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你找你的姑娘,别来打岔。”拓拔元吃他一顿排楦,只好退过一旁。
拓拔雄迅若怒狮,不待楚平原摆好架式,猛的便是一记勾手兼用肘锤。楚平原使出卸字诀,单掌一拨,将他的勾手带开,膝盖便朝他小腹一顶,拓拔雄吃了一惊,连忙吞胸吸腹,横掌削他膝盖。楚平原脚跟一旋,双方招式都落了空。
这一来双方都是不敢轻敌,拓拔雄退而复上,双臂箕张,抱成半个圆圈,朗着楚平原双臂径直压下,楚平原认得这是大擒拿手法中“苍鹰展翅”的招数,但经过他别出心裁的变化,看起来却又完全是正宗的摔跤手法。
楚平原步法轻灵,倏的转身,用了一招“斜挂单鞭”,猛切对方的脉门,拓拔雄“啊吓”一声,道:“你这是什么手法?”楚平原五指一拢,倏的拿下,拓拔雄一个时锤,身形左府,强攻之中,含有化势,楚平原的指锋从他的小臂斜斜划过,竟差半寸没切着他的脉门。楚平原冷冷说道:“你这又是什么手法?”双方一合又分。
楚平原那招“斜挂单鞭”本来是少林派“天罡掌法”中的一招杀手,但因他手法迅疾,而且变招也快到极点,他变招之后,那五指一拿却是如假包换的摔跤手法。在场旁观的香贝格格的族人,人人都是恨不得回族王于给这汉人打败,替他们出一口气。莫说他们看不出楚平原用的不是摔跤手法,即使看出,也必定是偏袒楚平原的。
拓拔雄对摔跤这一门功夫,练习有素,虽然不是一流高手。
但却中规中矩,十分熟练。楚平原则是小时候在师陀国练过半年摔跤,当然不如他的熟习。虽然楚平原也是一样的在摔跤手法中藏着上乘内功,但因为他不敢使摔跤之外的招数,相形之下,却是拓拔雄大占上风,步步进逼。
楚平原正在苦思取胜之策,冷不防拓拔雄一个穿掌勾手,将他一推一压,楚平原打了一个车身,险险跌倒,场中许多人禁不住失声惊呼,其中一个声音清脆尖锐,显然是个少女的声音。
尤其凸出。
楚平原心头一震,“决不会错了,是小霓子!”他脚步未稳,听得这个声音,眼光不自觉的又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要寻觅宇文虹霓。心神一分,这就给了敌手一个最好的机会。
拓拔雄趁着楚平原一呆之际,故技重施,闪电般的足尖。
勾,楚平原一个踉跄,身向前倾,拓拔雄立即使出分筋锗骨手法,刁着他的手腕。但楚平原却非巴山可比。巴山不会内功,所以给拓拔雄的分筋错骨手法,一抓就抓断了腕脉。楚平原则不过虎口一阵酸麻而已,并未受伤。
双方动作都快,楚平原蓦地大喝一声:“倒下!”众人还未看得清楚他用的是什么手法,拓拔雄已是跌了个四脚朝天。
原来是楚平原乘着拓拔雄欺身进扑的时候,用重手法点了他腰胁的“愈气穴”。拓拔雄内功虽然也颇有根底,急切之间,却哪能自行解开?伊克昭盟族人恨不得拓拔雄被人击倒,人人都是情不自禁的欢呼喝彩,但待到发现拓拔雄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竟似动也不会动了,又不禁人惊失色。回族王子若然死在他们这儿,这可怎么得了?拓拔雄的堂兄拓拔元也吓得慌了,他本是要待摔跤结束之后,便去搜查宇文虹霓的。如今只好先去把拓拔雄扶起来,他是会家,一看便知是遭了点穴。当下在相应的穴道一捏,拓拔雄自己也在运气冲关,两相凑合,穴道解开,拓拔雄“啊呀”一声叫了出来。但因这是重手法点穴,穴道虽解,气血尚未畅通,一时间还是没有气力说话。
但拓拔雄既是叫得出声,那就证明他还活着。伊克昭盟族人胆气顿壮,纷纷帮楚平原说话:“摔跤当然有输有赢,给拌倒了只能自怨本领不济,怨得谁来?”“摔跤场中,动手就不分贵贱,岂能仗势欺人?”有的斥责,有的冷嘲。
香贝格格忽地站起来道:“贵宾没事,大众不必惊扰。刁羊开始!”一骑马“嗖”的便从她身后的帐幕中飞驰而出,香贝格格宣布“刁羊”开始之后,也立即飞身上马,追赶那人。
