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赌一局?”宫暖纱弓着身子,鬼鬼祟祟地搓着双手,冲颜曼彤挑衅地挑眉。
“五百块,我赌饭桌上宇文松会气得拍桌子走人。”颜曼彤摊开手掌,将五根手指竖起,在宫暖纱面前晃了晃。
“同样五百,我赌宇文松会忍气吞声,看着念柔和宇文柏卿卿我我,忍辱负重到最后。”宫暖纱双手叉腰,仰着下巴说道。
“还、还有我,”跃森偷偷摸摸地站在厨房大门处,双手扶着门框,将上半身探了进来,“我、我赊帐,我赌宇文松一定会忍辱负重到最后。”抱着“宫暖纱了解白念柔,清楚她的手段”的想法,跃森再次果断地站在了宫暖纱那边。
083 被人察觉到的改变
当厨房三人斗智斗勇,努力赚外快的时候,客厅里的四人就显得小心翼翼多了。
见那三个年轻人都愣着不说话,气氛略显尴尬,琴月禅微笑着开口问道,“松儿,你比我们还早到,是直接从公司来的吧?”
“嗯,我从酒店直接过来的,那套游戏软件和周边产品的销售额出乎我原本的预料,所以和开发公司那边的负责人谈了一下,看是不是再追加一批货。”说完,宇文松斜睨了一眼宇文柏,难得正色说道,“柏,这次促销策划得很好,父亲很满意。”
宇文柏抿着嘴,谦逊地笑了,“其实这次都是大哥你在筹备,我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父亲是对大哥的策划满意。”
白念柔头大地听着这几人的谈话,琢磨着她是不是找个借口躲进厨房。这家人怎么一聊天就文绉绉的,说话直白点不可以吗,这样咬文嚼字的,不知道杀死了她多少脑细胞。她果然是穷人命,说不了这么高深的话,所以装不了深沉,于是……悲剧地把心里的盘算全浮现在了脸上,被人一看就拆穿,还谋略个屁啊!
她还在唧唧歪歪地不满,宇文柏继续说道,“这几天因为我的身体缘故,让大哥费心不少,麻烦大哥了。”
宇文松微微点头,没有回答,琴月禅接过了话茬,“是啊,柏儿的腿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可就这么停止不前了,所以我今天趁着他在家,把他拽到医院做了检查。”
嗯?
白念柔猛得一凛,琴月禅的话像块沉重的石头撂在她的胸口上,紧张地吸了一口气,她的目光转向了宇文柏。
“是吗,医生怎么说?”宇文松抓了两颗冬枣捏在手心里无聊地把玩着,含笑的眼角转向宇文柏,懒懒地问道。
“医生说这是正常的现象,”宇文柏无奈地冲琴月禅摇头,“每恢复到一个阶段,肯定会有段稳固的时期,妈就是太心急了,非要拽着我去做检查。相信过几天就会有起色,只要坚持练习,总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我还不是心疼你,你到怪我多事了。”琴月禅瞪了他一眼。
宇文松见状,只是微微点头,笑而不语地看着那两人。
白念柔呆滞地坐在一边,仿佛局外人一般听着这几人的谈话,不知不觉中,她的手已经捂在了胸口上。狐疑地看着宇文柏,她猜想或许他是因为宇文松在旁边,所以才说了谎,虽然她能理解他的用意,但是看着他微笑着,温柔着说着谎话,她的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念柔,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贴心问话的,竟然是宇文松,他才一开口,客厅里的气氛便更加尴尬起来。
“是不是身体发冷?”宇文柏终于将视线落在了白念柔身上,柔声微笑着说道,“下次你陪我到医院做康复训练的时候,叫医生开些养生的方子,你这身子要好好调养才行,这么怕冷,冬天怎么过。”
“就是,念柔,琴姨我还等着抱孙子呢。”琴月禅疼爱地捏了捏白念柔的鼻子,逗着她。
“你们……”白念柔微微红了脸,娇嗔地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眼角扫过宇文松攥紧的右手,青翠色的冬枣被他死死捏成一团,发出细微的破裂声,她腹诽地噘嘴,这家伙在生什么气?
