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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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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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两人撞作一团下,傅君瑜的宝刃化成漫天剑幕,铺天盖地的下罩而来。
  却不知正中了两人之计。
  就在两个身体接触的一刻,他们立把真气注往对方体内,不单治好了对方的内伤,还增强了对方的真气。
  这种奇异无比的疗伤和战术,天下间恐怕只他两人能办到。
  寇仲的井中月冲天而起,破入傅君瑜的剑网里。
  徐子陵则趁傅君瑜被寇仲牵制的一刻,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掠到对手左侧,隔空发掌。
  “叮!”
  傅君瑜事前虽想过二人仍有反击之力,却没猜到两人竟能全力还击,大骇下虽格挡了寇仲雷霆万钧的一刀,却对徐子陵的掌风措手不及。
  不过她终是高手,竟仍能在掌风及体的剎那,突然改变方向横移开去,但仍被掌风扫中,闷哼一声,拋飞远处。
  在盐包堆另一边的跋锋寒比受了伤的傅君瑜更要吃惊。
  他眼力高明,在两人动手前,早看破两人功力深浅,肯定两人加起来亦非自己的对手。谁知自己分别用上针对两人的不同气劲,竟伤不了两人,而他们还有更威猛的反击之力,怎不教他大吃一惊。
  这时他仍未能把两人截然不同的寒热气劲化去,但却知刻不容缓,强提真气,甫触地又腾空而起。
  剑回鞘内,刀交右手,疾扑刚窜上盐包的寇仲和徐子陵。
  寇仲哈哈大笑道:“跋兄请回!”
  笑声中,手底却绝不迟疑,出刀迎敌。
  徐子陵此时掠至段玉成等人中间,左右手闪电拍向四人。
  缚绳寸寸断,同时解开四人穴道。
  仍身在空中的跋锋寒看得头皮发麻。
  要知他是以独门手法封闭四人穴道,即管是解穴高手,亦要大费功夫,而徐子陵只一拂就破解了自己的手法,自使他大大吃惊。
  其实徐子陵根本不懂解穴,而只是把真气送入他们体内,天然流转地为他们舒经活脉,自自然然的破去跋锋寒引以为傲的独门手法。
  段玉成等耳内同时响起徐子陵的嘱咐,慌忙窜下盐包,落荒而逃。
  此时寇仲刚挡了跋锋寒凌空劈下凌厉无匹的三刀,当当之声,不绝如缕。
  徐子陵见寇仲给凌空下击的跋锋寒杀得左支右绌,险象横生,忙斜冲而上,两手化作满空拳影,狂攻跋锋寒。
  傅君瑜回过气来,持剑冲至。
  寇徐两人知道不妙,若让傅君瑜牵制了任何一人,剩下那人不出十招就要给跋锋寒宰了。立时同向跋锋寒全力出手。
  跋锋寒明知只要再多撑一刻,就可收拾两人,偏是一口真气已尽,而两人寒热相反的两种真气,又极难应付,无奈下斜飞开去。
  两人那敢再打下去,拔身而起,朝大江逸去。
  纵使毕玄、宁道奇亲临,也难在那种短只十多丈的距离赶上他们。
  寇仲和徐子陵从江边礁石堆中冒出头来,瞧着跋锋寒和傅君瑜的背影没入下游对岸远方的黑暗里。
  徐子陵乍舌道:“这风湿寒可能比老爹和宇文化骨还要厉害。”
  在他们所遇的人中,以杜伏威和宇文化及武功最高。这即是说跋锋寒乃他们所遇的高手里最强横的一个。
  寇仲犹有余悸道:“你忘了杨虚彦吗?至少现在我们没有受伤。你估他们会不会回来呢?”
  徐子陵道:“若我是他们,就找个山头坐下耐心等候,若发现我们两大傻瓜回去提货,那就是我们寿终正寝的时刻了!”
  寇仲得意洋洋道:“这叫英雄所见略同,风湿寒现在和瑜姨定是气炸了他们的小脑袋,死都不肯放过我们。哈!假如我们和他们这对野鸳鸯捉几百里路迷藏,小段他们不是可以有充裕时间提货运货吗?”
  徐子陵皱眉道:“能否跑得过风湿寒我还不敢肯定,但必跑不过瑜姨,你想清楚了吗?”
