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白念柔憋笑点头。
张山豪玩味地看了两人一眼,领着喻思梦走向了一边。
“思梦啊,我都叫你别去招惹她了,你就是沉不住气。”
“我就是看不顺眼那女的,”喻思梦不以为意地说道,“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邬强华的干女儿,也不知道她给那小白脸吃了什么迷魂丹,那小子就这么把她认定了。”
“放心吧,他们的好日子不多了,”张山豪冷笑着,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眼底却划过一抹幽光,“过两天宇文世家就会派人过来,如果和他们的合作谈判顺利,只要宇文世家的资金一注入到我们公司,我就会把邬强华手里的绣庄全部盘下来,到时,我会让他们无法在这里立足,连大街也睡不了。”
“说得容易,”喻思梦不以为然地说道,“邬强华手里有近千个绣庄,经营了二十多年,根基稳固。先不说他现在没有财政危机,就算有,你要盘下全部的绣庄也不容易,要知道,他手下的人对他可是忠心耿耿。”
“这个你倒不必担心,”张山豪腆着肚子笑道,“‘出卖’这词就是专门为‘忠心’的人准备的,越是忠心的人,做起这种事越是出人意料,这样才能达到我要的效果。至于财政危机……呵呵,思梦啊,你还是年轻啊,要卖掉绣庄,不一定非得是他遇到了财政危机才卖,也可以是别的原因。”
“哦?”喻思梦侧着脑袋看着张山豪,见他意味不明地冲自己微笑,嘴角挂着她熟悉的算计,虽然她还不明白他的话,但也跟着笑了起来。所以她早就说过,最致命的挑衅,总是会留在最后。
144 错过
宇文世家别墅。
宇文柏坐在书房的阳台上,冬日难得出现的阳光倾洒在他身上,似乎扫去了他身上的阴霾,整个人难得轻松下来。被温暖的阳光照得泛了两团红晕的脸颊没了往日的苍白,只是那双涣散的眼睛,却依旧没有聚焦。
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他勾着唇角,扯出微笑起身,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妈,您怎么来了?”
“柏儿……”琴月禅目光疼惜地看着宇文柏,“还在烦恼工作上的事?”
“妈,您什么时候见我烦恼过这些事?”宇文柏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些事还不至于会困扰到我,我都处理好了,放心吧,一切都在正轨上。”
琴月禅缓缓点头,这几个月家里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生意上的事多少受了影响,那些企图借着这些事端掰垮宇文世家的人又不安分地蠢蠢欲动起来,宇文柏为了这些事,忙碌了好几个月,总算把那群不安分的人压制了下去。宇文世家在黄果市仍旧占据着龙头老大的位置,只是柏儿的手段……
琴月禅叹了口气,看着宇文柏略显消瘦的脸,犹豫地问道,“柏儿,松儿那边……有消息了吗?”
宇文柏摇头,安慰道,“妈,您放心吧,大哥……只是一时糊涂,如果他看了报纸,知道父亲和大妈现在的情况,一定会回来的。”
琴月禅不确切地点头,“你父亲从医院出来就住进了海边别墅,本来你大妈一直在他身边照顾她,可……哎,做妈妈的,总是最牵挂自己的孩子,松儿是你大妈的骄傲,这么久没松儿的消息,你大妈她……暂时别送精神病院,就让她在海边别墅陪着你父亲吧。没了松儿,要是再见不到你父亲,你大妈她……会崩溃的。”
宇文柏点头应道,“我知道,妈,您放心吧,我请了专门的护士照顾父亲和大妈,父亲的身体逐渐在恢复,多疗养段时间他的语言机能也会慢慢有所好转,等到大哥回来了,大妈见着他,一高兴,神志就会清醒。”
琴月禅微微点头,她才去海边别墅见过尤瑜瑶,虽然她现在不像前段时间那样大吵大闹,每天都是安静地坐在阳台上看着大海,可琴月禅知道,尤瑜瑶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虽然药物可以暂时压制住她暴躁的情绪,却改变不了她心里的寂寞。
想尤瑜瑶是多要面子,多骄傲的一个人,一夜之间,自己的孩子音讯全无,生死未卜,老公又瘫痪在床,无法开口说话,换作是自己,早就崩溃了。而尤瑜瑶硬撑了三个多月,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看了一眼宇文柏,琴月禅终于开口问道,“柏儿,如果……妈是说‘如果’,如果念柔回来了,你……”
宇文柏轻笑,努力压抑着心里的那抹惆怅,他淡淡地说道,“妈,我没变,念柔也没变,我们之间……”
宇文柏犹豫地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对白念柔做的事,不会得到她的原谅,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期盼着什么,只是那若有似无的情愫像魔鬼的触须一样缠绕着他,他不想挣扎,却手足无措。这种似乎泛着点点甜蜜的情愫总会让他莫名微笑,却也会在漆黑的夜里让他惶恐无助。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理不清的情绪,顿了顿,他笑着说道,“等念柔回来了,让她做决定吧。”
琴月禅惋惜地点了点头,平心而论,她是真的希望白念柔是被宇文松胁迫的,而不是两相情愿的私奔。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温顺、识大体,却万万没想到宇文松……
