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事之平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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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事之平乱记-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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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审讯俘虏这样的体力活,自然就由擅长此道的管世宽负责。
  对悠悠来说,严刑逼供这事,可不是天天都能看见的,豆丁强烈要求围观,当然,这个要求被所有能做主的人痛快的拒绝了。
  理由再简单不过:刑讯这种血腥暴力的活动,不适合未成年人参与。
  管世宽有条不紊的整理着刑讯必备之物,许豆丁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这是什么?”
  豆丁的小手拿起一支针剂,尖锐的针尖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一种刺激神经的药物,注射后,人对疼痛的感觉会变得极度敏感,而且在药效消失前,注射过药的人不会由于过度疼痛失去知觉。”
  管世宽一边回答,一边尽可能小心的把针管拿回来。
  “这又是什么?”
  豆丁又拿起一把像个勺子似的器具,器具边缘锐利。
  “那是挖眼睛用的。”
  不用管世宽伸手要,豆丁自己就把“勺子”远远地丢开了。
  神经质的搓了搓手,悠悠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
  “那是什么?”
  悠悠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双眼放光,小腰一弓就要往前窜。
  “那是犯人,而且你别想靠近他们。”
  临时审讯室的入口很窄,管世宽一个人就把门挡得严严实实:
  “自己找点零食吃,上上网,随便做点什么,我保证,用不了多久的。”
  跟门口的看守使了个眼色,管世宽拉着放有一应工具的小车独自进入黑暗的小房间,留悠悠一人急得跳脚却无计可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多亏管破家枪法精准、才保得一命的两个俘虏,已经在这间连个窗也没有的小房子里呆了好几天。
  此刻,他们看上去形容憔悴,神色惶恐。
  这几天,二人并没有受严酷的折磨,只是被贴住了嘴巴、捆绑了双手、不到饭时决不放松。
  除此之外他们有的吃有的喝,若不嫌姿势难受,甚至可以凑合着睡一觉。
  只是他们又惊又怕,心中忐忑,一直睡不着,眼睛熬得通红通红的,配合着那副心惊胆战的神气,乍一看仿佛兔子成了精。
  刚被抓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心里想的只有害怕,现在,这两个人是既害怕,又期待:
  “不管想干啥,能不能给个痛快的?”
  他们这几天见到的人,没一个不是黑着个脸,一副“弄死你们也难解心头之恨”的气势,眼睛里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可却又各个一语不发,一个指头也不碰他们。
  “不打、不骂、不问、不放”,管家人的态度,让两个人心里越来越没底。
  “未知”本身,就是最严酷的刑罚,这两个人生生被自己脑中幻想出来的、可能面临的悲惨命运吓了个够呛。
  推着小车进来的管世宽,是屋里的两个人在饭时以外见到的第一个人。
  街头枪战的时候,他们本来是见过管世宽的。
  然而那只是匆匆一瞥而已。
  当时两方人距离的不近,本就看不太真切,今天管世宽又把及腰的长发放了下来,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所以这两个人没认出来进来的是谁。
  那个威风凛凛、英姿飒爽、面色严厉的刑堂判官,此刻变成了彬彬有礼、面色苍白、时不还时咳嗽两声的痨病鬼,任谁见了,也会有点反应不过来。
  管世宽毫无戾气的样子,让两个俘虏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也让他们从心底里油然而生“能够重获自由,逃过一劫”的希冀。
  他们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管世宽从容的拿起注射器,给他们一人打了一针,针尖刺破皮肤的感觉,让两个人先后皱起了眉头,随即又舒展开了。
  只要管世宽肯放他们出去,这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这女人刚才打的,不会是要人命的毒药吧?
  看出二人的疑虑,管世宽宽宏的笑了:
  “不要怕,我暂时并没打算要你们的命,那注射只是为了防止审讯中断,采取的的一点小措施。”
  二人听管世宽这么说,放心了一些。
  只是,管世宽接下来的话,让两个人如坠冰窟:
  “你们听过‘凌迟’吗?”
  “被凌迟的犯人,会被碎割数千刀,每次割下来的肉,不过指甲盖大小。”
  “行刑一连持续数天,不到最后一刀,受刑人是不能死的,否则行刑人就要承担罪责。”
  “碍于‘不能加诸分尸之刑于同族’的祖训,我对这种刑罚只能研究,注定没有任何机会实施。”
  “对此我一直觉得遗憾,不过今天,我总算能够练练手了。”
  撕下两人嘴上封口的胶布,管世宽对他们的尖叫求饶听而不闻,此刻她饶有兴趣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虽然我不能保证可以割满三千六百刀,但我会把下最后一刀的决定权交给你们,你们坦白一切的时候,就是解脱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从管世宽进屋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而许豆丁也已经在门外来回转悠了那么长时间。
  小房间的隔音太好了,只能隐约听见持续的、不成调的尖叫,里面的人在说什么,悠悠一个字也听不清。
  越听不清越想听,越看不见越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悠悠的好奇让她抓心挠肝那么难受。
  两个身强力壮的看守对悠悠视而不见,不管豆丁说设么,就往门口一杵,不管悠悠说啥都是一个表情——没表情,恨得悠悠牙痒痒。
  就在悠悠捉摸着要不要往看守的饮料里下巴豆的当儿,其中一个看守接了个电话,跟另外一个人耳语了几句,随即第一次将目光投向悠悠。
  “这是小宽打电话叫我进去?是叫我进去了对吧?是的吧!看你们还敢拦着我,哼!”
