掌挥舞着,“主人,这不公平,早知道这样,俺不跑这么快了!”
“公平?刀哥,一会儿找杆称来,咱给老铁称称重量,省的以后不知道该给他多少斤肉!”
“”铁靺一阵无语,还找杆称,这是把他铁大英雄当肥猪了么?哎,当真是没天理了。
虽然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但是海棠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刺史府里倒是清净的很,可海棠却觉得有些无聊得很,恰巧房遗爱要到田德磊之前的班房走一走,她就跟着一起去了。
几天没来,田德磊的房间里也积了一层灰尘,自从田德磊出逃后,这房间就被列为了禁地。从内心里,房遗爱觉得这房间里定然隐藏着些秘密,以前他总觉得崔州平先找到密道的,可随着了解的越来越多,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那一晚,估计崔州平是想拿到账簿吧,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到现在为止,房遗爱已经弄不清田德磊属于哪一方了,若是圣王交代的,那猴灵要那本账簿能做什么呢?猴灵本来势力已经够庞大了,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再追求什么账簿。可要说三仙阁吧,那更不可能了,倒是李婉柔,对账簿有着一种强烈的渴求,毕竟做为李建成的嫡长女,还是有着很强的号召力的。
不管是薛万均兄弟俩,还是万州刺史李艺,恐怕都在暗中支持着李婉柔,否则就单凭着万花谷的势力,又如何在复杂的江南站稳脚跟呢?当年,江南有着万花谷、点星楼再加上猴灵和三仙阁四方势力,可万花谷却稳稳当当的。从某些方面来说,万花谷的地位比三仙阁都要稳固。
一想到李婉柔,房遗爱就摇头苦笑了起来,这个神仙姐姐太让人担心了,有她在,他房某人就好像抱着个定时炸弹,说不准哪天就会被炸个粉身碎骨的。李世民的为人如何,房遗爱清楚得很,也许其他的事情他会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会替他房某人擦屁股。但事涉隐太子李建成,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李世民怀疑上了,那他房某人就一定逃不了,古往今来。皇帝要杀一个人,有的是理由。
看着书架上的书籍。房遗爱只觉得有点头大。要是将这些书全都看过来,那估计看到明年也看不完。挠头想了想,他搂着海棠的纤腰轻声说道,“丫头,你从左边开始找,记得。只找和《诗经》有关的,其他的书先不要管!”
“公子,你来这里,就是来找《诗经》的?”海棠有些调皮的剜了房遗爱一眼。她可不会相信公子爷有心思学习什么诗词歌赋,当年上书院里孔夫子唠叨半个时辰,他都觉得烦,又怎么会有耐心研究《诗经》呢?
“你这丫头,可别瞧不起人,当年本公子可是长安城里一代文豪的,别说啥《诗经》,本公子还真不放在眼里!”
“那是,公子厉害着呢,婢子可还记得当年你在悦心楼里做的诗呢,‘公子上青楼,鲜花不离手。扔下红皮衣,美人跟我走!’”海棠随口吟诵了一遍,当年悦心楼里冒充卢子豪的事情,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当时一句打油诗,震翻了扬州权贵,尤其是那个秦文远,更让公子爷气的掩面而走。当然还有那个关周,当然,关周现在早已经化成一具白骨了,至于灵魂,还不知道陪着关麟在哪里飘荡着呢。
房遗爱有点脸红的瞪了瞪眼,这漂亮丫头真是越来越坏了,以前多么成熟稳重的,咋现在也跟闻珞学的油腔滑调了。一有不好的,房遗爱本能的将责任推到了闻珞身上,也就是闻珞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非把他按床上飞上八百回不可。
海棠做起事来异常的仔细,这也是房遗爱佩服她的地方,这种繁杂无聊的事情,他房某人干上一会儿准上火,亏得有海棠陪他说着话。
翻完一列书架,一共找到了六部关于《诗经》的书,这时候,海棠也包着十几本书走了过来。天色有些暗了,房遗爱便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两个人并坐在书桌前仔细的翻看着,越看下去,房遗爱就越头疼,看的都眼花了,也没发现有啥稀奇的。
揉揉眼睛,房遗爱躺在椅子上眯起了眼,正在他不知该从何下手的时候,就听海棠“咦”了一声。
“丫头,咋了,可有什么发现?”房遗爱猛地坐起了身,果然,海棠举着一本书蹙眉道,“公子,你看看,这《国风》里记载的竟然全是些账目。还有,这账目,也太奇怪了!”
