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敛住笑,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请他到军事篷等候!”
“是!”
转过头来,朝她调皮的眨眨眼睛。“看来是接你的人来了。月儿魅力不小,‘武林盟主’亲自接架,若不是此地特殊,说不定连燕王甚至皇帝都会亲自来吧。”
“切,谁稀罕!”水映月不屑的哼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司空流云的印象就是不好,一想到他就会想到上官池那双“哀怨”的眼睛,心里总觉得别扭。
“是是是,知道水大小姐不稀罕。那我先去和他谈谈,说不定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商讨。就劳架‘您’先在这里先吃点点心,或者出去走走——但是千万别走远了,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个路痴的事实!”
水映月刚要发火,却发现他重新戴起了面具,好奇心迅速代替了怒火。“夜叉,你干嘛要带面具?那么漂亮的脸被遮住,不觉得可惜吗?还是你有很多仇人?怕他们找你报仇?或者你有很多情人?你要躲着她们?或者你自己要找人报仇?复仇夜叉,复仇夜叉,真的是这样吗……”
夜叉连忙打断她,“哪有那么多问题?我戴面具的目的就一个——酷!”
看着顿时她石化的表情,他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我太漂亮了吗?我也知道自己太漂亮了,所以只好戴上面具来增加威严性。我是个将军,总不能让我的手下一看到我,像花痴一样流口水吧!”
她有没有听错?这个古人居然会说“酷”?而他戴面具的理由是因为“自己太漂亮了”?天拉,难道他和花妖一样,过去曾惨遭自己的“荼毒”,所以脸皮变得比城墙还厚?罪过啊~罪过啊~她水映月一连“荼毒”两个大帅哥,难怪老天爷看她不顺眼,明明把她送回去了又给拉回来。
见他转身时,空空的左袖管跟着身体甩动,水映月突然觉得心中一痛。到底是谁?是谁那么狠心的砍掉他的手臂?
“夜叉!”她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他转身看着她。
“你……你的手臂是谁砍掉的?”她有些艰难的开口。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她会坚持认为他的手臂是被人砍掉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平静的说道:“不是说过,过去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吗?”
“可是……”水映月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她几乎用颤抖的声音问:“你的手臂,是不是……是不是我砍掉的?”
他再次愣了住,然后大笑起来:“傻丫头,你还没那个本事呢!”
那就不是她咯?水映月大大的松了口气。真奇怪,她怎么会有那种想法?难道她把《神雕侠侣》里面的情节强加在夜叉身上了?难怪她会坚持认为夜叉的手臂是被人砍掉的。呵呵,真够白痴的!
看她在那里自顾的傻笑着,夜叉摇摇头笑着走出了帐篷。
一出帐篷,笑容立刻冻结,眼神变得冰冷无情。
曾经,他是“天下第一杀手”,杀人无数,只为了钱与杀人的乐趣。后来,他忘记了自己是个杀手,放下手中长剑,只为陪她畅游天下。最后,他戴上了面具,重新握起手中巨剑,成为她的复仇夜叉。现在,他既是杀手又是夜叉,杀光所有对她不利之人,报复所有伤害过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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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寻忆:第二十四章 烦恼]
云清逸走出帐篷,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帐篷内,司空流云和独臂将军正在商讨剿魔之事,这与他无关,他也不感兴趣,他只是来接月儿的。不知道她在这里好不好?有没有人为难她?还有,他得尽快带她离开。既然夜冥敢派人到燕王府掳人,难保他不会再派人到这里。
不过他还真没预料到,传说中独臂将军竟是如此年轻,听声音看骨骼因该只有二十来岁。“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句话还是月儿告诉他的,现在完全可以用在这个人身上。
走到小树林边,突然眼睛一亮,闪出笑意,然后嘴角弯起了更加美好的幅度。
“姑娘在干嘛?”
“爬树!”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问。
“姑娘爬树干嘛?”
“上树!”这个回答够绝了吧!
“姑娘上树干嘛?”
“看风景!”天,还问,没看到她很忙吗?
“姑娘看风景干嘛?”
“陶冶情操!”拜托,烦不烦啊?难道还要问“姑娘陶冶情操干嘛”?
