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千金小姐当到你这份上;要我是你;我就死了算了
刚刚被龙大当家休回“下堂妻”龙小花每次看到林内涵的眼神就很迷茫;完全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喜爱自己;以至于每次看见她;都那么饥渴地要代替她去自杀。
等她真正弄懂林内涵那充满内涵的眼神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了;原来那看起来柔弱又怜悯的眼神不是想替她去死;而是觉得她把千金小姐的脸面给丢光了;那既然觉得她很丢脸;为什么每次千金小姐聚会都一定要拉上她一起去哩?
“小姐;我们看得那些小说里;是不是总有个不咋的女角儿站在女主旁边做衬托?”和她一起饱读烂书的小丁曾这样提醒她。
“啪”她一拍脑门; “嚯”地站起身; “她令堂的;那个家伙竟然拉我当衬托!!”
于是;她在当了几年陪衬品以后终于领悟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为什么她的白马良人迟迟不出现;原因无它;她身边站了一个比她光环环绕一百万倍的女角儿;除了 不会干粗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除了不会吹口哨;萧笛琴琵随手捻来;而龙小花;只会她林内涵除下来的那两项;眼睛脱窗的人才看上她;难怪上她林内涵家提亲 的人排着队踩平了门槛;而她家的门槛却总是被投诉她闯祸的左右邻居踩的乱七八糟。
“不过有一样东西;她是没我强的!而且放眼全城也没谁比我厉害!”她一拍胸脯;对自己未来的白马良人盲目自信道。
“小姐有什么秘密武器是小丁不知道的吗?”
“那就是身世悲惨呐!”她举起食指自豪道; “书上的女角儿哪个不是身世悲惨的;就连皇帝的女儿都要被欺负得死去活来才有幸福可言;放心;我上头有个那么变态的男版继母;只要有这个秘密武器;白马良人肯定能发现我才是主角儿;我迟早有一天能脱离苦海的!”
“……”
“有谁能比我惨啊!哈哈哈哈!!!”
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好不好…
“可是小姐…如果那个零内涵把你的继母给抢走了;没人欺负你的话;你的白马良人;还能找到你这个毫无光环可言的女角儿么?”
“……呃?”
“这样想来;你是不是该去前厅把当家给抢回来?”为了激发小姐的斗志;不入流的激将法也要试一试了!
“呃…你怎么不早说;她令堂的;为了我的白马良人;我不能再被那个拿我当陪衬品的零内涵夺走我仅有的光环了!”
令堂的;这年头;连她的男版继母也有人要抢?这是怎样一个残酷的世界啊!
作者有话要说:
腰酸背痛地滚来更新,我的小存稿用光了…………这会没了…………
扭动扭动啊!!
好困,去睡了,明天再来欺负大家~
第十章
今夜的龙家府邸早因龙大当家不同往年除夕回府的惯例被打破而被左右邻舍注意三分;夏日的傍晚总是会拉长些许;晚饭过后;天还没黑透;只听一首《 凤凰泣》如泣如诉地从龙府的正厅里传来;与往日三个音节必磕巴一下;十个音节必走调一下的调子;半刻钟后必有质疑古琴存在的咒骂声有天壤之别。
于是;今夜的龙家府邸难得没有人奔走投诉;龙大小姐龙小花魔音摧残左邻右舍的不良行径。
“好琴好曲好手法。”一个熟悉的身影着一袭还未换下的白衣招摇地站在龙家大门前;就连脸上的笑意也未有丝毫变化;他侧了侧身子;朝背后提着一把银白细剑 的黑衣男子笑道; “这么看来;晓乙那家伙果然在骗我。他把那龙大小姐说得那般一文不名;准是在找借口与我推托;这等婉转流泻;余音绕梁的曲子;岂是一个鸡飞狗跳的女子能弹 出来的?”
听闻他这一袭话;一位一直站在龙府门口的小厮不满地扁了扁嘴:“哼;这位少侠;您是外地人吧?龙府的那位小姐哪能弹出这等曲子;这首曲子;乃我林家二小 姐所奏;我家小姐六岁能诗;七岁能画;八岁已是好琴一手;怎能同龙府那个才出嫁就被休离;成天只知道闯祸的丫头相提并论。”
“哦?”白衣公子挑高了眉头; “原来不是龙家小姐龙小花所奏?”
