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眼里,他才是最可怜的受害者,自己的未婚妻被拐跑了,他来不及伤心,就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为了维护宇文世家的利益而战斗着。舆论把所有同情和褒扬的话全用在了他的身上。
柏,这些,都是你原本算计好的吗?
用可怜的感情,下了这么一场赌注,你,一定早就厌倦了吧?
所以,才会在最后迫不及待地摊牌。
勾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白念柔蜷缩在宇文松的怀里,声音惺忪地说道,“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
“好。”宇文松微笑着看着怀里的人,笑容还挂在嘴边,来不及散去,便僵了。
看着白念柔闭着的双眼,那长而微翘的睫毛像把小刷子,轻轻撩在他的心上,本是温暖的舒心,现在却带上了沉甸甸的压抑。她的落寞他都看在眼里,是因为那个人吗?
124 得意地显摆
白念柔安静地坐在沙发前,仔细查找看着招聘信息。她和宇文松从市里回来后,整栋小楼从里到外,焕然一新,厨房里多了电冰箱、微波炉,甚至还有个烤箱,客厅里多了吸尘器、除湿机,还有取暖器。楼上的卧室空调也全部换成新的,当然,这些东西肯定不是白念柔买的,是邬强华叫人送来的。
晚饭照例是在邬强华家吃的,两人逛了一天,胃口都不错,秦若水看在眼里,着实高兴了一番。她一直心疼白念柔的身体,见她胃口好转,她才稍稍宽了心,却还是在他们临走的时候,叫他们带走了不少糕点,都是她亲手做的,想着,白念柔饿的时候可以当零食吃点。自己做的比外面卖的考究一些,也更有营养,她甚至还把宇文松拉到一旁仔细嘱咐了一番,从宇文松云里雾里摸不着北的笑容里,白念柔不难猜到,秦姨一定是说他是自己的男友,要他好好照顾自己。
白念柔吧了吧嘴,看着茶几上的糕点,拿回家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吃了两个,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她就纳闷了,同样是女人,为什么秦姨就那么手巧,做出的糕点比高级糕点师还好吃,而自己炒个西红柿都会弄成那个模样,这差别是不是太大了点。
一想起自己的西红柿炒鸡蛋,白念柔心里就一柔,还好宇文松那家伙肠胃不错,吃了她做的菜,既没拉肚子,也没过敏,害她紧张了那么久。
可是……
白念柔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确定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宇文松出去“散步”,散了两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
无奈地摇头,今天在市里逛商场的时候,她给宇文松买了一件外套,不是很贵,但样式不错,也很保暖,宇文松似乎也很喜欢,试过之后就再没脱下。晚上在邬强华家吃饭的时候,他就得意地说这是自己买给他的,回家之后也不安分,打着“散步”的幌子出去显摆了。
抿嘴轻笑,白念柔的目光落在了一则招聘广告上——酒店客饭服务员。
转着眼珠想了想,她把广告剪了下来,穿上酒店的工作服,戴上土里土气的帽子,再利用化妆的技巧掩饰一番,她被人认出的机会不大。只是工作时间上她有点不满意——三班倒。
不过,她转念一想,宇文松只是失忆,又不是变白痴,不用她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应该不会惹事。
又吃了几块糕点,就在她撑得不行的时候,宇文松笑眯眯地迈着“八字步”回来了。
“舍得回来了?”白念柔因为吃得太撑,摊坐在沙发上,没好气地冲宇文松说道。
“嘿嘿,我到隔壁转了转,看张伯他们下棋了。念柔,你把这些……全吃光了?”宇文松拿起桌上装糕点的饭盒,皱着眉头问道。
“你管我吃了多少,你不是出去得瑟了吗,就让我自生在灭吧。”白念柔吃得太多,无法再做别的动作,只得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豪迈地嚎了一句。
无奈地摇头,宇文松走到她身边,宠溺地说道,“我女朋友给我买的东西,当然要出去显摆了。怎样,肚子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吃点药?”
“不用。”白念柔苦巴巴地摇头,“我坐会儿就没事了,不吃药。”
宇文松贼嘿嘿地笑了。
“你想做什么?”白念柔警惕地看着他,朝沙发里缩了缩。
“为了陪你打发时间,消化食物,我决定……”宇文松一边神秘地看着白念柔,一边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
“横笛?”白念柔眼神一亮,曾几何时,有过这么一个场景——她在台上翩翩起舞,宇文柏的洞箫,宇文松的横笛,琴姨的琵琶,还有尤瑜瑶的架子鼓,完美到极致的乐曲响在她的身后,那一晚,她明艳全场。
再想想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恍惚回神,她抿嘴轻笑道,“怎么会突然买这个?”
