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江湖一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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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江湖一箭穿-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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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墨低叹了一声:“糟糕!”
  睁开眼睛,伸手将我护进怀中,长刀轻轻在身边来回挥舞得滴水不漏。
  我瞧他的刀法依旧凌厉彪悍,可是却没有明确的指向性,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似乎在乱舞。
  仔细想了一下,忍不住忧心似焚。
  这个阵法的幻象十分厉害,连宁墨也不能用眼睛区分,之前都靠敏锐的听觉辨别真伪,现在有了鼓声的干扰,听觉陷入混乱的境地,刀法只能求全责备,以图护住我俩不被伤到。
  然而,这样下去老是出不了阵的话,终有体力不支,灯枯油竭之时。
  “宁墨……你……自己先走……以你的武功心智,没有我的拖累,一定能逃出这个鬼阵!”我犹豫着说,以宁墨一向的自负,他必是不肯,可是现在的形势,的确越来越恶劣。
  宁墨不说话,只是沉着脸将刀舞的更加迅疾。
  “宁墨!”我试图唤起他的理智,“如此恶劣形势,危急关头,射日庄不能群龙无首……”
  宁墨终于一笑:“小笛,还没到那一步,我不是拘泥的人,只是没到山穷水尽时……再看看,或许都能逃出去……”
  说罢长臂一振,薄薄的刀刃上忽然刀芒暴涨,宁墨举刀缓缓抡起一个圆,对我再笑:“小笛……抓紧……我们飞出去!”
  手臂用力一带,将我圈在怀中,随即开始腾云驾雾。
  在他怀里我不敢放松,紧握着啸天弓警惕的四处观望。
  无数鬼影渐渐被我们甩在脚下,漆黑的夜空没有阻碍的接纳着我们,连同空中扑面而来的寒风。
  宁墨的长刀再次在地上划过,似乎碰在石头上,激起一串幽幽的小火花,人带着我再次翻飞而上,隐隐的看到高高的围墙的暗影,我心中一喜,能出去了!
  忽听空中一声阴测测的狞笑:“想跑!没门!”
  我迅速转身,听声辨位,嗖的一箭朝声音来处射去,只听有人闷闷的哼了一声。
  射中了!
  忍不住微微一笑,却听见宁墨暴喝一声,长刀飞快一抡,叮叮当当的细小金铁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人也跟着他落下地来。
  肩膀上微微的有些刺痛,暗器?
  这个恶毒的阵势!
  我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句,急忙问宁墨:“宁墨你有没有受伤?”
  宁墨的身体微微震动一下:“没有……怎么?小笛中暗器了?”
  赶紧轻轻笑了一下以证实自己没事:“可能是一根小针……不会有什么大碍。”
  宁墨哼了一声,沉肩坠肘,运气在手,长刀挟着巨大的声势挥过,轰的一声,风声大作,飞砂走石,间杂着阵阵惨叫。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要让极乐宫所有人给你陪葬!”宁墨恶声恶气道。
  我微微一笑,真是啄木鸟掉到井里,毛软嘴硬。
  说什么陪葬,这次落入人家的陷阱还不是自己轻敌,不肯听我的话?
  现在好好的发什么疯?白白浪费气力,这样子再挥舞几下大刀,估计不要等到敌人动手,自己先累死了!
  “宁墨!”我放柔声音,“你要听我的话,自己逃出去!到时候才能让人为我陪葬……”
  火光中瞧见宁墨坚决摇头:“我决不放弃!我恨自己以前放弃过你!才会让你落入那个猥琐男人的手里……受到那么多的伤害……这次我绝不会……死也不放……你若是不在……我活着也无趣……不如一起去见师父师娘……”
  “宁墨!”我大惊,现在是什么情形,哪里是逞能使气的时候!
  难道真的要射日庄一夜折掉两个庄主?
  呃,如果,我也算一个,虽然,我对射日庄似乎没有什么重要意义。
  又是一声阴笑:“两人何必谦让?都跑不掉……落入宁坤杀的人还没有活着出去的先例……我可是精心布置的……否则怎么回去向那个臭小子交代?呵呵,可惜……只有你们几个人!我原本还做好准备要将你们射日庄的所有精锐一网打尽!可惜啊可惜!”