  寇仲笑道:“捉迷藏就是捉迷藏,和比拚轻功是两回事,若论逃命工夫,他们那是我中原双龙的手脚。”
  徐子陵童心大发,笑道:“谁批准你把自己由扬州双龙升格为中原双龙呢?”寇仲一边拨水,一边笑道:“这就叫进步。是了!究竟该约小段他们在那里碰头呢?”
  徐子陵道:“横竖巴陵离此不远,索性到那里去找素姐,省得她寻不着我们。”
  寇仲叫绝道:“妙计!我们先找到那四个小子再仔细研究,来吧!”
  话毕两人再潜进水里去。
  两人沿江奔驰,到了地势较高处,伏在一块大石后,全神贯注下游的方向。
  寇仲道:“为何还未见人,难道高估了他们?早知如此便和小段他们一起押送我们的宝贝盐货好了。”
  徐子陵皱眉道:“我有很不妥当的感觉。他们可能已绕到前面等待我们送上去。”
  寇仲骇然回头,刚好捕捉到前方密林处,有一群鸟儿惊飞起。撞了徐子陵一把,低声道:“还是你行,现在该怎办才好?”
  徐子陵轻笑道:“现在我们好好调息,养精蓄锐,到他们忍不住潜过来时,我们才走。”
  寇仲苦忍着笑,翻身仰卧草丛里,舒服地叹道:“天上究竟有多少粒星星呢?”
  徐子陵学他般放开一切地躺下来,凝望繁星满天的壮丽夜空,道:“眼前这一切是多么奇异,自有天地以来,这些星星就永恒地存在着,不断循环往复,又在无限变化中隐含不变的定律。假若我们的武功能学星星那样,变化中隐含不变,是否亦可变成永恒不息呢?”
  寇仲动容道:“这道埋比井中月更深奥,姑名之为‘星变’,但怎用在武道上呢?”
  徐子陵这刻完全忘了苦苦追杀他们的跋锋寒和傅君瑜,肃容道:“这或者就是娘所说守一于中的道理。我们和人动手时,千思万虑以谋胜,变化足矣,但尚未能真个把握万变中那奥妙的不变,故始终未达最上乘的境界。”
  寇仲剧震道:“我明白了,你的守一于中说的只是心法,等若井中水月,照我看该像瑜姨所说的弈剑之道。虚空就是棋盘,星星正是棋子,棋着虽千变万化,但必须依某一特定的法规运行,所以我们只要掌握到致胜的法理,千变万化也不离不弃,便终可制敌取胜。”
  徐子陵坐了起来,苦思道:“假如我们下棋时每一步都迫得对方不得不作反应,自能控制全局,但若遇上跋锋寒、杨虚彦或老爹那种高手,我们根本是给对方迫着来应付,只能见招拆招,什么变与不变都派不上用场。”
  寇仲亦坐直身体,搔头道:“坦白说,我也愈弄愈胡涂,但可否反过来说,假若我们能掌握到敌人的不变处,等若知他怎样下棋布局,不是便可稳操胜券吗?”徐子陵瞧往跋锋寒两人可能藏身的远方密林,摇头道:“身在局中,只知败敌保命,怎再能掌握不断变化的全身,除非能超越棋着……”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一震,你眼望我眼。
  寇仲颤声道:“他奶奶的娘,我知什么是弈剑术了。那就首先要明白棋盘那永恒不变的法则,像那天瑜姨看似毫无道理的几下砍劈,偏偏迫得我不得不变招相迎,完全失去了主动之势,正因她先一步把握了我能下的几着棋,武术到了这种境界,才有‘技进乎道’的味儿。不过她的道行太浅,几着之后,就给我的变化迷惑了。”
  若傅君瑜知道自己随口的一番话,使这两个武学的天才作出了无与伦比的突破,必会非常后悔。
  徐子陵仰观星象,喃喃道:“弈剑术,弈剑术!”
