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悲伤一号:异国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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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悲伤一号:异国迷雾-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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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两个小男孩欢呼一声,从小狗嘴里取下争抢着。

  余文波默默走过去,在汉斯倒地之处停下,两个小男孩跑了过来,绕着他转圈圈,其中大点的男孩高举着手,小点的男孩嘴里一个劲的叫嚷着。余文波皱皱眉,转身欲走开,目光却无意瞄见男孩手中之物,眼一下直了。

  他一把从男孩手里夺下,定定瞧着,面部开始微微抽搐。大点的男孩起先嚷嚷着表示抗议,几次跳脚想要抢回来,后见余文波面色骇人,他扯扯仰头看着余文波的小男孩,两人对视一眼后,他拉着小男孩悻悻跑开了。

  阳光下,余文波慢慢抬高手,阳光照着他手中之物熠熠闪光,那是一枚精致的弹壳。看了良久,他放入嘴里用力咬咬,牙齿带来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是桑木侦探吗?”余文波回到家紧攥着那粒弹壳拨通了桑木侦探的电话,他语音颤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是你马上来我家还是我马上去你那,或者咱们约个地方见面,又或者,反正我必须立刻见到你……”

  “听我说,Aaron,别慌,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我没记错,在一个半小时之前你说过你不需要侦探,对吗?”

  “没错,我是那么说过,但现在情况有变,你能马上赶来我家吗?”

  “现在?”

  “对。”

  “那好吧,不过,我能先弄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让你改变主意的吗?”

  “三言两语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总之我找到一枚弹壳。”

  提到弹壳,余文波攥着弹壳的手不觉又紧了紧,指关节因太过用力已泛出青白,他此刻复杂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进行表述。挂断电话,他焦躁不安的在屋内来回暴走。蓦地,他似想到什么,猛顿住脚,缓缓转眸望向挂在墙上的婚妙照。

  相片上,忆柔披着洁白的婚纱如依人的小鸟贴在他怀里,她笑得那么温婉,眼神那么清澈干净,看得余文波心一下绞了起来,这枚弹壳足以证明昨夜汉斯的出现及他冲出家门均非出自幻觉。

  忆柔,你为什么要撒谎?盯着相片,余文波眼一点点眯了起来……

047 老康归来
“叮咚叮咚”门铃大作,桑木侦探似乎来得挺快,余文婆打开门也不等他换鞋就直接将他拉进客厅,举着那枚弹壳一脸凝重地说:“昨夜我又看见女尸,我承认我可能有点问题,所谓的女尸事实上并不存在。但我朋友,就是上次你在唐人街见过的那位,他昨夜也出现了,而且绝不是幻觉,我怀疑他已遇害,因为我亲眼目睹他倒下,这弹壳就是证据!”

  “弹壳?有点意思。”桑木侦探勾勾嘴角,从他手中拿过弹壳,转了转,尔后抬眼斜睨着他,渐渐收了唇边那抹玩味的笑,神情转而严肃地说:“余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你短时间内意识到自己真的出了问题,我也无意去了解,我是个侦探,只对案件感兴趣,我每天时间都很紧,正如你自己先前所说,你需要的不是侦探,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

  “桑木侦探,我不明白你刚才的话是何意思?”听他突然改口称自己为余先生,又说出这番没头没脑的话余文波不免纳闷,皱皱眉,有些不悦地说:“是的,没错,我是需要看心理医生,但是……”

  “但是你找到了这枚弹壳,是吗?”

  “咦?这,这这……”望着桑木侦探手中的钢笔帽,余文波惊得目瞪口呆!

