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乾和言天两人对着言昭华和卿姑娘行了礼,卿姑娘便问道:“人都在这里了?”
“是,夫人。”言乾点了点头,然后道,“一个也不少。”
他可是听言巽说了,夫人说要让他们曲家的人一个也逃不了,所以也不敢马虎,确保每一个人都在这儿。
卿姑娘微微点了点头,她扫了一眼,被绑着的人一共有十九个,连同已经被废了手脚的曲絮和被打得半死刚救回来却还没恢复元气的曲康。
虽然说当初接近卿四郎这件事是曲絮提出来的主意,但是不代表只有她一个人实施,这里边除了有曲康的帮忙之外,还有不少其他的曲家人。
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对卿姑娘和卿家可从来就没有手软过的。
“唔唔唔……”
听到言乾他们对言昭华和卿姑娘他们的称呼,被绑住的曲家人连忙出声,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不代表他们不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曲家人的神色各异,有慌乱的,有紧张的,有害怕的,还有佯装镇定的。
没办法,任谁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且被人捆绑住了都会觉得害怕和慌张的。
在场的人虽然都有份害卿姑娘,但是却不见得每一个人都认得卿姑娘长什么模样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却知道卿姑娘现在就在洛邑,再加上卿姑娘和言昭华的模样,很容易就让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顿时间便面无人色,惊恐地看着卿姑娘他们。
言昭华的变态之名和卿姑娘的凶残之名,他们是早就听说过的了。
卿姑娘示意言乾和言天两人将他们嘴里塞着的东西拿出来之后,不等他们开口说话,便轻轻柔柔地开口问道:“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卿姑娘抬头,打量了一眼这间地下密室,空间不小,却十分地简陋,空气中甚至弥漫着土腥味。
卿姑娘的眼神变冷便淡,她想象着当初的小无忧在这里生活将近五年的时间,到底有多折磨?
或者说她已经被曲絮他们用药物导致得失去了意识,成为一个只懂得修炼邪功的人形机器。
卿姑娘如今站在这里,她似乎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在这里面无表情地修炼邪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也不需要曲家人回答,想必他们也不知道,卿姑娘继续说道,“这里就是当初囚禁了我将近五年时间的地方,而且就在你们曲家的地底下。”
卿姑娘看向一众曲家人,眸色幽幽地道:“这五年时间里,我一直活在你们的底下,你们说,这份大恩,我该怎么报答你们?”
听到卿姑娘的话,曲家一众人忍不住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神情有些慌乱,有几个妇人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卿姑娘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不想是在愤怒,脸上反倒是带着诡异的笑容,在曳曳烛火中,竟然显得有几分惊悚。
“昭华。”卿姑娘转头,看向言昭华,笑眯眯地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她的模样不像是在说笑或是在敷衍,反倒像是真的在询问言昭华的意见似的。
言昭华挑了挑眉头,看向卿姑娘的神情十分柔和:“阿宁,只要你开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对言昭华来说,若是卿姑娘想要杀人,他便会递刀,因此在他眼中,人命关天却抵不上卿姑娘的欢颜。
听到言昭华这话,卿姑娘倒像是真的在思考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道:“他们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因为我继承了卿家的天赋,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亮一手,让他们好好瞧瞧,省得死不瞑目了。”
卿姑娘吹了一个诡异的口哨,通过长长的地道,将声音传得又远又响亮。
众人还不明所以,但是没过一会儿,众人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让他们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地下密室的两扇门不断地涌入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蛇,虽然说最粗壮的只有女子胳膊大小的蛇,但是数量却多得惊人。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们还真想问问卿姑娘是不是将整个洛邑的蛇都给召来了。
不得不说,卿姑娘亮出这一手,根本无法让曲家众人觉得惊喜,反倒是觉得寒意不断地从背脊涌了上来。
不要说曲家的人了,就连言乾他们也有些被吓到了,主要是他们没想到这地道里面竟然有这么多蛇。
没有卿姑娘的吩咐,这些蛇即便是再想扑上去咬一口,也得定在原地,只是却不断地朝着曲康等人发出嘶嘶的声音。
“卿靖宁,你个恶毒的女人,我们可是你的长辈!”
被卿姑娘亮出的这一手吓得面无血色的曲家人终于有人开口了,色厉内荏地对卿姑娘吼道,“不说我们,就连你的生母你也不放过,如此大逆不道,难道你不怕遭到报应吗?”
见有人开口了,其他人也迫不及待地出声,一时之间,地下密室里竟然吵得惊人。
“卿靖宁,你这个残害至亲的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会遭到天打雷劈的!”
“言世子,你看到了吧,这个女人她这么恶毒,你千万不能和她狼狈为奸啊!”
