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天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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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天外香-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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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储,授业督导又怎能和一般人家子女的西席等同?
  而皇上此次遴选太傅,却更有另外一层深意蕴含其中,数年来,大家已习惯对太女不闻不问,可皇上却骤然如此隆重的在朝堂上提出太女拜师一事,无疑是向众大臣释放一个信号——寻觅的不只是太傅,更是帝师,太女之位,不可动摇!
  众人绝没有料到,痴傻小儿竟真有登基为帝的可能,一时都有些无措。
  “皇上,”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却是礼部尚书王子荣。
  “钱将军文武双全固然是不争的事实,但朝廷大臣仪容不全,实在是有损朝廷颜面,还请皇上三思。”王子荣明显的指向钱来银缺了一目的事实,话语固然有些刻薄,却也让人挑不出刺来。
  “太女是拜师,不是选美,路不拾遗,野不遗贤,方显出我西陵泱泱大国的气度,西陵朝堂之大,竟容不下一个为国洒却满腔热血的爱国志士吗?若依尚书大人所言,武将征战沙场,切不可奋勇在先,一定要以护好容貌为第一要务,否则,即使勇冠三军,但若身体发肤有所损伤,也必要破帽遮颜方可穿行闹市,若如此,有几个武将愿意再为国搏命?我堂堂西陵岂不成了单单以容貌取人的浅薄之国?”
  大家举目望去,却原来是老丞相长女,也是西陵第一才女、大皇子妻主陈清风。
  陈清风一番话义正词严,无形中,又给自己拉了武将做后盾,而钱来银本就是这些热血武人崇拜的一个神话,听了陈清风的言论,这些武人不由纷纷叫好。
  王子荣一时语拙,讷讷说不出话来,不由老脸微红,“是微臣虑事不明,请皇上恕罪。”
  她前面不远处,一身穿绣四翅凤凰紫袍的女子目光诡谲,变幻不定。
  再无人对钱来银做太傅一事有异议,钱来银却对刚才的争议恍若未觉,坦然上前拜谢皇恩。
  “难道上次天牢中弄死的那个不是那傻子?”密室内,一女子眉头紧锁。
  “这事确有蹊跷。钱来银本就是那夏紫儿的师傅,现在又突然被选为太傅,这其中不知有何关联。”对面女子深思道。
  “这个吴双,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亏我还……”
  “难道吴双出了什么状况?”
  “应该不会吧。吴双此人,人虽阴狠,却也是重情之人,她的父母夫小俱在我的掌握之中,量她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要继续派人严密监视吴家。那钱来银,我们也要小心些。”
  “钱来银?若胆敢与我作对,我就让她再尝尝弹尽粮绝无人施救的滋味。”女人阴狠的笑道。
  “万事小心为上。若是宫中那傻子,别说一个钱来银,便是十个百个,也不足为惧。可若是那傻子脱出了我们的掌握,以钱来银在军中的影响,实力绝不容小觑。你别忘了,目前,西陵军队力量方面,上官焰和你平分秋色,而钱来银在民间军方的影响却无人能出其右,走到今天,我们已是决不能再回头,若是失败,必然万劫不复。”
  “要不然,杀了那傻子算了,省的让人头痛。”
  “糊涂。宫中前不久刚换了大批侍人,以那位的精明,我们得手一次,已是侥幸,在她的眼皮底下,怎么还会给我们第二次的机会?没的打草惊蛇,反而引起她的怀疑,我们的所有部署都要被打乱,这次,你切不可在鲁莽行事。我们还是先静观事态发展为好。”
  两人又计议良久。
  
  踏雪寻梅(一)
  
  西陵的冬天可真冷!紫涵不由暗暗怀念全球变暖的21世纪,现在终于能理解什么叫滴水成冰了!