“我看姑娘爬了三尺,又滑下两尺半,照这样下去,恐怕到天黑都上不了树吧。”
什么?脑中突然卡带——
“YYD,要不是你这个人老像唐僧一样在旁边JJWW的,姐姐我早就爬上去了!”水映月又羞又气的转过身去怒吼那个“唐僧”,不过在看到他那双带着笑意的如幽谷般的眼睛时,她的表情从愤怒转为震惊,从震惊转为惊喜,再从惊喜转为兴奋。
她张开双臂飞快的向他跑去,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花妖,你来啦!”言语中满是欣喜。
也不管现在自己衣服上、手上全是泥土,就直扑别人怀抱。
任她抱着自己,云清逸拿出手绢替她擦脸上的汗水与泥土,眼睛弯成了月牙形,“才一个晚上不见,月儿就变成小花猫了。看来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嘛!”能放任她爬树,说明她是自由的。
听了他的话,再看了眼他手中变色手帕,水映月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现在有多脏,连忙放开还在他衣服上作案的魔爪,往后倒跳两步。“不好意思,我忘了刚才在爬树,身上还很脏。”说完,吐了吐舌头。
云清逸只是笑着摇摇头,然后拉着她的手向不远处的小溪走去。
水映月则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默默的跟在他后面。眼睛不经意的一瞟,便看到了他背上自己的作案证据——两个黑黑的掌印,在淡茶色的衣服上特别显眼。不过瞧着蛮好看的,有点抽象画派的感觉,还有点行为艺术的意境。嘿嘿~自己果真是一个天才,随便一抓就能抓出幅旷世巨作,要不再抓上一把?
云清逸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欲伸过来的魔爪,眼睛闪闪发光,嘴角的笑意异常浓烈。
“呵呵~呵呵~我打算帮你拍拍灰尘,拍拍灰尘。”水映月干笑着,停在半空的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是吗?那我怎么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犯罪的信息?”
有那么严重吗?她连忙反驳:“哪有什么犯罪的信息,最多是恶作剧……”糟糕,说溜嘴了。她连忙假笑着:“呵呵~我这就去洗手,我这就去洗手。”说完,比兔子蹦得还快。
小溪清澈见底,倒影着湛蓝的晴空,却不见鱼群。
水映月把自己的手、脸洗干净后,忍不住捧了口溪水尝尝,觉得十分甘甜。她突然想到一句广告词——“农夫山泉,有点甜”。还是古代的水好啊,全天然,无污染,不需任何加工。从花妖手中接过脏脏的手帕,清洗干净后盖在自己的脸上,然后躺在草地上,把双脚放入小溪中轻轻拍打。
世界多么美好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古代的生活,习惯了古代干净的空气、特色的糕点、各式各样的人物,甚至是突如其来的“惊心动魄”。
还有十九天就回家了。十九天,她每天都在计算着日子,却不知道是因为期待还是因为害怕。在这里,她认识了很多朋友:飞飞、寒寒、天墨、天禹、夜叉……姑且也算上司空流云和上官池吧。还有一个爱着她的她也爱着的人,她的花妖。她的花妖,如此出色的一个男子,如若能和她一起回去,不知会羡煞多少人的眼球。
她的脑中突然浮现出花妖那张苍白的脸,轻锁的眉头,毫无血色的嘴唇以及额头上的清汗。她的心中一阵抽痛。
为什么他说离开鬼谷就会这样?难道他不能离开鬼谷?难道离开鬼谷后他每晚都必须承受这样的痛苦?难道没有任何解决办法?那他,不是不能和自己一起回去了吗?
虽然花妖告诉她,没问题的;虽然花妖告诉她,有她这个暖炉在就行了;虽然花妖被称为医毒圣,她该相信他。但是,她知道事情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他只是在安慰她。
扯下脸上的手帕,水映月转头看着躺在身边的男子。绝美的侧脸令人心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幽谷般的眼睛倒影着天空的湛蓝,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带着懒懒笑意的嘴唇,花般的颜色。他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就是一幅让人痴迷的画。可是谁又知道,这样一个如妖精般美好的男子,每天晚上都会忍受着痛苦的折磨,只是为她……
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云清逸转过头看着她,却发现了她眼中的泪水。
“怎么了?”伸手替她轻轻的抹去眼泪,询问着原因。
水映月突然“腾”的起身,然后俯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花妖,你能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你说离开鬼谷你的身体就会变成那样?我想知道原因。别隐瞒,告诉我,好吗?”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到了里面的坚持。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把她拉来躺下,如空谷清泉般的声音缓缓流淌着:
“我体内天生带着寒毒,因为我母亲本是极寒的体质……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内的寒毒也越来越明显,在我7岁那年,全身已经寒冷似冰。一开始,大家以为是我体质的问题,所以找了各种补品与珍贵药材给我调理。但并不见好转,反而一天比一天严重,有时候我就是坐在园子里,园中的花草都会被寒气冻死。”
对着她笑了笑,“那时候我除了觉得身体比较冷以外,并没有任何痛苦,直到第一次寒毒的发作……”他的眼神变得深幽,“也是在我7岁那年,正值盛夏,灼热的阳光让我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我就蜷缩在花园的角落里,体内串起的寒气让我全身僵冷,我不能动也不能发声,只能在那里静静的等着,等着有人发现我的异样……”
再次拭去她的眼泪,他的眼神恢复了平和,嘴角挂起了淡淡的笑容。“知道我不是因为体质问题,而是体内有着寒毒的时候,我的母亲把我送到了鬼谷。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父亲,因为母亲不愿提起他,所以我也不问。母亲是个坚强有主见的人,为了把我送到鬼谷医治,他答应了我师父,也就是以前鬼谷主人的条件,嫁给了他!”
