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看着诚惶诚恐请罪的八阿哥,轻笑着开口道:“看来朕要不赏你,天下百姓都会不安。”“皇阿玛,儿臣不敢。”八阿哥连连磕头,康熙摆手道:“起来吧,今天是朕的寿宴,诸多安排,朕很满意,你即是朕的皇子又是臣子,你费劲心思安排,有功则赏,这也是你应得的。”八阿哥此时只能跪地谢恩,心中涌起一丝明悟,那个位置仿佛离得更远了一些。
“雍亲王胤嫃。”胤嫃连忙跪下康熙面前,不管离得远近几乎人人都能觉察到康熙身上的那丝喜悦,康熙笑着说道“老四,你这个寿礼献的好,朕高兴,当初朕赏了老十四双爵俸,也不能偏心,朕同赏你双爵俸,你福晋品行纯良,甚为朕喜,朕可是盼望着她再生嫡子。”欣慰的看着皇子福晋中的齐珞,康熙觉察到齐珞眼底的娇羞和意外,这个迷糊的丫头,哪像有三个孩子的额娘?
“儿子叩谢皇阿玛恩典。”胤禛磕头后起身,九阿哥轻声嘟囔:“ 皇阿玛可真是大方,亲王双俸。”扫了一眼身旁难掩嫉妒之情的胤祯,低声感叹“可惜老十四了,风头全部都被四哥抢去了,真是同母不同命。”胤祯在袖子里攥紧了拳头,虽然心中像冒火一样,可是还是笑着说道“九哥,四哥能得到皇阿玛看重,我只有高兴的份,哪有什么多余的念头?”
八阿哥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胤祯,心里暗暗警惕,眼里透着疑惑,那个老人安排是不是他做的?要是真的那样,老十四成熟起来可是个劲敌。
太后由于喜欢弘旻,自然对齐珞多加看重,看到她疲惫的应付众多恭贺之人,忍不住将齐珞唤到身前,和气同她说这话,齐珞心存感激,毕竟这样也能轻松一些,因此对太后更是多了几分热情,太后同齐珞越谈越投机,末了还赏了齐珞很多的东西。
千叟宴就在如此热闹的氛围中结束了,齐珞疲惫之极的爬上了马车,弘旻有些担心想要陪着齐珞,却被胤禛喝止,弘旻看着胤禛上了马车,只能撅撅嘴暗自非议,骑上了马,眼里闪过深思,想到千叟宴上那些人的悄声细语,弘旻得意的轻笑,他们以为我听不见吗?哼,敢算计额娘之人,看看她们有几个胆子?
齐珞上了马车后就将沉重的头冠除下,晃动着脖子,看见胤禛坐在她身边,感到他眼里关切之情,齐珞咬咬嘴唇向旁边挪了一下,离他远了一些,胤禛愣了一下,眼里透着浓浓的不悦,齐珞觉得有点反胃,再次干呕起来,胤禛靠近齐珞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半晌之后,齐珞面色发白再无力气只能靠在他怀里,胤禛拿起她的手帕轻轻将齐珞嘴角擦净,体贴小心的拥住她,复杂的看着齐珞的腹部“怎么会呢?上个月不也。。。”
齐珞一听这话心中的火再也压不住,转身眼里含泪“我怎么会知道?还不是你才这样的?算算日子应该是那次吧。”胤禛看着她眼中的泪水,心中有些发疼,轻搂着齐珞安慰“爷也没说什么?看你的样子仿佛爷让你受委屈一般。”
听见这话,齐珞眼泪滴落下来,感到她的眼泪越流越多,胤禛有些焦急的问“你到底是怎么了?有那么不舒坦么?要不传太医?”齐珞呜咽“爷,你怎么能那样?那种私密的话怎么能同富竂侧福晋说?我难道就同她那么相像?”