卿姑娘的黑眼珠黑幽幽的,她直勾勾地盯着曲絮,一笑,道:“你看,果然不愧是曲家人,说的话竟然和你一样。”
“不过看样子,他们的脑袋也和你一样,进水了!”卿姑娘嗤笑一声,“当初对我做了那么多天理难容的事情,就算要天打雷劈,不是应该先劈你们这群畜生不如的狗东西吗?”
打从进入这个地下密室之后,曲絮就一直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不论是看到曲家的人惊恐的神情也好,看到被众蛇包围也罢,她的神情都没有半分变化,可是如今听到卿姑娘的话,却动了动眼珠子,看向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现在曲絮算是已经完全认命了,当她看到除了她以外的十八个人之后,她就明白了卿姑娘今早所说的,一个也逃不掉是什么意思了。
这里的人,都有份参与了当年的事情,在绑架卿姑娘,到让她诈死,把她从卿家偷走,这一系列事情中,这些人都有份参与和出主意。
如果说,曲絮是当年的始作俑者,那么他们就是狼狈为奸的共犯。
“做什么?”卿姑娘轻笑,道,“当然是让他们尝试一下被那么多蛇你一口肉,它一口肉吃掉的感觉的。”
说到这里,卿姑娘微微地叹了口气,一脸遗憾地说道,“原本吧,我就想着当初既然你们能够狠心把我关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长达将近五年的时间,说什么我也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可是转念一想吧,我好好一大姑娘,凭什么浪费大好年华陪着你们浪费呢?而且养你们一大伙人,还得浪费我那么多粮食。”
“所以我就想吧,与其养你们一大伙人来给我添堵,倒不是把你们喂了这些蛇,好赖也帮你们积德了,可以造福蛇群。”
卿姑娘这么说着,便朝着左边的蛇群吹了一声口哨,左边的蛇群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迅猛地朝着最靠近他们的一个中年男人咬去。
其他靠近中年男人的曲家人纷纷蠕动着身体往旁边躲去,唯恐自己成为群蛇的目标。
中年男人忍不住惨叫出声,几乎所有的蛇都爬满了他的全身,甚至有的比较细小的蛇就往他的嘴巴和耳朵里面钻去。
看到这一幕,曲家的人顿时间觉得毛骨悚然。
没有人能够亲眼看到不久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却在不一会儿的功夫之后就成为群蛇的腹中食还能够淡定如初的。
很快的,中年男人就失去了哀嚎的能力,生命力也在渐渐弱了下去。
“无忧,无忧,我是你大舅舅啊,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磕头,你饶了我吧!”
早就见识过卿姑娘他们的厉害的曲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人下一秒就成了一滩血水,顿时间吓得一哆嗦,二话不说就跪下来求饶了。
“无忧,不关我的事,当初都是你娘他们做的,放过我们吧。”
“世子妃,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啊!”
“世子妃,我给你做牛做马,你就饶了我这条小命啊!我以后就当你的狗,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叫我往西我就往西……”
除了成了废人一样瘫坐在轮椅上的曲絮之外,其他的人不是纷纷跪地求饶,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磕破来求得卿姑娘的原谅。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对你们吗?”卿姑娘对他们的求饶视而不见,却轻声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曲家的人听到卿姑娘的话,愣了一下,心里头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不是因为当初他们那样对她,导致卿姑娘和卿四郎骨肉分离,所以才来报仇的吗?
可是哪知道卿姑娘像是能够读懂他们的心思似的,轻笑一声,伸出右手的食指在他们的面前摆了摆手,然后笑道:“不对哟,正如你们所说的,当初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曲絮提起的话,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其他人虽然不明白卿姑娘为什么会帮他们把责任推到曲絮的身上,但是为了保命,他们便连忙点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的。”
“我们都是被逼的,无忧,当初我们可不想这么做,都是你娘心思歹毒,逼我们这么做的。”
曲家的人言之凿凿地说道,仿佛当年的真相就是这样一般。
曲絮冷眼看着这些平日里对她尽是巴结,如今却落井下石的人,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些人唯利是图,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真的亲眼看到了,曲絮还是觉得心头一寒。
说实在话,哪怕当初的事情是她为了自己的不甘心才出的主意,但是这些人这么多年来可没少在她身上得到好处。
平常人家,若是像她这样嫁人了却又回到娘家的,少不了会有流言蜚语,可是正是因为她给他们带来那么多的好处,所以他们即使心里头有些不屑,但是表面上还是得对她恭恭敬敬的。
俗话说,即便是养一条狗,养久了也会对主人有感情的,他们倒好,翻脸不认人这本事倒是比她还厉害。
卿姑娘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言昭华却开口了,“既然如此,那么想必你们也对她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反正她如今也成了废人了,反抗你们,你们可以尽情报仇了。”
听到言昭华这话,曲家的人一愣,受到的惊吓不比刚刚亲眼目睹卿姑娘放蛇将一个人吃进肚子里。
他的意思是……要他们喝了曲絮的血?吃了曲絮的肉?
