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奴鹏唠叨了许多,房遗爱却没怎么听,看了一圈,他就大声问道,“还有没有不同意见的,都提出来,本将一起给你们解答了。”
房遗爱的话刚落下,一个俊雅公子就挤到了人前,他向房遗爱施了一礼后,缓缓地说道,“房将军,学生不才,不知你从何得知这分科教学之法,若是无用,岂不是毁了我天朝千百年来的学风么?”
这公子哥的话得到了许多学子的赞同,看周围学子们点头,房遗爱举起手解释道,“稍安勿躁,分科教学到底好不好,房某无法解释清楚,因为就算解释了,你们也未必会听。不如这样,如果真存着这种担心的,咱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不光学子们愣了,就连关注着这里的世家之人也愣住了,房二郎脑袋被驴踢了还是怎地,这个时候还打什么赌?
“嗯?房将军,不知你想跟学生们打什么赌,还请说出来!”那俊雅公子深深地皱了皱眉头,从小到大他就没赌过,不过偶尔赌一下又何妨,更何况还是跟名扬天下的房遗爱赌。
房遗爱对这个看似啷当的公子哥挺感兴趣的,忍不住翘着嘴角问道,“不知公子何方人士?”
“陇西于成瑾!”俊雅公子语气不大,可给人的感触却不小,陇西于成瑾,那也就是陇西老于家了,大唐关陇贵族八大家看来都到齐了啊。
“于公子,房某这个赌约很简单,你们不是怀疑房某这个分科教学是毁了天下千百年来的学风么?不如你们亲自进大学堂学习一下,咱们以一年为限,一年之后,如果你们有一半的人认为房某这分科教学之法确实无用,那房某自动把脑袋割下来挂在这大学堂门口,从此学堂也关门大吉。可若是认可了房某的教学之法,你们就要好好地在学堂里学习,以后也不可再闹事!”
房遗爱的声音很大,相信在场的学子们都听清楚了,说完这些,他呼了口气,提高语调,猛声喝道,“各位,如果你们还是个男人,就跟房某赌一下怎么样?”
不得不说房二公子特别阴险,若说学子们最在意的是什么,那一是前途二是脸面了,被人说成不是男人,有几个能忍得了,一时间学子们一窝蜂的吆喝了起来,“赌就赌,谁怕谁,房遗爱,本公子赌了”
“算我一个哎,还有我”学子们蜂拥而上,房遗爱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多了几分浅浅的笑意,看来无论哪个时候,纯洁的学生都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啊。
赵奴鹏已经有点急了,事情不该这样的啊,按照预料的,房二郎应该挥起刀片子喊打喊杀才对啊,难道事情出错了,刚才那混蛋没戳死那个士兵?
有左武卫士兵记着名册,很快参加赌博的人就都进了大学堂,等人流散去,场上剩下的学子也不多了,而这些人为首的便是那个赵奴鹏。
“你们不赌。本将不怪你们,也许你们有着太多的担心,但是房某可以告诉你们,大学堂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太学。朝廷取士,有能者居之,绝不会因为出身何处而有所优待!”房遗爱说完这些话,果然剩下的学子里边也多了些交头接耳的声音,议论声过后,就有不少学子从人群里走了出去,他们一离开。便向着城北而去,显然是回太学院了。
看到这种情况,房遗爱长长地舒了口气,该走的都走了,那剩下的就得留下了。他房某人的兵是不能白死的。看了看领头的几个人,房遗爱暗自记在了心头。独孤家、老赵家还有王家。这是铁了心要反对了。
“赵奴鹏、独孤亮、陈楚生,你们知道房某是个什么样的人么?真替你们可怜,被人当棋子用了还犹不知道!”房遗爱这次并未用多大的声音,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阴森森的。
赵奴鹏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好,他刚想问一声,却见房遗爱手一挥。大声喝道,“李穆,给我把这些犯上作乱,攻击学堂的贼子们砍了!”
