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掌门站的最前,一齐被震跌在地,伤得更重。
郭浪也没想到这股内劲如此之大,竟然能将这巨钟击碎了,原本只打算把它击飞,自己才好出来,哪料得到竟会变成这般模样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忽觉一个软软的身子靠在了自己身上,不由一惊,回头看去,见杜千金双目紧闭,已昏了过去。郭浪凝神渡气,竟将她忘在一边了,一搭她脉搏,已知她是受伤昏厥了过去。那些内劲虽然大多数给郭浪渡了出去,但仍有小些击到了杜千金。
杜三娘被那股强大的气流一冲,跌出了几步远,连喷了几口鲜血,犹觉胸口气血翻腾,但她心系爱女,忙向前看去,见女儿昏迷不醒,正被一个男子扶着,她心急之下,也顾不上细看那男子是谁,便叫道:“千金,千金。。。。。。”便欲抢上去查看,但重伤之下,竟然边站都站不起来了。
金兰和李青竹忙抢上前去将她扶起。碧莲和紫菊认得扶住小姐之人正是郭浪,忙奔了上去。
郭浪将杜千金交于二女,说道:“杜姑娘只是受是内伤,但性命却是无碍!二位姑娘不必担心!”
杜三娘听得他说话,呆了一呆,随即满脸都是惊诧之色。
郭浪心下微微一笑,心道:“你当然会惊讶了!那日在锦绣门你对我下了毒,凭你毒手观音的名号,自然认为我早就毒发身亡了是不是?却不料我还好好的活在你面前!”
其余七位掌门也是倒地重伤,但除了柳万心之外,竟然无人见过他,更不可思异的是:他只不过二十来岁,却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内力,能将这数千斤巨钟击成碎片,着实是匪疑所思!
众人均以为郭浪是以自身的内力击碎巨钟的,却又怎么能想得到其中的原委。
四周黑压压的尽是人,但自巨钟被击碎后,看清碎钟之人后,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击碎巨钟、非人力所能为的事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所为。
忽听一人大叫:“他不是人,他是鬼,是鬼!”
众人看了看郭浪,又看了看那人,或将信将疑,或半头雾水,或搔头苦思,或惊惑不定。
郭浪哑然失笑,不用去看,也知那叫自己是鬼之人定是伍建泉,昨日吓了他一吓,他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今年内见此异情,自更加会相信自己是鬼了。笑了这一下之后,忽然眼见数百人还是惊诧不已的盯着自己,这番滋味可着实不好受,他向来躲躲藏藏惯了,突然间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目标,自是手足无措,惊慌失策了。
第十三章:渡气之诀7佛缘
一人说道:“各门派弟子先将各位掌门扶入客房内休息。一切之事,皆由明日再谈!”却是默意大师,他先前中了杜三娘的毒昏迷了良久,后服了解药,才幽幽醒来,此时见八大掌门一齐受伤,各派弟子惊惶无策,便出言相指。
各门派弟子这才猛的惊醒过来,忙去扶持自己的掌门。
元境、赤明等人虽然是重伤在身,却仍然惦记着杜三娘说过的话,元竟当先问道:“杜。。。。。。。掌门,十大。。。。。。高手。。。。。。。的事。。。。。。”
杜三娘得知女儿虽然是受伤,但性命无忧,便放下了心,听得元境地相询,便道:“今日。。。。。。。大家有。。。。。。伤在身,明日。。。。。。。我再得奉告!”
