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悲伤一号:异国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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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悲伤一号:异国迷雾-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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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啊,我妈妈是大美人,可我不是。”

  “那你是像我岳父了?想必我岳父也是翩翩美男子,否则何已能娶到……”

  “不早了,咱们睡吧。”忆柔打断他道。

  “噢,有件事我忘告诉你,上次我去拜祭你爸妈,你妈那块碑上的名字不知怎么有块沥青,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撞死我爸妈的人被抓去服刑,其家属非说是我妈拉着我爸往车上撞的,为泄愤竟跑去往我妈碑上泼了沥青。”

  “真可恶!什么时候咱们回去给你妈重立块碑。”

  “嗯。我困了,有话咱们明天再说。”

  两人聊了多时,这一觉只睡到临近中午才醒来,吃中餐时,余文波问忆柔:“你明天得上班吧?”

  “对。”

  “要不请几天假在家多休息几天?”

  “不用。”忆柔知道余文波是怕她流产后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她说:“我哪有那么娇贵,又不是千金小姐,从前什么苦没吃过。”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丁点苦,再大的风雨也有我在前面遮着呢。”

  忆柔神情微滞,随即莞尔抬眸看着他。阳光透过明净的窗子洒进来落在她肩上,在她脸部四周镀上了一圈耀眼的光芒,使她整张脸看去像是被放在了光圈里,格外的立体生动。

  “忆柔……”

  “嗯?啊……”对上余文波发直的双眼,忆柔抿抿唇,挟起一筷子放进他碗里,嘱他多吃点,尔后垂下眸默默吃着饭。

020 人海茫茫
吃过饭,余文波说:“我想去公墓拜祭兰姑。”昨夜曾对兰姑起了怨念,让他心生愧疚与不安。想想昨夜,他又觉自己有些可笑,居然迷信起鬼神亡灵类的无稽之说。

  “不是祭日也非什么节气,怎么突然想起要去公墓?”

  “你不想去吗?”

  “不是,你说去咱们就去吧,只是怕眼下买不到冥币。”

  “买束花,再点上香就行。”

  两人到公墓后,意外看到兰姑墓前竟摆放有一大捧新鲜尚带有水珠的百合,看来就在他们到达不久之前有人来拜祭过兰姑。会是谁呢?

  余文波看向忆柔,她也一脸迷茫。

  真是奇怪,来的究竟是谁?

  “不用想了,多半是兰姑生前的好友。”忆柔自袋中取出香说。

  “兰姑没有什么好友啊?她活着时你见家里来过她的客人吗?况且今天就像你之前说的,即非兰姑祭日也非什么节气,谁选择今天来拜祭她呢?”

  忆柔把香递给他说:“我们不也今天来了吗?别多想,或许是唐人街和她一块经商多年的街坊今天来这拜祭朋友,顺便捎了一束花来看看她也是可能的。”

  余文波点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火机点燃香,弯腰拜了三拜,在心里异常虔诚地向兰姑坦白了自己的贪恋,诚心恳请她原谅,在插上香时他忽然起了个念头。

  “忆柔,我想回国去寻找兰姑侄儿。”

  “找到他你预备怎么做?”忆柔愣了片刻后问道。

  余文波一怔,是啊,真找到要怎么做?把财产全部移交出去?

  ……

  不,放弃,远比得到要艰难!散尽千金绝非上下嘴皮一碰即可做出决定!他不是圣贤,若是,当初也就不会来到温哥华。他和忆柔都是风雨吹打过来的。他才承诺今后要为她遮风挡雨,他已三十大几不通英文在温哥华能找到什么好工作?他如何给忆柔幸福?

  黯然抬头,余文波望着广袤无垠的天空,视野开阔了,可心却在缩小,缩得沉甸甸的,仿佛天地间所有的重量一下都压在了心上……

  “我不反对你去找,可是你要怎么去找?你知道上哪去找吗?大陆那么大,咱们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人海茫茫,谈何容易?”