“龙家小姐弹的琴能听吗?您是知不知道;有人为了躲这龙小姐的琴声;可是从城西头硬生生搬到我家小姐所在的城东头;这西边的好宅地都因为她市价大跌;她若是每日弹奏;这里就快要变成荒凉之地了。”
白衣公子微微一怔;从喉头跳出一丝浅笑;也不多言语正要转脚走人。
“唉?这位少侠不需问我家小姐的名讳么?”
“你家小姐?”他回头不解地看着那小厮;随即灿烂一笑; “我对你家小姐没兴趣。”
“什么?我家小姐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那又如何?”他眼带柔笑;话语的音调却带起轻佻乖张的升调; “你家小姐可有悲惨身世?”
“唉?”
“可有被人欺负?”
“这…”
“可有被人霸占祖业?”
“……”
“没有?”他一耸肩;摇了摇头; “那可没办法了;白某别的喜好没有;就爱造这等救人于水火;温柔体贴;侠骨柔情佳话。”
说罢;他独留那呆若木鸡的小厮;一展一直持在手里的白纸扇;踱着文弱儒人的方步离开。
“少主;为何过龙家门而不入?”提着银剑的黑衣男子低声问道。
“此刻进去;定会被晓乙丢出来。”
“……因为您吃了霸王饭?”
“你救驾来迟;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在下倒不知;吃霸王饭还能吃到衣衫不整的。”
“唉?”他低首看了一眼已经招摇了一天的白玉胸口;漾出轻笑; “龙家是个好玩的地方;就连跑堂丫头也有趣。”
“……少主真要这选亲?”
“对啊。老大不小;娶房媳妇;挺好的;不是吗?”
“……您那征亲条件不好。”什么救人水火;温柔体贴;侠骨柔情的佳话。
“不好吗?我倒觉得挺有趣;对了;还得去买匹白马;通体雪白最好。走吧。”
“……”
……
一曲弹毕。
白玉手指从琴弦上悠然地拉开;林内涵从椅子上起身;娉婷袅袅地朝坐于高堂上的龙晓乙和林员外福下一身。
未等龙晓乙开口;林员外先发制人地笑道: “哈哈;听闻贤侄远道归来;林某立刻就携小女内涵前来拜访贤侄;知道贤侄好琴;爱琴;特让小女为贤侄弹奏一曲;以助雅兴。”
林内涵并不说话;只是挪动莲步;由龙晓乙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立在林员外身边。
“林小姐琴技龙某素有听闻;不知师承何方?”他不咸不淡地答道;抬手端起茶托;压下一口清茶。
“内涵早年跟着琴师学过;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师傅;后来便是自己有兴趣;多练练罢了。”林内涵也只是礼貌地答道。
“如此看来;林小姐对琴也是兴趣甚浓;实乃风雅之人。”
“谈不上风雅;信手乱弹而已。”
“林小姐谦虚了;只要有那家伙还活着;信手乱弹这词一辈子不会落在林小姐身上。”他淡淡一笑;唇离了玉白杯沿;搁下茶盏;明显听到窝在门外角落里的身影有些许微弱的动静。
“龙当家说的可是;您的前妻;小花?”
“除了那家伙;还有别人配的上这等妙词吗?”