她也曾怀疑过,白念柔是不是还在娱乐公司的时候就与宇文松有着牵扯,可她不相信那么单纯的一个孩子会走上那么黑暗的路。她一直都暗自祈祷,这只是宇文松的主意,与白念柔无关,她只是个受害者,毕竟宇文松对她的感情,琴月禅全看在眼里。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叹了口气,琴月禅慢慢朝外走去,她只希望这场家族财产的争夺战早点结束。她不傻,她当然知道家里发生的事与什么有关。柏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张,她这个做妈的,当然会支持,她知道宇文柏品性不坏,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不想她在这个家里过得委屈。其实,她对权利和财产并不看重,也不觉得以前的日子有什么不好,虽然处处要看尤瑜瑶的脸色,但这么多年,尤瑜瑶并没有真的针对自己,把自己怎样。尤瑜瑶说话是尖酸了一点,但总得说来,是自己对不起她,更何况,她对自己并不是很坏。
至于家族财产,她一直都看得很开,松儿是长子,本来就应该由他握着大权。说难听点,如果宇文松什么都不给宇文柏,她也找不着他的错处,毕竟……自己的这个身份,在法律上是不被承认的。其实,宇文松对她这个小妈并不坏,有时尤瑜瑶的话说得稍微重了点,这孩子还会绕着弯子袒护自己。
虽然她也奇怪,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宇文松会突然离开,放弃了家里的一切,这不像是他的作风,这孩子,对外面的野心比柏儿还大,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就算是因为白念柔……
如果他要,柏儿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即使白念柔不愿意,松儿也有自己的方法,这孩子狠起来,也不是个善主。
这一点,宇文鹏鑫最清楚,所以即使他很看重家族面子,但如果松儿真的不妥协,念柔最后也会跟着松儿,而鹏鑫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那孩子去。
不知道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可不管怎样,她都希望这个家还能和从前一样团结。要知道,再兴盛的家族如果因为欲望从内部开始毁坏,破碎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书房里,宇文柏斜着眼角睨了一眼堪泽国,慢悠悠地转身,从阳台上走了进来,低声问道,“找到了?”
“还没有。”堪泽国埋着脑袋看着脚尖,声音听上去还算沉稳,只是心跳却开始紊乱,最近他越来越怕见二少,他害怕那种自然而然就盘亘在他周围的阴戾气息,躲不了的恐惧就这么赤果果地撩动着他敏锐的感官,让他没由来地颤抖。
宇文柏好笑地看着他因为紧张而绷起的身子,温吞吞地问道,“那你来做什么。”
“我们找到了这个。”堪泽国掏出裤兜里的东西,双手递到宇文柏面前。
眼光下,璀璨的钻石闪烁着刺眼的光亮。
这是……
宇文柏漆黑的双眸剧烈一缩,从堪泽国手里接过戒指捏在指尖仔细端详着。扫了一眼自己无名指上同款的男式戒指,宇文柏紧紧地把戒指握在了掌心,念柔,你放弃我了吧?
勾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宇文柏垂下了眼帘。
放弃也是应该的,他还奢望什么呢?
奢望她可以记住自己?
呵呵,他是差点要了她的命呢。
“这戒指是在哪里找到的?”压抑着内心里的情绪,宇文柏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动。
“是在近郊一个县城里的当铺找到的。”
“准备下,我们立刻过去。”
“可是……”堪泽国惶恐不安地开口道,“后天不是要起程到江南那边的晟貉集团商量投资的事……”
“叫邹倩去处理,”宇文柏看着掌心里的戒指,幽幽地说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江南,秦若水家。
秦若水坐在客厅里和跃森研究着菜谱,顺便把左晨书也拉上了。这是为年夜饭准备的菜谱,虽然只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到家里坐坐,但秦若水还是准备了很多菜式。这是和干女儿过的第一个春节,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左晨书本打算回黄果市,但白念柔非要他过了春节再走,说是他现在离开,就只能在路上过节,这会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再加上秦若水也要他再多住几天,他索性就留了下来。其实他和白念柔都清楚,这个春节,恐怕是他们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就算以后白念柔和宇文松回到了黄果市,即使大家再一次凑到一起过春节,那感觉……也已经变了。
一想到这里,左晨书心里不免有着小小的惆怅。
白念柔到是难得规矩地坐在二楼书房的沙发上自己玩着电脑,只是时不时地去骚扰下宇文松,用宇文松的话说,就是揩油。因为白念柔开始偷偷织毛衣了,所以她时不时地要对宇文松上下其手,名义上是揩油,其实她是在偷偷计算着尺寸,把它们记了下来,回头再问问秦若水怎么弄。
宇文松和邬强华则专心处理着公司里的事,虽然公司的帐目早就已经结帐,但是明年的工作还很多,他们先做个大致的安排,这样春节一结束,工作就会立刻上正轨。
本来坐在电脑前处理工作的应该是白念柔,邬强华的公司原本是他与白念柔的父亲白玉一同经营的,而且白玉还是最大的股东,他出国前,就把事务交给了邬强华,自己两袖清风地去优哉游哉了。不过白念柔可不想在这一世继续重复前世的忙碌,再加上她现在身边有个无所不能的宇文松。
宇文松是谁?