赤明等人听她肯说,皆尽大喜,也不乎这一两日之差,当下便各自回房去疗伤。
郭浪见杜千金被碧莲与紫菊抱走了,杜三娘被金兰与李青竹扶走了,余婆婆撑着拐杖,与四轿夫冷笑着走了,其余几派的掌门也被门下弟子或扶或抬地接走了,众弟子们心系掌门安危,皆尽跟了进去。空地上本来黑压压的尽是人,一下子走了个十之六七,剩下那些名宿隐士、傲客豪杰等人也知道再无看头,互相议论了一阵,也或惊或叹或疑或敬或摇头地各自走了。空地上只剩下他一人呆呆地站在当地,望着满地的铁钟碎片,茫茫然不知所措。
过了良久,郭浪才渐渐地回过了神来,眼望四处,天色已暗,人走风凉,残叶飘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单单的甚是凄凉,好在他向来孤单凄凉惯了,当下叹了一口气,心道:“看来我也得走了!”颓然出了寺门,看了看那沿山而下的台阶,心中一阵迷茫:“我下山之后又能去哪里呢?师你多半没有来参加这少林大会,那我该到哪里去找他呢?”想了一会,心中竟没有一个答案,望了望天际的点点归鸦,心中又是一阵酸痛:“下山之后,还是继续去找师你和哑叔吧!只有他们还记得我!”又叹了口气,便欲举步下山。
一个声音忽道:“小施主请留步!”
郭浪一听,便知道是默意大师,心中欢喜:“原来默意大师还记得我?”忙转过身来向他行礼。
默意回了一礼,才道:“多日不见,施主的心灯如何了?”他在巨钟破碎后便认出了郭浪,但直到安顿好了众人之后,这才出来找他相谈。
郭浪只道他是要盘问自己为何藏身巨钟之故,却不料他如此关心自己,第一句话,不问已罪,却问已心,心中感激,忙道:“晚辈先多谢大师点化之恩,这一个月来,晚辈苦研《论佛经》,虽无亮灯之举,却也明白了心灯只能亮,不能灭,更不能不点!”
默意点了点头,神情极为赞许,接着又问了他几个佛门问题,却只字不提巨钟破碎一事。
郭浪心下愧疚,抢先说道:“大师,晚辈无心之下,损坏了贵寺的宝钟。。。。。。。”
默意微微一笑:“缘生自有缘灭,钟铸自有钟碎!一切因果皆由天定,皆由缘随,又何来有心无心?”
郭浪道:“可是那巨钟内。。。。。。。”
默意摇了摇手,道:“既由天定,既由缘随,又岂可在乎得失?岂不闻有得有失,有失有得;半得半失,半失半得;不得不失,不失不得!得失若不去计较,便无得无失!”
郭浪闻言,似懂非懂,他本想说出“阴阳渡气诀”之事,但听得默意大师的一番佛理,心道:“难道默意大师已看出了我学会了阴阳渡气诀?他说‘有得有失,岂可在乎得失’,那便是说我学会了阴阳渡气诀、击碎了巨钟之事他不会怪我了!”
他心中是这样想的,便如卸重负,但实际默意大师的意思是:这几百年巨钟虽然毁了,但却能得知十大高手失踪之详情,也算得上是得抵于失了。若不是你恰巧藏身于巨钟内,救了杜三娘的女儿,杜三娘又怎么肯将秘密示知于人。至于阴阳渡气诀什么的,默意又哪里知道了?虽然不明白他内力何以会如此之强,但出家人也不好追问。
郭浪心无旁滞,便从怀中取出那本《论佛经》来,指出不解之处,向默意讨教。
默意见他将佛经收藏的甚好,钻研的甚精,心下也是欢喜,一一为他详细解说。
直到夕阳有大半没入了群山之后,默意这才合上佛经,郭浪听得这番解说,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惊叹,于佛法更有不少觉悟。
默意懂得他的眼神,笑了一笑,指着远处的夕阳道:“施主,你看,这太阳从东而起,不论开始如何金亮刺眼,如何日驾中天,但终究还是要西落群山,暗然失色!这就是命,亦也是缘!其实芸芸众生,谁又何尝不是依命随缘呢?”
郭浪盯着那半边血红的夕阳,似有所悟,说道:“依命随缘?是啊,不管一个人年青时武功再怎么厉害,名声再怎么轰动,家财再怎么万贯,权势再怎么惊人,但到得老死时,皇帝和乞丐也都是一个样,白骨一堆,封埋尘土而已!”
