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局面的形成和清政府实行的军事政策不无关系。
因为唐朝末年藩镇割据,军阀混战,所以后来的历代朝廷都采取措施,各省兵权、财权、行政大权统归中央,这样弊端渐渐暴露出来,一旦遇到战争,临时派去的指挥官、各地抽调的军队直接造成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战斗力自然大大被削弱了!在这种制度下,八旗、绿营也难逃厄运,再加上*,打仗不败才怪呢。
针对这种现状,曾国藩不顾大清的法律,在团勇内部对军事制度进行了一系列的变革。
首先,在招募新兵方面,曾国藩作了很大的改动,他把“德”放在了首位,其次要求士兵要忠恳、质朴、身体健壮。如果品德不好,就是有再好的身体素质也是白搭。
所以,山村朴实无华、老实巴交的农民成了他的首选。这种乡下人一旦认定了主人,就会终身心甘情愿地为主人卖命,曾国藩的湘军需要的就是这些忠诚的人。
而对于那些散兵游勇和油腔滑调的小混混,一概不收,因为这些人品德不好,今天可以为你效力,明天没准就成了你的敌人,在他们的脑海中就没有忠诚二字,再说,这些人很难管理,还爱招惹是非,引起争端。
曾国藩不仅要求自己“须有一诚字,以之立本立志”,也处处以“血诚”要求与约束自己的下属。他常常告诫自己:“知己之过失,毫无吝啬之心,此最难之事。豪杰之所以为豪杰,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便是此等处磊落过人。能透过此一关,寸心便异常安乐,省得多少纠葛,省得多少遮掩装饰丑态。盗虚名者,有不测之祸;负隐匿者,有不测之祸;怀忮心者,有不测之祸。天下唯忘机可以消众机,唯懵懵可以发不祥。破天下之至巧者以拙(诚),驭天下之至纷者以静。”他强调:“精诚所至,金石亦开,鬼神亦避。”他简直把“血诚”作为自己建功立业的根本与基石。
所以,在选拔军中带兵之人时,除了能吃苦、不怕死、不势利、有管理才能外,他更看重的是“血诚”。
忠诚是一个士兵最起码的要求,如果一个人不忠诚,就不配当一名士兵,更没有资格当一名军官了。一个不忠诚的人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在你身边爆炸,试想,如果让这样的人带兵,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所以,湘军军官大多是外表木讷,而心志高远,没有沾染当时浮华社会风气的血诚书生,曾国藩认为只有这些人才能给军队带来一种全新的风气。另外,所选将领除血诚的读书人外,还从绿营中挑选少数精于武艺的将弁为营官,教会他们掌握技艺和阵法。
75。抓住契机变革军制2
其次,在军制方面,晚清时期,绿营军采取的是世袭制,捧着金饭碗吃皇粮,过着安逸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自然就没有了积极性,绿营军*堕落就在所难免了。所以,曾国藩要彻底废除世袭制,改为招募制。优胜劣汰,行就上,不行就靠边站。既带动了兵卒的积极性,也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
为了消除绿营兵在作战时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而导致军心涣散的弊端,曾国藩在建立湘军之初,即实行营官由统领挑选,哨弁由营官挑选,什长由哨弁挑选,勇丁由什长挑选。勇丁们受到营官挑选的恩德,如同受到私人恩惠一样,一定会忠心报答,打仗的时候就会共生死,同患难。
这样,湘军在体制上形成了浓厚的家族化色彩,一级服从一级,强调下级对上级的绝对服从,带有很强的儒家文化色彩,大大增强了军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另外,针对当时清王朝军纪败坏,民间甚至有兵不如匪的情况,曾国藩在一开始就制定了严厉的军纪,强调“严刑峻法”,并建立严密的稽查制度,明令湘军禁止吸鸦片、赌博,一度连喝酒划拳都在禁止之列。
在吸取了武昌战役的教训以后,曾国藩在练新军的时候,还特别注重了军队内部的团结。
如果一个团队的力量不能集中到一起,就犹如一盘散沙,这个团队自然也不会太出色。一个团队只有团结到一起,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才会取得成功。
人心齐,泰山移。军队内部同样需要团结一致。
所以,曾国藩常常苦口婆心地向士卒讲说团结的重要性,告诫他们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当然,他也向士卒讲说做人的道理,要他们勤于操练武艺,在国家危亡之时建功立业等思想,像他这样对士卒进行系统的思想教育,在历代的名将中也是少见的。
还有,曾国藩为湘军规定的饷章与绿营军相差极大,他认为良将精兵是国家的命脉,所以,湘军的军饷比绿营要高得多,高军饷也许是湘军能迅速崛起的又一个主要原因。