众人见香贝格格跨上骏马,挥舞皮鞭,追赶一个青年男子,都是大为诧异。要知按照他们的风俗,在“刁羊”中女的追赶男的,就是表明她要“捕捉”那个男子,当作她的情郎。好些小伙子暗暗失望,“原来我们的格格早已经是有了意中人。”
楚平原眼光锐利,一眼就认出了萨香贝追赶的那个“少年”,乃是女扮男装的宇文虹霓。
场中的姑娘们纷纷上马,追赶她们喜欢的小伙子。混乱中楚平原也飞身上马;旋风似的跑出峡谷,驰向草原。
牧民们为了尊敬他们的格格,不愿打扰她与她的意中人幽会,在辽阔的大草原上,都是各自寻觅处所。只有楚平原一人一骑,向着萨香贝所走的方向追去。
宇文虹霓蹙眉说道:“你追来干什么?”楚平原道:“我给你报讯来的。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日我碰到你的两个随从……”
宇文虹霓道:“你赶走拓拨元,救了我的家丁,这事情我已知道了。”楚平原道:“我赶来报讯,谁知他们也到了这儿。小霓子,你准备如何应付?”
宇文虹霓道:“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已经报了讯,那就走吧。”
楚平原想不到她如此冷淡,一股热情,便似刚燃起的火苗,给她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不觉僵在当场,不知再说些什么是好。
香贝格格道,“小霓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万里远来,满怀好意,你连谢也不谢人家一声,就要赶人家跑,哪有这样的道理?楚大侠,你今晚为我解围,我先谢你。”
楚平原心灰意冷,说道:“小霓子,你不再要杀我报仇,我已经是感激你了。我怎能再求你把我当作友人。好,我走啦]”
宇文虹霓眼角红润,忽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楚平原呆了一呆,连忙回过身来,道:“小霓子,别哭!有话好好的说!”
宇文虹霓抹了眼泪,硬咽说道:“楚大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楚平原道:“咱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你受人欺负,我怎能不帮你呢?”
宇文虹霓幽幽说道:“楚大哥,你以德报怨,万里远来,给我报讯,我其实也是感激你的。但无奈我在我爹爹灵前洒过血酒……”
萨香贝道:“小霓子,你又来了。我不是和你说过许多次了吗,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你爹爹未必是死在他的父亲手上;即使当时在混战中是曾受了误伤,楚相公的话也说得很对,追源祸始,也只能怪回族人。”原来她们亲如姐妹,楚平原与她的恩怨纠纷,对她说过些什么活,她都已经告诉了萨香贝。
宇文虹霓默然不语,萨香贝又道:“我还有个疑心,说不定你爹爹根本就是回族人害死的。当时是在黑夜,回族的骑兵押住阵脚,帮你爹爹作战。回纪要灭师陀,你爹爹是个障碍,趁这机会,他们放一炷冷箭,不就是可以暗杀了你的爹爹么?”
楚平原道:“对呀!这层道理我怎么早没想到?这正是一石两鸟之计,他们除去了障碍,又可唆使你们师陀人仇恨汉人。”
宇文虹霓道:“我也但愿如此。不过即使不是如此,楚大哥,从现在起,我也不会再把你当作仇人了。唉,有什么闲活我也不理了。楚大哥,我多谢你。”
两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双手紧紧相握,香贝格格掩嘴恼笑,躲过一边。
楚平原道:“小霓子,你准备怎样对付回族那小王爷?”