  “可咱们知道兰姑的名字,只要想找,总能找到。”余文波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般喃喃低语道。

  忆柔沉默会,幽幽说:“兰姑即找上你,这也是缘份,且随缘而安吧!不过……若真找到,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再说吧,咱们走。”

  暮色初降,正值下班高峰期,街头车水马龙,人行道上各种肤色的行人熙来攘往川流不息。合子坐在临窗的巴士上,望着一幢幢掠窗而过的摩天大厦,神情很是愉悦,看得出她病已痊愈。

  忽然,她眼睛定在某个方向,张大了嘴,一脸惊诧。巴士驶出好远,仍回头痴望着,不知在张望什么。 。。

021 悄悄观察
余文波端着一碟菜从厨房出来,胸前挂着一件杏黄色的碎花围裙,他刚把菜碟放上餐桌,听到外面玄关处有动静,以为是忆柔回来了,出来一看是合子。她脸色不大好,余文波看看她,说:“身体没康复就请假在家休息一天多好?那么拼命干嘛?”

  “我没事。”合子看他一眼,又恹恹地补充一句:“早上起来就好了。”

  “还说没事,去照镜子自己瞅瞅脸色有多难看?吃过饭让忆柔陪你上医院去看看吧。”余文波说着往厨房走去,还有两道菜没做呢。

  “Bonnie……她没在家吗?上哪了?”合子这会已脱掉职业装,换了身休闲的家居服。

  “噢,中午我们从公墓下来她接到公司电话,好像公司找她有什么事吧。”余文波一边切着土豆片一边说,说完心里忽一动,合子回来时脸色不对,莫非昨夜合子在门外偷听到他跟忆柔说的话?

  不排除这可能性,他想起老康第一回不请自来他躲进兰姑房中,忆柔进来叫他,两人出来即碰上微有些惊慌失措的合子。当时她好像是正欲往兰姑房中而来,看来她有偷听的嗜好啊,难道真让她听了什么去不成?

  “我来做饭,你歇歇吧。”合子欠欠身说。

  “不用,我整天在家闲着哪能让在外工作的人来侍候我?再说你病才好,也没有让你做的道理。”

  “承蒙你和Bonnie的关照,我才得以摆脱困境,病才能好得这么快,我帮着做点事有什么不应该呢?请让我来做吧,拜托了。”

  她非要争着做,余文波只得依她。论厨艺他强过忆柔,可合子又强过他。合子自小帮着她母亲打理家务,她做的日本料理口感极佳,色香味俱全。

  余文波在边上给她打着下手,一边暗中拿话套她,悄悄观察她。最后得出结论:自己多虑了,以小人之心度了妇人之腹,汗啊!

  菜全部做好端上桌之际,忆柔回来了,进门就告诉余文波,公司派她出差,明儿一早就得动身。余文波还来不及开口合子就抢先问道:“去哪?要去几天?”

  忆柔歉意地笑笑,扯下脖子上的丝巾说:“伦敦,估计三个月左右,你在这安心住着,替我照顾好Aaron。”

  “别把我说成弱智病人,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是。”余文波听她说一去就是三月,眉宇间不觉拢上些许离愁。

  合子看看他俩,没再吭声。吃过饭却将忆柔拉进她房里说了老半天。忆柔出来后余文波笑道:“你俩背着我悄悄嘀咕些什么呢?”

  忆柔小声说:“合子昨天问我借了三千块钱,后来又还给了我,刚听说我要出差三月又找我借,说是我不在家她和你住在这不太合适想搬出去。”

  “哦,你怎么说的?”

  “你想我怎么说?”忆柔笑盈盈地睨着他反问。 。。

022 不讲信用
“你难道还不放心我?”余文波在她脸上捏捏,“合子家里遇上了事,让她就在这住着,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她。我不是舍不得钱不愿你借给她,只是担心增加她的经济负担。”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我当然放心你,不然也不会让她住进来。好了,我去收拾行李。”她去卧室整理行装,想到她要去三月之久,余文波心里倍感落寞,跟进去从后面抱住她说:“你们公司就派不出别的人吗?非得让你去不可啊?”