  我闻声回头,一个淡淡的人影,幽幽的穿过火光,轻飘飘的落在眼前。
  尧焕!
  我恨极咬牙,三支穿云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直射那个人影。
  “不要!”宁墨出声喝止。
  一声低哼,穿云箭插进一个人的身体,我定睛看去,不禁目瞪口呆。
  可是,穿云箭射中的为什么会是秦昭?!
  怎么回事?
  “那是尧焕的幻象……小笛……在这个阵势里,眼睛会骗人,不可靠……”宁墨在一边叹了口气,低声解释。
  尧焕的狞笑声再次传来,从左侧缓缓的向右移动:“哈哈哈……云庄主!你杀死了自己的属下!杀死了极乐宫的叛徒!哈哈哈!想想吧……你个蠢女人!只会伤害自己人!”
  伤害自己人……楚沉微笑着在我脑海中转头,我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被尧焕的话扰乱心神,仔细辨别一下他的方位,再次射出三支穿云箭。
  应该又射中了,尧焕恼人的声音嘎然而止,此后再未响起。
  可惜扰人心神的鼓声再度响起,而四面八方飞过来的憧憧鬼影和闪闪暗器也疯狂增加了起来。
  宁墨犹能沉住气,长刀不断挥舞,茫茫一片的雪白刀光掠过那些真真假假的鬼影暗器,不时听见有人惨叫跟叮叮的细响,然而他几次想带我再次飞起来,都被铺天盖地难辨真假的人影暗器阻了回来。
  我十分焦急,敌众我寡,若不能速战速决,结果便会……
  忽然揉揉眼睛,嗯?
  右侧何时出现了一棵高大的榉树?
  刚才我勘查地形,并没有任何树木啊,明明脚下没有移动过。
  来不及细想,我飞快射出一支绳箭,听着它噗的一声插入树干。
  “宁墨!”我尖叫。
  宁墨会意,地面陷阱太多,我们落地后几乎没敢挪动过位置,几次跃起后被迫再度掉落也尽量站在这个安全地点。
  宁墨左手抱紧我,右手长刀挥出,嗤啦一声,刀光闪电一样扫清面前所有障碍。
  随即将身一纵,飞出了数丈之高,很快带我栖身在那棵树上。
  适应了一下树上的黑暗,宁墨终于寻到围墙的方向,正打算带我离开,忽然止了动作,咦了一声,呆呆的瞧向树下。
  以为又出了什么变故,我心底一沉,也向下看去。
  这里不知道何时有了好些树木,已经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小林子。
  丛生的树木挡住了重重叠叠的鬼影子和原本在空中纵横往复的暗器。
  而低低的惨叫声在各个角落里此起彼伏。
  怎么了?
  好像那个宁坤杀出了问题?
  一切很快归于沉寂。
  连地面曾经通明的火光也逐渐暗淡,只有远远的一些伶仃的星火。
  鼓声不知何时烟消云散,又可以听见爆竹声远远的传来。
  想到带来的十来个人,我在树上不安的挪动了一下。
  似乎知道我的想法,宁墨开口道:“下去看看大伙还有没有滞留在阵里的。”
  宁坤杀凭空消失了。
  还是我们起初进来时的庄院,一切都静的可怕,只是现在,我们置身在一个小小的树林里。
  树林中散落了一些尸体。
  若不是这些尸体,真以为刚才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噩梦,一场幻觉。
  我知道蕉叶覆鹿,世事无常。
  可怎么也想不到会无常到这样的地步。
  宁墨点了个火折子,我跟着他,做梦一样在林间穿行,忽然在一处停下。
  尧焕惊恐的圆睁着双眼,死死盯着不可知的远处。
  宁墨一探他的鼻息,道:“死了。”
  “是……我射杀了他。”他身上插了好几支穿云箭。
  心里一松,我终于杀了他。
  宁墨摇头:“不是。你总共向他射出四支箭,可他身上插了五枝。致命那枝箭插在心口。不是你射的。”
  不是我?
