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跃森义愤填膺的模样,白念柔嘴角抽搐着,这家伙到底是哪根神经打结,还是说爱情让他冲昏了脑袋,分不清是非轻重。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两声,她双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跃森的大义凛然。
或许是她脸上的神情太过阴暗,跃森咽了咽口水,后面正义凛然的话自动吞了回去。
“纯洁的感情,啊,”白念柔阴笑着看着跃森,用手指戳着他的脑门说道,“用这里好好想想,如果我被宇文松弄嗝屁了,就是你这个‘守护神’的失职,你的失职就会导致你的业绩评估不合格,进而直接影响到你被发放的地方。别说我没事先警告你,你下一个守护的人不见得有我这么好的脾气,包吃包住,也不见得有我这么好心,每周给你五块钱的零用。”
见跃森埋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模样,她继续阴森森地说道,“别奢望我一嗝屁股你就可以回到地府,第一,我那个时候肯定在下面闹得不可开交,别怀疑,按照我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我死于非命,一定会找你的上司投诉、理论,到时在下面,当心我咬死你!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意外,他们肯定不会让你回去。第二,你也别指望我转世或者下地狱后你可以官复原职,道理很简单,我的错魂是因为你的工作失误,我的再一次死亡,还是因为你的工作失误,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是你做为‘领路人’的失误,后者是你作为‘守护神’的失误。你觉得,以你的资质,不管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他们会允许你再回去继续失误吗?”
她的话正好刺中跃森的软肋,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烦恼自己以后会被发派到哪个部门的问题,被她这么详细地一解说,他还真觉得自己前途渺茫。
白念柔见时机成熟,最后掷出一重磅炸弹,缓缓说道,“所以,你最好的出路就是帮着我解决宇文松,然后保佑我多活两年,等我嗝屁的时候在下面帮你说几句好话,不仅可以让你官复原职,没准还可以连升三级,你自己仔细想想吧。”
得涩地说完,白念柔奸计得逞地笑了,正准备到水产区做早市的准备工作,她的脚还没迈出去,跃森就突然开口了,“宇文桦,宇文鹏鑫的私生女,是他年轻的时候在酒吧与失恋卖醉的中学老师一夜情后生下来的,不过,宇文世家谁也不承认这名女子与宇文桦的身份,包括宇文鹏鑫本人。再加上这名女子,也就是方夏莉本人对嫁进宇文世家并不感兴趣,所以宇文桦只顶了个‘私生女’的帽子,外界并不买她们母女的帐。方夏莉对这些也并不在意,独自一人抚养宇文桦,没有结婚,宇文鹏鑫虽然没承认她们的身份,但从方夏莉怀孕开始,直到现在每个月都会给赡养费。他们才开的那个娱乐频道就是宇文桦负责,挂在她的名下,据说,还会专门筹备一家电视台,也由宇文桦打理。宇文桦母女与宇文世家的关系很淡漠,几乎没有往来,宇文桦只是偶尔出席宇文世家的宴会,方夏莉从头到尾都不曾公开露面。”
067 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念柔听着跃森像背书一样说着宇文桦的资料,吃惊地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没想到宇文桦的“来历”还有这个故事,有点坎坷的味道,不过……
哼哼,先前她的猜测是对的,宇文桦与宇文松果然是一伙的,宇文桦名下的电视频道只播出宇文松公司的电影、电视和MV。等到电视台筹备好后,不仅单单只为宇文世家服务,更是为宇文松服务,为他的上位和露脸提供最便捷的路径,谋得最多的利益,两人果然是鱼与水的关系。
只是没想到宇文世家的野心这么大,电视台筹备好后,他们对众人的洗脑行动也就开始了,这是他们步入政坛的第一仗,也是关键的一仗。借助这个平台,他们可以在公众面前频频亮相,宣传自己,宣传自己公司,通过一系列的手段为自己拨得好的名声,然后在被越来越多的人熟悉之后,他们也离目标越来越近。
是的,政坛比商业好玩多了,操纵了政坛可以让自己的产业朝更有利的方向发展,赚更多的钱,不仅可以更利索地掌握自己的钱财,也可以操控别人的钱财,除去生意上的一切阻碍,一家独大。然后,赚来的钱可以让他们在政坛上如鱼得水,越爬越高,扫清一切阻挠他们的石头,特别是与他们对立的敌人。这本来就是两个相辅相成的食物链,彼此依赖,彼此扶持。
冷笑了两声,白念柔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幽暗。
不被宇文家承认?可这并不妨碍宇文桦想分块“蛋糕”的欲、望,宇文世家庞大的产业就是块让人垂涎欲滴的奶油蛋糕,色彩鲜艳,味道诱人,它就那么赤果果地摆在那里。宇文桦不是神仙,她也有无法填满的欲、望,染指这块蛋糕,哪怕只是分得小小的一瓣,也是让人羡慕的财富。
只是凭借宇文桦自己的力量可不行,一个不被家人承认的身份让她无法接近“蛋糕”,更别提染指,她必须借助宇文家最有实力、最有发言权的人的力量。要得到,必须先付出,只有依附在宇文松的脚边,她才可以接近“蛋糕”,在帮他卖命之后,得到高额的回报。
这样分析之后,白念柔更加肯定自己先前对两人关系的推断,也愈加为宇文柏的情况担忧。这样与世无争的男子怎么可以被自己的手足残害?宇文柏温暖的眼,淡淡的微笑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白念柔微微紧眼,这样温润得让人心疼的男子一定不能受到一点点伤害。
他下不了手,那就由她来做,不单单只是为了保护他,更是为了保护自己,她不会任由宇文松掌控自己的命运,不管她与宇文松之间是何种关系,她都会斩断他对自己的束缚。
