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现在就去?”听到郭晖的话,包飞扬也有些意外,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发现上面确实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其中一个号码就是郑毅打过来的。应该是洪锡铭那边知道他来了省委,让郑毅打电话通知他,那时候包飞扬正在和王虹锋汇报工作,手机调成了静音,郑毅打电话没有人接,就直接将电话打到郭晖那里。
郭晖点了点头:“是的,郑处的原话是,你和书记的谈话结束以后,如果有空的话。就马上去洪省长那里一趟。”
“好的,我这就去。”包飞扬说道。
“省长,您好。”包飞扬走进洪锡铭的办公室,意外地发现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对方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左右,肤色白净,目光炯炯有神,盯着包飞扬上下打量。
“飞扬来啦,坐吧!”洪锡铭招了招手,示意包飞扬在那个人的对面坐下来:“国生啊。这位就是你想要见的包飞扬,是不是非常年轻?可是你不要看他年轻,飞扬同志的工作能力也是非常强的。”
男子这才站起来,向包飞扬伸出手掌:“飞扬同志。我是沈国生,你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不过这更加说明你的能力,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好好合作。”
包飞扬目光一闪,心想这个沈国生大概就是要到海州接替陈玉清位置的人。他倒是知道沈国生这个人,是不久前刚从团中央下来的干部,当时是接替程化言担任省政府办公厅秘书长,没想到他这个秘书长的位置还没有捂热,就将前往海州担任海州市政府一把手。
沈国生来江北的时间还不长,包飞扬也是第一次见到,程化言去通城,沈国生去海州,洪锡铭短短时间内派出两个秘书长,对地方的控制**之强可见一斑。相比之下,王虹锋的作风就要柔和很多,虽然在直接控制力上不如洪锡铭这种方式,但徐城、海州、靖城、淮城等地方诸侯大多还是对王虹锋十分支持。
“秘书长,您好,请恕我眼拙,刚刚竟然没有认出来。”包飞扬连忙说道。
这时候还没有严格的干部任用公示,虽然当时下发了任命通知,但是并没有照片,作为新任秘书长,沈国生也很少在电视上露面,包飞扬也没有看电视研究人脸的习惯,刚刚确实没有认出来。
沈国生爽朗地笑了笑:“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认不出来也是正常,不过这件事也说明我应该到海州走一走,免得海州的人都不认识我这张脸。”
不等包飞扬说什么,省长洪锡铭已经摆了摆手说道:“工作做好了,有人认识你那才是挣脸,工作做不好,别人记住你这张脸,那就是丢脸。”
“省长说得是,我一定牢牢记住省长的这句话,用来自勉。”沈国生连忙说道。
洪锡铭又对包飞扬说道:“国生同志以前在团中央工作,在青年干部的培养方面很有心得,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多向国生同志汇报,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找他。”
“好的。”包飞扬笑着点了点头,沈国生现在是省政府秘书长,正常情况下,包飞扬是没有必要向沈国生汇报工作的。洪锡铭这样说,显然也是在为沈国生到海州任职铺路。虽然说临港经济开发区在海州的地位非常重要,包飞扬也在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发展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但是洪锡铭作为省政府一把手,亲自召见包飞扬,显然并非是专门拉拢包飞扬,一来包飞扬与王虹锋走得比较近,关系已经逐渐明朗,洪锡铭就算再强势,也不至于明着要从王虹锋那边挖人。
二来王虹锋地位尊崇,沈国生毕竟也是正厅级干部,还不需要省长为他站台。他们这样做,恰恰是因为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除了要了解一些情况,也宣示了沈国生到海州任职以后,很可能会强势介入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姿态。
这也是包飞扬最担心的。
“秘书长,既然省长这样说了,那我以后麻烦您,您可不能够推托啊!”包飞扬笑着说道。
沈国生笑着打了个哈哈:“好啊,说起来我在团中央的时候,都没有发现飞扬这么一个杰出的青年人才,也是失职。”
洪锡铭也笑了笑,气氛看起来非常融洽。
“飞扬啊,海州船舶工业园的建设进度如何?”寒暄了几句,洪锡铭突然开口问道。
包飞扬连忙简单地将船舶工业园的建设情况介绍了一下:“目前,大唐合资造船项目、海州船舶第二造船厂项目的建设都很顺利,另外跟省船舶工业集团方面的谈判也已经接近达成最终的一致。”
“不错。”洪锡铭点了点头,说道:“最近的招商引资工作有什么进展?听说这段时间台湖的宏达集团、联合化工集团都在海州进行考察,有没有什么好的消息?”
