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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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剧情-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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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到逸雅的高层,我也不会随意。”
  “你这个混帐。”
  “对,所以你还期望我做什么好事儿?我们来谈谈补偿问题。公寓和车归你,钱你提,我尽量。”
  我们打得精疲力尽,终于和平。
  “虞烨,如果我不姓祈,你会爱上我吗?”
  “不,因为我们不会认识。”
  “你爱过我吗?或者恨过我吗?”
  “哦,爱过。”
  “你在敷衍。”
  我厚颜无耻:“无论如何,我还是你哥。我会帮你换一份工作,好好努力。有一天你会碰见一个比我好得多的人。给你的公寓你留着,想要多少钱你提,我尽量做到。不过别和你爸妈说,他们心脏不好。”
  “拜托你说实话。”他说,“说实话让我死心吧。”
  我绞尽脑汁地想说些什么,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是他帮我设定的口水歌,轻快好听毫无营养。我犹豫一下,接起来,那头有人大笑:“虞董,你干得好事。林少快气疯了,现在满世界找你呢。”
  “都过这么久了,林少才想起来生气?”
  那边有人哈哈大笑,我听见林辙的声音:“虞烨!”
  我及时地挂机关机,转头看向失神的祈雨蒙:“回家吧。从今往后,你可以不用骗他们了。好好活出个人样。你是个男人,不能总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我大概是分手分得最无耻的人了。和别人拜拜,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教育旁人,我自己都恶心。
  后续可以更恶心。倘若有人来谴责,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出示合约,然后认真忏悔,顺带回忆年幼时一两件惨剧为自己开脱。
  黄昏灿烂,裹挟着晚霞的车流缓缓挪动。我到达会所时有人喊:“虞董,林少来了。”
  我转过头,笑着看向他,林辙气势汹汹,叫人心情愉悦。
  年会过后没几天,就是春节了。
  林辙至今不肯和我说话。我在各处应酬,偶遇时也只能得到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闹得外头传言我们要分家。有人兴冲冲地去告诫他留心我的动作,“虞烨这人不是东西,你和他分家就像和律师离婚,净身出户算好的。”这件事终于盖过他童谣巨星的风头,连他老爹都亲自过问,要查林公子的亏空。
  可见白晓飞精明很多,我们传闻分家时,一群人只想着捡漏。
  林辙想和我同归于尽。
  到年三十清闲下来,我发觉今年流年不利,得罪了所有能被蹭饭的朋友。林辙不谈,温霖和白晓飞因为年前乌龙与父母逼婚,如今相见尴尬。我只好订了一桌外卖,然后一个人在家看鬼片。白晓飞打电话来拜年时,竟然也生出无限同情:“你真惨。”
  我随口玩笑:“哟,那我能把阿霖喊出来陪我吗?”
  他认真地想了想,大义凛然:“要不我来?”
  我被呛了一口甜汤:“你来,然后我们俩一起看鬼片?不是更凄惨么?”
  白晓飞实在是个祸害,我本没觉得自己的境况凄凉,被他同情来同情去,顿时想为自己哭一场。
  “阿霖家的亲戚多,走不开,你别让他为难。”他竟然认真地解释,“我家的亲戚少,吃了饭大家已经准备散了。”
  我笑起来:“晓飞,你不是要陪女朋友么?”
  打蛇七寸,他当即闭嘴。
  “没人逼婚,真好。”
  我打开打火机玩,火苗跳跃,寂寞而滚烫的舞蹈。
  “去情人的孤独吧,”白晓飞说,“苏藉在那里,正好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吹个口哨:“怎么,要我卖身?”                        
作者有话要说:  一如既往地求留言,求收藏~~~~~

☆、RPG游戏

  中国传统文化的淡薄让人欣慰,因为酒吧还开门营业,且热闹非凡。
  苏藉真的在。
  我觉得我仿佛在玩一个RPG游戏,到固定的地方能遇见固定的NPC,要是有固定的对话刷好感度就更有意思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看见我,迎上来笑道。 
  “因为认识这里的老板,可以打折。”我也笑起来,“你呢?”
  “因为认识这里的老板,可以免单。”他轻轻松松地说,“你应该很想见我,怎么到今天都没什么动作?”
  我凝神着他的脸,寂寞孤独真是一种奢侈的感情。
  “新年好,大吉大利,万事如意。”我说。
  以往和苏藉说话如同参禅,他今天如此直白,只好换我拐弯抹角。
  他愣了愣,大笑起来。
  “好,过年不谈公事。怎么,虞董不是一向人见人爱,立于各种多角恋的顶端,也会黯然神伤?”
  我轻佻地勾起他的脸,仔细端详:“所以我这不是找你来了吗?”
