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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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小子-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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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风饮露了数日,早已疲惫不堪的梅用终于又见到了绣玉谷外那片茂密的树林。

语妹,语妹,老天保佑,让我的语妹此刻就在这里面等着我吧!

就在梅用步入林中没走几步,却忽地发现不知何时林中一片空地之上,竟然多出一间很是简陋的木屋,不过看那木质,却刚刚建成不久,不过,显然这木屋的主人没有长期居住的打算,因此上不过草草搭就而已。就在梅用上下打量这个小木屋之时,那木屋的屋门却刚好开启,里面人正好与梅用四目相对。

梅用见到此人不禁高兴道:“冷叔叔!你终于来了!”此人一身道士打扮,手持拂尘,双鬓微霜,容貌却仍然甚为俊美,却正是武当掌门冷重。

冷重似乎也未料到竟然在此处见到梅用,当下也甚是高兴,双颊微红,忙招手道:“用儿,进来一叙。”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定心神

梅用几步来到冷重身前,尚且来不及进入那个小屋,便急切问道“冷叔叔,你肯来便太好了,烈玉娘可原谅您么?”

冷重微微笑笑摇着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冰雪消融,也非一日之曝,我二人之间二十余年的恩怨若要消除,自然不易,慢慢来便好。”引着梅用来到屋内,仔细打量此刻风霜满面的梅用又道:“倒是用儿你,我见你两腮塌陷,双目游离,心绪不宁甚是浮躁,看来修行颇有倒退,可是这分别的数月又发生何变故?”

梅用上下打量着冷重容身的小屋,只见其内当真简陋至极,除了地上放着几个蒲团外,几乎别无他物,不过倒是与冷重一贯清静无为的性子相符。梅用看在眼里仿佛又回到昔日与冷重同处武当后山石室的岁月中,只觉得说不出的熟悉亲切,又看到身旁此刻虽然语气淡淡平和,却仍能感到其浓浓关切之情的冷重,梅用只觉得更是温暖。却原来自从那日谢鹤语离开到梅念匆匆离世及少年玩伴鹿丹儿骤然变得这般难以捉摸,梅用突然感到似乎天底下与自己最亲近几人都这般接连的离开,只觉得格外的孤独,此刻忽然重新面对昔日亦师亦友生活过两年的冷重,梅用此时当真仿佛又看到亲人一般,当下心头一热,也不再隐瞒,只将自己与冷重分别后发生的事桩桩件件说与冷重。

冷重听闻略略颔首,看看此刻心力交瘁的梅用,拂尘一挥吟道:“内观之道,静思定心。乱想不起,邪妄不侵。周身及物,闭目思寻。表里虚寂,神道微深。外观万境,内察一心。了然明静,静乱俱息。念念相系,深根宁极。湛然常往,窈冥难测。忧患永消,是非莫识。”

梅用此刻坐在蒲团之上耳听的冷重念念不休,心道:冷叔叔此刻怎的念起道家经文来?思绪却禁不住随着经文而走,不到片刻便竟然开始感到昏昏沉沉,自从谢鹤语离开之日起积攒下的疲惫此刻突然仿若排山倒海般向自己袭来,梅用顶着重重的眼皮,兀自心中想着:不能睡,不能睡!我不能休息!我还要找语妹!我还要找语妹!

那边的冷重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念叨:“是道则进,非道则退。不履邪径,不欺暗室,积德累功,慈心于物,忠孝仁悌,正己化人,矜孤恤寡,敬老怀幼。昆虫草木,犹不可伤。宜悯人之凶,乐人之善。济人之急,救人之危。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彰人短,不炫己长。推多取少,受辱不怨,受宠若惊;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

梅用终于再也抵不住滚滚而来的睡意,终于歪倒一侧,沉沉睡去。

睡了不知多久,梅用这才幽幽醒来,只觉得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周身的疲惫也基本上一扫而光,此刻更加感到神清气爽,看到一旁此刻微眯双眼的冷重,连忙坐起。

冷重此刻也睁开双眼微笑道:“用儿,这一觉睡后,如今感觉如何?”看到梅用忙不迭地道谢,却又摆摆手道:“我能帮到你的也仅此而已。其实用儿心中也定然明镜,谢姑娘此刻断然不会在胭脂村中,我念经助你,不过是希望等下入谷看不到谢姑娘,也可立即振作起来,打起精神再到他方寻找罢了。”