几人说笑间,宫暖纱和跃森已经摆好了饭桌,随后,跃森和宇文松架着宇文柏走到桌边坐下,白念柔挨着宇文柏坐下后,琴月禅侧着身子,正要迈脚插进空位坐在她身边,却不想宇文松抢先一步,抽过椅子,自然地坐在了白念柔身边。琴月禅微微一愣,退了两步,将身子挪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头。
“柔柔,先喝碗鸡汤,妈妈难得给你煲次汤,瞧你最近瘦得,小脸只有巴掌大,看着就让人心疼。这只老母鸡还是宇文松那天半夜送来的,味道不错。”颜曼彤给白念柔舀了一碗汤后,又给琴月禅舀了一碗。
“念柔,你怎么没告诉我大哥送东西过来了?”
迎上宇文柏温柔的微笑,白念柔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心里却在埋怨着颜曼彤:好端端地她干嘛提这只老母鸡,还把“半夜”两个字咬这么重,她还嫌自己不够心烦啊!
“无关痛痒的事,不说也罢。”宇文松自来熟地自己盛了碗鸡汤,吹了两口气,吧着嘴喝了起来。
“这个,是不是上次开会的时候,李工程师送的那只,好象是什么改良产品,准备投放市场,大力推广。大妈前段时间还念叨着,说是产品出来一定要让她尝尝,据说这些鸡破壳之后就只喂药材,没有吃过别的东西,从里带外都有中药的成分,用来煲汤最合适不过,即使用清水炖,熬出来的汤水里都有着中药的味道。而且用来做饲料的中药也不是一般的药材,根据功效的不同,这种鸡有很多种分类。今天这道汤闻着似乎有黄芪、黄精和白术的味道,具有益气养肺、调节免疫的作用,可以预防感冒,念柔,你喝正合适。”
宇文柏的话音刚落,宇文松便接了过去,“我妈那边,我送了一只吃山药、菟丝子、杜仲长大的老母鸡,这只就给念柔了。”
白念柔扯着嘴角勉强笑了,刚才宇文柏说了一大通,她越听越头大,她原本以为这就是一只普通的药膳鸡,没想到还有这么高深的名堂。讪讪地笑了两下,她把哀怨的眼神转向了颜曼彤,本想冲她翻白眼,却不想正好抓着她与宫暖纱还有跃森之间偷偷递眼神的动作,心里冷哼一声,原来他们是串通好的!怪不得从一开始她身上就爬满了不祥的预感,他们连自己的女儿、死党、衣食父母都算计,也太无法无天了!