湘军的饷银士兵每月是6两,营官的月薪是每月260两,分统、统领月薪是400两至520两,统带万人以上者月薪650两,这个数字仅是规定而已,加上办公银、训练费等,实际上更多。而绿营军的待遇却很低,守备部队每人每月只有一两银子,作战的军队是一两五钱银子,骑兵每月是2两银子,军饷本来就少,加上咸丰年间货币贬值,这点可怜的军饷根本不够吃饭,绿营军只好经常靠离营做生意赚钱养家,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打仗上,所以这也是绿营战斗力极低的一个原因。
为谁卖命不是卖命,有钱就是娘。这样一来,当时的穷苦农民,甚至有功名的秀才等都冲着这高待遇,争着投奔湘军而来。看来,适当的金钱奖励,无疑是调动军队战斗力的一个绝招,曾国藩是深谙此道啊。
曾国藩认为要练就一支能和太平军想匹敌的军队,最重要的就是改“兵为国有”为“兵为将有”。很明显他把湘军据为己有,要是国家有需要,他可以带领他的军队为国家效力。这是一种公然向大清要兵权的行为,是一种军阀制度。当时的大清已经没有多少兵力可用,曾国藩这匹黑马也许是大清的希望,所以,咸丰帝掂量了一下,最终还是默许了。
总的来说,曾国藩改革军制对统治阶级来说是成功的,但却是中国近代军阀制度的开端,为以后中华大地的混乱割据埋下了祸根。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76。站错队伍的代价1
曾国藩最初只想编练一只万人的部队,但因他的号召力很强,军饷发的也比较高,很快便超过这个数字。他认为兵不在多而在精,提出湘军各营缩编计划,将陆军规模控制在五千人左右。
在陆师中,塔齐布、罗泽南等各领一营,每营500人,共是5000人。而王錱却招募了六营,共三千多名新兵,曾国藩命令“不超过三营”,因为一来担心两个月后无饷可发,二来走精兵路线。但此时的王錱却有自己的打算,不愿意裁兵。恰恰湖南巡抚骆秉章赠给他一万两银子,作为新兵训练的饷费。王錱毫不推辞,全部接受。
从此,曾国藩便认为王錱是个太看重名利的人,这种不服从命令的人注定在湘军中呆不下去。
既然说到王錱,我们还是先来了解一下这个湘军的老前辈吧。
王錱(1825~1857),字璞山,湖南湘乡人。5岁入塾读书,20岁为村塾师,24岁时,府试名列前茅,补县学生员。同年,从师于同县罗泽南。咸丰二年(1852年),率死士百人驰击剿灭湖南广东边境的土匪,被提拔为同知直隶州。此后,湘勇归入帮办团练曾国藩麾下,王錱随即奉命赴衡山、桂东、兴宁等地剿匪,积功升任知州,赏戴蓝翎。
嗓门大,志向也大的王錱,在十四岁就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置身万物之表,俯视一切,则理自明,气自壮,量自宏,凡生死祸福,皆所不计也。”可见,他崇尚力量,不为人下。这种性格造成他后来在和曾国藩共事过程中产生矛盾,乃至一度决裂。
不管怎么说,王錱也算是湘勇的*了,他和曾国藩究竟有多大的矛盾,要闹到率军离开的地步呢?这还要从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夏天,罗泽南、朱孙诒、金松龄率领3000余人前往江西救援的那场败仗说起。
在那场战斗中,战死的四名军官易良干、谢邦翰、罗信东、罗镇南,都是王錱从学于罗泽南时的同窗学友,其中易良干是王錱的妹夫。
王錱听到这个噩耗后,悲愤至极,他手下的湘勇也捶胸顿足,恨不得生吞了那些贼寇。王錱忍痛向国藩请缨:希望自己能够带领湘勇去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王錱所要求的和曾国藩不谋而合,曾国藩何尝不想为死难的将士报仇,但他却想拥有一支完全不同于官军的生力军后再一雪前耻,自然不能如王錱所愿马上为他的戚友同窗报仇雪恨。正是这些看似细微的不同,为二人的反目失和埋下了祸根。不过,凭心而论,曾国藩的目光更长远一些。 。。
77。站错队伍的代价2
同年,太平军再次兵临武昌城下,湖北告急。
面对湖北紧急的军情,王錱对曾国藩说:“如果让我募勇三千人,一定可以将太平军扫荡干净”。曾国藩很赏识王錱的这种闯劲,年轻人嘛,有些血性总比懦弱要好,但又觉得他言过其实,意气太盛。
不过,曾国藩和湖南巡抚骆秉章商量后,同意了王錱扩军援赣的计划。王錱所招湘勇3000多人,原拟赴援湖北,不久因为太平军退兵,武昌解严而未能成行。王錱的援鄂计划便被中止了,曾国藩提出湘军各营缩编计划,要求王錱裁去数千人。
王錱此时不愿裁兵,矛盾便开始激化,终于造成了王錱与曾国藩的反目。王錱见无法再呆下去了,便投奔骆秉章而去。
二人的反目,湘军的分裂,究竟是谁的过错,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但我们不得不说,曾国藩有识人之明,他认为王錱是刘琨、祖逖一类的人物。刘琨、祖逖都是晋代有名的历史人物,我们熟悉的“闻鸡起舞”与“中流击楫”这两个成语,都与之有关。二人都是响当当的铁血汉子。曾国藩将王錱比做刘、祖,可见他对王錱的评价是很高的。
曾国藩虽然看重王錱奋勇请缨的锐气,但对他的“说大话”还是很警惕的。从后来曾国藩给王錱的信中可以看出,他之所以不满王錱,主要是因为王錱言而无信并且过于张扬。
此后,两人分道扬镳,形同路人。王錱成为骆秉章管辖下的一支湘军,从此也失去了大展宏图的机会。身为湘军统帅的曾国藩带兵东征,麾下大批将领都在短短几年问位列封疆,王錱所部却成了湖南地方的治安军,失去了建立大功的机会,直到死仍然只是个道员。王錱死后,这支部队重回曾国藩麾下,作为“老湘营”的基本队伍继续东征西战。