“不瞒龙当家;内涵与小花也算至交密友;龙当家不在府时;经常结伴出游。”
“龙某有所听闻;平日里多谢林小姐对拙荆有所照拂。”他抬眸一笑;口气里甩出几分莫名其妙的理所当然。
“唉!贤侄不是已将龙小姐休离;怎么还能称拙荆呢;这等称呼不好乱叫啊!传扬出去有失体统。”听到两个分外刺耳的字眼;林员外笑呵呵地刺道。
“林员外教训的是;只是多年习惯;龙某懒得改罢了;无关其它。”
“哈哈;外头都道贤侄是个念旧情之人;这龙家客栈虽对贤侄有知遇之恩;但总归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把那龙家小姐留在府邸;没将她赶出去;已算的上是 仁至义尽;贤侄已经二十有五,总不能为了她耽误自己一辈子的终生大事。早就听说贤侄欣赏琴棋书画精通;温柔婉约;气质超然的女子;此趟特带小女来给贤侄过 目;也许我家小女能投贤侄的眼缘;此番回府;贤侄是否也有考虑我之前送帖提到的联姻之事?”说罢;林员外瞥了几眼自家闺女。
不等龙晓乙开口;林内涵突得抢先一步;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张口道: “爹爹;女儿的亲事请让女儿自己做主;女儿不能嫁给龙当家。”
“……”龙晓乙挑了挑眉头;还没说出口的话咽下了喉咙;只是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的林内涵;决定对林家的家务事沉默以对。
林员外似乎完全没料想到自家女儿会突然跪地拒绝亲事; “咻”地站起身子;声音陡然增高: “什么?你这闺女;这时候说什么傻话;快同龙当家赔不是。”
“内涵知道自己唐突了龙当家;但是确有不能从命的理由;”林内涵垂下双眉;只是垂视地板。
“哼;莫不是林小姐’也’有等白马良人的嗜好?”他嗤笑一声;在那个也字上稍加了点音量;敢情这年头的姑娘家脑子里都是少了根神经;需要被好好调教一下才能变正常?
“内涵…内涵是因为与小花是闺中密友;又岂有抢人丈夫的道理。即便龙当家已将小花休离;但她毕竟在龙府;抬头不见低头见;龙当家就算再不喜小花;对她仍是有责任的;内涵不愿失了这好友;也…也不愿…与人共伺一夫。”
一袭慷慨激昂的话语听得门外的两人无不磨牙擦拳;恨不得冲进去将某人按在地板上一顿好打。
“小姐;她又来了;这不摆明了叫当家将你赶出龙府嘛?以退为进呀;她还说她不稀罕看咱们那些情情爱爱的烂书;她根本是练到一定段数了;指不定每天躲被窝里研究呢!”小丁从背后摇了摇龙小花。
“她令堂的;还责任;我什么时候稀罕龙晓乙那继母负责任了;他就是专门负责来虐待我的;小丁;你说我行情有差到只能让男人负责任嘛?等我将来找到白马良人;等我…”
她正吠吠地想证明自己的魅力;另一边大堂上却传来淡然应对的龙晓乙那幽幽的声音。
“如此听来;林小姐倒真的与拙荆倒是友情深厚。难怪龙某不在家的时日;经常听说林小姐与拙荆私相馈赠。”
“龙当家说的是?”
“我是指那些胭脂水粉与衣服。”龙晓乙撑着下巴看了一眼跪在堂下的林家小姐;毫不介意展示自己在龙家的眼线和人脉;这个宅子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在千里之 外也是了如指掌的; “林小姐对拙荆的重视倒是胜过龙某;为了不落人口舌;这趟回来;也替她捎了不少东西;以后就不劳林小姐替她费心;林小姐的那些馈赠也可不必再送到龙府上来 了。”
“……”林内涵一怔;随即眼神黯然下来;倒是林员外毫不解意地眨了眨眼。
“贤侄是在说什么?小女送了什么东西给龙小姐吗?”
“也没什么;只是一些林小姐用不上的东西罢了。”他并不点破;只是弯唇朝林员外一笑;“看来这亲事;要等林员外好好同小姐说通才行;龙某这里就暂且不需考虑了吧?”反正也没人在乎他的感受;跪在地上;自说自话地似乎已经嫁进龙家大门了
“呃…这…贤侄且稍安勿躁;待我回去同小女说说;这娃娃被我从小宠到大;难免有些娇纵。”
“娇纵的小姐;龙某早就领教过了;无妨。林员外自可慢慢管教。”管教不好;他不介意好招共享;向他推荐几招如何修理娇纵的千金小姐。
听完大厅上飞出来一段对话;小丁推了推已经呆掉的龙小花;咽了一口唾沫: “小…小姐;当家怎么知道那个零内涵老是故意可怜你似的;把不要的胭脂水粉和穿过一两次的衣服送给你?”
