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玉在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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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玉在傍-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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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赵班头之所以,说服了叔父让堂弟跟着自己往衙门当差,确实那时节,家中再无多余之地可耕。另有一桩,却是为得自己家中的幺儿往后铺路,而特意给让自家的堂弟,先在中间顶上个有利的位置也是好的。

要知道,这衙门中人虽不是世代更蘀的,可比起当初无田耕作的境地而言,能在公门中谋上一份差事绝非易事。何况他赵祥也已是四十开外的年岁了,大儿子性子木讷了些,到是个本分的庄稼汉,学不来这等心思活分的差事。

可幺儿如今才八岁,若真等上十来个年头,又怕自己早就没了现下的能耐,能助他选上个好位置。因而才想到了二叔家的,这个行八的堂弟来。

然而眼下,这一年多日子举家搬上忘忧而来后,却是再无需担忧往日的生计之事。所以,自家的爹娘、媳妇都有意劝着,让他罢手幺儿接他的班,往后当差一事。

但这赵祥却是有些不乐意,毕竟眼下之所以能得了这越来越好的小日子,可不都是因为自己这差事才换来的。听完了堂兄的想法后,这旁的赵明也不禁有些愣神。

好半响后,赵明才应声道:“二哥,咱们如今也都是因为跟上了个好大人,才有这般的好日子。想来大伯他们劝着这桩,也是因为衙门的差事不好办,才不能叫小侄子将来受苦的。”

“唉,二哥我也晓得,咱们这碗饭怕是不好吃。可总不能都窝在山上种一辈子树吧,眼看着现在咱们村里是,大家伙都有林地栽树、养鸡,可往后若是等知县大人一离任了去,又该怎么应对?”

被堂兄这一句提点到实处,愣是把这旁的赵明惊得不轻。对阿!若是大人调任往他处之时,这新山村可是还能如现下一般模样,又有谁敢断定!

然而,就在新上村上,这赵家的堂兄弟俩为此事担忧之际,那头带着给邵杨知县回信而归的马快,已是连夜兼程赶到了衙门口。一听是前去隔壁郦县送信之人,回来复命了,杨、邵两位大人忙是让人,将那快马而回的衙役,直接引到了书房之内回话。

“回禀知县大人,那郦县的知县大人是一口边允了这事。半点没耽误的时辰,就让人去了问了还需填补的人手的数目。”边躬身回着话,忙又从怀中取了书信,交了给一旁的师爷,才识趣的退出门外。

☆、第二百二十六章荒山告罄

刚才听得来人禀告,这会儿再有将回信细细看过一遍,哪里还有疑问,确实是应下了那档子事。而且,还是另许了一份木材的供给与邵杨知县。

这可又是一笔不小的进项,看得杨知县是不由喜道:“咱们只跟他商量着,允几个人手去帮村。没曾想,人家倒是索性就拨了一单木头银子与咱们。”

见主官提及这事,那旁的邵主簿忙是含笑应道:“那也是先前码头之事上,咱们合作的默契,才能换来如今这桩。”

“没错。”抬手忙又指向城外,直言道:“眼看着那蓟阳的新知府大人,也已走马上任了快月余了。杨主簿可还记得,那会儿咱们赴蓟阳恭贺之时,这鹤鸣贡知县的脸色否?”

应声已是连连颔首,怎么能不记得。本因他是知府大人的舅兄,不但是各处同级知县们,就连这府衙之中的几位大人们也都对其客气的很。可如今却是大大的不同咯,虽不止于人走茶凉,到底也已不再是他妹婿在职时那会儿了。

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是一个州府衙门之中,更是显见的很。若不是他家妹婿调任之处,是那等普通出身的官员们,大多不敢期冀的所在,眼下又是如何一番情景,更是可想而知。

就听得杨知县,又接着言道:“只怕那时节,这位贡知县还只道其中之因,乃是他那妹婿未与新任的这位知府大人熟识。才会如此倍受冷落的吧!可他却是不知,他家那妹婿早年与这新来的知府大人,也算是有过同窗之谊的,只不过短短数月罢了。”