  寇仲呻吟似的叹道:“不是星变,而是棋变。不!还是星变好一点,玄一点,以后我的井中月就改名作星变宝刀。”
  徐子陵摇头道:“不!你那把刀仍叫井中月,不能三心两意,星变是我的。”寇仲失声道:“你不是认真的吧!难道你可把星变两字雕藏手上吗?那左手是星变还是右手叫星变。又你和人决斗时,叫人小心你的星变手吗?哈……”
  徐子陵和他笑作一团时,两人同时心生警觉。
  跋锋寒和傅君瑜在左侧二十丈许外出现,疾若流星般往他们掠过来。
  第七卷 第八章 妙计脱身
  寇仲和徐子陵一先一后,在山野间没命飞窜,此时两人已接近筋疲力尽的情况,但因强敌紧缀,只能往山势险峻处急急逃去。
  自三天前在长江旁给跋锋寒和傅君瑜缀上后,他们由江阴往东急窜数百里,途中经过义兴、永世两大县城,虽施尽浑身解数、诡谋妙计,始终撇不掉跋锋寒和傅君瑜两人。
  至此才知跋傅其中必有一人是追踪蹑迹的高手,不由叫苦连天。
  这晚跋锋寒两人愈追愈近,曾试过离他们只有百来丈的距离,幸好遇上一道穿越深山穷谷的急流,兼之倾盘大雨,两人顺流冲下十多里,才把大难临头的时刻又延长了少许。
  两人从河里爬起来时,不但力尽筋疲,还因途中与河石的碰撞弄得衣服破烂,满身伤痕,狼狈不堪。寇仲则连井中月都掉失了。
  在豪雨下两人登上一处悬崖,终支撑不住,卧倒地上。
  寇仲喘着气道:“该把风湿寒撇掉了吧?雨下得这么大,什么气味痕迹都该给冲去了!”
  徐子陵仰脸让雨水利箭射在脸上,叹道:“望是这么望,这小子像是要和我们比拚意志般,谁先倒下谁就要输了。”
  寇仲辛苦道:“假若今趟可逃出生天,我们的轻功必大有进步。唉!我们当日起程时多么豪情壮气,岂知给这不分善恶的恶阿姨加上个风湿寒,便弄成我们这丧家犬的样子。”
  徐子陵整个人伏在地上,俊脸贴着崖沿的泥淖,呻吟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空乏其身。照我看今趟应已离开险境,就当是修练了三天好哩!”
  寇仲探头往下方望去,见到一道瀑布从左上方崖壁处奔泻而下,落处的小湖四周是黑压压一片密林,在山峡间延绵远去,直至不知有多深多远。
  又把头探出少许,下方崖壁离他约十丈许处,特别横伸出一棵老松,枝繁叶茂,异常壮观。
  寇仲心中一动道:“小陵快来看,下面竟奇迹般长了株大树,该是别有洞天,不若我们下去一看究竟,说不定有洞穴一类的处所可给我们躲上几大,正好害得恶阿姨和风湿寒走跛了脚都找不着我们。”
  徐子陵勉力撑起身体,爬到崖边,尚未有机会往下望去,倏地一震道:“糟了!”
  寇仲大吃一惊,循他目光瞧往对面隔着深谷,比他们的危崖低了约五十丈的一座小山,却不觉任何异样的情况,忙问道:“什么事?”
  这时雨势更趋暴烈,兼之深山夜雨,不但视野难以及远,连说话也要提高音量才可听到。
  徐子陵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他们追来了,刚才一阵狂风吹至,把一下树枝断折的声音送入我耳内。天!他们怎办得到呢?”
  寇仲也一阵心寒,在这种环境下,敌人究竟凭什么能耐仍可不即不离的吊在他们身后呢?沉声道:“你还有气力吗?”
  徐子陵摇头苦笑,反问道:“你呢?”
  寇仲叹道:“我们两兄弟都是同样货色,你不行我自然不行。不过照我看恶珂姨和风湿寒也该不会比我们好得多少,否则就不会撞断树枝,现在唯一生路,就是下面有个洞穴,怎样?要不要试试?”
