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喜欢,盼盼最喜欢额娘。”对着手指,耸拉着小脑袋,诺诺的说道“可菠菜不好吃,那个味道怪怪的。”
“大力水手”弘暥也一脸赞同,菠菜他也不喜欢,但齐珞讲过大力水手的故事,所以才开口劝道。盼曦只能无奈的低头“盼曦会听话,菠菜,大力水手喜欢菠菜,可为何盼盼不是水手也要喜欢呢?”
“这…”齐珞一时语塞,看着笑出声的董氏,低声道:“这可是当初你玛姆告诉额娘的,这是不传的秘密,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弘暥眼光一闪,嘴角上弯,沉着幼稚的童音“盼盼,你想像额娘一样容颜永继,就要吃菠菜。”
“是吗?”盼曦一脸疑惑,弘暥确定无疑点点头,跳下齐珞膝头,拉着盼曦离开,却留下稚嫩的声音“你看看那些来向额娘请安的福晋夫人,哪个有额娘年轻?肯定有菠菜的缘由……”
“弘暥不错,齐珞你生的这几个孩子都不错。”董氏有几分感慨,兴许那些胎教还真是有用,自己家的孩子都不错,虽然各具性格,但却聪明精灵,透着灵气。”
“额娘,谨瑞还是那般?”齐珞只要一想到自己那个侄子,就觉得好笑,他不是不聪明,却显得和慵懒,能坐着绝对不站着,那性格同齐钰丝嘉一点都不像,可聪慧劲儿,并不比当初的齐钰差上一分。
“你阿玛说了,谨瑞这样很好。”齐珞见董氏一脸的愤愤不平,开口安慰上两句。她明白自己的阿玛这是由顾虑,宁愿谨瑞是个纨绔子弟,也不能太过显眼,“额娘,谨瑞将来会有出息的。”
“出息,我倒也不希望他大有出息,有齐钰一人就好。”董氏又何尝不明白自己丈夫的心思,叹气道“我也想通了,合家安稳才是福气。”
“齐环哥哥最近如何?”董氏欣慰的说道“他最近可是显得有活力了许多,皇上让他编书,永传后世,这也是合他心意的,你说,那个什么全书会不会…”
“兴许吧。”齐珞点点头,齐环也会青史留名,这结局不错,胤禛还真是人尽其用,编书立传恐怕也是他们读书人的追求吧,四库全书?兴许真的会早几年问世。
“我还有个事,你要心中有数。”董氏凑近齐珞,看看她的神色尚好,咬咬牙还是开口道“去南巡本是好事,可当初选秀进宫的秀女大部分是汉军旗出身,而皇上如今的后宫也就你和恭妃是八旗贵女,恭妃又一向不得宠,而你——你的眉眼同八旗贵女相比又柔美上不少,更似汉女,也不知道哪传出来的话,皇上更偏爱汉女,尤其是江南水乡之女。”
“额娘,我相信他。”齐珞向董氏扬起笑脸,眼里透着幸福的光芒,“这么多年,我相信他不会轻易改变,而且他性子要强,又守规矩体统,怎么也不会对汉女动心,单凭满汉不能通婚这条祖制,他就不会违背,将来兴许能有女人引得他注目,但绝不会是汉女,而且——”
站了起来,齐珞身上透着果决坚定,轻声说道“额娘,我是不会轻易放弃他,他是我齐珞的丈夫。”
“额娘相信。”董氏笑着轻戳齐珞的额头,欣慰的说道“齐珞,抓在手中的才是幸福,莫要因为旁的轻言放弃,婚姻不是只有钟情就可以,经营之道同样重要,皇上——终是对你有情,虽然在他心中江山更重,但他应是有担当之人。”
“启禀皇后娘娘,廉贝勒福晋在外请见。”齐珞闻言愣了一下,现在对楚焱一丝的好感都没有,那次她冲口而出的话,让齐珞心里只剩下怨恨,也慢慢的觉得胤禛当初对楚焱的评价很对,自己是不是太受现代清穿文的影响了?历史毕竟不同于想像,就是在历史中八福晋最后被雍正下旨休离,也是难免有她对雍正的埋怨不敬——
“齐珞,你可不能再理她的事。”董氏见齐珞的犹豫,率先开口“最近我也听到一些,楚焱的手段可是不少,侧福晋就是当贝勒府的家,她也有法子让她做不得主,她可是出自安亲王府,从小耳濡目染,什么没见过,当初在皇子福晋中出身好,廉贝勒又是夺嫡热门,自然高傲一些,我看她恐怕一直认为能有你今天的地位——”
“去同廉贝勒福晋说,本宫不见,让她好自为之。”齐珞直接开口,看着董氏轻声道“额娘,您放心,我已经明白过来,不会再被一些虚幻好感影响,楚焱当初我是喜欢,但那种骄傲之下隐藏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不能仅凭一点就不在意其它的事情。”
“这我就安心了。”董氏拍拍齐珞的手,拉着她坐下,决定趁热打铁,“其实你想想也就知晓了,给廉贝勒生儿子女儿的那两个侍妾,为何这几年毫无动静,而且生弘旺那个,可是早就病故,王府里最常见的就是病故。”齐珞连连点头,让董氏放心,她不会再犯傻。
此时蓬莱凤台之外,楚焱听见宫女的话,一脸的不相信,“怎么会?她怎么会不见我?”