胤禛眼中阴鹜一闪而过,抱紧齐珞严肃的问道“她有同你说起什么?”齐珞有些失望的摇摇头“齐珞,告诉爷,她同你说了什么?”低着头,齐珞脸上涌出两簇红晕,将富察氏的话重复一遍,然后闭上眼睛,不再看胤禛,但是眼角却滴落几颗晶莹的泪珠,仿佛滴落在胤禛的心中一样。
“齐珞,爷从来就没有说过那些话,你怎么能同她们一样?你是……”胤禛轻叹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齐珞睁开水润的眼睛,看着胤禛,从怀疑慢慢的转为信任,含泪浅笑,娇弱弱的开口“爷,我相信你。”胤禛将她狠狠按在她的胸前,齐珞听见胤禛心脏有力的跳动,她的心也平静下来,感到他们两人心仿佛是同一频率,酝酿了半天,胤禛才有些笨拙的开口“那两日爷忙于公事,也没什么精力应付女人。”齐珞慢慢闭上了眼睛,将头埋进胤禛胸前,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弯嘴角,双手主动环住了他的腰,困意疲惫袭来,信任的在他怀里安睡。
胤禛拿起旁边的斗篷盖住了齐珞身上,调整姿势让她睡的更舒服,低头轻吻齐珞额头,在厚重的礼服下,熟睡的齐珞更显得娇弱,想起在寿宴上齐珞不停的干呕,刚刚她剧烈的反应胤禛心惊,她的身子能能承受的住这次生产?要是万一……闭上眼睛,暗自发誓,怎么也不能让她出事,那种失去的痛苦不能再次尝试。
高福轻声道“主子,已经到王府了。”胤禛抬手摸了一下齐珞额头,有心唤醒她,可是却感觉她仿佛在发热,脸上也红红的,心中很是担心,一手撩起车帘轻声吩咐:“直接驶进府中,传太医进府。”
马车直接从侧门驶了进去,停住后,胤禛想了一下横抱起齐珞下车,感到周围吃惊的目光想周围锐利的扫了一眼,下人们纷纷低头。向高福使了个眼色,胤禛抱着齐珞直接走进内宅,高福清咳了两声对着四周的下人严厉的说道“主子的好恶你们心中应该有数,千万不可犯主子的忌讳,要不然哪个也保不住你们。”冷哼了一声,追着胤禛的脚步也进了内宅。
胤禛的女人们再次等候在齐珞的屋子里;她们已经得到了齐珞再次有身子的消息;不管心中如何嫉妒;脸上都带着欣喜的笑意;刚刚还热切讨论着给齐珞送什么礼物道贺才合适;见到胤禛小心的抱着齐珞走了进来;这些女人全体失声;愣在那;早就晓得福晋地位尊崇得王爷看重;可这种局面;哪个也都想不到;尤其是胤禛眼里一闪而过的柔情;更让她们羡慕心惊;心中有些心思之人;也不由得暗自灰心。
胤禛并没有看他们直接抱着齐珞进了内室吩咐秦嬷嬷为齐珞解衣,不一会齐珞就在众人服侍下迷迷糊糊的换下礼服,穿上柔软的内衣。齐珞蹭蹭了松软的枕头,有些不满被打扰一般嘟囔了两句,继续入睡,胤禛上前再次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热,没等他发火,高福在外面回禀:“主子,太医到了。”
秦嬷嬷放下了幔帐,胤禛尽量平静的说道“让他进来。”太医腿肚子发软,雍亲王福晋在康熙寿宴上传出喜讯,要是出什么岔子,那个也担当不起,先向胤禛行礼,然后才靠近床前,将手搭在齐珞的手脉处,仔细诊脉半响,皱了皱眉,心中发慌,真是有些凶险。
太医起身,走到胤禛面前想要回禀,胤禛想了一下,转身来到外间,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告退的侧福晋和格格们,冰冷的目光在富察氏身上停住半晌,才转向别处。富察氏心中十分心惊。娇躯轻微的颤动,有些站不住,身侧的嬷嬷忙扶助了她,低声道“主子,你要冷静。”
太医低头回禀“王爷,福晋上次生产身子就有些亏,虽然一直进补可身子还没有复原就又有喜讯,而且福晋郁气淤心又十分疲倦,因此才会发热,奴才一会就去开药方,只是福晋心中的郁气还是要化解开,这样才能坐稳胎,万不可再让福晋伤神。”
胤禛狠狠的瞪了富察氏一眼,深吸一口气,疑惑的问“太医,本王福晋这次反应怎会如此之大?而且上个月她也有落红,这是为何?”