  徐子陵道:“照过去几天的经验,无论躲到那里最后他们都有办法找上来。但今晚显然连他们都给这暴雨打乱了听觉,才让我们能破天荒的在这处躺了近半个时辰。假若我们能利用这有利的形势,说不定可逃出生天。”
  寇仲想起瀑布泻下处在林木间形成的小湖,心中一动道:“现在是连宁道奇、傅采林都睁目如盲,假设我们……哈……有办法了。”
  两人各捧一块包扎着破旧外袍的大石,并肩立在崖沿处。
  此时后方破风声起,由远而近。寇仲向徐子陵眨眨眼睛,蓦地两人同声发喊,先把两块大石拋下,才跳将下去。
  当两人安然落在下面的老松上时,石块仍在急堕途中,衣袍拂动的声音,不断减弱,真的与他们跳下去没有分别。
  两人大气也透不出一口,伏在老松上不敢动弹。
  “咚咚”两下水响,由下方百丈处隐约传来。
  傅君瑜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道:“好小子!竟又给他们逃了。”
  跋锋寒叹道:“这两个天杀的小子的勒力确是惊人,胆子更大可包天,君瑜还要追吗?”
  傅君瑜狠狠道:“追到天脚底我也要追。”
  下面的寇仲和徐子陵听得面面相觑,怎都想不明白为何傅君瑜会这么咬牙切齿的恼恨他们。
  跋锋寒忽道:“雨愈下愈大了。”
  上方一阵沉默后,跋锋寒柔声道:“可否待我办妥一些事后,才再陪君瑜去找那两小子算账呢?”
  傅君瑜冷冷道:“谁要你陪?滚去见你那东溟派的丫头吧!”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愕然。
  东漠派那丫头岂非东溟公主单琬晶,难道她这么快也给风湿寒勾搭上手?
  跋锋寒苦涩地笑道:“君瑜,我们不是早说好做一对知己朋友吗?为何你现在的语气却像个妒忌的情人?”
  傅君瑜沉声道:“你真当我是好朋友吗?今趟你跋锋寒自动请缨来对付那两个小子,说到底只是为了讨那丫头的欢心。难道是为了我这好朋友吗?”
  跋锋寒哈哈笑道:“君瑜爱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大丈夫立身处世,须能放手而为,不被任何人左右,才有痛快可言。无论君瑜如何看我,君瑜始终是我入中土后结交的第一位红颜知己。”
  傅君瑜淡淡道:“你爱怎样说便怎样说吧!我傅君瑜从开始便知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杀了那两个小子后,我立即返回高丽,永不再回来。”
  风声响起,傅君瑜显是含怒下舍了跋锋寒而去。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边道:“这小子落单了,应否乘机来个突击呢?”
  徐子陵应道:“你还有力气吗?”
  寇仲颓然摇头。
  上面的跋锋寒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自言自语的冷笑:“傅君瑜你算得什么,怎到你来左右或明白我。”
  话完迅即离开。
  下面的寇仲和徐子陵却听得心生寒意。
  两人在下面没有找到山洞,只好爬回崖上,待到雨势稍竭,方小心翼翼的离开山区。
  他们朝东北奔去,翻过一座青的山岭,在一处树木郁的小谷中摘果充饥,休息了一晚,待体力尽复,才继续行程。
  经过这三日的逃亡生涯,两人都有劫后余生、重见天日的感觉。
  两天后他们遇上一个村庄,入村问路,才知巴陵就在东南五十里许处,不由喜出望外,向村民买了两套粗布衣服,顺道借宿一宵,天未光就往巴陵赶去。
  由于知道迟早会再遇上跋锋寒或傅君瑜这可怕的劲敌,他们比之以前任何时间更专志于武道,钻研新领悟得来的弈剑之道。
  途中休息时,寇仲道:“还记得毕玄那对男女弟子吗?看来他们一点都奈何不了风湿寒。”
  徐子陵苦笑道:“你是说拓跋放和他那俏师妺吗?当然记得,还有洛阳之约呢,但看来我们都是要爽约的了。”
  寇仲道:“这叫为势所迫,谁都没有法子。唉!给恶阿姨和风湿寒这么搞搞,我和宋玉致的协议怕也要告吹了。”
  徐子陵愕然道:“什么协议?”
  寇仲颓然道:“他宋家把钖良捧作竹花帮的帮主,我则为宋家杀了铁骑会的任少名。”
  徐子陵骇然道:“你好象不知任少名是谁的样子。若他是省油灯,早给宋家宰了,何用劳烦你仲少?”
  寇仲精神一振道:“记得我说过目标必须远大吗?假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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