“廉贝勒福晋,您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娘娘要见谁还得你同意不成?”宫女忍不住出言讽刺。楚焱变了脸色,想要开口训斥,身边的嬷嬷忙将她拉走,出来圆明园安慰道“主子,那是皇后的蓬莱凤台,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是想开了吧。”
“我不甘心,不甘心。”楚焱有些愤恨的说道,她以前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也有几分后怕,若是齐珞不再…那她兴许会更艰难,缓缓的合上眼,泪珠滚落,喃喃道“为何?为何?皇后之位…皇后之位。”
第五百九十九章 南巡之事(上)
雍正皇帝出京巡幸江南,哪怕在节俭,场面都会很隆重,这可是他登基之后首次出京,所到之处地方官员不努力表现那才是奇事。
胤禛果然将怡亲王单单留在京城处理各地转承来的折子,命允祥如有急事便加急送往他处,离京之前又召见了已然承袭庄亲王爵的杨康,暗自吩咐了许久,才让他退去。
胤禛离京之后,杨康将廉贝勒府更是围得风雨不透,甚至就连以前还能出府的楚炎,也在胤禛的暗示之下,不许轻离。楚炎听说皇上南巡,又见到府中允祀对侧福晋格格的宠爱,甚至他的醉生梦死,心也凉了许多,佛堂反倒是她常去之所,可即使面对佛像,诵读佛经也无法让她平静下来。
在她的眼前总是出现当初被众星捧月时的情景,同允祀恩爱时的样子,甚至齐珞当初俯首行礼叩拜,她高高在上看着也常常如梦而来,当初她也自信能登上凤座母仪天下,可偏偏却让一个无名的小丫头做到,更有甚者还独占帝宠。
“消息可都传出去了?”楚炎停下手,抬头看着佛像,口中念念有词。
“主子,不是奴婢不尽心,而是皇上仿佛早就料到这一手,裕亲王如今是宗人府的宗正,简亲王又因醉酒被夺了爵,实在是无法可想。”
“保泰?这个反骨的小人,当初他是怎么频繁登门的?如今竟然落井下石?当初我还想让他……”楚炎眼前一亮,猛然站起身,来回踱步,以前的种种仿佛出现在眼前,嘴边落出一分冷笑“想必当初保泰就是打着这心思,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不过,齐珞,保泰,恐怕还有杨康,这倒也是热闹哼,我就不相信皇上能忍得了?”
“主子,您还是放开吧,皇后娘娘后位稳固,您是急不过的。”嬷嬷苦劝,楚炎甩开手,一脸愤愤“你懂什么,我若得不到,又怎么会让一个不如我之人得到?而且我如今落在此境地,到底是谁害的?还不都是她?更何况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皇上,手握兵权的庄亲王,执掌宗人府的裕亲王,这可是真是一出好戏。”
嬷嬷跪在地上,抱住楚焱的腿,哭求“主子,皇上是什么人?他能不晓得?而且皇后娘娘的手段您又不是没见到,后宫的嫔妃贵人哪个敢在她面前放肆?就连宗室亲贵的福晋如今谁不夸皇后娘娘?”