  那是谁?
  让我欣慰的是,秦昭受了伤,但是未及要害。
  悲哀的是,带去的精锐手下几乎都折损了。
  除了躺在林子里的一些尸首,宁墨找遍了整个山庄,没再找到极乐宫的任何一个活口。
  那么多人忽然就这样迅速而离奇的消失了!
  宁墨仔细勘查了现场,尤其注意古怪的树林,似乎是新生出来的树木,但始终一言不发。
  结局古怪离奇的出乎我们的意料,但是亲眼目睹宁坤杀的可怕,劫后余生,还是值得庆幸。
  除夕之后,极乐宫忽然从我们的耳目中消失。
  尧焕死了,可他带来近千人的宁坤堂精锐人马忽然间不知去向。
  江湖上风平浪静,再也听不到一丝消息传闻。
  谁也不知道极乐宫在搞什么名堂。
  连宁墨安插在极乐宫的另外几个内线传来的消息都不知所云。
  这场声势浩大的讨伐,就这样虎头蛇尾的不了了之。
  饭照吃,酒照喝,年照过,这个新年忽然又恢复了以往的旧气象。
  不过,大伙都松了口气,重新展露笑意。
  新的东西未必都好,还是旧气象好。
  回去后宁墨闭门思过,痛定思痛,深刻反省自己的轻敌任性。
  却还是不肯承认楚沉写的那四个字是对我们的警示。
  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痴痴的看着那四个大字发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山芋为什么好像什么都已经料到的样子?
  除夕夜那个厉害阵势忽然消失的的内幕究竟如何?
  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
  或许只能等我再见到楚沉时才能解开。
  而我的思念,早已经泛滥成灾。
  我悄悄筹划着逃回极乐宫,趁着现在宁墨没缓过劲来管我。
  正月的一天,难得的风和日丽。
  一大清早宁墨的声音穿墙而入,干扰了我香甜的睡眠。
  “我找到了!小笛我找到了!”
  嗖的一声立刻钻进温暖的被窝,企图再睡个回笼觉,谁知宁墨的声音已经在头顶。
  “我找到温眉的剑法路数了!”
  哦?
  我立刻从被子里钻出来。
  宁墨手里拿了一个薄薄的小簿子,兴奋得面颊通红,双眼发亮。
  “是那一派的武功?”
  “点苍派!刚刚从珍籍楼找出来!传闻二十年前点苍派已被极乐宫灭门,所以这么多年也没人再使点苍剑法,我一直都想不起来。可我幼时几乎通读过射日庄藏着的所有武功秘笈,包括点苍剑法,还有些印象,总觉得温眉的剑法面熟,不是纯粹的华山剑法!原来是点苍剑法!”
  通读过所有武功秘笈?
  我忍不住咋舌,想起珍籍楼里堆成小山的书本。
  不过,难道,水风轻嫁的是点苍派的掌门?
  温眉跟水风轻又是什么关系?
  而且,点苍传说中是被极乐宫灭门,难道温眉对极乐宫的仇恨源自这里?
  关键是,水风轻的那个儿子是谁?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点……苍派?
  吴非子最后的遗言,据楚沉说,是个“电”字。
  难道,他说的是点苍的点?
  他是江湖上的前辈高人,肯定熟悉点苍剑法。
  那日折磨他的人,那个对楚沉不利,一直想要他性命的人,那个指使陈彪跟踪我们的人,那个陈彪口中的主上,难道使得是点苍剑法?
  应该是极乐宫的人。
  谁?
  心中更加忧心,恨不得一步跨到楚沉身边,将自己最近的发现告诉他,提醒他身边的危险。
  惊讶地从宁墨的口中听见自己的心愿。
  “小笛,最近我打算去极乐宫总部一趟。”
  于是盯着他发呆。
  他会错了意,向我解释:“别担心。只是去查探一番。一个小小的宁坤堂近千人马差点搞得射日庄人仰马翻,整个极乐宫的实力不知道怎样惊人?我想探探他们总部的禁地。你还记得水阳不小心漏出来,禁地的得失对极乐宫生死攸关。”
  记得。
  楚沉也对我说过这样类似的话。
  宁墨想怎样?