梅用感激道:“多谢冷叔叔思虑周全,事不宜迟,用儿这便要入谷了。”说着站起身来道:“说不定此次入谷,也许我还可劝劝烈玉娘,让他早日出来见你。”言罢,抬腿迈出冷重那个低矮的小屋,暗运内力,几步跨入林中,寻到入谷的绳索,便仍然如上次来时一般,射出梅花针勾住,一点点移入胭脂村。

待的进了胭脂村,好在梅用曾在此为谢鹤语医治数月,是以胭脂村众妇人见到来人是他,倒也对他未加阻拦,任其来去。

梅用也不耽搁,辨了辨方向,径直奔胭脂村深处,烈玉的静心斋而去。

待的梅用来到静心斋院门口,隔着篱笆院门正欲开口呼唤,却忽地感到此刻烈玉房中似乎另有数人在内,听呼吸吐纳之声,武功很是不俗,梅用不觉心下奇怪道:娘虽然为谷主,却一向离群寡居,静心斋更加少有人来,却不知此刻屋内到底是些什么人?当下梅用亦不敢轻举妄动,急忙转到院落右侧,悄然翻过篱笆墙来到院中,更小心蹭到房檐下,屏住呼吸向内观看。

却见烈玉此刻正跪在堂屋正中,身旁坐着四位鸡皮鹤发的上了年岁的婆婆,那四人此刻横眉立目,毫无半点慈眉善目可言。

只见正手一个婆婆厉声道:“烈玉,这么多天过去,你宁可这般跪着,也还是抵死不肯说与谷外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左边另一个声音略微平和些道:“烈玉,你既然身为谷主,胭脂村的规矩你自然了然于胸,此等大事,又岂是你如此咬牙,便可蒙混过去?唉,你妹妹妙玉当年便未逃过臭男人蛊惑,我还指望你可以如你娘一般,做个清清白白称职的谷主,怎料你竟然……”说着又是长叹一口气。

窗根下的梅用听闻烈玉已然跪了几天,当即哪里还听的下,飞快地跳入房中,一把扶起早已双膝僵硬的烈玉道:“娘,起来,你又没错,何必跪着?”

“娘?”正手的那个婆婆上下打量梅用片刻,不禁怒道:“烈玉,你……你好大的胆!你不仅与外面那个男人不清不楚,怎的还敢未得谷中同意便随意与男人有了肌肤之亲,更加有了孩儿?你……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说着手中拐杖一挥,便向烈玉打来。

“娘,小心!”梅用眼见那胳膊粗细的拐杖劈头盖脸地便向烈玉袭来,而后者此刻竟然毫无躲闪之意,心中自然着急,手中梅花针闪电般射出,梅用此刻心中也是忿忿,催动着梅花针也不缠住杖身,反而引着梅花针径直向前。梅用内力向来不容小觑,玄铁所铸的梅花针顿时势如破竹,直接穿拐杖而出,更将那拐杖一分为二,那婆婆想此刻想回撤拐杖,却再也把握不住,那拐杖撒手而出,分左右两块散落在地。而梅花针却攻势丝毫不减,仍然向着那婆婆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灵位牌

“用儿,住手!”烈玉此刻双膝不稳,摇晃着扑上来拉住梅用,急忙呼喊道:“快住手,这一切都是娘的过失,本与你无关,你不可再出手伤人,平白再增加罪孽!”

梅用见烈玉这般坚持,心中也不忍弗其意,无奈之下,只得草草回撤势在必得的梅花针。但是抬眼看到对面那四位刚愎自用的婆婆,心下却仍然忿忿,不禁对那四位婆婆怒道:“四位老前辈怎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便冤枉人?晚辈不过是娘的义子,晚辈姓梅名用,并非姓冷,根本也不是娘的亲生孩儿。更何况娘与冷叔叔当年虽然真心相爱,但是向来发乎情止乎礼,清清白白,又岂容你们这些人随意亵渎!”

四位婆婆想不到竟然会被梅用这样一个后辈如此抢白,不禁个个面现愠怒,为首的人更加大声怒喝:“烈玉!他既然是你的义子,你难道不应管教管教?怎可这般没大没小!”忽地她停下来,略略念叨念叨“梅用,梅用”,突然只见其伸手一指:“那个诱拐谢鹤语的小淫贼梅用是不是便是你?”