  悠悠心里乐的不行不行的,本想绷起脸,可是怎么绷也绷不住,露出吃到鸡的黄鼠狼才会有的得意表情。
  “许姑娘,我们家老爷子说找您有要事相商,让我这就带您去见他。”
  刚接完电话的看守哈了哈腰,很客气的向悠悠做出“请随我往这边走”的手势。
  等到悠悠发现,那个看守不过是受管世宽之命将她引开的时候,小小的临时审讯室已是人去屋空,只剩一个下人在清理地上的血迹。
  “管世宽呢?”
  悠悠口气颇为不善。
  “老板说,请您在…”
  “行了,我自己去找。”
  豆丁人不大,脾气却相当不小。
  半个小时后,当悠悠找到管世宽的时候,管世宽正在专供顾客使用的洗手间里洗手。
  悠悠敏锐的感觉到,管世宽的状态有点不太对:
  尽管眼神镇定,面无表情,但管世宽的身体略微有些发抖,衣服上还带有很多来历不明的污渍。
  管世宽洗的很认真,或者,是有些太认真了:
  她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搓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恨不得把那层皮搓下来,而从已经泡皱的皮肤上看,管世宽已经在水池边呆了有一阵子了。
  半个多小时不长也不短,但是管世宽却连衣服都没换,应该是刚从审讯室出来,就直接进了这个本不该酒吧内部人员使用的洗手间。
  豆丁心思电转,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门口的垃圾桶。
  不出所料,里面是一堆新鲜的呕吐物。
  “很可笑吧。”
  管世宽的声音很稳,语气里有浓浓的自嘲。
  “一点也不,我先去警察局看看有没有新情况,晚些时候管爷爷,你,还有我一起聚一聚,大家一起汇总一下手头的线索,看看有什么新进展。”
  用力拍拍管世宽的肩膀,悠悠离开了,将管世宽一个人留在那个狭窄、不太整洁但却安静的避风港。
  在离开之前,豆丁把“损坏停用”的牌子,挂在了那个卫生间的门把手上。
  当日夜,三人会议的屋子里:
  “闹事枪战之后,管于贤不知所踪,那个护士陈菲还有整个医院的人也失踪了,根据孙局长近一段时间的调查,受害者的数量增加了将近十倍,凌水市民大规模失踪开始的时间也提前了。”
  “警方正在全市范围内搜索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出市交通要道早已经封锁了,警方那边一有新消息就会通知我,整体来说除了事态更加严重就没什么新鲜的进展了。世宽,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悠悠喝了口水。
  管世宽还是那副漠然冷淡、不紧不慢的样子:
  “那两个活口我已经审过了,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是两个通缉犯,身上都背着不只一条人命,是流窜到这边来的。”
  “按照他们的说法,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们,躲在人口密集的区域,反而最不容易暴露行踪,所以他们到了凌水这个人口流动极为频繁的城市。”
  “藏鸟于林,藏鱼于水,这两个家伙倒是挺聪明,呃…抱歉,你继续。”
  悠悠撇撇嘴,忍不住低声嘀咕,随即意识到自己打断了管世宽,尴尬的做了个鬼脸,还吐了吐舌头。
  “没关系。”
  管世宽扶了扶脸上的金丝眼镜,无所谓的抿抿嘴,耸耸肩:
  “按照这两个人的供述,他们常常从地头蛇、也就是他们在这个城市的庇护者那里接一些会造成重伤害甚至死亡的‘脏活’,以此赚钱维持生活。”
  “像他们这样身负大案的亡命徒,只要钱给到位,没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那些本地流氓不好出手的事情,交给他们做的确方便,反正事发后一推六二五,方便的不能再方便。”
  “我查了一下,那个地头蛇是管于贤的人,不属于管家家奴,而是管于贤的私人力量,个人推测,管于贤参与此事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他不会有时间扶植这批人。”
  “而那个地头蛇及其亲信,已经在几天前的枪战中丧命了,是暗处的狙击手干的。”
  “下手真够狠的啊…管爷爷,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悠悠把目光转向沉吟不语的管破家,绝口不问管世宽那两个俘虏的最后下落。
  “我这边也没什么进展,当初我让世宽管理酒吧内务,世宽能干,公私分明,根本没有给那个不肖子将个人力量渗透进酒吧的机会,所以酒吧内部的管家人、家奴,大部分都是干净的。”
  “有一小部分可疑的人要么死在乱战里,要么已经第一时间失踪了,走的很利索,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那个不肖子没那个能耐把事情做得这么周全的,他背后肯定有人,而且这个人实力深不可测,连我这个在凌水呆了几十年的老东西都查不出他的行迹。”