不过……
白念柔侧过脑袋,斜睨着站在身边,正狗腿冲自己谄媚微笑的跃森,声音不善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先前还说自己没有法术,一遇到和自己有关的事,立刻无师自通,法术就出来了。趁着我现在心情不错,不想和你斤斤计较,给你一个将公补过的机会,用你的法术查查,我与宇文松究竟有什么过节,找个办法将他给我弄没了。”
“念柔,”见她又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跃森苦巴巴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早说过了,我没法术,真的没骗你。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暗中仔细调查了所有和郝青松有关的人的资料,宇文桦是他的上司,为了以后在他的工作上能帮到他,所以我才对她的背景做了粗略的了解,好在关键时刻能帮到他。”
“是吗?”白念柔狐疑地盯着跃森,“那先前你比我还先知道我妈妈给晨介绍了新的女朋友?你别告诉我你也调查了我妈妈。”
“那到没有,”跃森老实地摇头,“我只是……念柔,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嗯?
白念柔半眯着眼睛扫了跃森一眼,她就知道这家伙有事瞒着她,冷哼一声,她戏谑地说道,“你先说说看,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哦,是这样的,我怕你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一冲动就告诉了左晨书你的真实身份,所以……就一直跟踪你。那次你和宫暖纱离开那间公寓后,我正要追上你们,结果就听到蔺妍对左晨书说要介绍她老同学的女儿给他,所以就比你先知道了。念柔,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偷听来的,不是靠法术。”
白念柔的眼神黯了黯,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表情,只是半埋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在想着心事。她的突然落寞让跃森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张了张嘴,跃森继续说道,“念柔,我不是故意跟踪你,我就是不放心,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守护神’,守护你是我的职责。我也不是对你没信心,我知道你是分得清轻重的人,我不是监视你,我只是……只是……”
跃森越解释越说不清,最后只得无助地停了下来,偷偷瞅着白念柔,焦急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放心吧,我没事,”白念柔深吸一口气,嘴角挂上了淡淡的微笑,“今天我有点累,这里的事全由你一个人做了。”
跃森忙不迭地点头,“好,念柔,今天你就站在旁边休息,所有的事我全包了。”
说完,他挽起了袖口,虎视耽耽地站在操作台前,等着第一波的顾客。
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白念柔朝休息室走去。太阳穴跳得厉害,脑袋也在发涨,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这副身体比她估计得要差一些,动不动就感冒,虽然她一直坚持锻炼,也很注意保暖,可自从上次她生日坠海之后,一个月总会感冒一次,每次她的鼻子都会被卫生纸擦得通红,喉咙也痛得连水也咽不下,更别提持续一周的头痛欲裂。
愤恨地磨牙,她把所有的怨念全记在了宇文松的头上,如果不是他害她坠海,她不会落下这个病根,健康的身体更不会每个月被折磨一次。从储物柜里拿出感冒药,她倒了杯水将药服下。
“念柔,你也躲在这里偷懒。”
“晨?”白念柔循着声音看着急匆匆进门的左晨书,轻声笑道,“你别想打我小报告,你也在早市最忙的时候偷懒了,我们都一样。”
左晨书微笑着摇头,视线落在她放在身边的药盒上,微微皱眉,“怎么生病了,要请假回去休息吗?”
“不用,只是有点流鼻涕,吃点药先预防着。不是忙着安排促销的事吗,你怎么躲到了休息室,别告诉我你这个助手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了经理,这可不厚道哦。”白念柔冲左晨书俏皮地笑了,漆黑的双眸闪烁着算计的光亮,抓住别人小辫子的感觉果然很爽。
左晨书微微一愣,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想恨又恨不起来,心里泛着甜蜜的感觉,他很熟悉。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会这样“折磨”他,像抓贼一样揪着他的把柄不放,而他总是红着脸,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得佯装生气地瞪着她,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幸福。
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他回答道,“经理上午要去总公司开会,促销的事下午再安排,总体工作都已经准备好了,我趁着这几个小时偷偷练习练习。”
“练习?练习什么?”白念柔歪着脑袋看着他,奇怪地问道。
068 回不了的过去
“这个……”左晨书垂着眼帘,躲闪着白念柔的视线,不好意思地说道,“伍丹所在的单位要举行圣诞晚会,她邀请我参加。不过,我没什么舞蹈细胞,连个普通的狐步舞都跳不好。”
嗯?
