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甚至还没她高!她在想些什么?她在为了柳晨星的出现而欣喜若狂吗?
柳晨星和过去的三天一样,保持着离许闻亚三步的距离走着,仍旧还是一声不吭!
许闻亚偷偷瞄了柳晨星一眼,却意外地被柳晨星逮个正着。柳晨星冲着许闻亚微微一笑,她立刻转回头。她的心怎么了?跳得这么快,就好像要跳出胸膛一样;她的手又怎么了?为什么会抖得这么厉害?
许闻亚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柳晨星给占据了,一向敏锐的感觉变得迟钝,甚至没有发现,后面跟来了一个全身都散发着杀气的人。柳晨星却注意到了,他一直盯着来人的动作,在距离许闻亚还有大约五米的时候,他看到来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长长的发亮的砍刀,向许闻亚冲去,说时迟那时快,柳晨星立刻冲上去,挡在许闻亚身后,大叫道:“小心!”
许闻亚一回过头,就看到柳晨星倒下,一把明晃晃的刀向自己挥舞过来,训练有素的她立即做出反应,闪过迎面而来的一刀,一侧身,一记漂亮的手刀,刀立即落下,一个转身侧踢,来人连退了七八步,跌倒在地,许闻亚捡起地上的砍刀,朝来人一步步走去,眼中凶光毕露。
“许闻亚!”柳晨星勉强爬起来,靠在墙边,看到许闻亚正想要以牙还牙,连忙出声,声音微弱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好像听不见。
但是许闻亚听见了,停住了脚步,用刀指着来人,大喝一声:“滚!”看着那人跑远,许闻亚连忙赶到柳晨星身边,大声呼唤,“柳晨星!”
柳晨星勉强睁开了眼睛,他依稀好像看见了杨夕月,柳晨星咧开嘴想笑,却发现他的嘴角实在无法拉开,伸手抚摸杨夕月的脸,模模糊糊说道:“你没事就好……”眼前一黑,一切都消失了。
“柳晨星!柳晨星!你醒醒!”许闻亚紧紧握住柳晨星停在自己脸上的手,眼泪生平第一次因为恐惧而流下。
已经是十点四十了,怎么柳晨星还没回来呢?杨夕月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刚才她想帮柳晨星做点宵夜,谁知道,一拿刀就割伤了手,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好像突然一下停了。不会是柳晨星出了什么事吧!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心慌呢?杨夕月伏在桌子上,心乱如麻。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杨夕月几乎跳起来,定了定神,拿起话筒,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显得非常急切,“喂!请问是柳晨星家吗?我是他的朋友!”
是许闻亚?他们真的在一起!杨夕月突然觉得嗓子很涩,“是,这是柳晨星家!”
许闻亚显然很着急,甚至没有听出杨夕月的声音,“柳晨星受伤了,现在正在市第一人民医院急救!”
杨夕月的眼前顿时一花,手软得几乎握不牢话筒,“什么!”受伤?怎么可能受伤?急救?居然被送去了医院急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现在医生说需要家属来办理手续!”
“哦!好!”杨夕月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连谢谢和再见也忘了说,挂上了电话,杨夕月呆了一呆,立刻朝自己家冲去,“爸,妈……”
和爸妈一起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急救室,急救室的灯仍旧是亮着的,许闻亚正坐在急救室外的长凳上垂泪。
这样的许闻亚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她所认识的许闻亚是个流血不流汗的女中豪杰。难道……难道柳晨星……伤得很重?转过身,示意爸妈去办手续,看着爸妈急匆匆离开,杨夕月朝许闻亚缓缓走过去,“闻亚!”
许闻亚抬起头,一瞬间似乎因为看到杨夕月而有点发愣,但是很快脸色又恢复了惨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他是为了救我!”
与她所猜想的一样!杨夕月的心微微一痛,在许闻亚的身边坐下来,紧紧搂着许闻亚的肩膀,“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原来是这样!”杨夕月听许闻亚将大致的情况讲了一下之后,呆住了,喃喃说道,“原来……是我闯的祸!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不!是我!”许闻亚紧紧抱住杨夕月,哭道,“是我!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粗心大意,他也不会……如果我……”
“不!”杨夕月打断了许闻亚,脸色苍白,语气平静,“不是你的错!这种事情,谁也预料不到的!”
这时候急救室的灯熄灭了,医生首先走出来,杨夕月和许闻亚立刻围上去。许闻亚急切地问道:“医生!他怎么样?”
“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他的胸腹部和左手受伤,胸腹部的伤口虽然不浅,但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砍伤了左手的大动脉,失血过多!还有……”医生顿了顿,杨夕月和许闻亚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因为医生说话的未尽之意屏住了呼吸,“他的手筋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能否恢复如常,现在还很难说!”