“语妹?她……”她可是回来了?梅用正欲发问,却被烈玉急忙止住梅用的话头,后者转而又恭恭敬敬地跪在四人面前道:“这件事从一开始便是烈玉错了,烈玉此刻也知道这般躲着也的确不是办法。请四位婆婆给我一点时间,烈玉这便出去与他说清楚后,从此两不相干,至于烈玉应该受的刑罚,便等到了结此事后,任由处置。”

那四人彼此商议一番,又看看始终在一旁横眉冷对,夹着梅花针蓄势待发的梅用,心下掂量掂量,唯恐不敌,沉默片刻终于点头答应,更加起身鱼贯离开。

梅用见那四人走的远了,这才回身对烈玉道:“娘,冷叔叔他就在外面等着您的。”却见烈玉正怔怔看着自己,更加指着自己道:“你……你这身衣服……”烈玉又抬头上下打量着梅用竟然有些痴痴道:“怎么这么像……太像了,太像了!”

梅用看看自己的衣服,忽地想到这件衣服乃是当日在武当后山之时冷叔叔所赠,心下不禁思量难不成这件衣服竟然会是二人昔日定情之物不成?

正在梅用暗自思索间,却惊见刚刚还痴痴望着自己的烈玉拔腿欲走,急忙上前拉住道:“娘,您听我说,其实冷叔叔当年并非薄情寡性,乃是因为……”

未等梅用再说下去,烈玉已经打断其道:“用儿你什么也不必说了,我这便出去与冷重说清楚。”看到梅用意欲相跟,正色道:“我有些话想单独与冷重说,你在此等侯,不要跟来。”

梅用本想再开口问问关于谢鹤语是否曾经回来一事,想来语妹倘若当真回来,便是不见旁人,也定然会露面见见自己最亲近的姨娘,但是话到嘴边,梅用转念又一想烈玉娘与冷叔叔毕竟分别二十多年,冷叔叔在谷外结庐等候多时,好不容易等到这个重逢之期,此刻自己倘若再不知趣地横加干涉,实在不智。自己与语妹的事情,稍微迟些想来也无妨,因此也不再开口,放开烈玉任其离开静心斋。

可惜梅用此刻心中虽然明镜,但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梅用便已经开始觉得坐卧不宁,不由得站起身来,四下踱来踱去,巴望着这样一来时间可以过的快些。就在梅用百无聊赖之际,忽地想起谢鹤语昔日提到烈玉房中所悬挂的神仙图与己有几分相似,而上次自己偷偷来此观看却又并未成行,此刻左右无事,又没有旁人在此,何不再偷偷跑去看看?

想到此,梅用急忙又左右看看,确定四下的确无人,这才蹑手蹑脚地踱到静心斋内室,烈玉卧房之中。

此次梅用也不是第一次来到卧房,对其内自然早已经驾轻就熟,梅用几乎毫不费力便见到墙上挂着的那幅仍然由白布蒙着的神仙图。

此时梅用自然也没什么犹豫,“唰”地揭开其上覆盖的白布,一副画卷立刻映入眼帘:其上所绘乃是个静谧的月夜,皓月当空,夜色中的树林中,一个左手执箫白衣少年此刻神情安然,正深情地抬眼望着前方。

那少年不正是冷重么!梅用不禁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此刻所着的衣服,心道:图上冷叔叔所穿的衣服不正是现在正穿在自己身上这件么?难怪……难怪刚刚娘那般惊呼“太像了,太像了!”想来定然是说这件衣服了,但是人呢?梅用只觉得画上的冷重在这等月色下分外出尘,更衬的画外自己格外俗气,不禁暗嘲道:冷叔叔乃是个修身养性之人,自然仙风道骨非常人所及,而自己不过是个俗人,又岂能与冷叔叔相提并论?

梅用此刻不禁驻足靠近细细欣赏那幅画,忽地一阵檀香味道默默飘入梅用鼻子,梅用不禁抬眼打量四周:香?这件斗室之内看不到半点香炉的踪迹,怎的却又有如此浓厚的檀香之味?梅用不禁走开几步,却惊觉刚刚那股檀香的味道竟然也突然消失,梅用心下奇怪,忙又走近,那檀香之味竟然又不期而至!梅用不禁心下奇怪,暗道:难不成是这幅画上有什么古怪不成?