“师父待我们母子极好,他一边替我压制寒毒一边传授我他所有的本领。后来,我寒毒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每晚子时才发作一次。但这样下去也会……”他对她调皮一笑,“我忘了告诉你,以前的鬼谷是名副其实的鬼谷,除了瀑布与那条小溪外,全是沼泽和黑压压的杂草。”
见她不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笑着说道:“为了让我彻底远离寒毒的痛苦,也为了给我母亲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师父动用他的小鬼们填平了沼泽,清理了杂草,并种上了各种暖性的药花,还挖了个湖,在上面建了个亭子。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鬼谷的样子。对了,我师父在当年被成为‘黑阎王’,‘阎王令’一出,众大小鬼们莫不遵从!”
水映月是彻底惊呆了。天,花妖的师父太NB了!填平沼泽、清理杂草、种上药花、甚至还弄出个“人工湖”!听起来简单,在这个没有任何现代建筑工具的时代,实施起来不是一个“难”字就能形容的。花妖的师父,你真是我的SUPERSTAR!我崇拜你!
“鬼谷四季如春,加上满谷的药花散发的暖性药气,我体内的寒毒也就不再发作了。可是,我的母亲……天妒红颜吧,自她去世后,师父就发狂了,至今下落不明。”言语中有着深深的悲哀。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花妖的师父也是个痴情之人。
水映月觉得十分难过。
在她生活的世界,很多人都把爱情当做游戏,说分就分、说离就离。虽说每个人都有寻找自己幸福的权利,但真正的爱情,虽谈不上生死相随,至少要懂得珍惜,懂得相儒以沫。
没有付出,何来回报?一边斤斤计较着自己感情的投入,一边无尽的索取着对方的投入,这样的爱情能长远吗?能幸福吗?爱一个人,首先就要让自己觉得爱着他也是一种幸福,如果自己都不觉得幸福,那又能给对方带来幸福吗?当然,爱的对象也要找好,“强扭的瓜不甜”,就像司空流云就像上官池……但爱上谁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爱情这东西太复杂,太麻烦了。以她的资质自认为还参不透,算了,别想了。还好她爱的人也是爱她的,这点就足够了,不是吗?她是幸运的,不是吗?
但是……
水映月神情暗淡下来,她的花妖,是不能离开鬼谷的,也就是说他不能和她一起回去。那她该怎么办?她能放得下吗?她有那么洒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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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寻忆:第二十五章 千年雪蕊]
“花妖,我们回鬼谷吧!”
“什么?”
看着他因为吃惊而呆住的脸,水映月大笑起来:“哈哈~我说,我们回鬼谷~哈哈~难得看到你这样的表情,哈哈~”
“月儿,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云清逸起身严肃的看着她。
收住笑,她也严肃的看着他。“当然不是开玩笑的。花妖,我不能那么自私,让你每晚都忍受着寒毒的折磨。”
云清逸笑了,帮她理了理脸上的发丝,“月儿,我很高兴你心中有我,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你是自由的,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我怎么可以那么自私的把你困在鬼谷呢?再说,我的寒毒暂时不会有事的,以我的内力,还能撑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让我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好吗?”
水映月急了,这个花妖怎么那么固执呢?都说他们一起回谷,也就是说她是心甘情愿的陪他回谷,哪来的被他困住?
“花妖,你听我说。我是心甘情愿的陪你回谷的,没有什么困不困住的。至于我想做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什么记忆,什么天月王朝的风景,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你啊,你以为我知道你每晚必须忍受着痛苦,我心里会好过吗?我……我……”
越说越急,越急越难过,眼看泪水就要流下来了,云清逸却突然俯身下去吻住了她的唇……
他他他他在做什么?他他他他又在吃她的豆腐?
这个花妖,人家在给他说正经事呢,他怎么可以……湿湿的、软软的、还带着淡淡的花香……等等,她怎么享受起来了?她该反抗才对啊。可是,全身怎么没了力气?脑袋也晕晕的……
看她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云清逸的眼中有着浓浓的笑意。
这丫头,终于开窍了。
还真怕她拿着那双水灵灵大眼睛瞪着自己,让他有种犯罪的感觉。
她的唇真甜,还有那淡淡的清香,真希望自己能够永远拥有……
她被吃豆腐了!她居然眼睁睁的看着花妖吃她的豆腐!呃,不是,是闭着眼睛……天啦!她居然闭着眼睛,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讨厌吗?一点都不。相反的,还有些喜欢。噢,她水映月啥时候变得这么没骨气了?等等,这和有没有骨气没关系吧?那她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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