  “这是公司给我的机会,再说那个项目一直就是我们部门负责的,人只能从我们部门抽调,别人争都还争不到呢!不过我开始也有推托过,因为你的病……还没完全好……”

  “不必担心我,放心去吧。看不出你这么个柔弱的小女人事业心还挺强,我自愧不如啊!我落后总不能也拉着你不让你进取呀!”

  “说什么呢?你哪一点落后?你会写书我可不会,你比我强多了。”

  提到写书,余文波不由越加落寞,好久没再摸过笔,为使病情早日痊愈,他不敢再多费脑去想那些虚幻缥缈类的玄幻故事,只有等病好再说。可是这病鬼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忆柔从柜里取出几件衣裳放入箱中,回头见他垂头丧气地坐在床沿上,便合上箱子说:“别这样,开心点,又不是生离死别,三个月转眼就过去了。”

  余文波挤出一丝笑说:“我没事,别把我说得跟个离不开娘的孩子似的,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人独自在外而已。记得对自己好点,把自己照顾好,别忘了每天打个电话回来。”

  “嗯,我会的,不会忘。”

  这晚两人和昨晚一样,说不完的话,直到十二点才安睡。第二天一早余文波开车将忆柔送到她公司楼下,看着她走进大厦,心里空落落的。可他没想到下午忆柔居然又拎着箱子回来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去呀?” 他又惊又喜。

  “公司把机会又临时给了别人。”忆柔淡然一笑。余文波发现她面上好像有哭过的痕迹,忙宽慰道:“嗨,你们头儿可真不讲信用。算了,别难过,他爱让谁去就让谁去,咱不稀罕,你要想去伦敦我带你去。”

  “Aaron……”忆柔忽一头扑进他怀里哀声哭起来,他手足无措地拍着她后背说:“别哭别哭,这么点事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伦敦吗?咱们自己去就是。”

  忆柔摇着头,哭得双肩一抽一抽的,极是伤心。余文波哄劝老半天她才慢慢平息下来。晚上合子回来得知忆柔没去,神情竟流露出几分欢喜,余文波不觉奇怪,她开心什么呢?难道她担心忆柔不在他会吃了她不成?真是的,把他想成什么人了?余文波勾唇暗笑。

023 时冷时热
转眼,日历翻到了三月中旬。

  温哥华的街道两旁已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朵,一团团、一堆堆、一片片,成群结队。这如云似锦的红粉兵团,给街道增添了不少亮丽之色。远远望去,玉树琼花,满目芳菲——是的,樱花开了。

  对来自樱花之国的合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在异国他乡看见满树樱花更令她兴奋倍感亲切了。自樱花开放以来,合子就犹如打了兴奋剂一般,每天下班回来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三句不离樱花,末了总以“在我们日本开得更美”做为总结性语言划上句号。

  这天她请假半小时提前下班乘巴士到了一幢大厦前,抬头往上看看,看了几秒,她抬脚进了大厦。半小时她从里面出来,望着街上来往车辆发了会呆,又茫然回头望着大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今天心情好像很糟糕啊?怎么回事?”合子回来后余文波发现她一反常态,上前问她,她闷闷看他一眼,一声不吭回房将自己关在屋里。待忆柔后脚下班到家余文波告诉她合子有些不对劲,让她去问问看是个什么情况?他对合子好感与日俱增,觉得她是个很直爽率真的姑娘,不知她遇上了什么难事,他还真是替她忧心。

  忆柔闻言衣服也没换就去敲合子房门,她闷在里面仍旧一声不吭,晚饭也不出来吃。余文波想想,问忆柔:“会不会她在公司跟同事也整天吹嘘她们日本的樱花最美,引起同事反感被人奚落导致心情不佳?”

