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枫指了指另外一位，道：“师父，把这家伙拎过来。”
榜样就在眼前，这位显然聪明多了，恨不得把二皇子一天拉几次屎都说出来。
七个人堪堪问完，最后二个怎么也说不出新东西了，都被前面几人说完了好不好？
燕枫脸一沉，道：“张师，这两个不要留了。”
张貂寺根本不给他们求饶的机会，祭出飞剑，直接取了xing命，心里却在为九皇子的高明手段叫好。
这两人既然没说出新东西，心态就比较微妙，将来叛逃的可能xing比较大，杀了之后，对其余六人既有jing告成分，也可以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九皇子杀伐果断，是可以做大事的人呐！
次ri天明，燕枫请张貂寺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上奏，自己带着阿九、绿娆和红菊去武安侯府看望外公。
武安侯府即使在京城也是第一等的府邸，龙盘虎踞于京城的西南，府邸北门开在京城最繁华的长风街上。
马车到了侯府门口，胖子屁颠屁颠地迎出来：“殿下，殿下，你看我的海东青乖不乖？它看着你的马车何时出门，走什么路线，一五一十都告诉我了。”
燕枫取笑道：“小年，不错啊？现在还懂鸟语了？”
“……”顾有年挠挠头，道：“你下车看看，海东青已经学会三十八种飞行姿态，用来汇报侦查到的情况。”
抬头望去，燕枫只看到一个小黑点在高空飞行，他想起一事，诧异地问：“小年，京城里这么多马车，何以它认得出我乘坐的这一辆。”
“殿下，我在你马车顶上做了记号的，这事绿娆、红菊都知道的。”
燕枫点点头，问：“外公在哪里？”
“爷爷在西苑等你。”
……一入侯门深似海。
燕枫重新上了马车，胖子骑马在马车边护送。
当初兴建武安侯府的时候，皇帝允许侯府跑马圈地，以二炷香时间为限。二炷香时间内，骏马跑圈，圈起来的地方就是侯府的宅地，武安侯府因此占地一千六百多亩，府内仅家兵家将就有三千多人。
“外公！”马车到了西苑附近，燕枫撩起布幔，一眼看见五十出头的武安侯顾亭北站在西苑门口等候，远远地喊了一声，随即跳下马车。
武安侯虽然年纪已经偏老，但常年在北府军领军，腰杆笔直，步履轻快，快步迎了上来，眼角有些湿润，道：“殿下，接到你的书信，说身体已经痊愈，武功猛进，外公很为你高兴。昨天一回到京城，又听说你连过七关，震惊京城……呵呵，道韫在天之灵一定非常欣慰。”
燕枫上前握住外公的手，听他提及母亲，也是眼眶湿润。
武安侯拍拍燕枫的手，转脸问：“这位就是阿九姑娘吧？”
“阿九过来，这是外公，你也叫声外公。”
阿九柔柔地叫了一声：“外公。”
“好！好！”武安侯连连点头，温言道：“阿九，枫儿写信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枫儿能有今天，全靠了你的帮助。我今天把枫儿就交给你啦，以后麻烦你多照顾。”
阿九脆生生地答道：“嗯，外公，不客气，我的命也是阿枫救的，以后阿枫的安全就交给我好了，不过，别的事我不大懂。”她对武安侯府倒是充满好奇。
武安侯已经有大半年时间没见到燕枫了，因此有许多话要说，问道：“枫儿，你的伤势恢复得怎样？”
“已经不碍事了，阿九有疗伤神药，昨晚和刺客对敌，一点不觉得疼。”
听到刺客两字，武安侯眼神一凛，问：“怎么回事？”
燕枫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武安侯勃然大怒，道：“欺人太甚！当我武安侯府没人吗？庆王为了扫除竞争者，泯灭人xing，居然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我即刻进宫，请皇上给个说法。”
“外公，我已经请张貂寺上奏了。”
“张貂寺是宦官，身份和我不同。这事我必须出面，给自己外孙讨要说法，名正言顺，皇上好歹也要给几分面子。你先在家歇着，等我回来。”
武安侯一生戎马，养成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立即怒冲冲地进宫。
燕枫便拉着阿九的手，道：“阿九，我娘未入宫前一直住在西苑，她那间房间一直保持着原样，我带你去看看。”
回头对两婢说道：“绿娆、红菊，你们回家去看看父母，午时回到西苑就可以。”
绿娆、红菊原是武安侯府的家生丫鬟，父母兄弟都在侯府做事。两婢高兴地应了声，各自回家。
转过一个jing巧的花园，在西苑僻静的一个小院内，燕枫拉着阿九的手走进母亲当年的闺房。
二十年前，母亲顾道韫是大祁第一才女，喜好读书。她的闺房内，堆放于许多书籍。这些书燕枫每本都翻阅过几遍的。母妃薨殁后，他每次来武安侯中，都会在这间房间里坐上一两个时辰，翻开母亲当年看过的书籍，静心看一会才走。
阿九进屋后，第一眼也被这些书吸引。她出内谷后，只要有空就看书，从书中了解历史和其它知识，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向燕枫请教。在她的带领下，绿娆、红菊、青芜、黄衣几人养成了看书习惯。