  如同游戏里满足一定条件可以触发随机事件,召唤固定NPC,不管是否符合现实。比如林辙本该在家当孝子贤孙,而此言一出便立即幽幽地闪现,啪地打掉我的手。
  “自重。”他一脸正人君子相,仿佛他才是被调戏的那一个。
  苏藉回头看他一眼,不咸不淡地点个头,然后转身,深情款款:“好久不见,你上次不是要和我聚一聚么?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我成功吸引火力,林辙不多的智商此时清零,不辨是非满怀仇恨地瞪着我。
  酒吧里的人其实大多成双结对,管他是露水情缘还是缘定三生,都明晃晃地嘲笑着单身人士的自取其辱。还不如和鬼片你侬我侬,结束后会觉得身边充满了未知的小伙伴,十分神奇。
  我觉得,我最近的桃花十分可怕。
  他一把揽过我的肩:“喝酒也要看人,早就想和你一醉方休。”
  我夸张地挣脱开来:“那么有觉悟还来酒吧猎艳?没碰上我怎么办?”
  “所以这才是缘分。缘分来了自然好,不来,你猜猜我会不会去找他?”
  苏藉铁了心打算描黑一件事,就别指望洗白。哪怕现在以死明志也能被他说成为爱殉情。
  苏藉说:“这有外人,不方便。我们去……”
  林辙看着我们,悲痛欲绝的表情,最后慢慢挪开:“没事儿,我走。”
  背影凄凉,写着后悔莫及。 
  “何必呢?”我说。
  他歪在沙发里,目送林辙消失,转动着一杯血腥玛丽,淡淡道:“我看一出戏看入了迷,心里高兴,于是也粉墨登场,咿咿呀呀。等唱累了回头,才发觉来的路已经没了。我画着大花脸进退两难,最后在舞台的角落里当一块石头,可是这出戏谁也落不着好,哪怕石头也是。所以来提醒一个人,可别跟着陷进去。”
  我冷眼看他装逼:“你会说人话吗?”
  “求而不得,弃之可惜。”然后叹一口气:“鸡肋。”
  我默默地看着他,林辙是一文艺青年,想不到苏藉也被毒害至此。
  “所以想请教一下你,如何脚踏多只船还玩了一手三角恋。”
  “你也会说这种话?”我笑起来,“真有这么潇洒,我还在这里陪你喝酒?”
  他看着我,终于大笑起来:“我想试试这种感觉。”
  “你要死了吗?”我说,“所以在生命的最后做完所有无趣的事情?”
  “不,应该说有趣。”他喝一口酒,“和旧情人死灰复燃,和一个朋友暧昧,告诫他认真对待生活,不要游戏人间。或者,解救被他困住的可怜人,行善积德。”
  我凝视着他,突然理解了他要见我的用意:“你是认真的吗?”
  他望向林辙的方向:“不然我干嘛回来呢?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不过如果一年后就要死去,就再也不想做这些事情了。虞烨,换成你,你会做什么?”
  我想了想,说:“怨天尤人,高调作死,花样无耻,力求死得皆大欢喜。”
  “……不享受生活吗?”
  “享受完生活,还怎么愿意去死呢?”
  他弯起了眼睛:“正常的对话不该是你难过,然后劝解我么?”
  “正常人不该呆在医院,最后抢救一下么?反正我们都不正常,死了,算是为民除害。”
  苏藉在笑,新年的钟声敲响,我异常平静地被昔日一个朋友告知,他要死了。
  当年我出来创业,合伙人就是苏藉。我们共苦却不能共甘,逸雅走上正轨后他无限空虚,不久后和我分家,这一招险些动摇逸雅根本。他做一切事情仿佛只是为了刺激与好玩。如今劝说我认真生活,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他太了解我,就像我太了解他。
  苏藉说:“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
  我学着他转动酒杯:“我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什么时候?”
  “你离开的时候,我险些得抑郁症,”我西子捧心,“从此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只好游戏人间。你死一死,无非是再离开我一次,习惯了。”
  他说:“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从此永不分离。”
  “如你所说,死得皆大欢喜。”
  我拿过血腥玛丽,一饮而尽:“滚。”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君,收藏君,你们怎么了,不能死,快诈尸,快诈尸~~~~

☆、世上多眼瞎,我是交际花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我的脑海盘旋着这几句诗时,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只能朦朦胧胧地看见模糊的脸。有人在我耳边轻声问:“想要谁来接你?”
  我无法思考,痛苦地驱赶它们,可是没有用,它们啃着我的大脑,然后从我的嘴里挣脱:“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扶着我的手迟疑了一下,我一个站不住,几乎摔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声音响起来,“你在说什么?”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良人在哪里呢?我一生辜负旁人,也被旁人辜负,遇到最多的应是所托非人。
  一只手及时地把我捞起来,我终于看清了林辙的脸,他拿着手机,跃跃欲试:“虞烨,你唱歌吗?”
  我尚有一丝清醒,向他微笑:“苏藉,送我回家。”
  他脸色不变:“苏藉有事先走了,换我来照顾你。我让钢琴手撤了,你唱一首,我送你。”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我大笑起来,随手拿过一杯冰水从头浇下,冷彻心骨,神志清醒。
  人群让开了一条路,我跌跌撞撞地坐下来,黑白键都是重影。钢琴在呻吟,我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过了很久,我终于听懂歌词:
  “I'll see you in the sunlight。
  I'll hear you voice everywhere。
  I'll run to tenderly hold you。
  But Babyyou won't be there。〃
  Sealed with A Kiss,多么小清新的民谣,我如此文艺地,形单影只地唱着情歌,还有比这更搞笑的事情吗?