“我也不知道,”宇文松无所谓地答道,“回来的路上见有人挑着货担在卖东西,好奇,便去瞅了两眼,看见这个心痒,就买了回来,念柔,”宇文松兴奋地看着白念柔,继续说道,“我没想到我真的会吹。”
摇头轻笑,白念柔顺势靠在了宇文松的怀里,呢喃说道,“那你吹给我听,我先睡会儿。”
“好。”
宇文松温柔地笑着,半躺在沙发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让白念柔靠在自己的胸口,缓缓抬手,将横笛递到嘴边,动作自然而然,浑然天成,他甚至连深呼吸都没有,嘴里就对着膜孔徐徐吐出一口气,随着手指的跳跃,轻快的调子从横笛里飘出,像是飘渺的符号,袅娜地扭着身姿。
白念柔抿嘴笑了笑,静静听了几分钟后,眼皮越来越重,最后靠在宇文松的怀里沉沉睡去。
宇文松无奈地停下了吹奏,看着怀里的人,微微侧着身子,将白念柔抱在怀里,两人在沙发上一同睡去。
鼻间萦绕着那抹淡淡的香味,宇文松想,不管以后会怎样,他这辈子都会和白念柔在一起。
一直到半夜,白念柔才模糊地醒了,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宇文松抱得很紧,顺手想推开他,却在碰到他身体那一刻,心里骤然一紧,随即便是舒心一笑。
肯定是自己先睡着了,宇文松才抱着自己睡去,两人身上都没盖被子,屋里也没开空调,他怕自己冷,所以将她抱得很紧,她的后背紧贴他的胸口,他把所有的温度都给了自己,再加上……
白念柔眼帘朝下望去,无奈地轻笑,这家伙不安分地将腿也搭在了自己身上,俨然成了自己的被子,他却一直冻到大半夜,浑身冰凉。
伸手,她缓缓抚上宇文松的脸,月光下,他魅惑的脸庞显得有些消瘦,指尖传来的触觉也冷冰冰的,白念柔皱眉,明天她去酒店交简历的时候,把他也带上,到医院去检查检查,一路的颠簸,最累的就是他,也不知道他恢复得怎样。
眼神黯了黯,她轻声说道,“松,起来了,洗个澡,把身体弄暖和,到房间里睡。”
宇文松迷糊地睁开眼睛,点了点头,却没有动。
白念柔好笑地说道,“快起来啊,你压着我,我也没办法起来。”
“动、动不了。”宇文松眼睛里还有朦胧的睡意,苦巴巴地看着她。
“怎么了?”白念柔心里一惊,慌乱地问道。
“手发麻。”
嘘,吓我一跳。
白念柔重重吁出一口气,想想也是,在沙发才多大啊,两个人全挤在上面,她到是睡得很舒服,可怜了宇文松,整个后背晾在外面不说,还悬空,为的就是多腾点位置给她。心里一柔,她抬起脑袋,将自己脑袋下宇文松的手臂抽了出去,一边替他捏了几下,一边嘱咐道,“我帮你揉揉,等会儿你去洗个热水澡,把身上冲暖和,吃了药再去睡。”
宇文松笑着点头,不怀好意地说道,“念柔,你也怕冷,要不,你也洗个澡?为了节约水,我们可以一起洗。”
“你就做梦吧!”白念柔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手里的力道加大,疼得宇文松直咧嘴,可又不敢抽回自己的手,只有做着鬼脸忍着。
白念柔轻蔑地哼了两声,继续说道,“我不想洗了,里面太冷。我先上去了,你记得吃药。”
宇文松笑眯眯地点头,心里沁着蜜,直到白念柔的身影消失,他才慢悠悠地回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卫生间,自言自语地说道,“冷?”
125 主角成龙套
宇文松站在酒店大门外,皱着眉头,不屑地说道,“这就是三星级的酒店,这里级别最高、档次最高的酒店。”
虽然是一句陈述句,但宇文松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和鄙视,这样的造型、这样的布局,在他看来,全是废材,废材,废材!也亏得这里只有这一家“高级”酒店,旅游旺季的时候游客们没有多余的选择,否则这家酒店很难凭着这“破败”的环境屹立不倒。
白念柔冲宇文松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五星级酒店的大老板,眼光高着呢,看不上这里。放心,想到这里工作的是我,不是你。”
宇文松好脾气地笑了笑,跟在白念柔的屁股后面朝六楼人事处走去。
本来白念柔是可以把简历邮寄过来的,可她想顺便带宇文松到医院再做次检查,这样她才放心。当然,她还有另一个计划——到电脑城买台电脑,装上宽带。
用她安慰自己的话说,虽然她现在过得是逃亡生活,但不代表她要与世隔绝。家里光有一台邬强华送的液晶电视是远远不够的,她要多渠道,全方位了解社会信息。
也不知道是两人来得太早还是这个季节不是旅游旺季,酒店没多少人,就连正常的工作人员也没见着几个。
宇文松用胳膊肘碰了碰白念柔,小心眼地说道,“念柔,这酒店是不是快撑不下去了?别做了一个月,一毛钱都拿不到。”
“你就诅咒我吧。”白念柔咬牙,使劲捏着宇文松的耳朵,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是的,她是在紧张,虽然上辈子她管理着一间还算成功且小有名气的公司,可错魂之后,她有半年没有工作。超市的工作不算,那就是走走形式,没人敢吩咐她做事,更没人敢挑她的毛病,她就是在休息室里睡大觉都没人敢打小报告。可这份工作就不一样,这是她归隐半年之后的复出,得严肃对待。
尽管她很不情愿,却还是被宇文松牵着手走出了电梯,找到人事部的负责人,白念柔忐忑不安地将简历交给对方。对方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对白念柔说道,他们会通知她笔试的时间。
这是敷衍,还是说岗位要求不严格?