“阿九来看，娘亲的画像。”
这间闺房，平时只有外公、母亲生前的侍婢蓝柳、还有他可以进来，现在多了一个阿九。
燕枫一进来，就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画像给阿九看。
“阿枫，娘亲真漂亮。”阿九伸头过来。
“嗯，我以前一直认为娘亲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现在有了阿九，觉得阿九和娘亲一样漂亮。”他侧过头，饱饱地看了一眼阿九的容颜，握住她的手说道。
他现在越来越喜欢拉阿九的手，她那小手柔若无骨，握在手中心神特别安宁。
阿九心中感动，依偎在燕枫身边仔细看桌子上的这张画像。画像上，顾道韫体形偏瘦，眸子特别漂亮。
“阿九，我们一起给娘亲磕头，娘亲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乖，一定会喜欢的。”
阿九“嗯”了一声，和燕枫一起在书桌前磕头。
磕完头，燕枫拉着阿九的手站起，又说道：“阿九，再过二年我就娶你。”
阿九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小脸俏红。
“……不过，我的身份特殊，以后不能给你正妻身份的，你会不会不高兴？”
阿九才不管这些人情世故，道：“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可以了，我不管别的，再说我也管不来。”
“哪有？我家阿九最聪明，随便什么事一学就会。”
两人坐到燕枫母亲的床上，拿起几本书慢慢地看起来，房间里一时很静谧，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温馨。
再说二皇子府上。
第一谋士东方骏自二十个武师走了之后就有些心神不宁。他本是不赞成这种冒险举动的。要坏九皇子的事，等他过了年出去历练是最好的机会，何必在京城动手？无奈庆王感觉眼前就是个良机，因为九皇子比武受伤，府上又没有多大的防御力量，成功的概率比较大。东方骏最后只得同意，并亲自给武师制订了行动计划。
他做事情比较踏实，武师出发之后，不像二皇子那样倒头就睡，而是坐在房间里看书等候。
等啊等，二个多时辰过去仍杳无音讯，东方骏有些坐立不安。板着手指头算算，感觉出动这么一支力量足以摆平京城中大部分豪门，更别说一个九皇子府。至少也不会全军覆没，于是再等。
三个时辰过去，依然没有动静。
东方骏有些乱了，急忙派出两个机灵的武师，让他们去九皇子府外面打探动静，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禀报。
这两个人到了九皇子府附近时，见皇子府内灯火通明，夜空中依稀闻得到一股血腥气。等了很久，也没看见一个同伴出来，知道出状况了，急忙回去报告。
出了这样的大事，东方骏有些慌乱，急忙再派人出去，监视九皇子府的动静，自己去敲庆王院子的小门，报告此事。
庆王被叫醒后，来到议事室，听完东方骏的报告，给自己壮胆：“不会的，这二十人别说九皇子府，就是闯进五皇子府也多半没事，全军覆没的可能xing几乎为零，一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嗯？听说九皇子府的几个婢女都长得不错，这些家伙是不是得手后在糟蹋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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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5 章 热锅上的蚂蚁
庆王府议事室，气氛凝重而古怪，东方骏听了庆王自我安慰似的话，出奇的安静，不断地捏着一百零八颗念珠串成的佛串，这位号称庆王府智多星的谋士既信道又信佛，平时眼高于顶，堪称异类。有看不惯此等作风的谋士讥讽于他，东方骏淡淡一笑，称他佛道都信也都不信，最信的还是自己！
“东方先生，你看呢？”在身边这班谋士面前，庆王有礼贤下士的作风。他自己也很满意这一点，觉得有君王之风。
“庆王，我因为担心出事，已经派出十几人去监视九皇子府了，最迟天明，应该有后续情况报告，目前尚难判断事情的严重程度。”
“你担心我们的人一个也走不出来？要是老九有这等实力，何以之前一直默默无闻？”
东方骏扼腕叹息道：“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啊！”
卯时二刻，有探子来报：“庆王，东方先生，慎刑司派了四五辆大马车到九皇子府，从府里拉走很多具尸体，我们看到张貂寺和慎刑司的人一起走的。”
庆王脸sè一变，跌坐在太师椅上，喃喃道：“怎么可能？凭张貂寺一己之力，绝对抵挡不住我们二十人联手攻击。三个天玄境高手呐！”