“哦,那又为何……?”被主官一提及其中缘故,那邵主簿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起来。

轻啜了一口香茗,不觉低声讪笑道:“你倒是他家这个妹婿是如何而来的?想当年,这位离任的知府大人,可算得是少年得志。不满二十三岁便已是连着乡、会两试,皆名列三甲之内。只不过最后的殿试之上,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表现平平,才没能得了朝廷的重任。”

轻笑一声后,才有摇头道:“可偏偏那曾与其同窗过数月的新任那位,却是个好运连连的。前两试虽是默默无闻,哪里料到殿试之上却是一鸣惊人,反倒被赐了同进士出身。”

“这般一来,两人虽有同窗之谊,却又不免有些间隙在其间。”一旁的邵主簿听得此处。已是不觉跟着摇头,附和了一句来。

就听得这旁的杨知县。更添了一句道:“而正是因此,那已是离任而去的严知府,未能娶上先前很是看好他的恩师之女,反与如今这位庞知府迎结了连理。”

“啊!竟然还有这‘夺妻之恨’!”惊呼一声,却又忙将过高的声量收住,忙拱手道:“倒是下官失言了。”

“无碍。如今知道当年往事的,这蓟阳州府之内,恐怕也寻不出几个来。若不是我家表兄,曾与我略略提起过两句。又哪里晓得这许多年前的旧事哟!说来夺妻之恨,虽是未免过了些,毕竟当年不曾有过婚约。不过若说是那严大人心中的憾事一桩,倒也贴切些。”

“这般说来,这严大人后来做了贡知县的妹婿,如今看来却是那庞大人无意间促成的。”

杨知县点了点头,笑道:“算来倒是如此一说。到底是如何与那贡家结亲,却是不得而知。”

“不过就眼下看来。这新来的知府也不过与那严大人一般官职,反倒颇为令人费解!”那旁的杨主簿言语间,已是不觉转向了当年被赐了同进士出身的庞大人,反倒不如殿试失利的那位,不免好奇起来。

却见这旁的知县大人,摆手笑道:“说起这为官之道,想必那庞大人远不如。咱们才刚调任路转运司的的严大人有手段。”

不免侧转身子,看了一眼鹤鸣的方向直言道:“你道是那贡知县。如今可曾得知他妹婿为何撒手未理,咱们两县撇开他鹤鸣。反倒在两县相接之地建起了这新码头一事?”

“应当,并不曾听闻丝毫才对。”脱口而出,不禁抬头愣了片刻。如此说来,即便是时过境迁后,那鹤鸣的知县仍被蒙在鼓中,不得而知其中的干系!

有此一惊,那邵主簿不免低声试探着追问了一句道:“大人,若非那严副使自己道出其中之变来,又有何人敢提醒那鹤鸣知县哦!”

“正因如此。所以本官才直言比起为官之道来,到底还是严大人的手段了得。我三方为得此事顺当,才由那胡家送出书信厚礼,却也是忧心忡忡,毕竟那头可是郎舅之亲。却哪里想到,那位不但是就此罢手不理,还帮村着我们一方截住了送信之人。可想而知……!”

余下之言,已是无需主官多提半句,那邵主簿也已是心知肚明的咯!只是这般略略提过之后,便自当讳莫如深才是稳妥的,毕竟与邵杨而言大事已成,又何必节外生枝。

只是其间另有一桩,这邵杨的主辅两位,皆是尚不得而知。那便是胡家送礼之时,曾另得了皇甫靖的叮嘱,与那严副使带到了一句提醒之言,又使得这位才刚到任,又在其功绩之上多添了一笔。

说来那日定下要三方合建码头时,皇甫靖便与玥娘商量着,可是要学上一学堂叔父在烨州的法子来。却是当即,就被玥娘提醒一条最要紧的来。

听完娘子的担忧,皇甫靖也觉得这法子可行,便笑着应了下来。反倒笑着直点头道:“方正也是给人家作给一回嫁衣裳了,又惧再多送一件的道理。”

原本小夫妻俩,就怕这穷乡僻壤的县官做得太过突出了。而如今这时节,京中大将军府内也还尚未定局,又哪里容得好好的一个‘纨绔’公子,忽然转性成了栋梁之材!