“回王爷的话,福晋本已极难有身子,反应自然大些,上月落红就是滑胎之兆,多亏福晋身体底子好,护住了腹中血脉,这是王爷的幸事,皇上的幸事。”太医低头解释,胤禛叹气“本王福晋身子弱,太医要多用些心思,要是福晋能平安,本王必有酬谢。”
太医跪地连连表示会尽力,胤禛摆摆手让他下去开药房。屋中重新的寂静下来,富察氏心中紧张,可她位分最高,看着其他人瞄着她的神色,也只能上前两步,笑着开口“妾给爷贺喜,福晋在皇上寿宴上传出喜讯,王爷又得双爵禄真真是喜上加喜,爷尽管放心,福晋必会平安诞下麟儿,妾一定会晨昏定请,好生服侍福晋。”
胤禛盯着富察氏嘲讽重复“晨昏定请?好生服侍?你还有这份心?”富察氏红着眼睛委屈的说道“福晋视臣妾如姐妹,妾对福晋尊重感恩,怎会不用心服侍福晋?爷,定是有人嫉妒福晋对妾的好,说妾的坏话,妾对福晋之心日月可鉴。”
胤禛想起齐珞苍白小脸上的泪珠,太医所言郁气淤心,心中怒火更盛,两次三番的警告竟然不管用,这个富察氏真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手段花招频出,要是齐珞由于她的挑拨,伤了神,保不住孩子?胤禛明白以齐珞的个性,恐怕又会冷战许久,只要一想起那段日子,他心中就有些许的后怕,虽然他并不指望齐珞再为他添子嗣,但这孩子时辰来的太恰当,又怎么能轻易失去?
相通此结,胤禛冷哼一声,盯着富察氏,直到她承受不住,主动跪在地上低声哭泣,胤禛恼怒的低吼“今儿个是皇阿玛的六旬万寿,你竟然在爷面前流眼泪,这是要做什么?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富察氏收住了眼泪,轻声辩解“爷,妾不是……”胤禛打断她的话,看着其他人说道:“爷晓得你们的心思,爷也不是无情之人,今年选秀,”停顿了一下,感到这些女人的关切目光,胤禛淡然开口“宫里的德妃娘娘修佛为爷祈福,福晋又有了身子,也无力再张罗,爷已经请旨,这次雍亲王府就不进秀女了,你们只要安分守己,遵循福晋 立下的规矩也就是了,万不可如……”
嫌恶的看了一眼富察氏,胤禛语气不善的说道:“如有些人般恃宠而骄,妄生心机,富察氏,爷说得可对?”
“是,爷说得句句在理。”富察氏低声回禀,尽量的忽略其他人眼中的奚落和嘲讽,胤禛满意的点点头“富察氏,你出自没落之家,但也算得上贵姓,说话行事可要有些分寸,不可轻佻浮动,爷再说一次,福晋出自公爵府,身份高贵,品性纯净,又为爷接连生下嫡子,岂是你能攀比?你何时能为爷留下血脉再有心思争宠也不迟,你可要守好本分,要是连这个都失了,爷要你何用?”
富察氏跪着重重磕头,额头碰到地面发出碰碰的响声,“妾多谢爷的教诲,一定守好妾的本分。”胤禛眯着眼睛看着并没有说话,端起旁边的茶杯品了一口,感到她磕头的声音很大才开口说道:“怎么?看你的样子是爷说错了?还是你也能为爷生下子嗣?既然没有能耐,就不用嫉妒福晋,少用些心思,兴许爷还能看重你两分。”
富察氏额头红肿出血,猛然抬头看着胤禛,眼中愤怒的想要说话,胤禛阴狠的看了她一眼,放下茶杯,冰冷的说道“你有话说?你可想好了,你已经是本王的侧福晋,你那胆小无能的父兄还指望着你呢,爷说过,侧福晋可以请封,也可以请旨废除,看你的神情,你是一点都没记住。”
富察氏继续磕头含着眼泪求饶“爷,妾再也不敢了。”胤禛不耐烦的开口道:“好了,噤声,福晋那正歇着,吵到她,你担当得起吗?”富察氏额头碰地不敢再言语。心仿佛被一片一片揉碎,当着这些格格的面,受到胤禛如此斥责,这些人又都是捧高踩低的,她要面对的是什么,简直不敢深想。
“福晋身子弱,这次坐胎又不稳,爷也不想出什么差错,冤枉了哪个?所以,也就替福晋做主了,免了你们的晨昏定请。”胤禛起身,扫了一眼众人。
“谨遵爷的吩咐。”众女人纷纷俯身行李,低头思量着,今天这一出,可是让她们生出了许多想法。富察侧福晋必是失宠,福晋地位在爷的心里哪个都比不了,动摇不了。
胤禛向内室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跪地的富察氏,轻声说道“你说福晋待你极好?富察氏直愣愣的点头”既然这样,你今儿个就去佛堂为福晋祈福吧,着一是你的一片心,不过,在佛祖面前可要心诚才行,祈福之事心诚则灵。“再也没有理会众人,转身进了内室。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郭氏看见富察氏的惨样,心里十分的高兴,富察氏解足之后,没少用身份压制她,给她下绊子,郭氏的委屈也没少受,幸亏有小格格在,富察氏也不敢太过分,郭氏上前亲切却带着幸灾乐祸扶起富察氏,看着他呆滞的神情,拿着帕子狠擦了一下富察氏的额头,听见“嘶……嘶”郭氏连忙毫无诚意的道歉“对不起,侧福晋,俾妾不是有意的,只是太过于担心侧福晋了。
富察氏此时才回过神,看着面前的郭氏,轻咬嘴唇将她记在心里,后退一步浅笑了一下:“有劳郭格格挂心,你还是照料好体弱的小格格吧,要是再出岔子,你这当额娘的岂不是会被人说成心狠?”