“这也是爷的机会,我要好好想想,怎么用才合适。”楚焱甩开了嬷嬷继续诵读佛经,如今的她已然听不进去任何的话,楚焱是偏执的,可是却总是用错地方…也可能自小受尽宠爱,如今的落差更是让她心中不忿吧。
“烟花三月下扬州…”齐珞如今身处扬州,居住在接驾的园林中,虽然没有胤禛的陪伴,但每日赏景观玩,倒也自得其乐。胤禛哪怕是出巡也不会耽搁政事,每到一处必会让可信之人打探地方官员是否得力,一路之上倒也查出了一些贪官,齐珞觉得自己的巡幸江南的主意,还是不错的,钥匙雍正在京城哪能见到实情?
“娘娘,外面起风了,您还是先回去吧,您也在这超市之地做了大半天功夫,弄坏身子,皇上会担心的。”紫英从碧绿的竹林后走了出来,远处遥遥可见一湾的池水,从上而落的池水滚如镂空的横在雨花石上的诸子中,一边翘起,随着水的滚过而低沉,落在石头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在搭配上周围的竹子,临山而建的亭台楼阁,更使得院子的清幽上几分,这是一幅既没的画卷。
“你急什么,我还没看够呢。”见齐珞不想回去,紫英从宫女手中接过月牙白锦缎下摆有着镂空花纹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半蹲在她面前,轻轻锤着她的膝盖,轻声道“娘娘,奴婢实在瞧不出好来,比园子里——”
“紫英,这是氛围,身处江南风韵的氛围,天然去雕饰,圆明园美则美矣,但却多了一分人造的痕迹,少了一分自然。”齐珞闭上眼睛,深深的吸气,她仿佛能闻到那种古韵,那种身居画中之感,灵感仿佛突然上涌,齐珞起身,快走两步“准备笔墨,我要作画。”
齐珞沿着依山势而建的长廊,走到了楼阁之内,推开面前的雕刻着海棠花的窗户,虽然由于内务府专营玻璃,使得透明的玻璃在官宦富贵人家很是常见,甚至就连普通百姓也能弄上两块,但此处却保持着以往的风格,一块玻璃都没按,屋子里透着楠木的清香,使得意境十足。
齐珞提起毛笔,目光落在外面的精致之上,居高临下更是一览无遗,沉稳了心神,在已然铺好的宣纸上勾勒出点点翠竹,那湾池水——等到再停笔时,接过帕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满意的说道“这幅画,给我好生收着,等回京城拿给履亲王福晋看;就连弘旻的福晋,她也是懂画之人。”
紫英赞道“四阿哥福晋可是妥当的人,如今同阿哥相处的也好。”
齐珞放下笔感叹道“嘉姝确实难得,反倒是我有些对不住雅晴,她当初大婚正赶上弘暥盼曦降生,我身子不好,反倒没有大办,年前又没拦住皇上给弘旻指侧福晋,真是亏待了那个稳妥地丫头。”
“四福晋虽然看着冷些,但却对四阿哥是真真的好。”紫英在旁感叹,端上来正宗的扬州点心糖果,开口说到“娘娘还不晓得四阿哥,那也是情深意重之人,同福晋琴瑟合鸣,虽纳了侧福晋但也不会薄待四福晋就是。”
“弘旻和嘉姝,他们也算有缘分吧。”齐珞拿起点心吃了一块,想到胤禛敲打了一番伯爵府,雅晴的丈夫虽然风流,但是也算有点头脑,再加上胤禛不会让佟家就此没落,让弘旻娶一个有佟家背景的女人,也合他心意,自然此亲事水到渠成。
“真应了那句话,指婚成亲还是要看门第,其它的反而不那般重要。”齐珞擦擦手,看着画上的竹子,眼前不由得闪现出当初康熙微服私访时,她牵着球球的手从竹林后出来,康熙的那句“棋子不应该放这。’就是这一句话,造就了今日的一切,若是没有父亲,她也不会成为胤禛的福晋,如今若是没有齐珏,胤禛会不会——“不,兴许有这可能,但他还是更看重我吧。”
“你又在感叹何事?”胤禛走了进来,旁边宫女俯身请安,端上来铜盆等物件,伺候他梳洗,齐珞含笑起身,接过毛巾亲自伺候,见胤禛眼帘下泛起一分的青色,劝道“怎么说都不听,身子是您自个儿的,累坏了看哪个心疼?”