“是的,宏达集团与联合化工集团的考察刚刚结束,考察团成员已经返回台湖。”包飞扬说道,新滩八二一事件的调查和讨论都没有公开,包飞扬也没有准备向洪锡铭汇报,但是洪锡铭提到联合化工集团的事情,他也不能不有所交代。
如果他不提,以后让洪锡铭知道,这件事就会成为双方之间的隔阂,真要发生什么事情,洪锡铭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另有去处
包飞扬将这件事提出来,不管洪锡铭是不是支持,他都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以后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能够责怪包飞扬。
包飞扬决定还是要将事情说出来:“宏达集团已经基本上敲定会在海州上一个计算机外设生产厂,一期投资大概在一千万左右,同时他们会进行二期工程的项目考察。至于联合化工集团那边,技术上他们给予了海州规划的化工产业园以不错的评价,但是考察团负责人特别关注了海州新滩农场在一九六九年发生的风暴灾害以及后续处理,因此产生了一些负面评价,通过各方面了解的情况,我们大致可以确认联合化工方面带队考察的领队于莉琼部长很可能与三十年前的那件抗击台风灾害事件中牺牲的某个同志有关,如果这件事不能够得到很好处理的话,恐怕会给这个项目,乃至后续面向台湖的招商引资工作带来不利的影响。”
洪锡铭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沈国生看了洪锡铭一眼,然后问包飞扬道:“新滩农场一九六九年的风暴?那件事为什么会对现在的招商引资工作产生影响?”
说着沈国生笑着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半是自嘲半是解释,对包飞扬说道:“我刚来,对地方上的情况还是不太了解啊!”
洪锡铭显然也并不清楚包飞扬口中的新滩农场一九六九年的风暴灾害是怎么回事,毕竟时过境迁,洪锡铭又是外地来的干部,自然不会事无巨细都去了解。
不过洪锡铭作为省长,当然不会亲自开口询问,由沈国生问出来,才不会显得尴尬。
包飞扬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原委,重点点了一下于莉琼的王家未来孙媳的身份,说道:“联合化工集团的于部长认为我们对烈士不够尊重,因此担心我们地方政府的信用,而如果让这种负面评价在台湖商界传播的话,对于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乃至对于全省的招商引资工作都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
洪锡铭与沈国生相互看了一眼,包飞扬这样说倒也不是危言耸听,虽然类似的历史遗留问题以及行政弊端在国内并不鲜见,也并不见得就没有外商来国内投资。事实上外商对国内政府的工作方式和效率存在很多非议,但是国内这些年招商引资的成绩还是十分显著的。
这是因为华夏的人口、资源和市场方面的优势,吸引了外资。而海州乃至江北省本身的条件与国内其他地方相比,尤其是与沿海其他省份和城市相比并没有多少优势,即便是在正常情况下,成绩也颇有不如,如果再多一个严重的负面评价,那情况显然会更加糟糕,这是省里面也不愿意看到的。
新滩事件看起来是三十年前的事情,而且和招商引资也没有关系。但是国内引进的外资有一个很鲜明的特点,那就是来自华人华商的投资占了很大的比重,其中来自新港、台湖的资金也特别多。
而华人华商大多与内地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特别在意内地在过去的一些事情上会如何处理。一来他们很多人在内地都有牵绊,有的是解放前出的国,有的是那个特殊年代自己或者家人被戴过帽子的,如果内地不能够表现出与过去割裂,并坚定走新的道路,他们就会心存疑虑。而新滩事件看起来是一种对烈士的漠然,但之所以迟迟无法妥善处理,还是因为当年的路线之争。
二来,内地推行改革开发的政策还不到二十年,虽然有一些人追逐商机,陆续来内地投资。但是他们也同样十分关心内地的政策会不会发生变化,一个对历史遗留问题依然不肯妥善处理的政府,显然是没有办法让大家放心的。
“这件事确实很重要,海州市委市政府有没有什么计划?”还是沈国生开口问道。在他们看来,这件事要妥善处理,起码也要海州市委市政府出面推动才可以。
包飞扬也将他们的计划简单说了一下:“目前,我们一方面是搜集相关的资料,联系当年的相关人员,做好清理、安抚以及意见收集等方面的工作。另外我们打算向大军区的相关领导进行汇报,请求他们给予指导。”
“这两天我打算去一趟江城,找军区的刘远川将军进行汇报。”包飞扬说道。
江城大军区下辖江北、江南、之江、闽越、沪城等几个省军区和警备区,对于大军区这位身居要职的刘远川将军,洪锡铭与沈国生都有所了解,索然他们对事件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没有弄清楚,有些敏感的问题包飞扬不会说,他们也不能问,但是他们也大概能够推断出事情的脉络,并从刘远川身上想到那位重要领导。
沈国生看了看洪锡铭,虽然此前一直是他在问话,但是面对这样重要的一个问题,已经不适合他出面进行表态。
沈国生甚至已经有些后悔,这件事非常敏感,过早卷进去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但是包飞扬已经当面将事情说出来,洪锡铭也不能够不有所表示。他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嗯,这样做比较稳妥,这件事涉及到军方,一定要充分尊重军队方面的意见。”