郁闷地叹了口气,白念柔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有求于人,她才不会受这个窝囊气呢,想当初她叱咤风云的时候,哼哼!
“怎么,受委屈了?”站在走廊等着的宇文松见白念柔脸色不好,笑着迎了上去,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要不要我进去骂他一顿,帮你出出气?”
“不要,我还等着在这里上班,养家糊口呢。”
“养家也是我养,我都舍不得用稍微重点的语气说你,怎么能让你在外面受气?”宇文松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牵着白念柔的手准备朝楼下走去。
白念柔淡淡地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宇文松之间,似乎不是爱,是依偎。就是两个在生活中遇到磨难和无助的人,互相依偎在了一起,扶持着走过一段又一段的路,让生活继续,让生命继续。
换句话说,他们之间是亲情,不是爱情。
是那种淡淡的,夹着温暖的幸福,可惜,与爱情无关。
所以她才会这么心安理得地蜷缩在宇文松的怀里,享受着他给自己的一切,温存也好,柔情也好,她都认为那是亲情自然而然地流露。
两人才刚走了两步,对面就过来一妖娆的女子。
说她妖娆,并不是她的穿着很另类。相反,女子身上穿的是黑色的套装,只看衣服的话,应该是很干练的白领。妖娆的气息是从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显露,所以,白念柔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她来这里这么久了,见着了不少江南的女子,大多是那种婉约中带着一抹淡淡惆怅气息,气质典雅,从不像对面女子给人的感觉,有点盛气凌人,又有点咄咄逼人,总之就是那种很压抑的紧迫感,让人浑身不舒服。
女子见着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将冷艳的目光转向了宇文松,待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女子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你们是来找工作的?”
“是。”回答的是白念柔。
女子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她。
白念柔落落大方地笑着,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刻意装扮了一番,试着用以前学的化妆术在脸上一阵捣鼓之后,成功掩藏了眉眼之间的娇媚,再加上戴了一顶大大的鸭舌帽,她不担心有人会认出来。
女子见她模样一般,身边却跟了一个让她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帅气男子,心里不平衡地哼了两声。想她喻思梦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却还是对这个男人另眼相看,目光留恋地挂在他身上,不禁想入非非。
“你,”喻思梦指着宇文松说道,“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我女朋友呢?”宇文松一直牵着白念柔的手,无所谓地看着喻思梦。
白念柔讪讪地笑了笑,对面女子脸上的神情太犀利,那霸道的口气像是在宣布宇文松是她的所有物。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会是个麻烦,而且,还是个大麻烦。
喻思梦轻佻地睨了一眼白念柔,自我感觉良好的她,怎么会看得起现在模样大众的白念柔。
“我女朋友来,我才来。”宇文松在适当的时候甩出了自己的条件,勾着嘴角笑了笑,温柔地看着身边的白念柔。
这抹微笑先是让喻思梦惊艳,可当她看见对面的男子将这抹微笑送给身边那模样一般,身上裹得圆鼓鼓的女人时,她莫名地生气,凡是她喻思梦想要的东西,从小到大没有一样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这个男人也不例外!
喻思梦不明白心里的这口怒火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地窜起来,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固执地和这个女人杠上了,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男人吗?
喻思梦暗自摇头,不全是。
虽然想得到这个男人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对面的女人成功挑起了她好战的那一面。即使那名女子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说,就安静地站在那里,可她就是越看越气。
喻思梦觉得自己从未这么失控过,轻蔑地冷哼一声,她爽快地答应了宇文松的条件,“可以,你们明天来上班吧。”
“我要和我女朋友在同一个部门。”宇文松得寸进尺地说道。
“没问题。”喻思梦想也没想地应了下来。
一旁的白念柔不满了,这两人讨价还价中,有问过她这个主角的意思吗?她在不明不白中就从主角沦为了龙套,这身价也跌得太快了点!
直到两人走出了酒店,白念柔都黑着一张脸,脑袋埋得很低。
最后宇文松无奈地轻笑,“念柔,你这是在生我的气?”
“一看就知道那女人想勾搭你,你不拒绝,还主动朝里面跳,别忘了,当初你可是抱着我,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对别人好。”白念柔在气头上,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出来。
却不想宇文松眨了眨眼,玩味地看着她,“念柔,你的语气里有股很浓烈的酸味,怎么,吃醋了?”
“你才吃醋!”反应过来的白念柔娇嗔地瞪了宇文松一眼,“你勾搭你的,我赚我的钱,你的私生活和我没关系。”
“你呀,”宇文松宠溺地摇头道,“你先前不是说你很想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