默意点了点头,满脸赞许之色,道:“施主果然是悟性极高之人!老纳为弟子们讲经说法了数十次,却无一人有施主这样的悟性。昔日在龙泉溪边,老纳只是不想见一块良质美玉入了邪道,这才为你讲解正邪是非,今日一番小谈,施主竟然能看透‘名利权争’四字,实乃佛门奇才!即然施主与佛这等有缘,何不入了少林?倘若施主不嫌弃,就由老纳收你为俗家弟子如何?”
当今之世,能拜默意大师为师,实是莫大的福泽。但郭浪只微微一笑,他虽然极其敬佩默意大师但绝无拜师之念,便何况他有师父,虽然现在想起来有些怪,有些邪,但终究是自己的师父,如何能另拜他师当下便道:“大师心意,晚辈心领!只是佛经中道:‘佛由心生,心善则有佛’,晚辈虽然不能成为少林弟子,但仍可随时向佛悟佛!”
默意笑道:“对,对!老纳倒是失言了,施主只要心中有佛,又何必一定要在少林寺内悟呢?施主只要心中有佛,那便是悟佛了!再说这悟佛,一日顿悟远胜半生觉悟,施主还是自悟得好!”这一番小谈,对郭浪竟然有了知遇之感,便道:“今日天色已晚,施主不妨再住上一日,明日再下山如何?”
郭浪也想听他再说些佛法,便道:“多谢大师!”
默意将他安置在一间客房内,然后又去照看方丈的伤势了。
郭浪在巨钟内呆了大半日,又困又乏,正想好好睡上一觉,忽然一个小沙弥送来一本佛经,说是奉了师叔之命。
郭浪拿过来一看,见是一本《法华经》,忙道:“代我多谢默意大师!”却见那小沙弥额头肿得老高,不禁问道:“小师父,你额头怎么了?”
那小沙弥道:“刚才在来的路上,突然莫明其妙的摔了一跤,撞到额头了,佛经也掉到楼阁下去了,幸好找回来了!”
郭浪听得他不关心自己的额头,却在意这本佛经,心下甚是感动,他虽听素梅说过不少舍已为人之举,但自己留心来看时,却罕有发现,不料今日却在这小沙弥身上见到了。
郭浪捧着这本《法华经》,如获至宝。《论佛经》默意大师已为他讲解了个详细,但这《法华经》却又是另一番更高佛理,郭浪只看了几页,便忍不住大声惊叹。
又看了几页,眼皮子越来越沉重,郭浪只道自己真的是太累了,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便欲休息了,但鼻子一闻之下,已嗅出了气味不对,他一惊之下,忍不住叫道:“血海飘香!”忙屏住呼吸,伸手想去取茶水解毒,但为时已晚,手臂只动了一下,便即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那本《法华经》也从他手里滑落了下来。
第十四章:血茹之祸1两个傻蛋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晕睡了多久,郭浪才渐渐的有了知觉,第一感觉只觉头脑昏昏欲裂,他心中道:“头怎么这么痛?难道我昏睡了很久吗?”想伸手去揉揉头,却觉察出两只手被绑在了一起,兀自吊得好疼。
郭浪心里一惊,便不睁开眼,手也不敢再动,侧耳一听,却听得两个人的脚步声“嚓嚓”作响,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自已的身体还有微微摇晃,象是被两人用棍子抬着。
郭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己行走江湖五六年了,何曾有过这等狼狈样?被人象抬驴子一样抬着还是头一回!”确定了自己暂时没有危险时,便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木棒,从自己的双手双脚间穿了过去,两个人果然正用这根木棒抬着他向前走呢。
郭浪侧头看了看右边那人面目,却是不识的,他忙叫道:“两位大哥,你们抓错人了!”
前面一人“咦”了一声,说道:“你醒了?”
后面一人笑道:“错不了!抓的就是你!老实些,不许说话!”
郭浪又道:“可我不认得两位大哥啊?”
前面那人笑道:“我们也不认得你这臭小子啊!”
郭浪大喜,忙道:“那肯定是弄错了!我不识得两位,两位也不认得我,那么咱们就是无怨无仇了!既然是无怨无仇,那两位大哥便放了我罢!”
前面那人道:“你小子如果与我有仇,老子早就一刀砍了你了!”