因而上,索性借了那严大人的贪功之手,将此桩再记于他名下,也能免了不少麻烦才好。刚好缂丝胡家颇为担心,这严大人家的舅兄会不遗余力阻扰一二,提出要事先打点一番。

这般一来,既能避讳过那得知此桩后,未免会多心猜度的邵杨知县。无意间,也是给胡家送去的礼单上,又重重添上了一笔,反倒成了一举夺得的好买卖!

那胡家长子转道而归时的言语间,也是不比透露着,这好大一笔添头,只怕更是入了那严大人的眼。不但是帮着安抚了鹤鸣知县,居然为得码头顺利建成,直接便将那方来人扣了下来,待到大局已定之后,才下令放了那人。

就在那邵杨两位大人,为又多得了一份,原本期望不大的好事之后,正乐呵呵的品茶之际,这头郦县之中的两位也正忙着,将选定最后三个小山头的归属人家。

“怎么,前月初始还不见另有人来租借,不过才又月余时日,居然添了这许多家来?”莫说旁个,就是主理此桩的牛县丞舀过手中的账目,也是不免惊讶万分。

另一旁的张主簿,却是点头直言道:“想来咱们这码头建的,确是正合时宜。若不然,咱们县里最是荒凉的一片小山包,又怎会有今日这五家选其一的好事?”

两人正说着,就见知县大人缓步而入,那牛县丞忙又将此事说了与他知晓。皇甫靖一闻此桩,不由颔首笑道:“原本我还打算,在来年那市集修好之前,再将紧挨着那旁的两个略大的山头,也一并借了与人。如今看来,倒是要缓一缓的才好。”

“为何?”不待旁人提及,就听得那旁才吃了半口茶的牛县丞,已是忙放下茶盅忙不迭脱口而出。

知县大人反倒是微微一笑道:“如今就是这般偏远的小山头,都有多家争抢着要租,那紧靠着车马要道上的山头,又何愁无人问津哦!咱们也待那市集修好之后,再待价而沽便好。”

两人对视一眼,大人所言确实有理。此刻租借出去却是不值,毕竟还需先将集市建成后,那两座山头的便利方能显现无遗。再则,眼下这县内各处的进项,已是非往年堪比的,即便没有那一块,用以应付各处的修缮一事也是绰绰有余咯!

因为,自那日皇甫靖在蓟阳亲眼得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的街面景象之后,便也因此暗暗立誓,这般之事不可现与他任中的郦县。说来倒是不费力,但是一着手翻看呈上了的街面之情后,也是不容有丝毫乐观之处的。

一来,本就年久失修之处有何止一二。而此前修正的道面,不过是县城主街罢了。虽是与那蓟阳知府用意不同,却也只是这城中十不足一的道面,若要整个修缮一新,可不是如此简单之事。

再来,却是城内诸多的破旧屋舍、宅院,若是主人家还有些银两,到也罢了。可对于一个已是十多年,才刚有起色的县城而言,却是杯水车薪。

哪能只一个昼夜间,全县城的百姓都过上红火的小日子,还需得有些时日,才能改善一方哦!

☆、第二百二十七章工房添项

想到此处,便将心中所虑直言说与两位辅官知,听得那旁的两位也不禁深有所感。

“确实,咱们这县城中,除了年前才刚修正过的主道面,旁的街巷次路都已是坑洼不平多年了。”那旁的牛县丞,已是忙不迭颔首低叹一声道。

“如今西南城墙一桩,已算完工在即。而新修集市那一片还在筹措之中,倒是不忙。眼下荒山这头俨然无事可理,牛县丞你接手这翻修城中众多街面一事,可使得?”