一听房遗爱的命令。李穆就是一滞,李穆迟疑了下,可是士兵们不会,他们早就忍得久了,听房遗爱如此说,从大学堂里边取了武器就把赵奴鹏等二十几个人围了起来。
赵奴鹏真的吓懵了,如果不是独孤亮扶着他,他早就软地上了。独孤亮眉头深锁,冷声呵斥道,“房遗爱,你敢,我们可是太学的学生。”
“你说房某敢不敢,还等什么,砍了他们,为栓子报仇!”房遗爱这么说,那可真的是要杀人了,士兵们再没犹豫,挥刀朝那些傻愣愣的学子砍去。就在这一刻,一个学子打扮的人突然朝一名士兵撞去,而他的手中也多了一根古怪的铁锥。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门口观望的于成瑾惊呼道,“房将军,这个人不是太学的学生,我们从没见过他!”
房遗爱轻轻地点了点头,早就料到了,恐怕这二十几个人里没有几个是真正的太学生吧,果然,一下冒出了七八个手持武器的假太学生,不过左武卫士兵也不是好相与的,见人少了拿不下,迅速扑上去二十多个人。很快那些人就死在了士兵刀下,等着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那三个人也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此时他们哪还有半点高傲,有的只是恐惧罢了,太可怕了,房遗爱真的敢下杀手,他就不怕得罪关陇世家么?
看着那三个人,房遗爱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挥起了手,“砍了他们,另外他人头送他们家里去!”
左武卫士兵不会违逆房遗爱的命玲,别说几个世家子,就是王子他们也是照砍不误。随着赵奴鹏等人的死,于成瑾等人也倒吸了口凉气,亏得刚才选择了赌,否则他们也落得跟赵奴鹏一个下场了。都说房遗爱是个二愣子,看来一点都不假,一下得罪死三个关陇世家,是说他够豪气呢,还是说他够蠢呢?
于成瑾不觉得房遗爱蠢,真的,他倒觉得房遗爱很聪明,看上去赌博的方法不论不类的,却迅速分化了学子,接着有用一些话赶走另一群人,那剩下的铁杆反对者就用雷霆手段扑杀。激将、利诱、震慑,连着三个手段,让人是应接不暇。看来得跟父亲好好说道说道了,别看关陇世家势力强大,可要说斗垮房遗爱,恐怕还是有点难了,一个手握兵权的房二郎,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呢,更可恨的是他背后还有个李世民不断地纵容着。
如果说,房遗爱真的纵兵把老赵家灭了,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此时于成瑾觉得在房遗爱身上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这个家伙就是个疯子。
房二公子当着大学堂门口大开杀戒,还没出两个时辰就震动了长安城,早就说过了,长安城是大,可也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一时间,房遗爱又成了京城众人议论的焦点,御史们更是将他当成了口诛笔伐的恶霸,大有不告倒房二郎誓不罢休的架势。
其实房遗爱还是有点头疼的,因为死的人里边还有高丽遣唐使和安南遣唐使,这得找个理由搪塞下,虽然对高丽棒子没好印象,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佐佐木姐妹你往往我,我看看你的,她们都没搞明白房大将军的行事风格,说他好杀,他却分化了那么多学子,说他仁慈聪明,他又把高句丽遣唐使和安南遣唐使剁了。
李世民觉得愁,真的是太愁了,那个小子就是不怕事大啊,那几个世家庶子杀了也就杀了,怎么连高句丽和安南的遣唐使也砍了?(未完待续……)
第1004章 安南使节
第1004章安南使节
房二公子一进甘露殿,李世民就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预备好的,皇帝陛下拿着根小木棍子不断地戳着房遗爱的胸口,“行啊,臭小子,你说这次朕该怎么帮你,能耐的你,砍人也不看准了砍,高句丽棒子砍了也就砍了,人家安南遣唐使只是去看热闹的,你咋也不分青红皂白的动上刀子了?”