  “祝你早日康复!我还有事,告辞。”桑木侦探弯腰将笔帽搁在玻璃茶几上,冲他点点头,转身大步而去。余文波木然望着他背影,脑子“嗡嗡”作响,如尊雕像般呆立在客厅,心中茫茫然不知在做何想。

  拖着箱子归来的老康在楼道拐角处撞上桑木侦探,错肩而过后两人不约而同回过头,对上视线,老康讪讪笑笑,桑木侦探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即“蹭蹭蹭”下楼去了……

  当门铃再度响起时,依旧立在客厅发愣的余文波以为是桑木侦探去而复返,打开门,不想是老康叼着烟嘴笑眯眯地站在门外。

  “嘿嘿,原来余老弟在家啊,摁了半天没反应,我还以为老弟仍在中国没回来呢。”老康取下烟嘴说道。

  “有事吗?”

  “怎么老弟看去脸色不大好啊?”

  余文波看着他没吭声,见余文波不接自己招,老康也不在意,笑笑,说:“我们刚回来,到家才想起家里没子弹了。”

  “你说什么?子弹?”

  “哦,呵呵,就是弹尽粮绝,连口水都没了,想来老弟家讨口茶喝。”

  “我去给你拿瓶水。”余文波这话就是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可他显然不识趣,也不需要别人请,自己就跟在他身后进来大喇喇的在沙发上落了坐。

  余文波压住不快,去厨房冰箱里取了瓶水出来,却见他拿着那笔帽在端详,面色不觉一滞。那明明是个笔帽,为什么之前他会看成弹壳?好吧,笔帽就笔帽,至少证明汉斯平安无事,真好,不是吗?

  他脸上浮起丝苦笑,将水递给老康,看着他拧开盖喝了口,心才放下来,他真担心自己病入膏肓,人家要水,结果他将别的误看成水给人拿了来。笔帽都能看成弹壳,他还有什么不会看错?

  “老弟站着干嘛?坐啊,来来,快坐。”老康反客为主招呼起他。

  余文波在他斜对角的沙发上坐了,心里寻思着找个什么借口逐客,虽说他现在不得不接受自己是患者的身份,不再怀疑任何人。可他对老康原本就不感冒,此刻也没心情去待客,更何况还是个厚脸皮的家伙。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家伙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又打的什么主意?余文波心里这么想着,一双眼就不觉探究地看向老康。

048 不见汉斯
“老弟是几时回来的?”迎着他目光老康咬着烟嘴问道。

  几时回来用得着向你汇报吗?未免管得太宽,余文波心下不悦,正欲借口身体不适下逐客令之际忆柔打来电话。

  “Aaron,你还好吗?之前我正忙着,你从没在我工作时间打来电话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我马上过来。”余文波答非所问道。

  “什么?你过来?Aaron,你刚是说来我公司?”

  “我知道那地方,放心,我换下衣服就来。”

  “嗯?Aaron……”

  不等忆柔说完余文波就掐了线,他故意说得很大声,他想老康该听见,这回总会识相不用他开口往外撵了吧?果然,他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老康就自动起身,徐徐喷出口烟雾,慢悠悠地说:“即然老弟有事外出我就不打扰了,改日我再请老弟好好喝一杯。”

  “水,你拿去吧。”说是来讨水喝,一瓶水喝上一口却搁下了,余文波越发怀疑他接近自己的动机,像送瘟神一般将他打发走了。

  合上大门,余文波回房给忆柔挂去电话解释一番后脱去外衣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想着老康究竟抱有什么目的?想着想着就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连串事件,越琢磨越糊涂,他又下床去客厅玻璃茶几上取来笔帽,拿在手里细细看着,怎么看都是笔帽,为什么之前竟会看成弹壳呢?

  这太可怕了,他越想越觉心灰意冷,只觉自己一生实在坎坷,父母早亡,一直过得穷困潦倒,好不容易时来运转行了大运,可却莫名成了精神患者,看来他终归是个穷命,竟无福消受富贵,这样下去迟早会精神崩溃。

  晚上忆柔回来,见他面色苍白,神情阴郁,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入神,连她推门进来似乎都未察觉。换好衣服,她稍犹豫会,过去在床头坐了,试探地问道:“Aaron,你看去好像有心事,能和我说说吗?”

