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莉迪亚却能完全不受影响?奥伊兰到底有什么是没有告诉他的?
“你早该知道杰?奥伊兰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却居然接受了他的建议,帮他做出这种事来——你的舅舅会伤心的,埃德。”莉迪亚摇着头,一脸遗憾,“连我都要为他伤心了。”
瑞伊转头看了埃德一眼。
她冰冷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烧灼着埃德的脸。埃德咬咬牙,压下心底的愧疚与恐慌——他不是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后果,事到如今,却也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
“你想要什么?”他缓缓开口,“你知道,如果你伤害了这里的人……斯科特不会放过你的。”
莉迪亚大笑起来。
“恕我直言,‘伤害这里的人’的那一位,不正是你吗?”她嘲弄地看着埃德,“何况,不管怎样他也没打算放过我——埃德?辛格尔,老实说,我倒是愿意留你一命。你的秘密会跟这个地方一起埋葬,说不定还能做回你的圣者……还是说,你更想成为一个堕落者?——你的母亲会为此而哭泣的。”
。(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 结局?
莉迪亚略带夸张地掩住了嘴,绿色的双眼弯成漂亮的弧度,神色间仿佛有真实的同情。
“啊。”她说,“我忘了,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埃德脸色铁青。
当“母亲”这个词从莉迪亚口中吐出时,他便意识到那不会只是出于无意。死灵法师的刻薄她闻名已久……而她对死者不会有任何敬意。
他冷冷地瞪着女法师,紧闭双唇,唯恐一开口便再也无法控制此刻翻涌在胸中的怒吼。
“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埃德。”莉迪亚的声音柔和下来,“我也曾经失去了亲人,用尽一切办法也不能让他们回来……但这对你一定更加艰难——毕竟你所信仰的神明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抛弃了你,不是吗?当然,你或许更愿意把这个视为某种考验……”
“闭嘴,女人。”瑞伊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要么杀了我们,要么滚出去——还是说你打算用这些废话将我们置于死地?”
莉迪亚闭上了嘴,阴沉地瞪着瑞伊,却没有任何举动。
埃德看着她,心中渐渐升起疑问——他所听说的莉迪亚?贝尔,不会对这样的冒犯置之不理。
莉迪亚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长裙,眉目间带着冷漠与不屑。
“我有什么费力杀了你们的必要呢?”她冷笑着,“一旦这里的人们发现了你们的所作所为,对你们可不会比我更仁慈。”
她昂然走向门口,似乎打算就这样扬长而去,却有人大胆地拦在了她身前。
“等等。”埃德平静地开口,握紧了弯刀。
。
莉迪亚稍稍有些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
站在这里的本该是霍安?肖。那个安静又狡猾的少年说不定比她更容易从眼前这样的状况里脱身。埃德?辛格尔的心就像刚出炉的软面包,热腾腾又软得一塌糊涂,哪怕已经被霍安插了两刀,对着少年那双怯生生的蓝眼睛看上一会儿,他说不定又会稀里糊涂地放走自己的敌人,指望他能心怀感激。改恶从善——克利瑟斯家的天真,大概是从血液里遗传下来的。
但埃德对她不会有任何同情。毕竟,她是邪恶的死灵法师首领,大名鼎鼎的莉迪亚?贝尔。手上沾染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还曾经试图伤害他的朋友。
对克利瑟斯家的人来说,那大概是最难以忍受的。而埃德显然已经看穿她此刻的无力——年轻人还没有学会掩饰自己眼中跃跃欲试的兴奋。
无论埃德是否愿意承认,他在许多地方,很像年轻时的斯科特,那个勇敢而热情的圣骑士。
女法师在心底对自己自嘲地一笑。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改变。手上那枚红宝石戒指能保护她一阵儿……但她不确定它还能抵挡多少攻击。更何况,一味地逃跑可不是她的风格。
她懒洋洋地伸手拂过黑发,突然间手臂一横,不知从哪里拔出来的匕首已经直刺向埃德。
或许没有料到她也会用这样的方式攻击,埃德仓促地后退一步,举刀格挡,莉迪亚却已经敏捷地转了一个圈,对罗莎迎面掷来的匕首不闪不避,迅速地转到瑞伊身后,将她精巧华丽的武器架在了那个老女人的脖子上。
惊讶与愤怒在埃德脸上精彩地纠结成一团。莉迪亚不无得意地向他微微一笑。
“你实在不该小看一个女法师。”她说,“她们通常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柔弱无力,只有法术可以依靠。”
是尼亚教会了他如何更巧妙地使用那些不起眼的武器,在法术用尽时也能自保……她甚至有足够的自信,如果这里只有埃德和这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老女人,她只用匕首也未必不能取胜……但罗莎?拉图斯始终平静地站在门口,她可不打算跟那样一个经验丰富的雇佣兵去拼自己的运气。
“……放开她!”埃德愤怒地低吼,“她不过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老人!”