“父皇,这不能怪小婿啊,那安南人长得跟咱们大唐人差不多,小婿一时没分清楚么,他们也不知道喊一声,但凡知道他们的身份,小婿也不会急着杀人了啊!”房遗爱还纳闷呢,当时那几个番邦家伙咋不吱一声呢,光知道跑了,你一跑,那士兵还不更急眼。
李世民一点脾气都没有,摊上这么个女婿,他也没辙,反正跟高丽人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李世民也不在乎杀几个遣唐使,大不了之后说高丽遣唐使乱掺合自己送死就行了。可是人家安南那边怎么办,安南可是跟大唐打着骨头连着筋的友好邻邦,李世民脸再厚也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背着手晃悠好几步,李世民摆着手说道,“你小子自己去安南使节那边解释下,要是惹得两国交恶,朕饶不了你!”
“父皇,你别这样啊,小婿从来没跟那个安南使节接触过,怎么跟人家解释啊!”房二公子在叫屈,李世民却不管,像撵苍蝇一样把房遗爱轰了出去。来到外边,赵冲还不忘调笑道,“二公子,你这次可是厉害了,看了三大世家的庶子不说。还把两国遣唐使给砍了。”
“老赵,不带你这样的啊,整一个光看热闹的了,给房某说说,那个安南使节有啥习惯和爱好,要是房某熬不过,你也得不到好!”
“哎,二公子,你可别这么说啊,老赵也想帮你啊。不过这种事情你还得去问高公公,之前他经常跟那些使节们接触的!”
赵冲这么一说,房遗爱才发现来甘露殿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到高鹗,那老太监跑哪里去了?说曹操曹操到,正找着呢。就看到高鹗端着个小托盘从院门走进来。一看到高鹗,房遗爱立马将托盘夺了过来。把托盘子交到旁边小太监手中。房遗爱拉着高鹗就往外走,一边往外走还一边急道,“高大叔,高大爷,你这次可得帮帮房某。”
高鹗被房遗爱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二公子,你慢来,高某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你先说说。到底是咋回事,你不说,高某咋知道怎么帮你?”
“是这样的,安南来的使节你了解吧,那家伙有啥爱好没有?”房遗爱这么一说,高鹗就了解,敢情闹了半天房二公子是要去讨好安南使节啊。
摸摸下巴,可惜的是下巴上半根胡毛都没有,高鹗啧啧嘴,呵呵笑道,“那安南使节叫胡业成,听说是什么安南第一世家的二公子呢。这人啊年纪不大,平常就喜欢听个曲,看个戏啥的,如果二公子想拉好关系的话,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一听高鹗的指点,房遗爱就乐了,看戏泡妞听小曲,他房二公子在行啊,要说玩,京城里还有比他房二公子更能玩的?脑中早就想好怎么办了,那个胡业成不是好玩么,那就领着他去仙梦楼耍耍,估计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仙梦楼的。
高鹗真想扇自己两巴掌,刚才说的啥玩意么,这下搞笑了,瞧房二公子这眼神,估摸着又想出歪门邪招来了。
京城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胡业成不可能不知道,其实就算他想不知道也不成,因为就在刚才高句丽使节崔大龙气冲冲的来找他,说是一起上奏天可汗陛下,参房遗爱一个破坏邻邦友好之罪。当时胡业成并没有答应下来,崔大龙会那么好心么,恐怕他早就想找机会给天朝找乱子了吧。虽然安南和高句丽没什么交集,可是胡业成也知道高句丽那点猫腻。
崔大龙走后,胡业成就在驿馆中等了起来,果不其然,很快房遗爱就上门了,对于这个盛名已久的房二公子,胡业成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房遗爱进了驿馆,就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胡业成的样貌,胡业成典型的安南人体格,身材不高,瘦巴巴的还有点黑,只是胡业成那双眼中却透着一股子精明劲,一看就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两人见面,胡业成按照规矩向房遗爱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礼,口中更是说道,“安南使节僚子部胡开宗二子胡业成,参见天朝房将军!”