胤禛如今最不想见齐珞抱怨心疼的眼神,会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犯了罪过一样,擦净手,走到了桌前,欣赏起齐珞新作的画,眼里透着几许的惊讶,看了眼一脸得意的齐珞,还是开口赞道“果然进益了些。”
“那当然。”齐珞更是高兴的凑上前去,胤禛看了半晌,提起笔沾墨在她的画作上了了几笔之后,伸手将她拉近自己怀中,低沉着声音道“你的画灵气是有,但技法还显得不够精细,你以情入画也不够细腻,清幽是有了,却失了那分淡然,可见你的心事不定的。”
“我又不是尼姑,眷恋红尘,当然心不静,怎么?您很盼望我心静如水?”
胤禛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含住她的耳垂,不甚清楚的说道“朕不晓得旁人会如何,但朕如何会让你心静如水?”
将毛笔交由齐珞手中,攥紧她的手,仿佛当初教她习字一般,在画上题写了一首他做过的诗词,虽然不说胤禛的诗词有多好,但那分清淡,却很适合此话的意境,而且由于有胤禛的牵引,使得写出来的字迹,少了那份清秀,多了几许刚毅,放下毛笔之后,齐珞向后靠去,赞叹道“完美,真的很完美。”
“你准备如何谢朕?”听见胤禛低沉暗哑的声音,齐珞嘴角抽动一下,忙了这么多天,还有体力?感到他的手很不老实,回头淡淡的一瞥,浅笑嫣然“皇上打算让臣妾怎么谢您?臣妾有些不明白。”
“当然是按朕的法子。”胤禛逍遥抱她起身,齐珞忙开口道“皇上,您累了许久,先歇歇,改日再…”
她此时忘记一件事,如何都不能怀疑一个帝王,尤其是自尊心极强的雍正皇帝,自然这一夜,帝后二人纠缠在一起,尽享云雨之乐。随后胤禛在她耳边低笑的的轻言“朕满意皇后的谢礼,赶明儿朕有空再指教你下如何?”
齐珞按住胤禛的手,暗自磨牙,翻身不再理他,闷闷的说道“不老劳烦皇上了,我——我当不起。”
胤禛笑容更是重上几分,将棉被盖上掩饰满足的闭上眼睛,嘴角上翘,果然很有用处——
第六百章 南巡之事(中)
离开扬州之后,雍正皇帝巡幸苏州,住在了曾经接过康熙圣驾的前任苏州织造府中。齐珞下了轿听闻所住的地方,这即使不是大观园的原型,也应该相去不远。
当初雍正登基,睚眦必报的胤禛开始清算帮助允祀的朝臣,齐珞对李煦没有好感,压错宝注定受到惩罚,只是对写出红楼梦的曹家出言相劝几句,胤禛心性坚定,原不会听她的劝,可这是齐珞第一次开口,也就顺了她的意,对他们网开一面,但是官职是一降到底,欠款追回,至于其它,齐珞也曾暗自琢磨,应该比历史上要好一些吧,起码郡王福晋还曾进宫叩谢恩典来着。
“娘娘,苏州织造的内眷在外面侯旨。”宫女进来禀告,此时齐珞才洗去路上的尘华,刚想歇息一下,她明白胤禛在扬州是停留不了几日的;暗自琢磨苏州有什么好景观;可以去游玩。
紫英见齐珞脸上透出不耐烦;服侍她整理衣襟;说道“若不然奴婢让她们回去?娘娘也累了一日了;一点眼色都没有。”
“不了;还是见见吧。”齐珞坐在紫檀木雕刻花纹的梳妆台前;手指轻轻拂过;比自己那个还精致;宫女在梳理着皇后柔韧的青丝,将蝙蝠含珠的发钗;宫中精制的绒花;一件一件带在齐珞头上。
“娘娘喜欢这植妆台?仿佛听说是前任苏州制造家姑娘用的。”齐珞愣了一下;难道是林黛玉的原型?看着上边的镜子;仿佛能瞧见病西施一样绝尘之女飘飘渺渺而来;宫女恭敬的说道“娘娘;已经妥当了。”
齐珞眨眨眼睛;暗自摇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