他们很想问问言昭华是不是在开玩笑的,但是他的目光冷冷的,神色却十分严肃认真,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你……”曲絮没想到言昭华竟然如此狠毒,当即有些大惊失色,道,“言昭华,好歹我也是你的岳母,你……”
“既然阿宁能够斩断你的手脚,那么我这个做夫君的,也不能逊色于阿宁。”言昭华神色淡淡地打断了曲絮的话,继续道,“俗话说夫唱妇随,到了我这儿,便是妇唱夫随。”
听到言昭华的话,曲家的人面面相觑,若是让他们直接杀了曲絮,或许还会比较容易,但是若是让他们喝曲絮的血,吃曲絮的肉,倒是让他们为难了。
不是因为他们舍不得对曲絮动手,而是对于这样的事情,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坦然地面对的了。
“如果你们不想吃,那么……”言昭华那双漂亮的黑眼睛一扫,阴冷得犹如冰渣子似的,让人遍体生寒,“就让它们吃了你们。”
不用言昭华说它们是谁,众人也清楚了。
若是说一开始,曲家的人还有些犹豫的话,那么听到言昭华这话,就连心底里的那半点犹豫都没了。
当一个人面临绝望的死亡时,那一丁点生的希望就会成为他最后一根稻草,紧紧抓住不愿放开。
只是哪怕卿姑娘早就已经猜到这些人会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第一次对曲絮动手,不,应该说是动嘴的人,竟然会是和曲絮关系最亲的曲康。
只见他就像是已经完全被饿昏了头的畜生似的,猛地朝着曲絮扑了过去,张嘴直接咬住了她的耳朵,然后用力一拉,直接将她的耳朵扯了下来。
“啊!”毫无防备的曲絮就这么被曲康硬生生地将耳朵咬着扯了下来,当即痛到忍不住放声惨叫。
没有人想到第一个动嘴的人会是曲康,可是他的举动就像是一根被点燃的导火线似的,让其他曲家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即便是双脚被绑,却还是不顾形象地朝着曲絮蹦了过去。
虽然他们双手双脚都被绑了,但是曲絮却是个残废之人,对他们的撕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昔日里对她谄媚讨好的人像是疯了似的将她身上的血肉就这么咬了下来。
不一会儿,曲絮整个人便跟着血人似的,再加上她穿着素色的衣服,就更加明显了,整个人都跟染了血似的。
也不知道是被血腥味刺激到了还是怎么样的,卿姑娘喊了两声行了,他们才回过神来,放开了曲絮。
血腥味弥漫了一地,刺激得一旁的蛇群愈发地蠢蠢欲动。
将曲絮咬得半死不活的,可这些曲家人却没有半分愧疚,反倒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卿姑娘和言昭华,曲康更是直接开口道:“无忧,你看我们都按照你们的吩咐做了,是不是应该放过我们了?”
别说曲絮了,就连言乾他们不是曲家人,都为曲康他们的所作所为觉得寒心,特别是曲康,曲絮这么多年为他收拾了那么多烂摊子,结果到头来,第一个背叛她的人竟然就是曲康。
卿姑娘看到曲康这副模样,简直觉得恶心到反胃了,她将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个口哨,蛇群顿时间猛然进攻。
若不是刚刚被卿姑娘稳住了,它们早就控制不住窜上去了,如今得了卿姑娘的命令,自然是前仆后继地朝着曲家的人窜了过去。
“卿靖宁!你!你做什么?”
谁也没想到卿姑娘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刚刚他们明明按照他们的吩咐做了,现在卿姑娘他们却不守诚信?
“我们有说过只要你们咬了曲絮,就放过你们吗?”卿姑娘轻笑着看向他们,一脸你们怎么可以那么天真的样子。
“你!你!”
曲家的人被卿姑娘这副无赖的样子气到话都说不出来,不过看样子,即便是说得出来,他们也没空了。
曲家的人并非全都不会武功,不过却被言乾他们提前给废掉了,如今又被绑住了双手双脚,他们除了坐以待毙之外,所有的反抗都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群蛇得了卿姑娘的吩咐,只对曲家的人动手,所以卿姑娘他们和言乾他们就这么站在这儿,即便是有蛇不小心撞到他们脚边了,也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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