白念柔看着他,只是奇怪地皱起眉头,却不说话。
“以前和语儿因为工作需要或者和朋友聚会,我们经常参加舞会,同一个舞蹈,同一个节奏。每次参加舞会前,她就会临时抱佛脚地教我,”左晨书垂着视线抿嘴微笑,甜蜜的回忆让他脸上洋溢着幸福,“语儿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教我,可我不争气,每次跳完之后就全忘了,等到下一次要参加舞会的时候,语儿又得再教我一次。”
随着左晨书低缓的声音,白念柔似乎回到了从前,涣散的双眼看到的是他们俩站在公寓的客厅里练习舞蹈的身影,她故意用夹着浓重口音的嗓音大声数着拍子,左晨书温柔地注释着她,一边取笑着她的口音,一边随着她的节拍滑动步子。每次这个方法都很管用,左晨书很快就忘记了紧张,僵硬的肢体也因为轻松的气氛变得有了条理,一个晚上他就可以记住舞步,并有模有样地完成,虽然,他总是会在舞会结束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在公寓里练习舞步成了他们生活中一段甜蜜的插曲,时不时地播放一次。抿着嘴,白念柔轻声笑了,那四目相对的温馨还萦绕在她身边,她甚至还能感觉到身体的酥、软,这几乎成了她的本能,只要一靠近左晨书,她就自然而然地想要缩在他的怀里,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不管他去什么地方都得挂上她。
嘴角的弧度拉大,她柔声问道,“舞会什么时候举行?”
“下周,不过,我还没确定我是不是要参加。”左晨书挠了挠脑袋。
“为什么?”白念柔奇怪地看着他,见他脸色微酡,好笑地问道,“是怕出丑?”
“那到不是,”左晨书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坐下,“我在想,我和丹丹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
白念柔漆黑双眸惆怅地黯了黯,脸上的促狭也被落寞取代,咬着唇,她轻声问道,“晨,对伍丹……你动心了吧?”
“……好象是……”左晨书垂着脑袋,不确切地盯着放在桌上双手,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
不是好象,是肯定。
白念柔呆滞着一张脸,侧目看着犹豫中的左晨书。她比自己估计得还要了解他,他的一个皱眉,一个眨眼,她都会很正确地猜到他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
他现在的犹豫不是担心在舞会上会因为蹩脚的舞步而招来嘲笑,他是在害怕,害怕任由自己的心这么沉溺下去,会……忘记语儿,害怕终有一天他无法再次描绘出语儿的模样。
因为……
他似乎对伍丹动心了。
呵呵,不是似乎,是肯定,只是他现在还不敢承认,因为他在尽最后的努力,想记住正慢慢从他记忆里淡去的语儿,却仍旧无法阻止伍丹的模样渐渐驻扎在他的脑海里……心里……
紧紧拽着裤腿,白念柔拼命压制住胸口沉重的呼吸,佯作轻松地说道,“给伍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想,语儿在天上看到了,也一定会替你开心,蔺姨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了撮合你们的决定。不管你以后会和谁在一起,曾经与语儿在一起的每一个回忆都是你最美丽的珍宝,不会被你忘记。你要对语儿有信心,对自己有信心,对你们曾经的感情有信心。”
就快窒息一般说完这番话,她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外侧,不让就快涌出胸口的情绪显露在脸上。努力说服左晨书要有信心,可最没信心的,竟然是她自己!她比他还要害怕,可现在的他是自由的,她不能把他束缚在他们回不了的过去,和无法预知的未来。
抽了抽鼻子,她紧紧咬着唇。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乱。”左晨书停下了互相摩挲的手指,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我这样问你吧,”白念柔转过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左晨书,挤出微笑问道,“没有见到伍丹,你会想她吗?会经常掏出手机想着给她发短信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暂时忘记语儿吗?”
捂着胸口问完所有的话,她只觉得手心已经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似乎有人将它从自己的身体里剜了出去,现在她,就是一个没有心脏的行尸走兽,以为可以感觉不到痛,原来是痛到早就没了知觉。
“会……”左晨书垂着的双眼闪了闪,落寞地说道,“你说的全中,所以我才害怕,每次与丹丹分手后,我总是觉得很内疚,觉得对不起语儿,可是……”
可是,心里的幸福却不会说谎。
白念柔视线模糊地看着左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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