  她问了三遍,余文波才醒过神,他默默看着忆柔,心如乱麻,如果忆柔知道他真患有精神分裂会不会离他而去?暗暗叹口气,他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累。”

  忆柔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夜里余文波辗转难眠,迷迷糊糊睡去不到两小时又醒来,睁眼躺在床上出会神,他轻手轻脚下床来到书房。往窗外看去,什么也没有,四下一片寂静,盯着汉斯昨夜倒地之处,他怎么也难相信昨夜冲出家门那一幕出自幻觉。

  捱到天蒙蒙亮,他洗漱之后即下楼往斯坦利公园去了。

  斯坦利公园的环岛道路是游人散步和自行车爱好者的天堂,在两侧景色优美的道路上,还时可见到滑轮好手的身姿。以往余文波清晨来此,总喜欢缓步而行,今日却没那兴致,因心中挂念汉斯,他匆匆来到素日和汉斯会面之所。

  公园行人渐渐多起来,往日只要不刮风下雨,余文波总能在这等到汉斯。然而这会他左等不见他,右等也不见他,不由焦躁起来。

049 问问即知
等不到汉斯,余文波决定去上次遇见他的地方碰碰运气,可偌大的城市要想找寻一个流浪汉的足迹谈何容易?他包辆小车转遍大街小巷也没瞧见汉斯踪影。找不到汉斯,他心急如焚,夜夜失眠,连着大半月每天天刚蒙蒙亮就先跑去公园守着,然后再跟疯了似的在街上四处转,几乎将温哥华翻了个底朝天,可汉斯就像从这座城市蒸发了一般,半点音迅也无。

  汉斯,你到底在哪?余文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脾气越来越大,总是无故和忆柔发火,要么就闷在书房一坐老半天,一天比一天自闭,他这种状态小说自然是写不成了,人也迅速消瘦下去。这期间老康来找过他几次,他都拒不接见,完全的将自己封闭起来。

  这晚忆柔推开书房门,倚在书桌旁默默看着他,他却似浑然未觉,就那么坐在那,神智不知云游到了何方。忆柔上前将他搂在怀里,什么也没说,就那么静静搂着他。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在余文波手背上,轻轻的一滴泪,却掀起涛天巨浪,他如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狂叫起来。

  “Aaron,是我,是我,别怕。”忆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逐渐让他平息下来。

  得知方才只是一滴泪滑落手背,余文波就跟虚脱一般无力地瘫倒在座椅上。

  杯弓蛇影,草木皆兵,所谓精神分裂就是这样吧?症状一点点显露,尔后日益严重,接下来则等着毁灭!他忽然就觉得很疲惫,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虚虚实实无法揣测真假的人生,使他彻底消极的默认了精神患者的角色。

  这些日子他一直陷在汉斯失踪一事里,越琢磨越分析就越搞不清现实与幻觉。若说汉斯那晚事实上并未曾出现,那他为何消失不见?如果真的出现过,又是谁开枪打死他?开枪的人为什么要打死他?汉斯一个流浪汉与人无害谁会和他过不去?唯一的解释就是,汉斯看到或听到了不该知道的事,杀他只为——灭口!

  那么,汉斯究竟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该知道的事?雪地女尸?可倘若女尸真实存在,他之前所怀疑的整串事件是个阴谋就将成立。但前两次女尸坠地发出的巨大声响,整栋公寓无人听见也无人被惊醒就足以证明女尸出自他的幻觉,这点已毋庸置疑。

  这么一想,他脑子就乱了,真真假假反反复复辩不出个所以然来,神经面临全线分裂边缘。此刻在忆柔轻言细语地抚慰下,他封闭的心扉刹那打开,如个孩子似的紧紧贴在她胸口哭起来,初时哭得很压抑,双肩无法抑制地抽动;继而哭声一点点高亢起来,喉中不时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咆哮!