宇文世家最厉害的角色,经营着宇文世家所有最赚钱的产业,周旋在形形色色的人和媒体之间,应付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游刃有余不说,还乐在其中。虽然花边新闻多了点,但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么好的人才不用,当她白念柔是傻子啊?
得意地享受着闲暇时光,白念柔吧嘴嗑着松子。
145 没有关系的过去
晚饭后,趁着宇文松和邬强华在书房里商议工作的空档,白念柔偷偷摸摸地跑到主卧室向秦若水“取经”,虽然握着毛线针的姿势还显别扭,但总算是有了成效,看着织好的部分越来越多,白念柔心里有着小小的雀跃。
在秦若水悉心的教授下,白念柔“工作”的进展很大,身体部分已经完工,就只差了两条袖子。
秦若水看着她认真的摸样,吃味地说道,“哎,念柔啊,松儿在你心里的地位比干妈还高,干妈心里不平衡啊。”
白念柔脸红地笑了笑,讨好地说道,“干妈,年后我也给你和干爹织一件毛衣,比这件还要好。”
秦若水幽幽地盯着她,尖着声音说道,“念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和你干爹就等着你的毛衣,我先说哦,如果比不上这件,我可不要。”
白念柔苦笑着点头,不就是件毛衣吗,怎么还吃起了醋?
继续安静地做着手里的活儿,约莫九点的时候,她摸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想等到宇文松回来再聊几句睡觉,可她一直等到快十一点了,困得不行,便自己先睡了,可睡得并不踏实,警觉着房间里的动静。
直到快半夜了,宇文松才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松……”
听着白念柔惺忪的声音,宇文松懊恼地说道,“还是把你吵醒了。”
“没,我没睡着。”白念柔困倦地闭着眼睛,习惯性地朝宇文松的怀里钻去,“工作上的事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我想这几天就把它们处理好,过年的时候我就专心陪你。”
宇文松抱着白念柔躺下,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处,声音呢喃地问道,“喷药了吗?”
“喷了,你呢,吃药了吗?”
“我敢不吃吗?”
宇文松轻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可白念柔却不安分,在宇文松怀里钻来钻去,似乎是找不着舒服的位置,她换了好几个姿势,都不满意,便索性在宇文松胸口上蹭来蹭去,抱着“我睡不了,你也不能睡”的心态骚扰着宇文松。渐渐的,宇文松的呼吸急促起来,脸颊上带上了不自然的红晕,憋了一口气,他终于声音隐忍地说道,“念柔,你再这样,会……出事了。”
白念柔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愣,随即红了脸,宇文松身体那么明显的反应她也感觉到了。
“那……睡觉吧。”
白念柔到是安分了,可这下宇文松就睡不着了,下巴轻轻摩挲着白念柔的脸,他的鼻息越来越重。
“松……”白念柔的心跳也紊乱起来,紧张地感觉着身后人的动静。
“念柔……可以吗?”宇文松忐忑地问道。
“……”
白念柔不满地磨牙,MD,这种事怎么叫她拿主意,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主动!
见白念柔没有应话,宇文松也没再进一步动作。白念柔见他隐忍得难受,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答应的时候,宇文松却说道,“不回答就是默认。”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宇文松就压在了她身上。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白念柔再次磨牙,MD,害她纠结了这么久,这小子早就有了决定,也不问问她的想法,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宇文松看着身下的人,伸手,抚上她的脸,随即缓缓埋下了头。
房间里弥漫着灼热的粉色泡泡,一片旖旎。
……
当冬日透着阳光温暖的光束从窗户里折射进来的时候,白念柔不适地朝宇文松怀里钻了钻,却听到一声轻微的闷笑,抬头,入眼处是双温润的眼睛,漆黑的眸子,只落下了自己一个人的影子。
“笑什么,怎么不睡?”
“睡不着。”宇文松弯着的眼角像极了夜空里的弦月。
“睡不着?”白念柔睨着眼角看着乐得合不拢嘴的宇文松,没好气地说道,“也不知道你乐和什么。”
“你知道。”宇文松嘴角挂着他惯常的坏笑,一点点邪恶,一点点诱惑。
恍惚中,白念柔似乎又看到了以前的宇文松,抿嘴微笑,她一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念柔,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
宇文松近似于无赖的语气让白念柔哭笑不得,缩在宇文松怀里,她的嘴角噙着幸福的微笑,只是眼底却闪过一抹狐疑的幽暗。昨晚是“白念柔”的第一次,那她之前并没有被宇文松潜规则过,那为什么宇文柏会利用自己算计宇文松?
如果说她与宇文松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