  看看外面天色已然大亮,紫涵长长叹息一声,离开温暖的被窝,真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了!想想师傅还要大老远从家里赶来宫中,紫涵也不敢再抱怨什么了。
  这边紫涵刚一有动静,马上有侍人入内服侍。
  如果问这皇宫有什么是紫涵最不能忍受的,紫涵一定脱口而出——那些宫侍的贴心、贴身服侍。清一色的漂亮奶油小生,袅袅娜娜,纤秾有致,柔声细语,娉娉婷婷,可是,再怎么美,他们,他们也是男人啊!每一天,要这些个美男打理自己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还可忍受,可为什么就连洗个澡,一圈美男都要环侍一旁?要被这么多男人看光光啊,虽然是美男,可,可,仍实在超过了紫涵心理承受的极限!
  在紫涵强烈要求之下,贴身服侍的宫人终于只剩八个了,紫涵又选了两个机灵些的,分别赐名绿荷、红蕖随时跟在自己左右,但有一点紫涵坚决不退让——洗澡时绝不要任何人陪同!
  绿荷红蕖也太尽责了吧?紫涵不由翻翻白眼,自己这才刚有点动静,两个人这就马上一前一后来到近前,有时,紫涵颇有些“恶毒”的想,那天寻几包蒙汗药,把这二人麻倒几天,自己是不是就能更自在些?
  绿荷红蕖却不知太女头脑中正策划着如何“整治”他们的阴谋,兀自非常殷勤的上前服侍。
  “太女不再多睡会儿吗?天色还早着呢。”说话的是绿荷,边帮紫涵整理衣饰边不解的问道,太女平时可是最爱睡懒觉的,总要等他们三催四请,才极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紫涵正打呵欠呢,听到绿荷的话不由一愣,张大的嘴巴,瞪得溜圆的眼睛,配上迷糊的表情,实在可爱之极。
  绿荷红蕖看了暗暗好笑,外面都说太女痴傻,进宫前原本也是惴惴不安的,待到听说真的把自己安排来服侍痴傻的太女,内心里确实不甚乐意,谁不想跟个好主子,也好有些盼头呀!可真来到太女身边,才发现,外界传言丝毫不可信,太女不只人长得美,而且更是聪明伶俐,还对身边的宫人们非常好,不但从不打骂,还经常赏赐些东西,甚或看到自个不开心了,还会说些笑话来哄人,实在是,再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有福气,可以服侍这么好的太女!
  “太女定是以为外面天已大亮,所以时间一定不早了吧?”红蕖住了手,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吗?”紫涵很是不解,外面确实很亮堂呀。
  “太女不知道吧?昨儿个下了一夜的白毛雪,现在外面还飘飘洒洒下个没完呢。所以呀,不是天亮了,是外面的雪让这屋子显得亮堂了。”红蕖抿嘴一笑,“不然,太女宽了衣服,再睡会儿?”
  “下雪了?我说怎么没听见你们催我起床,天就亮了!”又忽然一把抓住红蕖,“你说外面正下雪呢?”
  紫涵家在南方,平时很少见到雪的,好不容易有一次下了场大雪,又闹成了雪灾,倒是在北方上大学的几年,和雪来了一个近距离的亲密接触,溜冰滑雪不亦乐乎,此时听说外面正飘飘扬扬的下着大雪,不由很是兴奋,掀开被子,趿拉着鞋子,就跑了出去。
  慌得绿荷红蕖一个掂着件皮裘,一个拿了个手炉,赶紧撵了出去。
  “太女,您慢点,先穿好衣服,小心冻着。”
  “这雪还没扫呢,路又滑,您小心点脚下……”
  看到后面绿荷红蕖急的什么似的,紫涵站住了脚,乖乖的让两个人给自己穿好衣服戴好帽子,抓起紫涵已有些冰凉的手,绿荷很是心疼,拼命的揉了几下,又赶忙把手炉塞在紫涵怀里。
  “太女什么都好,就是太贪玩了!待会儿,太傅看见你这副样子,可怎么好!”埋怨的语气中满是浓浓的心疼。
  紫涵也不答话,只是任他们帮自己拾掇,这两个人,越来越像老是护着鸡崽的老母鸡了——当然,紫涵总是充当鸡崽的角色,他们则是唠叨的老母鸡,哦,不,更正,他们是唠叨的小公鸡。
  有宫人匆匆走来,看见紫涵竟已是起来了,也很是吃惊。忙从怀中拿出一双厚厚的棉袜并一双厚底的靴子。
  “太女今儿起的这么早?皇后亲自做了鞋袜让奴才送来,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不要惊扰了太女睡觉,竟不料太女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紫涵接过鞋袜,很是感动,“我有那么多鞋袜了,父后干嘛要这么劳累自己?”