“不会的!”杨夕月和许闻亚不敢置信地摇头,而许闻亚则在大叫一声后,浑身一软,杨夕月连忙扶住眼看就要摔到地上的许闻亚。
站在病房门外,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杨夕月看着坐在柳晨星床边一动不动的许闻亚,还有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目,毫无血色的柳晨星,杨夕月无法理清自己此时的感受。在闻亚告诉她,她和柳晨星之间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她完全忘记了那时的柳晨星还在急救室里,竟然松了一口气,暗自窃喜。当听到医生说,柳晨星从此以后可能会失去一只灵活的左手,她的喜悦之情消失殆尽,然后闻亚伤心欲绝的样子,给了她当头棒喝。她是个自私自利,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小人。她到底是在高兴些什么呢?有什么是值得高兴的呢?柳晨星受伤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吗?许闻亚伤心是件开心的事情吗?如果都不是开心的事情,为什么她会觉得开心呢?这是一场梦吧,一场噩梦!想不到闻亚会为柳晨星这么伤心呢?即使是柳晨星救了她,但是这样的伤心仍旧不同寻常呢!
柳夕月靠在门边的墙上胡思乱想,一个穿着摩托车骑师服的高大男子从她眼前经过,停在门边,正准备开门进去,柳夕月连忙伸出手拦住,“你是谁?”
“我是许闻欧,是许闻亚的哥哥!”
许闻欧将许闻亚叫到阳台上,许闻亚脸色凝重,两个人似乎在谈一些很严重的问题。跟着许闻欧走进房间的杨夕月坐到刚才许闻亚坐的地方,静静地看着病床上仍旧闭着双目,未曾醒转的柳晨星。由于失血过多,柳晨星的脸色显得很苍白,连平时顽固盘踞在柳晨星额头上那几颗红得令人厌恶的青春痘也都好像失去了血色。她和柳晨星曾经无数次对视,对于柳晨星的脸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可是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看着柳晨星,也是第一次,看着这样的柳晨星!那双她最最熟悉的眼睛紧闭着,整张脸变得毫无生气。他是为了她才会出去,每天护送许闻亚回家。他了解她,正如她了解他。他知道如果闻亚受伤,她一定会自责、难过得无以复加。可是,他难道就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令她除了自责和难过之外,更多了一些心痛。她宁愿此刻躺在床上的是她,“你要好起来,你要快点好起来,你一定要好起来!”杨夕月喃喃念道。如果……如果柳晨星真的出了什么事,如果柳晨星的左手真的无法恢复,她该怎么办?
杨夕月失神地想伸手去抚摸柳晨星的脸庞,身后传来了阳台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刚伸出的手下意识立刻收了回来,杨夕月连忙站起来,让开一步,将床边的位置仍旧留给了许闻亚。许闻亚似乎对她视而不见,从她微微侧开的身边,又回到了刚才杨夕月坐过的地方。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柳晨星了吧!居然对自己的存在熟视无睹。恍恍惚惚间,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地拉动,一抬头,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是许闻欧!
许闻欧轻轻拉了拉杨夕月的衣袖。从在门口开始,他就觉得今天的杨夕月有点不太一样。杨夕月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他可不是第一次见到杨夕月。他有一种感觉,杨夕月的眼睛虽然是干的,可是心却好像是湿的。他总觉得她好像在流泪。是什么事情令一个总是笑意盈盈、开开心心的女孩子变得如此悲悲戚戚的呢?
杨夕月看着许闻欧,眼睛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许闻欧点点头,往门外走去,杨夕月微微一犹豫,也跟着许闻欧走出了病房。
“有什么事吗?”杨夕月关上了病房的门之后,轻声问道。
“……心情很郁闷吗?”许闻欧略略想了想,柔声问道。
“看得出来吗?”杨夕月看着许闻欧的眼睛是无精打采的。
“任谁都看得出来!”
“是吗?”杨夕月的头垂得更低了。原来连旁人都能看出她的沮丧吗?
“你想不想轻松一点呢?”许闻欧轻轻拍拍杨夕月的肩膀。
“你有办法?”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很近,杨夕月只有仰着头,才能看到许闻欧的脸。
“也许有!”许闻欧柔声道,“你愿意去吗?”
杨夕月低下头。她不喜欢现在这样,她不想一直这样,她讨厌这种心里闷得直发慌的感觉。如果他真的能够帮她解决这个难题,为什么她还要犹豫呢?仰起头,杨夕月看了许闻欧一眼,轻轻点头,“嗯!”
“那戴上安全帽!”不知不觉之间许闻欧已经将杨夕月带到了自己的摩托车旁边,开了锁,将另外一个安全帽交给杨夕月,看到杨夕月随随便便将安全帽往头上一套,安全帽太大,杨夕月的头又太小,戴上后的安全帽在杨夕月的头上滴溜溜直转,许闻欧忍不住一笑,帮杨夕月调整好安全帽的带子,轻声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许闻欧的温柔和体贴让杨夕月心中一暖,感到鼻子一酸,点点头,这种温柔还有一个人曾经给过他。可是这个人……现在正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坐好!我们出发!”许闻欧发动了引擎,摩托车载着满腹惆怅的杨夕月呼啸而去。
第5章(1)
真挚的爱情是自私的,真挚的友谊是无私的!当自私的爱情遇上无私的友谊,神仙也会皱眉头!
