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伟城、楼易成这两个冠东县的主要领导与包飞扬其实都认识。包飞扬在望海县任副县长的时候搞冠河大桥,连接的就是望海县与冠东县两个地方,临海公路从望海县境内,越过冠河大桥,再经冠东县、临港开发区,直通海州港,向西就到海州市的海东区。
当时望海县与冠东县的合作相当愉快,不过工程上的事情包飞扬并没有亲自过问,而是委派望海县的建筑公司去操作,同时建立一个合理高效的监督机制确保工程的质量和进度就可以了,海州地区这边又以市里为主,所以双方虽然曾经有过合作但直接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
听到楼易成这样说,并不忌惮和在乎包飞扬的身份,马伟城只好摇了摇头,再次耐心叮嘱说道:“老楼啊,你说的对,他包飞扬不能平白到我们冠东县挖人挖项目,不过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谈,你和他见面的时候千万要控制好情绪。包飞扬在望海县的时候,与邻近的向海、滨城的合作都很不错,有这样成功的先例在,我看咱们大家未尝就不能够好好合作嘛!还是先听听包飞扬那边的意思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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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官场上并不存在真正的秘密。冠东县常委会上这个开会前的插曲很快就传到包飞扬耳朵里。再结合起包飞扬之前从王子鹏那边转达过来楼易成的话,包飞扬基本上摸清楚了楼易成的态度。
坐在皮靠椅长,包飞扬遥望着窗外的那一片绿色,心中不由微微一笑。这个楼易成看来还真的不太好对付。
包飞扬当然知道,楼易成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谋划和安排的,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只是心思粗犷的爆脾气莽夫。楼易成先是直接到市里向领导表达他抗议,现在又对外公开地对她包飞扬放出狠话,这一步步地施招,明显就是先造好声势要让他包飞扬知难而退。
不过,在他包飞扬的字典里,好像还没有知难而退这个词,相反。越是有难度反而让他越是觉得有挑战性,更加认真地去筹划去实施。不是有句老话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不管再难的事情。只要下定决心去做,经过艰苦地努力,最后总是会取得成功。
“嘀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包飞扬伸手拿起话筒,听到说话的声音是常务副市长冼超闻。连忙说道:“冼市长,您好 。”
“飞扬啊,你好,听说你要跟冠东县的楼易成见面?”冼超闻问道。
包飞扬还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传的这么快,这么快就已经到时冼超闻的耳朵里。他笑道:“冼市长,您真的是消息灵通啊!我们下面有点什么动静,一点都瞒不过您的耳朵。”
“哼哼,也幸亏是我耳目灵通,不然也不知道被你瞒到什么时候。”冼超闻假意嗔怪了一句,然后叮嘱道:“飞扬啊。楼易成看似脾气粗暴,其实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他故意把这件事情弄得沸沸扬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我看现在海州能知道的人差不多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得小心他给你下套。”
本来包飞扬与楼易成见个面并算不了什么大事情,两个县区的领导见面,商谈两地的合作往来,这是很正常。但是现在事情发生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已经传得满城风雨,除了大家都比较关注造船企业整合这件事。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也是主要原因,而在冼超闻看来,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中间首先就有他楼易成。
包飞扬说道:“是,我明白。我是带着诚意与楼县长谈合作的,我想我和楼易成之间应该能够在一些问题上达成非常重要的共识。”
“那当然最好。”冼超闻说道:“不过你也要注意,楼易成这个人是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你不要轻易被他激怒。”
“放心吧,冼市长。我知道怎么处理。”包飞扬说道:“我也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干上来的。”
“好好好,你只要多注意点就行了,要是能够和冠东县达成共识,那当然最好。”冼超闻说道,虽然他对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期待包飞扬能够再次发挥他神奇的光环,能够说服楼易成在虚构船厂的问题上网开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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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听说了吧,冠东的楼易成发话了,要让包飞扬好看,姓王的这次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想要巴结包飞扬,却把楼易成给惹毛了,我看他以后在墟沟船厂也呆不下去了,楼易成能将船厂交给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海州造船厂的郑映泰听到消息,马上给海东船舶修造厂的陈星华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幸灾乐祸地说道。
