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起身走到衣帽间,选了一套普通的运动服穿上,戴上棒球帽朝外走去。
……
“喜洋洋策划公司”。
望着大门处熟悉的招牌,白念柔心里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这是她花费了足足半年的时间才筹备好的公司,从它开业到现在,短短三年,已经在市场占据了不可忽视的地位,成功策划了市里几次知名的活动,在业内有着很高的口碑。
想当初她没日没夜的工作,抱着宣传手册,踩着高跟鞋,混迹在男人堆里,被刁难,被奚落,好不容易在公司职员的齐心协力下才将公司做到了现在这种规模,可一夜之间,她不再继续这份曾经让她放下一切,努力打拼的工作,想到这里白念柔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在前台的带领下,她径直走到了宫暖纱的办公室。
014 开始酝酿反击
“语……念柔!”宫暖纱一见着白念柔的身影,高兴得原地跳了跳,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哇,你怎么来了,快坐,还是喝橙汁吗?”宫暖纱一边手忙脚乱的甩开沙发上的靠枕,一边回头问着白念柔。
“照旧吧,”白念柔无奈地看着凌乱的办公室,失笑地摇头,“纱纱,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关系到我的生死。”
“嗯?”宫暖纱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望着白念柔,脸上的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什么事这么重要?是不是你被人欺负了?告诉我那找死的家伙叫什么名字,我要他知道欺负我宫暖纱的朋友,他是想死呢,想死呢,还是想死呢!”
宫暖纱挽起了袖口,双目微狰,阴霾地瞪着白念柔。
白念柔走到双人沙发前坐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柔声说道,“纱纱,你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从写字桌旁装零食的纸箱里拿出饮料,宫暖纱坐在了白念柔的身边。
白念柔略微沉吟了一番,终于缓缓开口道,“纱纱,我以‘白念柔’的身份生活了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疑问困绕着我,而且,你也知道,现在我和宇文柏扯上了关系,这或许在外人看来是件好事,可是……呵呵,小明星与公子哥的配对,无非是一则毫无营养的八卦罢了。你我都知道,在黄果市宇文家是任何人都惹不起的主,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宇文柏哪天嫌我烦了,主动分手。”
宫暖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奇怪地问道,“念柔,按照你的性格,就算硬的不行,你也会弄个软的,把这个新闻弄成一个八卦绯闻不就行了,兴风作浪,煽风点火可是你拿手的本事。”
转了转眼珠子,不等白念柔答话,她继续说道,“如果你这么想和宇文家撇清关系,这还不容易吗?弄点桃色新闻,这样宇文家一怒之下,肯定会主动和你撇清一切。”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觉得我还有活着的希望吗?”白念柔不满地龇牙,斜睨着宫暖纱。
“似乎是没有了。”宫暖纱遗憾地摇了摇头,继续问道,“念柔,你来找我该不是要我和你制造‘蕾丝’的绯闻吧?这个不错,够噱头。”
“宫暖纱,你可不可以正经点!”白念柔火了,抬高音量神色严肃地瞪着宫暖纱,才多久不见,这家伙插科打诨的本事到长了不少。
见白念柔来真的了,宫暖纱缩了缩脑袋,不再岔开话题。
“本来我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等呗,可是麻烦的是,中间突然出现了宇文松,”说到这里,白念柔突然顿了顿,柔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凛冽杀气,“我和他之间似乎有点什么,我找你,就是想你帮我查查‘白念柔’和宇文松到底是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我死的那天晚上,呃,不对,‘白念柔’死的那天上,她和宇文松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宇文柏的车上,那车祸究竟是意外还是认为,还有……”
“等等!”宫暖纱右手前伸,挡在她和白念柔之间,做了个停止的姿势,“你慢点说,你说那么快我怎么记得下来。”
从写字桌上拿出纸和笔,宫暖纱伏在茶几上一笔一划地记录着,几秒钟后,她抬头问道,“还有什么?”
白念柔叹了口气,说道,“还有我和宇文柏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们之间……”
落寞地止住了后面的话,她的心里有着浅浅的失落,不知道应该期盼点什么,还是没有选择的统统放弃。
良久不见她说后面的话,宫暖纱抬头看了她一眼,“念柔,你该不是……”
“没有,”白念柔轻笑着摇头,“我只是不忍心伤害柏,他和宇文松不同,一站在他身边,你就能感觉到阳光的味道,我不知道他和以前的白念柔亲密到了什么程度,但我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宠溺与保护,他是真的很……”
是爱吗?
白念柔不确切地再次停了下来,轻轻吁出一口气,“我只希望到时不会伤害到他,不过,我绝对不会嫁进宇文家,那可不是现在的白念柔会做的选择。”
“或者,你直接告诉他你不是‘白念柔’,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可以接受。”宫暖纱开始出馊主意。
“这方法不错,到时我还可以帮着招魂,让他见见已经死去的白念柔。”白念柔开起了玩笑,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望了一眼办公室外忙碌的身影,她的心里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现在完全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来到这里,以前所有的努力和汗水瞬间都成了另一个人的,再和自己没一点联系,那种失落感沉甸甸地积压在她胸口,挥不散,也躲不了。
“念柔,你还是这里最大的股东,这家公司还是你最爱的孩子,你放心,每个月的帐目我都会交给你,公司你的事还是你说了算,要知道你可是市内数一数二的活动策划师,少了你,我可玩不转。”
白念柔心里一柔,转过脑袋微笑着看着宫暖纱,眼角突然瞄到大办公区一来回走动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的身影,抬着下巴,冲那方向努嘴问道,“那家伙在这里工作得怎样?”