瑞伊在她的桎梏之中恼怒地哼了一声,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形容,却也并没有愚蠢地挣扎不停。
莉迪亚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些傻瓜为什么会觉得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对她会有任何用处呢?
“没错。她已经是离死不远的老家伙……所以,你又有什么需要顾虑的呢?”她毫不客气地嘲弄着,将瑞伊瘦小的身体拖向门口,对依旧牢牢守在门口的罗莎扬起黑而细的眉毛。
罗莎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无声地退开。
跨过躺倒在地上的男人时,莉迪亚的心却微微一沉——那本该昏睡不醒的守卫,似乎轻轻地抽动了一下。
。
“埃德。”罗莎轻声提醒。
埃德匆匆点头。他也已经同样察觉到更大的危机——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法术的效力显然正在消失。走廊上已经有人嘟哝着,缓缓地翻着身,一个接一个从睡梦中醒来……莉迪亚或许无法逃脱。他和罗莎却也同样会成为众矢之的——他不觉得莉迪亚会放弃这么好的挑拨的机会,何况那也根本不算挑拨。
他的确是在情急之下做出了不那么明智的选择……还完全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莉迪亚的脚步也显出了几分慌乱。有一瞬间埃德几乎想让她放开瑞伊,他和罗莎可以任由她离去,这样罗莎或许也还有逃离的机会……
但那也很可能会让所有的罪名都落在罗莎——以及她背后的博雷纳身上。哪怕埃德愿意承认,归罪于博雷纳也比归罪于“圣者的外甥”要容易……和有用得多。
那已经身陷战乱之中的朋友可不需要他这样的“帮助”。
退进正殿之中的时候莉迪亚停下了脚步。不需要回头她也能听见所有醒来的人低低的惊呼,和抽剑出鞘的声音。
大门就在不远处……但她大概已经没有机会冲出去。
里塞克匆匆从另一边的走廊里冲了出来,在短暂的茫然之后立刻回过神来。
“守住门口!”他叫道,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控制的愤怒与兴奋,“准备放箭!”
“……等等!”埃德惊愕地叫了起来,“瑞伊还在她手上!……而且她有防护,箭根本伤不了她!”
“我对法师的伎俩并不是一无所知。”里塞克看着莉迪亚,眼神冰冷又灼热,“也许正好可以算一算你的防护到底能够抵挡多少攻击——莉迪亚?贝尔,你也可以尽管试试你的法术,这里是耐瑟斯的圣殿,你的力量在这里根本微不足道!”
他声音中满是胜利的喜悦。从圣者手中逃脱的,如此强大的敌人,却有可能成为他的俘虏……那难以想象的荣耀打碎了他一直以来的冷静和从容。
埃德愣愣地瞪着他,怒火从心头呼啸着燃起——他甚至不屑于假装对瑞伊的安危有一点点关心吗?!
莉迪亚沉默片刻,突然间大笑起来,懒懒地放开了瑞伊,随手一推。
“滚吧。”她轻蔑地开口,“我还不至于堕落到拉你这样一个可怜的老女人陪葬的地步。”
瑞伊踉跄了一下,退开几步,摸着自己脖子上细长的伤口,微微皱眉。
“不过,看啊,女人,看清楚。这就是你所谓的‘家人’们会为你而做的……他们甚至比我更不在意你的死活。而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莉迪亚冷笑着环顾那些如临大敌地对她拉开长弓的男人,“最终也只会有同样的结局,对你们的神来说……你们才是真正的微不足道。”
“我们早已做好准备,随时随地可以牺牲一切——你的话不会让我们有丝毫动摇。”里塞克冷冷地回答。
“哦,听起来真是伟大。”莉迪亚咯咯地笑着,“但你们准备献在那个巨大的祭坛上的祭品……他也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里塞克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
埃德的心猛地一沉——塞尔西奥难道被关在祭坛下面?!
“也许你更该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躺在祭坛上。”里塞克语气生硬,举起的手迫不及待地向下一挥,一支支长箭划破空气,直飞向莉迪亚。
莉迪亚却只是抬起头,看着穹顶之上镶嵌出的星空,全然无视那些落在她脚边的箭,悠然开口:“我听说,在这里其实并不是不能施法——我所施展的第一个法术说不定是有用的,是不是?”
“……那只会带来你的死亡。”里塞克回答,脸色却微微有些发白。
莉迪亚冲着他灿然一笑。
“反正我也是要死的嘛。”她说,“有什么理由不试试看呢?”