墟沟船厂抢了大家不少生意,除了内河造船厂的俞华,其它几家船厂的当家人和王子鹏的关系并不怎么样,而且上次王子鹏抢先跟包飞扬接触,也让他们几个人非常不满。
“是啊,他王子鹏想要抱包飞扬的大腿,结果却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陈星华在电话里笑着说道。
“老陈啊,你看着吧,楼易成肯定不会让包飞扬沾墟沟船厂的边,他姓包的回过头来还要求咱们,到时候咱们可要把持住立场,不能像姓王的那样,两面三刀啊!”郑映泰说道。
“郑总,你就放心吧,我们厂肯定是唯你马首是瞻,不过现在新韩那边的项目出了问题,也不知道姓包的提出来的方案还能不能推行啊!”陈星华不无忧虑地说道。
几家船厂现在的经营状况都不算太好,但是得益于海州这个市场,也基本上不缺业务,对包飞扬提出来的产业整合,大家大致有几种态度。一种就是王子鹏那样的,希望通过整合促进企业的发展,这样的想法不单单王子鹏有,包括内河船厂的俞华,也包括郑映泰、陈星华等人都有类似的想法,只不过王子鹏的态度更积极,而郑映泰、陈星华等人则想索取更多的好处,得到更多主动权和控制权,他们只希望从临港经济开发区拿到更多的政策优惠,包括财政补贴、投资和订单等等,但是却不希望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这应该也算一种不同的态度。(未完待续。)
第九百七十七章 故意刁难
这些船厂的负责人当中当然还有人只想保持现状,当然,其实这部分人也想要优惠政策、要投资和补贴,不过他们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这些好处,就肯定要在其他方面付出代价,这是他们不愿意的,所以他们宁愿保持现状。
不过这部分想保持现状的人也知道,市领导既然同意包飞扬牵头对海州市造船产业进行整合,也不是他们个人所能够抗拒的,所以他们也和郑映泰、陈星华等人联合起来,以对抗包飞扬提出来的整合方案。
郑映泰自然对这些情况非常清楚,他对陈星华说道:“韩国那边什么情况咱们管不着,要是包飞扬的计划能行,市里重点推动造船产业的发展,肯定要依靠我们几家造船厂,如果包飞扬这个计划行不通,咱们自己合作,也还是能做得很好。”
“那倒是。”听到郑映泰这样说,陈星华也是松了一口气。
除了几家造船厂外,海州市里也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包飞扬的笑话。
包飞扬提出来的将造船产业打造成为海州市支柱产业的想法,刚刚启动就遭遇到了连环的挫折,先是省府秘书长出面要求将合资项目放到通城,以巩固通城市造船产业副中心的地位。接着就是海州市造船企业中唯一支持包飞扬计划的墟沟造船厂出现变故,冠东县县长楼易成公然放话要让他好看,包飞扬的计划似乎一下子就陷入到无以为继的境况。这些等着看包飞扬笑话的人自然是个个幸灾乐祸。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以为在望海县做出一点成绩,到了海州还能够一帆风顺,他也不想想海州岂是望海县能够比的?海州那几家船厂虽然比不上通城的船厂,可是望海县原来那些企业加起来,恐怕也不及我们那几家船厂。”
“是啊。说起来他的计划也是好的,不过太不切实际了。上面上面不讨好,听说省里的领导还发火了,说海州没有大局观。最后让出去也讨不到好。下面就更不用谈了,几家船厂除了墟沟就没有一家愿意支持,唯一愿意支持的墟沟厂冠东县又不放行,这简直就是一塌糊涂、一事无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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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几家造船厂的动向以及市里有很多人等着看他笑话的情况。包飞扬当然是了若指掌。虽然来海州市不长,但是包飞扬早已经建立了自己获得信息的渠道。对于这些,包飞扬根本不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和冠东县长楼易成之间的沟通。
虽然说楼易成这边刻意张扬。但是包飞扬并没有回避楼易成近乎公开的喊话,当天下午就亲自给楼易成打了个电话,言明自己第二天要去墟沟,邀请楼易成见面,谈一谈两地合作的事情。
在电话里,包飞扬和楼易成之间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对话,并没有什么深入交流。作为一县之长,楼易成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在电话里直接表现出对包飞扬的敌意,但是言辞之间也颇为冷淡,没有给包飞扬什么好脸色。
包飞扬对楼易成冷淡的态度并不放在心上。对他来说,只要楼易成答应和他在墟沟船厂见面就行。
放下电话,包飞扬把吴玉诚叫了过来。他前面安排让吴超去处理小麦绝收赔偿的问题,而这一次去墟沟船厂,则想安排吴玉诚陪自己去。
上一次包飞扬让吴玉诚陪阎安平去墟沟船厂,就有培养吴玉诚的意思。不过吴玉诚原本是从事法律方面的工作,所以他的专长在法律事务和民事问题上,对于经济事务以前却很少涉足,并非其所长。墟沟船厂如果能够按照计划顺利地进行整改,这方面的事情包飞扬还是属意让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阎安平来具体负责。毕竟阎安平在经济方面的工作更有经验。