“击球中心?”杨夕月指着击球中心的牌子,“呼吸新鲜空气?”杨夕月还以为许闻欧会带她去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许闻欧摘下安全帽,点点头。
“能让脑子清醒的地方?”杨夕月还是指着击球中心的牌子,继续问道。
许闻欧用手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又点点头。
“你经常来吗?”杨夕月跟着许闻欧往里走。
“我喜欢这里!”许闻欧回头冲着杨夕月挑了挑眉。
“你喜欢棒球?”
“不,”许闻欧停下了脚步,一本正经说道,“我喜欢挥棒!”
许闻欧坐在场边,看着杨夕月挥棒。她已经挥了差不多两个半钟头了,运动让杨夕月本来苍白的脸色有了红晕,对挥棒的专注让杨夕月本来显得有些迷茫的眼眸现在看上去神采奕奕,她已经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每一棒上,她的心情应该已经舒畅多了。
杨夕月离开了击球区,接过许闻欧递给她的毛巾擦汗,坐到了许闻欧的旁边。
“愉快吗?”
“嗯!好舒服!”
“累吗?”
“……还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累!”
“哦?”
“就像挥棒将球击出去一样,连烦恼也被击出去了!现在心情好多了!”杨夕月做了一个挥棒的动作。
“这才像你!”许闻欧忍不住感叹一声。
“早就认识我?”
“嗯,不!是的!”许闻欧额头直冒汗。
“真不公平,在你已经认识我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杨夕月却没有继续往下问。
“呵呵!是呀,是呀!”许闻欧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你是闻亚的哥哥,你一定比较了解闻亚!”杨夕月看着许闻欧,问道。
“嗯!应该是这样……吧!”许闻欧想了想,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你见过闻亚这么紧张,这么难过的样子吗?”杨夕月看着远处,脑海中又出现了坐在柳晨星床边一动不动的背影。
“……没有!”许闻欧想了想,答道。
“……我也没有!”杨夕月看着远方的天空。
“这……有问题吗?”许闻欧瞄了杨夕月一眼,杨夕月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出现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情况,难道不是问题吗?”
“嗯……你说得对!”许闻欧苦着脸,他生平第一次见到闻亚如此咬牙切齿,誓言要报仇雪恨。闻亚虽然是他的妹妹,多少也带了点江湖气,但是,以往她从来不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一套。
“找他出来,我要他双手手筋!”刚才在阳台上,闻亚说这句话的时候,听得他全身直冒冷汗,闻亚说话几乎是说一不二的,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这都是我的错!”杨夕月叹了口气。
“不,这怎么会都是你的错呢?你也是好心要帮朋友啊!发生这种事,是谁都料想不到的!也是谁都不愿意它发生的。”杨夕月痛苦的样子让许闻欧觉得很内疚也很矛盾。他是不是该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呢?
“是啊,我是帮了田心,但是我也让闻亚为我去冒险,让晨星现在躺在医院里!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后……该如何……面对他们!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他们!在医院里,我连哭都不敢哭不出来!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在他们面前流眼泪!我觉得我……”杨夕月说话间,豆大的眼泪从瞪得大大的双眼中落下。
“不,这真的不是你的错!我可以发誓!”许闻欧想了想,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杨夕月,许闻欧叹了叹气,道,“……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我!”看到杨夕月仍然饱含泪水的双眼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许闻欧挠了挠头,继续说道,“那个……送花的家伙……就是我!结果,我的行踪被一个疯狂的女人发现了,在我发现台上唱歌的人已经不是你是我妹妹的时候,我就没有再去过酒吧。那个女人就认为有了可趁之机,就下手要……”
“你不用说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杨夕月捂着耳朵打断许闻欧,她的脑子里现在又陷入了一片混乱,杨夕月狂乱地叫道,“不是你,是我,是我,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许闻欧拉开杨夕月拼命敲打她自己头的手,大声说道,“我才是罪魁祸首!”
“不,不,不!”杨夕月死命摇头,满脸泪水,拼命否认,双手拼命挣扎,许闻欧担心会伤到杨夕月,只得放手。
他开始觉得杨夕月的状况非常的不正常,按照常理推断,她应该松口气,觉得解脱才对,为什么反而会这样歇斯底里,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一个令杨夕月不敢面对的原因。许闻欧握住杨夕月的肩膀,大声唤着杨夕月的名字,可惜杨夕月仍旧毫无反应,许闻欧一着急,加大了双手的力量,杨夕月立刻开始挣扎,许闻欧忍无可忍,大吼道:“你在逃避什么?”
杨夕月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是却只是看着许闻欧流泪,什么话也不说。
许闻欧见杨夕月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得主动问道:“你拼命要将错误揽上身是为了谁?”他当然还不至于自恋到认为杨夕月是为了他,想了想,许闻欧试探性地问道,“闻亚、柳晨星?还是你根本不愿意原谅我,根本不想再见到我,根本不想再和我说话!”
“不,不是!”杨夕月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