宇文虹霓道:“我给他迪得东躲西避,实在没有办法应付。
楚大哥,你给我出出主意。”
楚平原道:“躲避不是办法,最根本的办法是把回族人从你们的土地上驱逐出去。”宇文虹霓道:“这个……,嗯,你难道不知我们师陀小国寡民,怎打得过虎狼般的回族?”楚平原道:“回屹在你们国内有多少驻军?”宇文虹霓道:“有铁骑三千。”楚平原道:“你们可以打仗的男子有多少?”字文虹霓道:“不过三万。我们女子也可以打仗的,但合起来也不过五万。”楚平原笑道,“不过五万?嗯,这已经比回族驻军多了十几倍了。”宇文虹霓道:“回屹可以从西域各国抽调驻军,他们的骑兵若是从我们的邻国调来,朝发夕至。”
楚平原在地上划了十几个团圆,说道:“回族的骑兵虽然骁勇善战,但他们分驻在这十几个国家里面,等于划地自囚。要是你们西域各国联合起来,何难将他们一鼓而歼。”宇文虹霓道:“只怕难以众心如一。”楚平原道,“西域各国百姓,谁愿意受回族铁骑的践踏,只要你们敢首先发难,各国定然响应。你们可以先派使者和各国联络。”
宇文虹霓叹口气道:“你说得很好,只是,唉,我们拿什么力量发难?”楚平原道:“你的舅舅现在不正是统率师旅,驻在长安么?你若能说动他叛了回族,举起义旗,班师回国,这于回绝大唐两皆有利。”
宇文虹霓眼臼一红,凄然说道,“我的舅舅他已经被回族的监军软禁了。回族的兵马大元师拓拔赤正是贼子拓拔元的父亲,前日我的家丁前来报讯,说是拓拔赤下了命令,要我回去嫁给他的儿子,才能放我舅舅。”
楚平原道:“好,咱们现在回去!”宇文虹霓道:“回哪里去?”楚平原道:“回转萨巴王公那儿,马上将回族的小王子、小王爷全都拿下来。换你的舅舅。”
香贝格格道:“待我吹起号角,叫那些刁羊的小伙子都回去帮你们捉人。”楚平原笑道:“别做这杀风景的事,他们不过一共四人,用不了那么多人对付他们。”
他们正要上马,忽听得马蹄声有如影风骤雨,远远的听得拓拔雄大叫道:“别给他们跑了!”
楚平原只道这回族王子着了自己的重手法点穴。最少也得一个时辰,方能走动的,不料拓拨雄练的内功,出于西藏密宗,甚为怪异。虽然比不上中原各大正派内功的深奥纯厚,但对于解穴,却有特殊功效,又得屈突通给他推血过宫,故此就在楚平原离开之后,不到半炷香的时刻,他便已恢复如初,立即快马追踪。
若然照楚平原原来的如意算盘,回去捉人,有香贝格格命令族人相助,那是不必怎么费力,便可将他们一网成槽。如今对方先赶了到来,却是主容易势,敌众我寡了。
楚平原却也傲然不俱,当下悄声对宇文虹霓道:“你保护格格。”植出雁翎刀,便上前迎敌。
拓拔雄的坐骑最为神骏,先冲了过来。楚平原一声大喝,挥刀便斩马足。那匹坐骑久经训练,四蹄离地,竟从楚平原头上跃过,楚平原刀锋一撩,没斩断马足,刀尖却刺着了马腹。那马跌了下来,将拓拔雄跌了个筋斗。
拓拔雄的随从屈突通大叫道:“休得伤我小主!”不待收缰勒马,便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势疾如箭,挺枪向楚平原刺来。
此人是回族国第二高手,一杆枪使得有如蛟龙出海,猛虎离山,楚平原的快刀碰上了对手,连斩了六六三十六刀,都给他长枪架开,双方虎口,均感隐隐作疼。
拓拔雄跳了起来,哈哈笑道,“你们两个小娘儿就嫁了我们两兄弟吧!香贝格格,你不必回去了;侍咱们成婚之日,我再把你爹爹接来。”
香贝格格气得柳眉倒坚,骂道:“小贼,你敢在我的地方侮辱于我!”新拔雄大笑道:“你虽是王公的女儿,我也是回族的王子,你做我的妃子,正是门当户对,难道还辱没你吗?”