  “皇后说,别人做的不如自个纳的厚实,太女最是怕冷,但凡一个人脚凉了,就全身上下没点热乎气了,所以脚上一定要够暖和才行,昨儿个看见天下雪了,皇后连夜就做了这鞋袜,说雪化了,天就更冷了,这脚要冻着了,太女可怎么能坐得下来?这不,做好后,一大早就派奴才送了来。”
  紫涵细看那鞋袜,袜子倒还好说,可这么厚的鞋底,这一层一层的摞上,怕不有几寸高,也不知父后针线怎么穿的过去!
  想想这几天来,自己忙着跟师傅学习,得点闲,就赶紧躺床上补眠,竟是好几天没好好的和父后说会子话了,稍加安顿之后,就匆忙向朝霞宫跑去,只想着一定要哄得父后开心,谁知却冷不防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我儿慢些,看跑的这么急,仔细着了凉。”说完就用帕子轻柔的掸去紫涵飘落满身的雪花。紫涵一看正是父后,不由的伸了伸舌头,扭股糖一样搂着夏雨萧的腰,只不愿起来。
  夏后只搂着这心肝宝贝,就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幸福和美。
  “那么大个人了,还这样调皮,还不快进去。”女皇在后面笑道。
  看着紫涵冻得红红的鼻头,夏后心疼不已,忙把紫涵拉进屋里,又张罗着让紫涵除去鞋袜,看看脚是不是也凉丁丁的了,让宫人又往炉子里添了薪柴,又让人搬来把躺椅放在炉子旁,拿了个毯子,把紫涵裹了个结结实实才算罢休。
  “皇儿,听说你一早就起来了?手下那起子奴才,不要太由着他们了,你身份贵重,怎么衣衫不整的就跑了出来,这要是冻着,你父后又要难过了。”
  紫涵听着这声音里竟有隐隐的怒意,细细一想马上明白,一定有人把自己没穿好衣服就跑出去的事禀报母皇了,母皇还是一国的帝王呢,怎么也这么鸡婆!而且明明是自己要关心女儿,还偏打着父后的旗号。
  “母皇,是我自己看到下雪太兴奋了,趁他们不注意,突然跑出来的。母皇千万不要生气,人一生气,就老的快了,母皇现在多帅呀,要是因为生气变得满脸皱纹,父后和涵儿都会难受的。以后定要多笑笑啊,可不要总皱着眉。”
  殊不知,紫涵自出生,就给这对可怜的父母带来了太多的惊吓,现在聪明伶俐的女儿又回来了,还这样乖巧讨喜,惹人疼爱,早不由得把一颗心全系在女儿身上了,把这个女儿疼的是如珍如宝相仿了。
  “就你歪理多。”女皇笑道,“你学会照顾自己,不要让你父后老是为你忧心就好。”
  “父后,涵儿要当着母皇的面批评你,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紫涵一本正经的扭头对夏后言道。
  “这孩子,你母皇正说你呢,怎么又把火烧到父后这儿来了?”
  “父后昨晚几乎没睡吧?”紫涵不满的说,“不过是鞋袜罢了,有什么打紧?怎么就至于连觉都不睡了呢?涵儿知道父后心疼涵儿,可父后,若你累着了,难道涵儿就不心疼父后了吗?父后以后,切不可再这样,要记得,自己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女皇听了很是欣慰,伸手拍了拍紫涵的后背,冲着夏后道:“涵儿的话,萧儿可听到了?以后切不可再操劳了!”又冲紫涵道,“明年,涵儿也要成年了,也再不可像小儿般任性胡为,不然,不止会为人诟病,更会让你父后为你忧心。你想做什么都好,但做任何事前,首先要记住,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一切要先以自己为重,涵儿可记住了?”