  我只唱到此处。回过头,台下的人淹没在光怪陆离的暗色里,他们安静而诡异。有一个人上来,对我说:“虞烨。”
  我勉强站起身,他伸手:“小心一点。”
  “阿霖。”
  “你唱得真好听,”他静静地说,“和那天毕业晚会上一样。”
  我轻佻地笑起来:“必须的,哥学了十年的钢琴,只记得这一首谱子,还是当年吉他的谱。”
  他没有说话,半抱半拉地扶着我离开,林辙迎上来,假惺惺道:“真是的,我怎么劝都没用,还是学弟你比较厉害。要我送你们吗?”
  他勾起嘴角:“林少您忙,我的老板我来负责。他有胃病,下次别给他酒喝,给他杯冰水意思意思就好。”
  林辙笑起来:“哟还护短了。先和你说清楚,这货是个人渣,不值得。”
  “我们和苏总有来往。”温霖笑着说,“他好像……对您也有同样的误会。”
  我到车上时,才冻得打了个哆嗦:“谁他妈拿冰水浇我一身。”
  温霖扔给我一包纸巾,一点也没有暗恋者的自觉:“就你他妈自己浇的,可潇洒了,我见犹怜啊。”
  我恢复记忆,赶紧装死。
  “我记得你毕业那一年,外联部联合四校举办毕业晚会,还拉了足够的投资。你知道吗,当时你就是我偶像。后来我去看演出,你一个人边弹边唱《Sealed with A Kiss》,好多女孩子犯花痴,我也是。我喜欢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我来是为了你,如果有一天我走了,那一定也是为了你。”
  他肉麻兮兮地把自己包装成情圣,几乎叫我感动。“情圣,”我说,“麻烦你把温度再调高一点,冻死我了。”
  他不理睬我,只是轻声说:“我喜欢你,和白晓飞没有关系。”
  我终于笑起来:“你敢在白晓飞面前重复一遍吗?你敢让他离开你吗?”
  “阿霖,说得矫情点,我是你的求不得,白晓飞才是你的舍不得。求不得,习惯了也就好了,舍不得,那是从身上割下一块肉,即使不疼了,伤口依然在。”
  “我喝醉了,你会来接我,会觉得我唱的一首歌真是触动回忆,感人至深。如果是白晓飞,你会让他顶着一头冰水弹琴,还觉得水滴下来真他妈性感?宝贝,别闹了。”
  他不说话,我微笑,拉过他吻下去:“抱歉,我不是再抱怨。如果一定要经历一下这种过程你才明白,我不介意你脚踏两只船一回。今晚,来陪我?”
  然后倒在椅子里,呼呼大睡。狠话放出去就好,管杀不管埋。
  “我爱你。”有人说,带着点玩笑带着点深情。
  再没有比这三个字更廉价的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看了下手表,发觉我的大年初一就此消失了。
  房间里安静得诡异,叫我质疑人生。昨天还有人爱我爱得死去活来,让我以为世上多眼瞎,我是交际花,怎么才过了一天,我又成了饿死家中也没人管的大龄儿童。
  晚上九点,虽然不晚,但大年初一,再不正经的这时候也得装一装孝子贤孙,约饭也难。
  我沉思一刻,跌跌撞撞地起身,决定凑合着吃一顿。进了厨房,看见温霖写的纸条,告诉我冷藏室里有糕点和几样菜,冷冻室里有饺子,胃药放在饭桌上,酒被全部带走了。顿时感到一阵欣慰,即便我依然觉得这小子拎不清,但是谁也不会反感足够出色的人来暗恋自己。
  饺子需要下,太麻烦。我用微波炉稍微热了热菜和点心,然后打开手机,接受狐朋狗友对我酒吧高歌的问候。
  微信与短信积压着,我慢悠悠地打开朋友圈流传的视频,半湿头发的二百五唱着歌,面色苍白阴郁,满脸全世界都对不住自己的中二,深深唱出丧葬曲的意味。我不看评论,当下转发:“我叫虞烨,无意娱乐圈,请不要再打扰我,谢谢。”
  一分钟后苏藉回复我:“自恋。”
  我笑了笑,半含恶意:“生气啦?因为昨天拒绝你了?至于恼羞成怒把我扔在酒吧里么?”
  苏藉没有回复,他打电话给我:“终于醒了?”
  我深吸口气:“怎么,盼着我长眠呢?”
  “哪敢,”他轻轻松松地笑说,仿佛我们对昨夜的事情一起失忆,“今天能谈正事儿了吗?”
  “你说。”
  “你家的白晓飞想到我这里来,就等老大放人了,行不行给句准话。”
  我叼住一块香肠,含含糊糊地回答:“兄弟,您风花雪月地去谈谈恋爱行吗?别折腾我了。”
  “真想折腾你还会和你知会一声?”
  “那还真谢谢了,别光顾着我,最近你也多注意,据说税务局那头挺关注你。”
  “李建文那儿……”
  “哪能找你的哥们儿呢?”
  胃剧烈地痛了起来,我来不及挂机,呕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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