梅用想到此,急忙伸手摘下那幅画卷,想要仔仔细细地再瞧瞧这幅画,就在梅用将其摘下欲好好研究一番之时,却突然惊见在画卷之后竟然藏着个不大的翕室!而翕室之中所摆放的却并非是什么暗门或是细软,反而竟然是个毫不起眼的灵位牌,灵位牌前乃是一个香炉,香炉内香灰累积,刚刚所闻到的檀香味看来定然出自此处。

梅用不禁凑近观瞧,只见此灵位牌略显斑驳,再加上香炉中所积香灰来看,这灵位立在这里看来应该有十来年的光景,这到底是谁的牌位,怎的会被娘悄悄摆着这里这么多年,想到此梅用不禁好奇地向牌位看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金陵杨家大公子之灵位!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寻寻觅

梅用看到那灵位牌不禁略略吃惊,心道:金陵杨家,莫非便是指那个金碧辉煌宫杨家不成?杨家的大公子?那所指不正是自己杨用么?倘若当真如此,这个不知矗立了七年还是八年的牌位,岂非就是自己的灵位?但是……但是没道理啊,金碧辉煌宫向来为武林正道,而娘所在的绣玉谷虽然行事低调,且大部分时候只求自保,也不愿多惹江湖是非,但是在正派眼中,绣玉谷却仍然算是个旁门坐派,这也便是当年冷叔叔的师父为何那般反对娘与冷叔叔的婚事的原因所在。只是这般想来,娘便更加没有理由为毫无瓜葛的杨家的子嗣立什么牌位!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这块牌子立在这里已然多年,却不知为何娘要在此偷偷摸摸地立我的灵位,难道这中间尚有些什么隐情不成?

梅用越想便越觉得心下没底,看看天色,屈指算了算,烈玉此次出去却也有至少两个时辰,只是不知与冷叔叔到底谈的如何?

精心斋地处向来荒僻,此刻四周更加寂静的可怕。

梅用强自又隐忍了多半个时辰,眼见天色已经接近黄昏,终于再也忍不下去,索性将那牌位连同画卷用那上面蒙着的白布一同卷了,寻思道:此刻也不知他二人到底谈的如何,倘若娘嘴上仍然抵死不肯原谅冷叔叔,我便将此画当着二人拿出来,让冷叔叔看看娘这么多年到底如何思念与他,也好让娘再也无法抵赖!又掂量掂量那块灵位牌,不由得为难道:至于这个灵位,倘若贸然开口询问,恐怕娘定然推诿不肯说出实情。但是摘下画便意味着看到牌位,如果拿得出画,却又对牌位不置一词,这样也着实说不通,看来还是开门见山直接问得好。最好的办法便是当场一并拿出来,也好将杨用与语妹失踪的关系说出来,顺便便可问问语妹的去向,几件事一同问个清楚岂非个更好。

想到此梅用也不怠慢,将两件东西稳妥地包好,又思量:这幅画常年盖着白布,而那灵位牌又放的这般隐秘,娘这般作为,想来是不希望胭脂村众人看到这两件物品,自己如此大喇喇地毫不遮掩地拿着便走恐怕不妥,想到此又连忙拿上自己的包袱,将那个白布包塞入自己的包袱中,四下看到毫无破绽这才背起包袱急忙离开静心斋向谷口而去。

梅用此刻心中着急,脚下自然行走如风,不久便穿过闹市街区,眼看着不足百步便可来到谷口,一个擦身而过之人忽地唤住梅用道:“梅公子!等等!梅公子!等一下!”

梅用闻声驻足,回头观望来人,上下打量一番,原来却算得上熟人:此人乃是把守绣玉谷谷口的潘婆婆,与谢鹤语私下里向来交好,情若亲生祖孙。

那潘婆婆急忙快走几步来到梅用身边,上下打量梅用一番道:“梅公子,天色渐晚,你这般背着包袱可是要还要出谷不成?”

梅用此刻无法解释为何身背包袱,只得点点头含糊道:“晚辈到谷口看看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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