“嗯?”房遗爱赶紧起身凑在了海棠身后,当浏览了一页之后,他就抱着脑袋骂起了娘,这到底记得啥玩意?“三个包子,十八文钱!半斤羊肉,一十九文钱。两只老母鸡,一贯零四文钱!”
“这他娘的写的啥玩意?三个包子就十八文钱?两只老母鸡,一贯多?这到底是谁记的帐?”房遗爱杀人的心都有了,要是知道是谁记得帐,他绝对把他按洛水河里洗上八天澡。明知道账本有古怪,可房遗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就这样的帐,鬼知道写的是啥玩意。
错不了,怪不得田德磊想宰了郭亮呢,敢情郭亮送了本同名的书。一本《国风》,是账目又不是账目,房遗爱有些丧气的坐在了椅子上,找了这么长时间的账簿,竟然是这么一本鬼玩意。
房遗爱坐旁边爆着粗口,海棠也是深深的蹙着眉头,她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其中的门道。两只老母鸡一贯钱,这老母鸡是银条做的么?
“公子,你先别急,说不准哪天就能想通呢,咱们找到账簿,总比没找到要强吧?”海棠试着说着些安慰的话,房遗爱撅撅嘴,很苦恼的摊手道,“丫头,你就别安慰我了,早知道账簿上写的是这玩意,我就不着急了。哎,可怜那个崔州平了,就为了这本破玩意丢了命。”
“公子,你说这上边的账目,是不是跟《国风》有关呢?”海棠的话倒是提醒了房遗爱,他翻出一本正版《国风》仔细的对照着,他按照后世希尔密码和凯撒密码的方法都试了试,页数找字数,可连一句通顺的话都组不成。(未完待续……)
第690章 狐狸精派来的女人
第690章狐狸精派来的女人
“姥姥的,这是什么劳什子的账簿?”房遗爱整个人都有点懵了,饶是他有着领先一千多年的知识,也被这本账簿干败了。牛,真的是太牛了,也不知道哪个大神相出了这种记账方式,想来,凯撒大帝和摩斯都得跪地上唱征服了。
研究不透,房遗爱所幸不想了,将账簿收好,领着海棠回了自己的屋。躺在床上,房遗爱晃着腿,整个头埋在了被子里。海棠拽拽被子,有些好笑的说道,“公子,该吃饭了,你还躺在这里做什么?”
“额,这么快?”房遗爱满脑子都是账本的事情,说不想,可又能真的不想么,田德磊如此看重账簿,那自然有着必要的原因。
房遗爱乖乖地和海棠吃饭去了,来到桌上,王丹怡看着房遗爱的脸,没好气的笑道,“夫君,你也真是的,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强求啊,说不准哪天就想通了呢,你不是经常告诉妾身要难得糊涂的么?”
“丹怡,不准扭曲本公子的话,糊涂是一种境界,但绝不是当白痴!”房遗爱伸手指头戳戳王丹怡的肩膀,这女人浑不在意的拿起筷子吃着。一看这个情况,房遗爱也懒得跟王丹怡叨叨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刚才确实不是太饿,担当吃了点东西后,房遗爱的胃口就开了,五个馒头下肚,房遗爱舒舒服服的打了个饱嗝。王丹怡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有些责怪的说道,“夫君,你怎么光吃。也不喝点汤,不噎得慌么?”
“哈哈,为夫这叫化忧愁为食欲,吃得多了心情就好了!”房遗爱端着碗咕咚咕咚的喝着,王丹怡却是听得直皱眉头,这又是哪来的歪话,还化忧愁为食欲,吃饭跟心情有关系?
在一起生活久了,王丹怡也习惯房遗爱的疯言疯语了。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房遗爱却躺在床上不断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还是一副郁闷之色,原因无他,晚上吃太多,撑着了。王丹怡小手一阵乱摸,脸上还挂着一丝坏笑。
“夫君。让你再逞能,现在知道难受了吧?五个大馒头。你怎么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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