  忆柔轻轻拍着他后背,一直到他哭声渐渐小了转为呜咽后方才柔声说:“哭吧,Aaron,哭出来心里就轻松了,这阵子你的神经绷得太紧。虽然不知道你又碰上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不快乐,你心里有事,我只想告诉你,我们是夫妻,不管什么困难都请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别独自担着,好吗?”

  她声音柔如池中水草,像股清澈的溪流绢绢注入余文波心里,他不再隐瞒,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从台北之行说到汉斯失踪,最后喃喃道:“忆柔,我是个混蛋,我不该怀疑你,我……”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个善良值得信赖并能托付终身的人,否则我不会嫁你。但我怪你不拿我当妻子,有事不告诉我,却独自承载了那么多超出生命之重的痛苦!你该早告诉我的,现在听我说,Aaron,去找出笔帽,咱们可以去问问史密斯太太的两个孩子,他们不是也见过吗?”

  “没用,这没用,要知道桑木是侦探而非魔术师,他不可能在我眼皮下神奇的将弹……壳变成笔帽。”

  “Aaron,我没有要怀疑谁,只是去问问。即然那俩孩子也是见证人,去问问有何不可呢?问清了,真是笔帽,证明你朋友平安无事。接下来咱们就去找医生,这病不是绝症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通过服药可以治愈。所以,听我的,咱们上楼去问问好吗?”

  忆柔说服余文波后两人乘电梯上到史密斯太太家,摁响了她家门铃。

050 一缕阳光
门开后,史密斯太太见到余文波很不高兴,那天两孩子回家就绘声绘色地说了事情经过。她对余文波以大欺小霸占孩子捡到之物的行为极为不满,不是史密斯先生挡着她早带着孩子怒气冲冲下楼兴师问罪了。

  这会见到他夫妻,史密斯太太以为他俩是为上次之事特地登门道歉来的,轻声嘟哝一句,侧身将他俩让进了屋。

  忆柔拿着笔帽说明来意后,她摇摇头,说:“是不是笔帽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孩子们捡到一个让他们觉得新奇兴奋的玩意儿。可是你的先生,他从孩子们手中给夺去强行据为已有了。”

  “对不起,请您听我解释。”忆柔向她解释一番后说:“我想您的孩子应该认得笔帽,可否请他们出来辩认一下?”

  “噢,这可不巧,要知道学校放寒假了,史密斯先生昨天就将孩子们送去英国的爷爷奶奶家中渡假去了。而且我不保证他们是否认得钢笔帽,虽说Jo&;euml;l已经上了小学一年级,可他只用过铅笔。不过……”她看看余文波,对忆柔说:“我可以打电话问问他们,兴许他们认得笔帽也不一定。”

  “实在太感谢您了,谢谢。”忆柔欲起身给她行礼表示感谢,被她按住,她对忆柔笑笑,说:“不必客气,虽然你先生……嗯哼,但谁让你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呢?我去给孩子们打电话。”

  史密斯太太一家都是法国人,拨通电话她用法文叽哩咕噜说了一阵后,挂断扭过脸瞥了余文波一眼,嘴里仍用法文滴咕了几句,不想忆柔竟也会法文,这让史密斯太太很惊讶,在她看来一个东方女子能把英文和法文说得一样棒,实在了不起,不由给了忆柔一个热情地拥抱,继而叽哩咕噜和她说了一大串。

  余文波虽听不懂她们说的,但从忆柔脸上流露的淡淡失望及史密斯太太安慰她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尽管这答案在意料之中,尽管他不愿汉斯出事,可世上没人不希望自己健康正常,上来问,他心里就不由自主揣上了一线小小的希望,当这微小甚至渺茫的希望被无情粉碎后,原本跌落在地的心又一下跌进了地窖。

  辞别史密斯太太回来,余文波面色阴郁地推开卧室一头倒在床上,忆柔见状跟进来坐在床边宽慰他说:“Aaron,别太悲观,想想你朋友,至少他平安无事,你该感到高兴,有什么比人命还重要呢?只要人健在就有希望,有病咱们看医生一定会痊愈的,别太担心,好吗?” 

  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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