富察氏挺直了腰杆向外走去,额头上的血流到了眼睛里,满点绯红,富察氏这副模样倒是让这些女人不敢再说什么,虽然心中暗自非议,但却纷纷让路。
郭氏不死心的快走了几步,眼在富察氏身后,大声的对身侧的嬷嬷说道“今个儿,我身子乏,一会用咱们院子里那只不会产蛋的母鸡炖个汤,也好给我补补身子,也省得白白宠爱它。”
富察氏猛然回头,眼睛血红面目狰狞的盯着郭氏,郭氏害怕的后退两步,从来没见她这样,心中害怕,可想到她的女儿,那就是自己的依仗,壮着胆子轻声问“侧福晋也喜欢鸡汤?这好办,一会我让嬷嬷给你送去一碗,此时去佛堂祈福还是有些凉意,侧福晋 可要保重身子,兴许佛祖开眼,就……”
“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不晓得爷……”胤禛阴鹜警告的神情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富察氏闭着眼睛住口,再没多说一句话,落寞的离开。
第三百二十五章 再见雅晴
进了内室才发现,胤禛以为应该熟睡的齐珞正趴在床沿边不停的干呕,秦嬷嬷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而紫英半跪着捧着痰盂。齐珞不再有呕吐的感觉,才支起身子,绯红的脸颊,水朦朦的仿佛会流动一般的双目,虽然疲惫难受之极,但脸上虽然有着抱怨,但更多的是喜悦。
秦嬷嬷将给薄被齐珞盖好,才向胤禛请安,小丫头此时端上来煎好的汤药,齐珞闻到厚重的中药味,坚决的摇头,“我不喝,端下去。”秦嬷嬷接过青花瓷的药碗无奈的看着齐珞,“福晋您正在发热,还是用一些吧,对您身子有好处。”
齐珞明白她在发烧,要是没用怀孕的话,也就喝了,可现在不行,要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该如何?只是总是发热也不稳妥,齐珞歪着头认真的想不用药退烧的法子,胤禛坐在齐珞的身边,迟疑了一下接过药碗,沉声道:“把药喝了,不许刷小性子。”
齐珞长长地睫毛煽动了一下,垂下眼帘,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暗淡的影子,娇弱但同样坚决的反驳“爷,这药不能用。”感到胤禛身上的怒气,齐珞伸手盖住了腹部“爷,我不是吃不得苦,我也晓得您是为我好,可他还太弱,汤药虽然温和但总归对孩子有影响,我只是希望他能平安。”抬起头看着胤禛俨然浅笑“爷,我没事的,他现在如此折腾我,将来我一定要找回来,可现在孩子的健康才是最主要的。”
胤禛觉得心被揪了一下,抬手轻轻抚摩着齐珞的脸颊,入手温热滑腻,看着她仿佛撒娇般的闭上眼睛,几个孩子很少用药,在她的安排下,他们身子比其他人要好上不少,而且聪慧懂事,这都是因为他们有个全心为他们着想的额娘,在感动的同时,胤禛心里有些不自在,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