“国生啊,新滩这件事你怎么看?”包飞扬离开以后,洪锡铭抬头看了一眼沈国生,缓缓问道。
沈国生在去团中央工作前,曾经在沪城工作过,是洪锡铭的得力助手。团中央这几年,弥补了沈国生出身一般、视野比较狭窄的短板,现在的沈国生不但拥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而且政策理论水平也得到一些高层领导的肯定,并且在燕京名利场中,练就了更加练达的人情世故。
“刘远川那个圈子,似乎与赵家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还有些竞争。赵根正明年想要转正,现在是关键时刻,包飞扬这时候去翻当年的旧账,恐怕也是有什么想法吧!”沈国生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闻言很快说道。
对洪锡铭而言,包飞扬与赵家的关系已经不能算是秘密,沈国生在燕京也有自己的圈子和消息来源。
洪锡铭看了沈国生一眼:“包飞扬就算再天才,他也没有能量能够影响到那个层级的事情。同样,他这个层级的事情,赵家也不会直接插手。”
“我明白了。”沈国生点了点头,洪锡铭这是在告诫他,不要试图利用这件事去给赵家添堵,他还没有这个资格。同样也告诉沈国生,在平常的工作中,不需要太过在意包飞扬的身份背景,只要按照官场规矩来,赵家也不能随意干涉。
“只是赵家不插手的话,刘远川似乎还不至于接见这样一个年轻后辈吧?”沈国生想了想,问道。
洪锡铭笑了笑:“包飞扬这个时候要去江城,应该是有人打过招呼,不过刘远川最后会不会见他,我看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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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川作为大军区的重要领导之一,并没有那么容易见到,哪怕包飞扬有赵家的背景,并且通过人引荐,刘远川也没有亲自接见一个二十多岁的正处级干部,而是让他的一个外甥何伟军接待了包飞扬。
“呵呵,飞扬老弟,欢迎光临江城,我来给你介绍,这几位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哥们。”江城火车站,何伟军非常嚣张地将车直接开上了站台,在他的身后站着另外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烫着大波浪卷发,挽着何伟军胳膊的时尚女孩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在他的身上。
“军哥好,各位兄弟,大家好。”包飞扬笑着向大家拱了拱手,刘远川只让何伟军来见他,显然是并没有将包飞扬看在眼里,当然,刘远川也有这个资格。不过何伟军在大家第一次见面,并且知道他有重要事情的情况下还找这么多人过来,恐怕也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的意思。
“好了,飞扬老弟你在地方上工作,应该很少来江城,今天我们哥几个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先放松放松。”何伟军热络地说道。
“军哥,你知道的,我来江城,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刘将军汇报,而且我这芝麻官虽然小,可是身在体制内,不比军哥你自由,还是先把事情办了,否则我这心里惦记着,哪还能放松啊!”包飞扬摇了摇头,婉言谢绝。
听到包飞扬这样说,何伟军身旁的几个人顿时脸色微微一变,一个叫刘超的不满地说道:“兄弟,军哥专门请你,这点面子总要给的吧?”
另外一个叫陈然的也笑着说道:“是啊,为了这事,军哥可是用了不少心思,而且还跟那边打过招呼了,你知道的,那种地方可是要提前十天半个月预约的。要不是军哥面子大,这种临时插进来的业务那边可是不会接的。”
“好了好了!”何伟军摆了摆手:“飞扬啊,你也知道,我舅舅他事情很多,时间都安排满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肯定抽不出时间来见你。他让我好好招待你,他会尽量安排好时间,尽快跟你见面,你看这样行不行?”
刘远川就算再忙,也不至于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他让何伟军出面,就是不想跟自己见面,一来刘远川跟赵家并没有什么关系,赵家一个目前还没有名分的小辈还没有资格让他专门接见;二来他也知道包飞扬的来意,对新滩那件事他也并不想掺合。毕竟老领导在那件事情上发表过看法,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老领导也未必希望看到现在的结果,但是让他来做出相反的表态,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刘远川让何伟军出面,就是想要让包飞扬知难而退,从而避免对这件事情明确表态。
包飞扬沉吟了一下,何伟军身上的纨绔气息重了点,却将姿态放得很低,让包飞扬也挑不出毛病。要是他不接受,倒好像他不给何伟军面子一样,那样的话何伟军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让包飞扬见到刘远川了。
“军哥,你的盛情,我心领了,不过你也知道,我是身在官场,已经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