她缓缓抬起双手,有点孩子气地歪着头,得意地看着大多数人惊恐不安地互望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但箭并没有停下。
“……里塞克!”埃德挤到男人身边,低声叫道,“让他们停手,没有必要这么鱼死网破!”
他不知道莉迪亚为什么没有揭穿他。或许是觉得这种时候即使揭穿,她也是首当其冲的目标……他不是想救莉迪亚,只是觉得实在没必要付出这样的代价——正殿里足有二十几个人,还有更多人正涌过来……
“她不敢动手。”里塞克只是死死地瞪着莉迪亚,固执地坚持着。
埃德咬了咬牙,几乎想要一拳揍在里塞克的脸上——他不信他看不见莉迪亚阴冷决绝的目光。就算他自己不怕死,又有什么权利拿别人的生命来赌输赢!
莉迪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竟有种说不出的如释重负,仿佛这样的结局,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未完待续。)
二十五、审判
卡文!放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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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克罗泽带进酒馆前,拉赫拉姆向后看了一眼。月光明亮,照在积雪未消的大地上,乡间的夜晚宁静而安详,白天发生的一切恍然梦境。在从克罗泽家离开时,他似乎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但是现在,那感觉现在已经消失了。
他们进入酒馆时,低低的谈话声戛然而止,皱着眉头抱臂而立村长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头去看德利安。
那须发皆白的老者点了点头,村长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明灭不定的烛光中,酒馆里只剩下瑞德、德利安、拉赫拉姆和克罗泽。
“那么,现在是要干什么?”打破沉默的是克罗泽,他的唇边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一场审讯,却把这个村庄的管理者排除在外?”
“如果你需要一场公开的审判,明天你可以得到。”德利安回答,“如果那对你来说仍不足够,你甚至可以要求国王陛下亲自审判——那是你想要的吗?”
克罗泽紧紧地闭上了嘴。他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但那并不能改变他背叛了国王的事实,那是他宣誓效忠一生的人,而他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如果不是,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一个从未离开过这个偏僻山村的、失去父亲的小女孩的生命?那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德利安语气平和,并未因衰老而浑浊的、翡翠般的绿色眼睛,却闪烁着淬炼过千百次的剑锋般的寒光。
克罗泽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打定主意不去看老人的双眼,他不知道那是否会对自己有所影响。他听得见瑞德不耐烦地用手指叩着桌子的声音,而身后拉赫拉姆的身影坚如磐石,他根本不会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克罗泽·伯恩斯……”德利安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而克罗泽猛然抬起头,打断了他。
“那个女孩在哪儿?”他问道。
瑞德重重地一拳捶在桌子上,越过桌面揪住他的衣领。
“你还想干嘛?!”他吼道,一只手不耐烦地拍开德利安斜伸过来似乎要阻止他的手杖。
“你们想知道真相——那个女孩就是真相。”克罗泽毫不退缩地与瑞德对视着,“让她出来,我会让你们知道一切。”
“用不着让她出来,我们也能知道一切。”德利安淡淡地微笑着伸出手,用力把瑞德拉回来。
“我在这里。”一个声音回答。德利安的笑容似乎僵硬了一下,然后他转过头,责备地看着从楼梯下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女孩,“你可不该在这儿。”他说。
“差点被他杀掉的可是‘我’。”女孩小声地抗议,“我有权利知道真相,不是吗?”
德利安摇一摇头,因为竟然没能察觉女孩的存在而有些沮丧。而娜娜已经走进烛光之中,勇敢地站在克罗泽的面前。伴随着一声小小的惊呼和急促的脚步声,苏雅从二楼冲下来,从后面搂住的了女儿。
“我在这里。”女孩坚定地重复。
克罗泽瞪了她一会儿——当他的身体开始倾向女孩时立刻被拉赫拉姆粗鲁地拉了回去,他的头被迫仰起,眼中的疯狂让拉赫拉姆暗暗心惊。他知道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会有多么危险,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是让女孩远远地离开。
但克罗泽挣扎着面对女孩。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但我实在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记得那个悬崖很高不是么?”
女孩瑟缩了一下,然后直直地盯着克罗泽的眼睛回答:“我抓住了悬崖上的小树……然后我掉进了水里。”为了保守精灵的秘密,同样的谎言她不得不再说一次,同时庆幸那些奔逃时抽打在她手上树枝留下了的伤痕,而精灵的魔法也并没有融化她湿透的衣服上的冰渣,却能让她完全不觉得寒冷——那真是不可思议。
男人阴沉地笑了:“幸运女神……依然是我最讨厌的神。”他带着同样的笑突兀地问娜娜,“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吗?”声音几乎是温柔的。
这个话题立刻引起了不安,瑞德上前一步,似乎想要阻止男人继续说下去,但德利安将手杖横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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