站错队伍,走错方向,真会影响人一辈子啊,正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其实,人生如果错了方向,停止就是进步。但是人们总是很难改正自己的缺点,也总是很难发现自己的错误,有时,明知错了,却欲罢不能,一错再错。
高傲的王錱既然跨出了这一步,就没想过要回头。也许是心情郁闷,也许是看破红尘,年纪轻轻便离开了人世。在九泉之下的王錱应该是死不瞑目,遗憾万年。如果上天能再给他重生的机会,相信他死也要跟着曾国藩混。
78。不怕事难办,就怕有心人1
再说咸丰帝巴不得让湘军去前线和太平军作战,但曾国藩坚持精兵之略,拒绝打无准备之仗,死活不上战场,简直有些耍赖。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咸丰也知道军情瞬息万变,坐在紫禁城中的他没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能力。况且像曾国藩这样顾念大局,办事认真的大员并不多见,在大清存亡危急的时刻,咸丰帝还真要指望他。只是希望湘军早日练成,好和太平军一较高低。
咸丰二年(1852年)底,太平军从益阳、岳州获得上万艘民船,由此组建了水军。此后,太平军借助这支水军在长江上如迅雷般往来穿梭,机动性大大超过了清军。比如,五十万太平军从武昌东下攻打江宁(南京),走水路不过二十多天便到达了目的地;而清军马不停蹄走旱路,用了一个半月才赶到江宁,而江宁早在十多天前就被太平军陷落了。
面对长江上往来自如的太平军,追堵的清军只能是望江兴叹。
太平军有的东西,我堂堂大清国岂能没有?
其实,最初清朝的水军分为外海和内江两部分,外海水师主要分布在广东、福建,仅仅用来防守海口、缉捕海盗;内江水师则驻守长江沿岸,因为没什么战事,所以基本是形同虚设。到了咸丰元年,虽然外海水师还在,但是,内江水师早已名存实亡。
为了应付日益猖獗的太平军水师,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咸丰帝命令广东购置洋炮,两湖、四川造战船,建立水师,对抗太平军。
刚开始,曾国藩只是研究制作木排,目的在于防堵太平军由水路入湘。转眼间,督办水师的责任就转到他身上来了。
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冬初,曾国藩奏请拨款4万两,在衡州建立造船厂。曾国藩本来只想在衡阳试办,但越来越紧张的形势却由不得他从容行事,只好日夜赶造战船。
战船造好了,曾国藩又从广东购买了大批的洋炮。
有钱好办事,洋炮战船都准备好了,难办的是水师的兵源和营官。招聘水军的告示贴出去了好几天,报名的人寥寥无几,只有那些不惧风浪的船户们才肯应募水勇。
本来,湖南的衡州一带也有很多水性好的人想应招,但是这些地区多出刁民,很多人都学太平军造反去了,所以,曾国藩把这些地区的应聘者拒之门外。的确,万一招了太平军的奸细,他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曾国藩最终决定还是在自己的家乡——湘乡招募水军,可是湘乡人不是参加了陆军,就是不懂水性,让这些不懂水性的人上船作战,还不如要了他们的命,可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赶鸭子上架。
水兵有了着落,可让谁来担任水师的营官也是个大难题,当时曾国藩手下的大将都不愿意接手这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训练水师是个新事物,人们对新生事物一般都是比较排斥的,所以,这件事办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曾国藩正在为水师营官的人选挠头时,有两员大将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他们是彭玉麟、杨载福,这二人不久便成为了湘军赫赫有名的大将。 。 想看书来
79。不怕事难办,就怕有心人2
接下来,我们看看湘军的这两位水师名将。
彭玉麟(1816…1890)清末湘军将领,湖南衡阳人,即衡州西北蒸水之滨的衡阳县人。字号,雪岑、雪琴。他是清末的一个传奇式人物,年轻时被传为刚直而又多情的“奇男子”,投军之时被称为“不怕死,不要官”的名将,被誉为晚清中兴四大名臣之一。
彭玉麟幼年丧父,家贫,从小便随舅父去安徽芜湖读书。外祖母有一个养女名叫小梅,和玉麟年龄相仿,舅父无子女,玉麟与小梅犹如亲兄妹,深受长辈的喜爱。二人虽然有辈分之别,玉麟称她为小姨,但全家上下只有这么一对小男女,也就没什么辈分的区别了。玉麟与小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处非常融洽。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王麟和小梅一天天长大,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在这对小男女之间一点一滴地滋长起来。他们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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