后面那人道:“叫你别吵你还吵!信不信老子将你丢到下面山谷里去!”
郭浪听得他说“山谷”二字,这才向四周打量,见两旁灌木丛生,好像是置身在一座大山之上,看这山又只有一条羊肠小路,并不是少室山。
郭浪心下大奇,明明记得自已是在少林寺内看《法华经》,后来中了“血海飘香”,昏迷了过去,但怎么就到了另一座高山之上了呢?
郭浪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心道:“我这一定是在作梦,一定是在作梦!”但手脚上的疼痛,身体的摇晃,以及凛体生寒的夜风,都告诉自己这不是在梦里。他又睁开了眼睛,这将首先见到的是一轮又圆又大明月,他更是诧异:“我在少林寺被迷倒之夜是五月初五,少林大会开完当晚,但瞧这月亮又圆又大,竟好像是到了十五一样,难道我已经昏迷了十日了?”想到此,当即问道:“两位大哥,今天是初几?”
前面那人怒道:“什么初几?你小子没长眼睛么?这月亮又圆又大,当然是十五了!”
郭浪暗暗心惊,又问道:“是五月吗?”
那人骂道:“当然是五月了!难道还会是六月七月不成?”
郭浪见他性子暴臊,不怒反喜,又问道:“那这是什么山呢?大哥你定然不知道吧?”
那人笑了一声,骂道:“他奶奶的,老子这么辛苦抬你上山来,若不知道这是什么山,那不是做冤大头了!你别看这山鸟不拉屎的,这就是大名鼎鼎的。。。。。。。”
后面那人喝道:“胡七,你多嘴些什么!咱们抬了他去见帮主就是了!”敢情这人的地位比那胡七要高一些。
前面那胡七忙道:“是,是!”便不再说了。
郭浪心中甚是奇怪:“帮主,什么帮的帮主?”一怔之下,当即明白,不禁暗骂自己太笨,会用‘血海飘香’的人屈指可数,而是帮主的,那自然是‘毒手观音’的师弟,丐帮帮主柳万心了!”想到这,也不禁想起那天中迷药的事来:“嗯,那日我也真是鼻中失灵,怎么会中了药后才发觉出来呢?是了,当时我一听到是默意大师叫人送来的,就没疑心了。柳万心这厮定然是听到了默意大师让小沙弥送佛经给我,便推倒了小沙弥,又趁机在佛经中下了药,他的心思也真细密,推算到我不会再提防了,否则又怎么能药得到我?唉,上次在丐帮总舵中逃了出去,这次恐怕没那么好运气了!”
两人抬着郭浪摇摇晃晃的向山顶走去。
郭浪看了看前面那人,又看了看后面那人,心道:“这两人都是个糊涂蛋!前面那人心直口快,后面这人更傻的可爱!既然不想让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却又将他们帮主也说了出来。柳万心那厮怎么会让这么两个人来抬我呢,多半是认定了我还没醒吧!嗯,对付这么两个糊涂蛋,应该不成问题!”当即便道:“两位大哥,这山路如此难走,你们两人又抬的这么辛苦,我于心何忍啊!不如这样吧,你样让我下来,我自己走,两位也可省了不少力气!”
他这句话本来是没话找话,但前面那胡七却忙停下脚步,回头道:“马六哥,这小子说的也对,他都醒了,咱们还抬着他干嘛?让他自已走不就省事多了!”
后面的马六道:“你真是个大猪头啊!让他自己走,那他还不会跑么?他要是跑走了,那咱们怎么向帮主交差啊!”
胡七一拍脑袋,道:“是啊!他要是逃走了那怎么办?”
马六兀自骂骂咧咧:“老子见过的猪头千千万,却也没见过笨到你这种地步的!这回跟你一起来抬这臭小子,真够倒霉的!”
胡七唯唯喏喏道:“马六哥,我这也是为你好啊!这君山山路这么难走,旁人空手上山也是不易,咱们还要抬一个大活人,不光是我吃不消,老哥你也有些吃力啊!”
郭浪又是大吃一惊:“君山?难道这就是洞庭湖畔的那个君山吗?柳万心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