知县大人倒是当机立断,已将差事拨了与那旁的辅官。比起筹措银两来,这修缮一事显然是安逸的多,只多巡查工匠们的进度便可,至于修补的石材用料,在这本就曾有开采的郦县而言,反倒成了最易得来之物。

那旁的张主簿,更是不免提醒一句道:“大人,想来这粗略的活计,即便是交由曾帮着修筑便道的农户们来做,也是足以应付了。”

叫张主簿这般一提,知县大人也已是接了一句道:“确实,待到那片集市开工后,工匠的人手原就有些不足,如此一来倒也合适。那就还按原先修便道那会儿,选上两、三个老把式从旁看顾一二便好。”

牛县丞忙是点头应道:“下官明白。”转而又不免欣慰一笑道:“除去秋收时节暂歇一段,应该赶得及在年节前修缮两条街面的。”

而另一旁的张主簿,更是笑着附和到:“咱们还是比照着大人的老法子,先紧着县里最穷困的那些农户们。估摸着就是入冬后也加之扫雪的贴补。咱们县里便再无捱不到春耕时分的人家咯!”

当日晌午县衙的工房之中,眼见着书吏们都忙碌了起来。听说是大人为了将城里的大小道面,都有序的逐条修正一番,初闻之时。大家伙不禁都被震在当场。

这衙门六房之中的工房。原也只为了修缮衙门的库房、屋舍而设,倒是也分管着水利的差事。可担起翻修县城全部街面之事,却是前所未闻,更不曾听过哪个县官嫌弃银子无处可使,专给分拨了一笔用以便民出行的道理!

虽说如今这县衙里的人。几乎都搬去了那忘忧山上住。到底原本都是本地人氏,哪家没个亲戚、好友的,每回逢年过节时好歹也得走动一二。所以,这县城里若是条条街面平坦整齐。哪有人不乐意的。

更有一个才刚在年头时,被录入的小书吏愣神片刻后,已是欣喜道:“这回可好了,往后去各处却巡查时。便再不怕大雨天了。”不过这小书吏的一句大实话,倒是将在场众人心中之言,点了正着。

可不就是这般一说,原本无论是城中的小户人家,还是难得来一回赶半月集的郊外农户们,哪里又借助车马之力的。最多不过能有个把推上破旧板车入城的,也得是好几家并行的,但眼下这一年间的变化,着实叫人不得不叹为观止!

旁的不必提,就是陆续进驻郦县的那些商户们,哪家没有用以载货的大马车。即便再次等的,也有几头骡子拉车的。如此一来,每逢下雨的日子,可就苦了两旁街面上来往的行路人了。夏日里,倒还罢了,不过是浆洗一下,没一会儿功夫就能晾干;可若是冬日里,却是怎么好,普通的人家哪里还另有,多出一身可供蘀换的哦!

而方才亮了一嗓子的小书吏,显然便是其中一个。年头上,知县大人特意过问了一回,整个县中尚无功名的读书人,家计又再不堪下次赴考者,便从中挑出了六个最是贫苦的,充作各房短缺的人手。

此刻,再看工房之中,众人也俱是附和着笑了起来。能得修缮街面本就是好事一桩,对于衙门中人而言,更是深知其中的好处。如今但凡知晓哪个是在县衙当差的,不但是邻里间见面时,免不了得多攀谈上两句。

当然,其中也不乏想从那当差的口中,多少打听点县衙往后的打算,以便自己家中早做准备才是。但大多还是冲着衙门,这一年余的时日里,给百姓们带去的莫大好处而来。

今日知县大人又提议逐条翻修道面,这等大好的消息,定是不消一天的时日,便会传得尽人皆知。到那时,大家伙的颜面上,也都又能跟着沾光不少的。

没出半月功夫,整个县城内外又是一片繁忙景象。原先重修城墙之时,不过是局限于西南角上,且又是地处外围,若不特意来瞧,却只能听见敲击之声。可眼下不同,这次是翻修道面,虽说不是城中主街,却也又几条所处之境,也算是热闹的很。

按三位大人商议而得,逐一排定了时日,便是先修最为繁忙的一段。为得便是要赶在秋收之前,将农户们进城特来赶集的所在,修缮一新,也好过个舒坦的年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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