  紫涵听了大是感动,右手搂着夏后的腰,左手又攀上了女皇的脖子,“啵”的就在女皇和夏后的脸上各亲了一口,女皇虽与几个子女极亲近,但毕竟是女皇至尊,还从未被子女这样拥抱并亲吻过,这时骤然被搂住脖子亲了一口,只觉说不出的幸福。紫涵却是在家里早这样和父母相处惯了的,浑不知自己带给了高高在上总是被人膜拜的女皇和夏后多大的冲击。
  “你师傅就要到了,你去迎候一下,准备上课吧。另外,明天是一年一度的访梅日,你在宫里也闷得久了,明天就陪了你暖玉哥哥一块去城外雪梅坡赏梅吧。”
  
  踏雪寻梅(二)
  
  雪竟是下了一天一夜方才止住。
  难得西陵国这么风雅,竟设有访梅日这样的节日,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宫游玩了。
  钱师傅自打做了太傅,是越来越无趣了,督促着自己强身健体倒还罢了,还要教自己修习帝王之术!老爸就说过,自己这个人若肯专心做一件事,怕这世界上没什么事可难倒自己!可就是太没个正形,别人是“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紫涵倒好,典型的“山不来就我,我正好落个清闲”。自家庞大的商业帝国,若不是弟妹还小,自个才懒得帮老爸打理呢!
  对自己这个学生,师傅倒还满意,不止一次看见师傅嘴角偶尔掠过的笑意,对冰山一样的师傅来说,这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千古奇观了!母皇也对自己的接受能力之强大为惊奇!切,21世纪的视听资讯,各种资料媒体铺天盖地,那一方面的知识储备,说出来都会让母皇、师傅吓一跳吧?
  当然,自己可没敢考验母皇的接受能力,告诉她,自己来的世界和西陵可能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宇宙空间,母皇只知道自己来自一个东方国家,前几天父后还念叨着什么时候把自己东方国家的爹娘接来,一定要亲自拜谢他们。看母皇的神色,也颇有此意。
  紫涵知道,两人对自己患得患失的心理,生恐自己因为想念家人,而安不下心留下来,而且也确实很是感激老爸老妈,但自己怎么敢实话实说?若说出,那个地方如何根本难以抵达,自己要回去,恐怕只有魂归故里,两个人还不得担心死?幸亏,东面是大片连天的海域,以西陵目前的海力,还只能望洋兴叹,否则,为了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怕母皇父后早押着自己去接老爸老妈了!
  宫人帮紫涵精心拾掇着。
  云霖国以紫为尊,只有皇族才能着紫衣,紫涵便弃紫衣而选了一件水蓝色袍服,上面并无多余缀饰,只在蓝袍下摆及袖口领口,精工刺绣了几朵梅花,既是访梅日,这件衣服倒也应景,脚下简简单单蹬了一双黑色绣金玟云靴,因还未成年,头上用坠了颗蓝色宝石的白色簪子把头发簪起,任青丝四散披于肩上。额前的刘海微卷,一双大大的翦水双瞳配上玉似的琼鼻,小巧的红唇,圆润的酒窝,真是甜美的让人想咬一口。一时,众人都看得呆了,还是这张脸,还是这个人,怎么太女殿下现在却如此的让人目眩神迷、让人倾倒!
  紫涵兴冲冲的坐上车辇,在母皇欣悦、父后骄傲的眼光中,过上官府去接暖玉哥哥。本来还想带紫苏紫萱一块去玩玩的,可母皇却说,男子只有成年了才可由家中女子陪同前往,苏儿、萱儿还小,这次是不能跟着去的,倒是哥哥紫帆,会和嫂子清风一同前往,说不定会碰着。
  说起暖玉哥哥,母皇很有些辛酸,暖玉哥哥的爹和母皇一母同胞,却是过早辞世,家里几个庶父不支事,暖玉哥哥竟是很小就开始打理府内的大小事务。家里也有弟妹,但年纪都还幼小,上官焰又常年在外,竟是几乎将一个上官府都压在了上官暖玉的身上!暖玉哥哥比自己大了三岁,男子成年又早,可这几年来,因既没有合适的女子陪同,而且家里事务又多,竟也没有在访梅日出去游玩过。
  街上的人已是很多了,积雪被人铲了的地方,已有些融化,没被清理的地方,则被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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