“免了,免了!”乍听胡业成这一串话,房遗爱还有点不习惯,那什么胡开宗他还知道,那什么僚子部可就不清楚了,“胡大人,不知这僚子部是怎么回事?”
“呵呵,这僚子部说来可就长了,房将军可先坐下,待下臣慢慢为你道来!”胡业成仿佛很随和,就像不知道大学堂门口发生的事情一般。
听了胡业成的叙述,房遗爱才知道僚子部是怎么回事,这个僚子部乃是南蛮部族称呼,在汉代一共有九个句町部落组成了僚子部,东汉末年,僚子部统称句町国,到东晋隶属于兴古郡,到了隋唐才划归南宁州。不过此时的僚子部早已经不是真正的僚子部了,那支真正的僚子部已经处在了安南管辖之内,而胡业成的父亲胡开宗就是僚子部中非常有威望的强势人物,起初僚子部在安南并不得好,是胡开宗的祖上经过了无数努力,才将僚子部的地盘往南括,到现在僚子部已经占据安南三分之一的土地了,有了这种多的事情,僚子部才受到安南人的认可。
听完胡业成的话,房遗爱略带苦涩的笑道,“如此说来,胡大人也是我天朝之人了。”
“呵呵,算是吧。不过天朝不向男,我僚子部子民依旧无法算是天朝人,不是我等不想,只是已经在那里生活上百年了,又岂肯离开?”
房遗爱能了解胡业成的心情,每个人都有乡土情结,就是南蛮部落也是一样,如果要怪,就怪大唐没有能力南扩吧。闲篇扯得够多的了,房遗爱接口道。“胡大人,想来大学堂门口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嗯”胡业成淡淡的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房遗爱的神情,微微笑道,“房将军。如果你是来找下臣说和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说白了。那几个蠢材也是自寻死路,好事坏事都分不清楚,就跑去掺合,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胡业成的态度太出乎房遗爱的预料了,仿佛看出房遗爱的心思了,胡业成慢慢的解释道。“房将军有所不知,你今日杀死的乃是金齿部落的人,那些人早就瞧咱们天朝过去的人不顺眼了,要不是僚子部还算强大。估计早被金齿部落的人吞掉了。”
“哦?听胡大人的意思,好像这个金齿部落对咱们大唐态度不太好啊!”房遗爱听出胡业成话中有话了,什么看天朝过去的人不顺眼,恐怕更多的还是两个部落的人争锋相对吧。
“呵呵,房将军,你可能觉得下臣实在挑拨,若是你不信,完全可以派人去南边瞧瞧,金齿人乃是安南土生土长的部落,他们排外意识非常强。当年家祖率全族南迁的时候,可没受到他们的责难。就现在,天朝商人去了,也不敢去交州以南,因为那里的金齿人只要看到天朝商人就抢,为了这事家父已经向南宁州上过好几封信了,只是都如同泥牛入海!”
这次房遗爱倒是吃了一惊,看胡业成不似作假,他不禁皱眉说道,“怎么会?既然你身在京城,为何不亲自上奏陛下?”
“房将军,下臣乃是番邦使节,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是上了折子又能怎么样,天可汗陛下还不是要听去南宁州的意见么?”
不得不承认,胡业成说的都是实话,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唯一能听取的也就是南宁州的奏报。虽然来驿馆听到的不都是好消息,不过至少已经解决面前的麻烦了。
“胡大人,不管如何,请你赏光,咱们去仙梦楼喝几杯如何?”房遗爱话语里的意思,胡业成也听得出来,他连忙笑道,“如此,下臣敢不从命,不过仙梦楼就罢了,下臣听说房将军所开的清风楼就不错,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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