龙小花摇头摇头;继续呆…
“难怪当家会突然送你胭脂啊;那当家这么做…算不算在帮你出气?”
龙小花摇头摇头;更加呆…
“怎么办;小姐;小丁突然觉得当家好伟大。你不要再呆了啦;小姐!你不觉得当家好伟大;好吗?”
“我…”她一张口;又把话吞回肚子里;压得自己百转千回;异常难受。
他是别有目的的;她不能上当;要坚定立场;没听到嘛;人家那是怕落人口舌;损了他的面子和伟岸的形象;让别人以为他当家的龙府还要靠别人丢来的救济过日 子;所以才偶尔把继母邪恶因子收一收;要一直扩散继母的邪恶也是很累人的一件差事啊。他喜欢的是琴棋书画都精通的神经病;不可能是她这个会啃排骨的正常 人…
“这亲事可暂且不提;贤侄可有考虑我在帖中所提到的;在京城共谋开设客栈的事?”林员外见亲事暂且谈不拢;决定拿公事出来好好圆个场;
“龙某以为自己已经很清楚知会了林员外;大龙门客栈绝不在京城开店。”一提此事;龙哓乙难得地皱了皱眉。
“贤侄;这京城人流涌动;商机无限好;又乃天子脚下;不说别的;在那有一家店面;光宗耀祖;门面十足;名利双收,以贤侄今日实力;在那开家店铺不是大事;我就想凑个份子;跟着沾点光…”
“林员外;若今日之行是为了劝龙某在京城开店之事便不必再提;只要龙家还是我龙晓乙当家;这京城开店就绝不会发生!请回。”
“那你此番回来不是为了同我商议亲事和客栈的事的吗?”
“龙某何时给林员外任何承诺了吗?”当日客栈危机之时;他林员外也是这般回复他的;交情是一回事;出钱出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林员外的脑子里没有雪中送炭这个词;他龙哓乙也没有锦上添花的爱好。
“可是;你回来是为了…”
“有故人要在城里办选亲宴;龙某只是回来看看热闹;没有别意。”
“选亲宴?”
“白家少主;白风宁。”龙晓乙的手指在茶几上轻敲着;随口道;“林小姐不是还未婚配么?也许可以考虑考虑;这白家少主也是大户人家。”
“白家?贤侄可说的是;武林盟主白家的独子?白风宁?”
他看着林员外发光的眼睛;颔首不语。
“他会来这城里;选亲?这…内涵啊;快起身;同龙当家拜别;咳;今日之事;全当我与龙当家的笑话;儿女婚事;还是缘分为重。”
他淡笑不语;只是懒懒地从位置上起了身;抬手示意他们可以好滚了;林员外当下扯住自己还没站稳脚跟的闺女就往外走;倒是那林内涵轻瞟了一眼毫不阻拦的龙晓乙;抿了抿唇;只得福身走人。
他跟着跨出门槛;送客到门边;转身回府;看着两个獐头鼠目正要缩回自己房间的身影;眉头一挑;他眯了眯眼;粉唇轻启;朗声道:
“贾管家!”
“大当家;什么事?”
“去龙小花房里把琴拿出来!”
墙角边的身影一僵;脖子拉的老长;龙小花机械地回头,与正摆出一副“以调教顶尖淑女”为己任继母架势十足的龙晓乙欲哭无雷地对视了一眼;却没有从他的淡定的眼神里博取到任何同情.
呜…他的老毛病又来了;为什么就不能平静地接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变成顶尖淑女的事实呢?这个认知;早在他几年前离开龙家大门就该有了不是吗?现在怎么又旧病复发了?
“唉?”贾管家迷茫地看着自家阴晴不定的大当家;不是才刚刚听完林小姐弹琴么?上瘾了?
“弹不完一首曲子;不准让她睡觉!”
“唉?”可要小姐弹完一首曲子;他们就全体没有觉可睡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