宇文虹霓叫道:“休得欺侮我的姐姐。”赶去刺他背心。拓拔元已经快马驰来,挥舞长鞭,拦住了她的去路。笑道:“小霓子,这次你走不了啦,乖乖的跟我回去吧。”他的长鞭在马背上打下来,纵横驰骤,数丈之内,都是长鞭所及的范围,宇文虹霓仗着身法轻灵,左躲右闪,一个马上,一个马下,鞭剑交锋,字文虹霓的青钢剑虽没给他卷去,但要想冲过去援救香贝格格,却是力有不能了。
眼看拓拔雄就要追上香贝格格,楚平原陡地大喝一声,抛下了屈突通,箭一般的就向他追来。屈突通轻功不及楚平原,追他不上,扬手掷出一柄飞叉,楚平原道:“来得正好!”头也不回,反手接过飞叉,却向拓拨元掷去。
拓拔在楚平原千下吃过大亏,知道他的本领,不敢接叉,连忙一个“蹬里藏身”,脚尖倒挂马鞍,飞叉插进马背,拓拔元跃了下来,宇文虹霓挥剑就斩,拓拔元来不及跳起,躺在地上举鞭护着面门,架住了宇文虹霓的青钢剑。
此时若是楚平原马上赶来,不难一刀取了他的性命。但此时拓拔雄距离香贝格格也不过数丈之遥,楚平原只好先去救她。
楚平原叫道:“小霓子,你先抵挡一阵。”他口中说话,脚底使出“八步赶蝉”的轻功,话声未了,已追到拓拔雄背后。拓拔雄听得背后风声,慌忙回身招架。他的武功不及楚平原,但相差也不太远,楚平原一口气劈出了十八刀,拓拔雄连连后退,却也未曾给他劈着。屈突通急急赶来,抖起长枪,与拓拔雄前后夹攻楚平原。
这时拓拔元也已翻身跳起,再度与字文虹霓在草原上交锋,两人都是步战,一个鞭法纯熟,气力沉雄,一个剑招精妙,身法轻灵,恰恰打成了平手。
字文虹霓叫道:“姐姐,快跑!”香贝格格飞身上马,摸出号角,“呜呜”的便吹将起来。
拓拔雄冷笑道,“待你招得人来,你已是我的俘虏了。反手一柄飞叉掷出,把香贝格格的号角打落。楚平原以一敌二,一时间倒是无法脱身。
楚平原眼风四面,只见香贝格格东躲西闪,已有气力不支的迹象。而宇文虹霓因为时间长了,气力不及新拔元,也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楚平原无法脱身帮助她们,焦急之极。就在此时,忽听得一阵极为刺耳的笑声,眨一眨眼,只见一头“大猩猩”已出现在眼前,正是精精儿。
精精儿轻功卓绝,在草原上只是跑了一个圈子,就追上了香贝格格的骏马,脚尖点地,身子凌空,倏的就把香贝格格揪下马来,交给了乙辛,哈哈笑道:“姓楚的,上次给你侥幸逃生,这次看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心?拓技王子,我有幸给你效劳,不敢讨赏,只求借一枝栖。”
拓拔雄道:“好,你给我把这小子杀了,我保荐你做禁军教头。”楚平原暗暗叫苦,他本来是要找精精儿、史朝英等人的下落的,却想不到他竟在这样的场合之下,突如其来,这可真是对他大大不利。
楚平原当机立断,拼着豁了性命,冒险进招,横刀一挡,托起长枪,倏的反手一拿,他听风辨器,准确之极,拓拔雄也想不到他敢如此冒险,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一个不留神,他手中的单刀已给楚平原枪过手来,顺手一抹,新拔雄藏头缩颈,饶他立即躲闪,咽喉没有给刀锋割断,肩上已是着了一刀。
这一刀伤得很重,肩胛骨都给剖开。楚平原正要再补一刀,精精儿已经来到,金精通剑扬空一划,把楚平原夺来的这口单刀削断。
乙辛慌忙过来将拓拔雄扶起,拓拔雄已成了一个血人。乙辛给他敷药止血,拓拔雄年轻体健,内功也颇有根底,晕过去一会,也就醒转来了。咬牙切齿地叫道:“你们务必给我把这小子碎剐千刀。哎哟,哎哟!”他这一叫牵动伤口,痛彻心脾。
精精儿道:“王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这一刀之仇。”
你道精精儿为什么要讨好回族王于?原来他上了史朝英的大当。到了鄂克沁之后,精精儿也算得防范周密,他和段克邪同住一个房间,史朝英派人送来的饮食,他都先给段克邪尝过。
然后自己再食,不怕史朝英暗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