  本能的觉得不妙。
  赶紧试图打消他的恐怖念头:“宁墨,现在好不容易刚刚消停些,极乐宫也忽然没了动静,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打破难得的平静……”
  宁墨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小笛,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极乐宫既然有这样的实力,若不早些防范,一旦他们动了杀心,射日庄岌岌可危……还是去一趟好……有些疑问,我也想亲自开解。”
  劝了很久,收效甚微。
  宁墨唯一松动的是,终于答应带上我,因为我对总部地形非常熟悉。
  虽然想到那晚的遭遇跟五行绝杀阵就不寒而栗,我们还是尽快安排好射日庄的事宜,尽快出发。
  宁墨是被这段时间的经历强烈的震撼了,而我,是终于禁不住如潮的思念。

  旧地重游

  宁墨将那对男女的衣服剥下来,捆成两个结结实实的大粽子。
  忌惮极乐宫在当地的实力,到了研州我们潜伏了一段时间,终于抓住两个郎情妾意偷欢的极乐宫男女。
  换上他们的衣服,直扑总部。
  提起禁地宁墨异常谨慎,跟我反复商量几次,终于还是决定白日先前去查探。
  那夜的经历,实在是惊心动魄得让人心有余悸。
  伏在离禁地不远的长绿灌木丛中,我忍不住动了一下。
  旧地重游,心情多少有些激荡。
  咫尺天涯的感觉再次强烈的攫取住我,开始不断撕扯我不知何时变得敏感脆弱的心脏。
  可这并不是我沉不住气的原因。
  一向防卫严密几乎渺无人烟的禁地此刻人声鼎沸。
  无数极乐宫众推着小车来来往往忙乎着什么。
  我看见一些未明的物事,被放在小车上推出来。
  肯定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变故。
  宁墨在边上哈哈一笑:“来早不如来巧!好像我们赶对时间了!”
  回到藏身之地,宁墨单身前往打探了些消息,又拿了两件衣服回来。
  最近禁地似乎在修建什么较大的工程,抽调了各堂可靠的弟兄帮忙。
  以前听楚沉说过,禁地好像就是前极乐君的陵墓,难道重修陵墓?
  这个想法让我十分不适。
  次日,宁墨带着我大摇大摆的向禁地走去。
  一路上果然没有人查问,大家都在顾自忙乎。
  一路顺畅,眼看就要走进禁地。
  忽然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两位!路牌!”
  路牌?
  我暗自叹气,这禁地再怎样,也不会那样防守松懈,宁墨还是没打听清楚!
  听见女声,宁墨顿时来了精神,很臭美的整理了一下仪容,摆了个魅惑的姿势懒懒回头,看清面前一个清秀的青衫女子,挑眉邪笑:“姐姐……今日小五病了,让我们替他做事,忘记跟他要路牌……姐姐可否通融则个?”
  青衫女子很严肃的摇头:“不行,木堂主有令,必须要有路牌才能入禁地。”
  宁墨于是继续媚笑着点头,说回去拿了路牌再来,带了我回头。
  走了没几步,那女子又说:“站住。”
  宁墨浪笑着回头:“姐姐可是愿意通融?”
  女子走上前来,细细打量宁墨:“这位兄弟隶属哪个堂的?怎么这样面熟?”
  宁墨嘻嘻笑道:“姐姐说笑了,姐姐瞧我的衣服,明明知道我是总部江护法属下,怎么还问我是哪个堂的?姐姐以前是不是跟木堂主来过总部见过我?”
  女子哦了一声,忽然堆起一脸暧昧的笑意:“逢年过节是来过几次。江护法手下竟有这般出众人物!我却不记得。真是可惜……赶紧回去拿路牌吧,等会了得了空,咱俩叙叙。”
  宁墨应了一声,却不肯离去,墨墨唧唧问道:“姐姐可否告知芳名?”
  女子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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