  “不过在排查的时候,我发现这段时间凌水市所有的外来人口中,有三个人相当可疑。”
  “可疑的不是他们的身份,而是他们来凌水的时间和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一章

  “这三人分为两伙,一伙是两人,一伙一人,住在同一家酒店,只是从行动上看似乎毫无关联。”
  “两人一伙的是两个壮年男人,在其下榻酒店登记的名字分别是方路、张道,独来的那个是个女人,酒店登记名字是李旭。”
  “从酒店那边传过来的图像信息来看,两个男人功夫不弱,而且应该都是有法术在身的。”
  “那个女的行动和普通人无异,但我能看出来,她戴了面具,而且是‘千面人’百方的面具。”
  说到这里,管破家顿了顿,强调什么似的加了一句:
  “百方亲手做的,我又从没看过的面具。”
  听到“千面人”百方这个名字,管世宽和悠悠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
  “照爷爷这么说,这个女人,可能是三个人里面来头最大的一个。”
  管破家神色严肃的点点头:
  “不错。”
  悠悠心里不住的叫苦:百方的面具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这个女人是朋友也就罢了,若是敌人,那么凌水的事态,恐怕自己应付不来。
  说起百方这个名字,只怕知者寥寥,但说起“千面人”这个绰号,稍微有点见识的江湖人都不会陌生。
  百方不姓百,姓管,他的全名是管百方,乃是管破家父一辈的人物,跟长春宗宗主玉笙同辈。
  管百方出身贼王世家,根本不会武功,他擅长的只有一样:做人皮面具。
  这个人做面具很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这么说吧,当年“千面人”这个绰号,在江湖上名气之大,丝毫不逊色于长春宗宗主、“血算子”玉笙。
  一个不会武功的“手艺人”,能够在江湖名气上和一门宗主不相上下,其牛掰程度可想而知。
  管百方名声大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是中土战争期间,非常有名的“中奸”,也是最早一批投靠委国势力的江湖人。
  这个人极端好色重利,是被委国主用钱和女人诱惑过去的,投靠委国后,这个人就一直给委国侵略军做面具。
  中委之战,委国奸细能够渗透进中土内地、暗杀起义军将领、刺探起义军军情,很大程度上是管百方的“功劳”。
  管家族人也有很多是被带着管百方面具的委国人害死的,为此管百方被从族谱中除名,管氏一族不承认有管百方这个不肖子孙,也不承认他姓管。
  这也是“管百方”变成“百方”的原因。
  中委之战后,百方不知所踪,按照官方说法,百方已经死于乱军之中。
  据传言说,百方其实没有死,而是戴上面具躲藏了起来,而且中土政府建立之初,黑市里的确也常常有十分精妙的面具出现,无人知道这些面具是何人所做。
  管家人曾经深入调查过这些面具的来历,发现这些面具上确实带有百方独门的徽记,最后查来查去,查到百方已经带着他的全部财产和得意之作逃到中土西北。
  再然后?
  再然后就没然后了。
  百方和他制造的精巧面具,忽然之间全部销声匿迹,人间蒸发,这些年再没出现过。
  哪怕倾尽全族之力,以百方的所有资财还有管家贼王家族提供的高额悬赏为饵,发动所有能够发动的力量,也再没有钓出百方去向的一丝线索。
  千面人百方,就此湮灭在江湖里,连泡都没再冒一个。
  当初为了追查百方的线索,现存于世的百方面具管氏一族全都见过,也挨个拿到手里研究过。
  以贼王家族人脉之广、江湖人追查百方力度之强、流落在江湖上的百方面具数量之少,百方消失以前的作品,管破家可以说看了个遍。
  那么今天忽然出现一个管破家没见过的百方面具,只有一个解释:
  这个面具,是跟百方一起消失的,从未现于世间。
  这个忽然来到凌水的女人,很可能隶属于那股让百方逃过所有视线、消失在江湖中的神秘力量。
  一股连半个江湖都奈何不了的力量,区区一个许悠悠怎么是对手?区区一个不敢放开手脚、顾虑无数的贼王家族又怎么是对手?
  秘密会议的三人,一筹莫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二章

  管世宽推着装满了床单卫生纸等杂物的小车,不紧不慢的走在酒店走廊里,她穿了一身酒店清洁工的制服,看上去和酒店内部工作人员无异。
  手下人早已在酒店周围严密布控,附近的大街小巷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全在管家人控制之下。
  此刻只要管世宽一声令下,连个蚊子也别想从酒店里飞出去,而探敌虚实这事,管世宽根本不放心别人做。
  叩叩——
  “哪位?”
  房间里传来脆生生的年轻女声。
  “您好,客房服务。”
  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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