不满地龇牙,她气鼓鼓地继续喝汤。
“念柔,吃这个,这个味道不错。”宇文松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白念柔的碗里。
她还来不及将碗缩回去,宇文柏也夹了一夹青菜到她碗里,笑着说道,“多吃点青菜。”
白念柔纠结了,望着碗里的排骨和青菜,仿佛它们不是普通的肉和菜,一个是化身炸弹的排骨,一个是淬了毒的青菜。
“哎呀!”跃森尖叫,瞄了一眼在桌下狠狠踢了自己一脚的颜曼彤,聪明地领会了她的意思,将白念柔碗里的排骨和青菜赶到了自己碗里,对众人谄媚地笑道,“呵呵,都是我喜欢吃的,我多吃点。念柔,你吃这个,醉虾,虾是我下班后在超市买的,我特意请组长帮我留的。今天这虾搞特价,不过个人很大,吃着舒服。”说完,他利索地夹了两只虾到白念柔碗里,狗腿地笑着。
084 与约会无关
“念柔,你喜欢吃这个?”宇文松看了一眼醉虾,慢悠悠地说道,“我叫杜祥天送点过来,我那里还有很多。”
“这东西吃多了可不好,”一直做着局外人的琴月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高蛋白的食物虽然对身体好,但吃多了,也不容易消化。念柔本来身体就不好,吃清淡点。”
“清淡的东西吃多了,嘴里没味,偶尔吃吃,无妨。再说,又不是一次全部吃完,放在那里,想吃的时候变着花样吃一点。”宇文松丝毫没给琴月禅留面子,打断她的话,蛮横地说着自己的意思,如他一贯的霸道。
琴月禅皱起了眉头,还想说点什么,宇文柏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道,“大哥也是好意,多一个人关心念柔不好吗?就照大哥的意思吧,一次不做多了,想吃的时候就叫杜祥天送新鲜的过来。”
见自己的儿子都这么说了,琴月禅也不好再继续争辩下去,只是温婉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黑雾,神情阴暗。微微皱眉,她玩味地看了宇文松一眼,又睨着眼角瞅了瞅宇文柏,心不在焉地喝着汤,
坐在旁边努力消失的白念柔一直不敢说话,听着这两拨人的针锋相对,再看了一眼颜曼彤等人的“事不关己,任其发展”,她怨念地叹了口气,埋着脑袋扒饭。饭桌上的战争她不想搀和了,他们爱干嘛就干嘛,大不了大家光着膀子干一架,现在天大的事也大不过她要吃饭。
一场硝烟味极重的晚饭在众人心怀鬼胎中结束,气氛有点冷淡,期间白念柔偷看了宇文松几次,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生活放、荡,不对,生活开放,性格恣意妄为,呃,也不对,是性格随性的宇文松怎么会这么好脾气,耐着性子在饭桌上与宇文柏有说有笑,似乎还很欢快。
转了转眼珠,她盯着宇文柏的双腿皱起了眉头,难道宇文松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今天就耐着性子试探?
那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到他们离开的时候,都不会有让人情绪亢奋的事情发生,大家都会保持一个相对宁静的心态,至少宇文松今天不是来砸场子的。高度紧张的神经突然放松之后,白念柔觉得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先前好不容易被压制下去的恶心感再次席卷上来,皱着眉头,她蜷缩在了沙发里。
“念柔,不舒服?”最先发现她不对劲儿的,竟然是一直面带慵懒笑容的宇文松。
“嗯,没什么。”白念柔摇了摇头,哪知她的这个动作牵扯到了疼痛欲裂的脑袋,太阳穴的抽搐更加厉害,眩晕感加重。
“早就叫你吃药了,你偏偏倔着脾气不吃!”宫暖纱气呼呼地站在白念柔面前,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才刚一挨上去,她就尖叫,“这么烫,真的发烧了。”
“快到卧室躺下。”琴月禅焦急地起身,朝白念柔走去。
“我来吧。”宇文松挡在了琴月禅前面,将白念柔从沙发上抱起,朝卧室走去。
白念柔动了两下,扭捏地说道,“我自己走。”
“别动。”宇文松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强硬,白念柔竟然愣住了。趁着她发呆的空档,宇文松抱着她走进了卧室,颜曼彤领着宫暖纱和跃森跟在后面。
“柏儿,”留在客厅里的琴月禅望着那几人的背影,语气凝重地说道,“对念柔更好些,妈妈可不想失去念柔这么好的儿媳妇。”
“妈,”宇文柏失笑地摇头,“大哥也是因为我腿不方便才出手帮忙的,你想多了,至于念柔……”
宇文柏抬头,朝卧室望去,凤眸微促,眼底幽暗的光亮像两团幽明鬼火,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抿嘴微笑着,他缓缓说道,“你的这个媳妇儿,她,跑不了。”
……
白念柔郁闷地半躺在床上,一双目光阴桀的眼睛盯着坐在对面,一直冲自己古怪微笑的宫暖纱。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很久,就在宫暖纱笑到面部抽筋,只得用手使劲拍打面部的时候,白念柔终于阴森森地开口了,“说吧,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宇文松想做什么。”宫暖纱使劲捏着自己的脸,口齿不清地说道,“念柔,你昨天可是被他抱回房间的……”欲言又止地看着白念柔,宫暖纱得瑟地挑了挑眉,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容又一次泛滥起来。
“我要说多少次你才明白,”白念柔生气地皱起了眉头,“宇文松是因为柏的腿脚不方便才替他抱我回房间,你觉得让跃森抱我回来,我会安全吗?”