不过这一次倒没有必要让阎安平跟着,真要是他跟楼易成谈不拢的话,日后阎安平再去与楼易成打交道也可以有一个缓冲。
“主任,现在市里不少人都在说墟沟船厂的事情。连我以前在司法局的一些同事都知道了,冠东县楼县长那边,恐怕没有那么好说话啊!”吴玉诚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包飞扬淡淡地笑了笑,平静地说道:“楼县长现在这个姿态,是因为他想的是冠东县的发展,只要他有这个想法。那就好说话。”
吴玉诚不由得心神大定,长嘘一口气,一脸轻松地说道:“主任你应该是早有定计了吧,那我就放心了。”
因为包飞扬表现出来的淡定自如,吴玉诚对这件事情也有了莫名的信心,不再感到惶恐不安。
经历过几件事以后,吴玉诚对包飞扬也有一种盲目的崇拜,认为再难的事情到了包飞扬面前,也总是能够举重若轻地解决,创造奇迹。
想当初包飞扬在沪城,一个电话就能够轻轻松松地搞定那么来头那么大的华远川崎公司,区区一个冠东县,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对于神通广大的包飞扬包主任来说当然更不是问题。
包飞扬笑道:“玉诚,其实说起来这也不需要有什么定计,这件事情关键的一点就是要互利互惠,否则的话,冠东县不能够得到足够的利益,为什么要跟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合作?而对于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来说,更不能够损人利己,否则的话,这个坏名声传了出去,以后就没有人会跟我们合作。”
“是啊,主任,你说的对,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不过我还真想不出,在墟沟船厂这个问题上咱们和冠东县如何互利互惠?”吴玉诚说道,在他看来不管是将墟沟船厂迁到临港经济开发区还是将墟沟乡并入到临港经济开发区,都只是站在更有利于临港经济开发区发展的角度来讲的,墟沟乡乃至于冠东县,本身能从这中间得到什么利益呢?
包飞扬笑呵呵,看了吴玉诚一眼,说道:“玉诚啊,你想不出,是因为你在这件事情上还没有学会换位思考。并没有完全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另外,你本身的专业也不是搞经济的,有些事情脱离了你以前的工作经验的范围,你当然想不出来。”
包飞扬顿了顿又说道:“之前没让你去省城。而是去墟沟船厂,除了想要给吴超一个锻炼的机会,也是想让你尽快熟悉这方面的情况,好在以后参与招商工作与造船产业园区的建设,不过现在大夏农业发展公司那边可能要走法律途径。我让吴超在跟着这件事情,回头你去找吴超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这件事你以后也要参与进来。”
吴玉诚连忙点了点头:“好的,我觉得跟着主任你,每天都能够学到很多东西,以前我只专注于自己的专业,对经济方面的事务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一无所知,但跟在主任身边锻炼学习之后,现在我对经济方面的事务,已经了解了很多。比以前可是强多了。”
包飞扬道:“你以后还是要发挥自己在法律方面的专长,当然现在是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所以对经济你要了解,但是我国法制进程在加快,你在这方面的专长,将会在未来的工作中越来越有用武之地。”
“嗯,我听主任您的。”吴玉诚连忙说道。
包飞扬轻车简从,只带了吴玉诚和司机赶到墟沟船厂,看到冷冷清清的厂门口连个人都没有,包飞扬微微一笑。吴玉诚的脸色却不由得难看起来。
这一次的冷清场面与上一次自己陪同管委会副主任阎安平来船厂考察的时候所受到的热烈的欢迎和接待可谓是天壤之别,一个副主任尚且能得到墟沟船厂的优待与礼遇,一个正主任,开发区的一把手亲自来这里却是遭到这样冷落的待遇。
主辱臣死。吴玉诚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忍不住冲着船厂大门口愤怒地骂道:“王子鹏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门口竟然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说着就跳下了车。
墟沟船厂的大门紧闭,看到有车过来也没有立即打开大门,而是从门岗处走出来两个穿着保安的制服,其中走在后面的那个看着脸很熟悉。吴玉诚上次来墟沟船厂的时候见过,王子鹏对走过来的两个保安说道:“我们是临港经济开发区的,车上是我们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跟你们王厂长约好,今天来厂里看一看的,你们快点放行。”
“对不起,今天楼县长在厂里,上面交代我们一定要检查仔细,不能够放闲杂人等进厂。”走在前面的保安对着车窗敬了个礼:“抱歉,请出示你们的工作证件。”
“你——”吴玉诚怒了,虽然墟沟船厂与临港经济开发区之间并不存在直接的统属关系,不过开发区是和冠东县平级的,都是属于县处级单位,包飞扬应邀前来视察,墟沟船厂不派人到门口迎接从规矩上说已经非常失礼,现在这个船厂的保安居然还要查他们的证件,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吴玉诚刚要发飙,却被坐在旁边的包飞扬轻轻地拉了一把:“好了,将工作证给他们看。”
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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