  “不会。樱花每年都开,她又不是第一年来温哥华,要为这受奚落她受得过来吗?多半是工作上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吧。不用担心,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明天自然就雨过天晴。”

  然而事情并不像忆柔所说,合子一天比一天沉默,怪异。你跟她说话她基本不搭理你,要么就斜眼瞪着你,余文波私下不无担忧地问忆柔:“你说合子会不会和我一样患了抑郁症?”

  “怎么可能?她性恪外向开朗,不会的。”

  “那就是春天综合症。”大多数人进入春天,就特别容易犯困,睡觉睡不醒,工作也没精神,且情绪低落,烦躁不安,这种状况被称为“春天综合症”。

  余文波想合子多半就是“春天综合症”。让他没想到的是忆柔没两天似乎也进入到这种状态,变得沉默寡言,对他时热时冷。这下好,他的抑郁症一日好过一日,已许久不再出现那可怕的幻觉,这两个女人却又患上了“春天综合症。”

  他在网上查找资料后,买来薰衣草精油,用浇花的喷壶装了精油兑水摇匀喷在地毯、窗帘和进门的脚垫上,但好像没啥效果,两个女人依然和他玩着沉默。

  周末他要去心理诊所,见忆柔恹恹地提不起神,便嘱她在家好好休息,他独自开着车去了。回来时,他打开门,竟发现忆柔与合子在家吵架。见他回来,两人立即闭嘴,各自回了房。

  “怎么回事?你俩怎么吵了起来?”余文波一头雾水,跟进卧室问道。

024 一直反常
“没什么。我们从前也爱吵,但从不会往心里去,过后就没事了。”

  “吵多了伤感情,到底为什么事呀?”

  “真没事,别担心,我就是问问她最近为什么总拉着脸?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我让她说说,她就冒火了。”

  “就这么点事啊?算了,你还是去和她主动和解吧,毕竟你们现在不是住在大学缩舍。她住这心里肯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那滋味不好受,你那么问可能伤了她的自尊。去吧,听我的,今天吵今天和解要比明天和解疗效好得多。”

  忆柔拿眼瞪他:“从诊所回来说话都带药腔了,什么疗效不疗效的?我们从来不记隔夜仇,放心吧你!”

  “不记就好,我是怕你们闹僵伤了和气。”

  事实证明余文波的担心纯属多余,晚饭时她俩就自然而然和解,只是合子依旧没个笑模样,不过忆柔情绪一天天回复如常。

  “我总结了一下,估计合子是工作和经济压力过大。”这晚临晚前余文波对忆柔说:“要不周末我们拉上她去郊游,顺便去别墅住两晚如何?”

  “好啊,我怎么没想到?别墅一直空在那,咱们也没顾上去瞧瞧。”

  “那就这么说定了,睡吧。”

  每当我双眼闭上/故乡风景滑过车窗

  我开始迷茫/何时才能回到魂牵梦萦的故乡

  ……

  好像才刚躺下,余文波就听到合子在客厅唱歌,他闭着眼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腕表,心里嘀咕着,搞什么鬼呢?白天装死玩沉默,夜里倒来了精神!

  缩回手,当他眯眼看清此刻乃凌晨三点时,心猛一紧,顿时明白自己又出现了幻听,睡意顷刻烟消云散。

  漫天的樱花雨啊/从故乡的天空洒下

  我想要回家/直到回家/都不会忘记梦想……

  细细的歌声仍在飘忽,搅得余文波心“突突”直跳。

  为什么?为什么症状又会出现?他最近没听任何阴森的传说也没喝酒,他每天按时服药,积极配合医生的心理辅导治疗,为什么这该死的症状又会出现呢?

  或许,真是合子在唱歌?她近来一直反常,或许白天太过压抑,夜里睡不着借唱歌舒缓一下压力也未可知!会是这样吗?余文波无法确定。他反手扭亮一点壁灯,偏头看向忆柔,她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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