东方骏一颗一颗捏念珠的手指突然凝滞不动，眼神中出现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即平静下来，沉吟道：“庆王殿下，事情怕是有些麻烦。”
“东方先生是担心九皇子识破这二十人的来历？”
排名第一的谋士此时已经淡定自若，显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慢条斯理道：“不得不防。”
“有计？”
“殿下，如今我们只能作最坏的打算，假设现在已经被九殿下知道这些人是我们派出去的，他会有什么举动？”
“告御状！”
东方骏沉默片刻，右手又开始一颗一颗数念珠。他一向认为自己善谋，能底定大局。投到二皇子府上后，一手联络高居庙堂的大臣，一手拉拢混迹江湖的能人异士，庙堂和江湖遥遥呼应，颇为得意。因为谋事者，不患于事不成，而患于势不成！因此，他才不遗余力地给庆王造势。
这有些类似于下围棋，高手都是注重谋势，臭棋篓子却喜欢谋子，只看到局部利益；谋势的棋手将每颗棋子都看作整个棋局的一部分，子子相助，一招着先，步步通杀；而谋子的棋手，没有整体思路，每颗棋子，都子子自护，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之前他反对庆王的行刺方案，也是因为庆王只知谋子，而不知谋势。
……探子又来报告：“庆王殿下，东方先生，九皇子一早带上婢女坐马车往西南方向去了。”
庆王眉头紧锁，道：“武安侯府。”
东方骏缓缓说道：“殿下，事情紧急，我们必须化被动为主动……”
“请先生细说。”
“立即派王府长史向京兆尹报告，昨晚府里逃走了二十个武师，卷走了大量钱财，去向不明……”
庆王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殿下立刻去向李尚书通报此事，请李尚书到皇上面前维护殿下。我估计武安侯会很快入宫告状，庆王殿下也要做好被皇上召见并责罚的准备。”
庆王不甘地问：“东方先生，难道我们的人全部被杀，回不来了？”这二十个武师是从王府中jing心挑选出来的，几乎占庆王府一半的jing锐，每天好吃好喝地招待，就这么没了？
东方骏叹息道：“如果真的全部被杀就好了，就怕被九皇子逮住了几个……”
二皇子脸sè再变，“唰地”站起身道：“东方先生，你坐镇王府全权处理此事，我立即去李尚书府邸，时间紧迫。”
这是允康八年年末最后的一天，整个京城才刚刚从一夜的沉睡中醒来，京城却已经风动，云动，人动，多股暗流涌动……
尚书省尚书令吕不群的府邸，面积并不比武安侯府小多少。吕家在如今的大祁皇朝是第一等的大族，权势显赫。
吕府后院的一间闺房内，吕青莲朦朦胧胧中醒来，看了看窗棂上透进来的亮光，至少ri上三竿了，仍没有起床的意愿，一翻身继续“冬眠”。
自从前天武定场归来，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总感觉将有不妙的事情要发生，偏偏无能为力……都是九皇子啊！悔不该那天去藏书阁看书的时候请景云公主拦他，随后噩梦不断，和景云公主都因此疏远了，这让她有些提不起jing神。
听到响动，她的两个贴身婢女桃子、莲子过来询问：“小娘子，是不是要起床？”
“早呢，再睡会。”
“那我们服侍小娘子净手吧？”
古代闺房的卧榻和墙壁之间都会留一条一人多宽的夹道，顶端放马桶，入口用帘布遮掩。
吕青莲这样的大家闺秀事挺多，她那马桶每用过一次都要让下人都清洗过，然后在底部放上花瓣。
“淅淅沥沥”的声音进行到一半，景云公主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是这里的常客，一向不需要通报的。
吕青莲小便到了一半，剩下的都被吓了回去。这种怪怪的声音要是被别人听到，臊都臊死她了。
“你家小娘子呢？”见卧榻上没人，景云公主烦躁地问。
她心里装着事，就有些粗心，问完话看到两个小婢局促不安地等候在夹道外面，透过蚊帐影影绰绰看到夹道中的人影，才明白怎么回事。
吕青莲束好衣服，红着脸钻回床上，不悦地说道：“公主，你怎么一声不发就闯了进来？”又骂两个婢女：“桃子、莲子，你们两个贱婢，门怎么没关好？”
吕青莲出身豪门大阀，从小读诗书，对身边的下人一向宽厚，“贱婢”两字尚是第一次用。
两个婢女连忙跪在卧榻前，桃子流泪解释：“对不起，小娘子，我刚才开门，想叫刘嫂换个马桶，公主正巧来了。”
景云公主脸sè一沉，道：“吕青莲，你要打骂婢女不用当着我的面，我有急事找你才闯进来的。”
气氛有些不妙！
吕青莲忍住怒火，问：“什么事？”
“九哥府上昨晚冲进二十个江湖高手，其中包括三个天玄境一流高手，想要谋刺九哥，把他府上搞得一塌糊涂……”
景云公主昨天在九皇子府亲眼目睹宋王妃和新川公主临走送了燕枫二万多两银子，回去后越想越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一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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