“我懂,念柔,我什么都懂,”宫暖纱无视白念柔的不耐,自顾自地说道,“宇文柏腿脚不方便,跃森不保险,所以只有腿脚利索,安全感十足的宇文松来完成这个艳福不浅的任务了。”
“……神经病!”发现和宫暖纱说不清楚之后,白念柔放弃了继续与她纠缠下去的念头,转过脑袋看着窗外,气呼呼地磨牙。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根神经没捋直,一大早就在这里发疯。
“念柔,”得瑟中的宫暖纱才不会理会白念柔说了什么,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意味深长地说道,“要不,咱们把宇文柏踢了,换宇文松?”
“要是你喜欢,我不介意你去勾搭他,这样,我们还可以在宇文世家继续我们的‘姐妹情深’。”白念柔睨了宫暖纱一眼,还想再调侃几句,手机突然响了,她还没来得及伸手,宫暖纱就抢先一步,把手机拽在了手里。
“哟,是串陌生的号码,念柔,你说会不会是宇文松?”宫暖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冲白念柔晃了晃手机,一脸的揶揄。
“懒得理你。”白念柔瞪了她一眼,缩回被窝将脑袋藏进了被子里,眼不见为净,由着这家伙去吧,她想怎么折腾自己折腾去。
满意地听着手机铃声渐渐转弱,最后完全消失,宫暖纱得瑟地拍了拍手,走出卧室带上了房门。她到不是故意和白念柔作对,她只是太了解这丫头了,趁白念柔现在对宇文松还怀有敌意,小心防备的时候,她在中间故意借着“拉媒”的心态怂恿,这丫头一定会卯足了劲儿和她唱反调。厌恶的情绪一上来,只会对那家伙退避三舍,哪还有闲工夫去揣测他的小心思,如此一来,那场她下了重注的赌局胜算更大!
呵呵,可别怪她搞小动作,实在是当初脑袋发热,下注太多,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就这么押在了赌桌上,她输不起。
白念柔捂着耳朵缩在被子里,家里这几个人的反常让她很窝火,凭她对宫暖纱的了解,这家伙八成又赌上了。郁闷地磨牙,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时间把这几个家伙拉在一起好好谈谈,而且照现在的趋势看,越快越好。
好不容易停下去的铃声没有再次响起,她缩在被窝里小小地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害怕什么,还是躲着什么。哪知她还没好好享受这轻松的心态,门铃又响了起来。
不是这么邪门吧?
仿佛有预感似的,白念柔“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捂着胸口,惊魂不定地安慰自己道: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一大早就这么邪门,绝对不会的!
她还在自我催眠,卧室传来清脆的敲门声,颜曼彤尖细的做作声从门缝里慢悠悠地传了过来,“柔柔,快点起来了,宇文松来了!”
MD!
白念柔低声咒骂了一句,晃晃悠悠地起身,黑着一张脸拉开房门,毫无意外地,看到宇文松笑眯眯地站在颜曼彤身后,声音不善地说道,“一大早不到公司好好上班,跑这里来做什么,我家没多余的早餐,要吃自己下去买。”
“这么关心我,担心我耽误工作?”宇文松面不改色地看着白念柔,把她撵人的话完全当成了体贴的关心,“放心,我不会浪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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