“谁?”宫暖纱侧着脑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瞥见那茫然站在众人中间胡乱抓着头发的身影,不屑地说道,“你是指跃森?说到这个,我还真奇了怪了,你干嘛弄个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到公司,叫他复印文件吧,他把文件往碎纸机里塞,让他打字吧,他翘着兰花指挨着键盘敲。念柔,从前的你可是不会要这么白痴的家伙到我们公司蹭吃蹭喝,给他薪水不说,还把办公室的杂屋间腾出来给他住,喂,说真的,念柔,你该不是……”
宫暖纱朝白念柔探过身子,胳膊肘不怀好意地碰了碰她,脸上挂着揶揄的微笑。
“什么?”白念柔一时没明白过来,奇怪地看着她。
“这小子该不是你给宇文柏戴的那顶绿帽子吧?念柔,你要给他戴帽子我没意见,但好歹也戴顶现在流行的样式啊,这几百年前的款式还是继续压箱底吧。”
说完,宫暖纱不屑地撇嘴唧唧歪歪地哼了两声。
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白念柔额角抽搐地看着这个正在发神经的女人,“拜托,我可不敢给宇文家的人戴有颜色的帽子,我宝贝着我的小命呢。不是告诉过你吗,这家伙是我一朋友的朋友,因为失恋导致他现在神智不怎么清楚,暂时寄居在我这里,等他心里的痛楚发泄得差不多了,神智也恢复了就会离开。”
“朋友的朋友?”宫暖纱挑眉望着白念柔,想唬她,没那么容易,“念柔,你的哪个朋友,说出来听听,你的朋友我都认识。”
“你……”
白念柔哭笑不得地摇头,这家伙思维从来不走寻常路线,说好听点是她思维扩散得开,说难听点,那是……脱线,而步步紧逼更是她的拿手绝活。无奈地撇嘴,她自动忽视了宫暖纱的问题。
微微睨眼,她再次望向了站在办公区不知所措的跃森,心里暗暗庆幸着,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提前把这家伙弄到了这里,他就像是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触发一些她无法把握的事,被宇文柏知道了还好,她可以解释,而对方似乎也相信她的话,要是被宇文松发现了,那……
打了个冷颤,白念柔止住了发散的思维,她是来找人说话定心的,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今天晚上别想睡觉了。
宫暖纱仔细地收好纸笔,拍着胸口对白念柔说道,“放心吧,我以我们宫家的信誉担保,这些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会保你平安。”
白念柔点头,“反正你的速度要快点,拖得越久我越危险。”
“安啦,”宫暖纱不以为意地摆手,“我们宫家可是传了九代的私家侦探,那金字招牌比我的小命还重要,我老爸要是知道我砸了招牌,他会亲手淹死我,我会死在你前面。”
白念柔无奈地笑了笑,这家伙,还是这么有活力,小事不放在心上,大事心上放不了,整天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对了,”宫暖纱突然朝白念柔靠了过去,捂着嘴小声地说道,“我听说今天早上的事了,本来还想晚上的时候去找你问问情况,念柔,你没什么吧?”
“哦?你的消息到很灵通嘛。”白念柔朝后微微一仰,半垂着眼帘看着一脸八卦神情的宫暖纱。
“嘿嘿,我可是有‘私家侦探’学士学位的。”宫暖纱得瑟地抖着肩。
白念柔吊着眼角斜睨着她,尖着鼻音用阴阳怪气的调调说道,“你那张文凭电视里不是早报道过了吗,假冒伪劣的证件,国家不承认的学历,你有什么好显摆的。”
“那又怎样,”宫暖纱骄傲地仰着脑袋,鼻孔朝天地说道,“我家那间祖传的‘私家侦探事务所’可是真的,我的本事也是我老爸手把手传给我的,这些都是实战经验,假不了。”
顿了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说道,“喂,念柔不带你这样转移话题的,我在和你说正事。”
“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你到超市去卖鱼,需不需要打手,我可以去的,这里反正还有他们守着,没什么问题,真的有项目了,我们再回来一起做,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打手……
白念柔嘴角抽搐地看着化身太妹模样的宫暖纱,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应付。”
“真的没问题的吗?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什么围观的,幸灾乐祸的,说风凉话的,我就这么往他们面前一站,看他们还能怎样!”
看着宫暖纱挽着袖口,跃跃欲试的模样,白念柔心里一暖,这家伙,虽然粗线条,但从小到大总是很仗义,不管自己有什么事,她总是冲在最前面,有这样的死党,真好。
015 艰难的第一步
伯莎私人医院。
这是黄果市第一代富豪应皓国出资建立的私人医院,以他夫人的名字命名的,这家医院不管是人力、财力还是医院的综合实力都在黄果市医院排名第一的位置。不仅是病人的首选,也是医校优秀毕业生的首选,这里有着最先进的仪器,最高水平的医护人员。
而这里与别的医院最大不同是这里环境优雅,整个医院覆盖了大片的草坪和树木,连住院部后面的池塘和枫树林都被冠上了“五星级”,这并不是说它们有多高级,而是指医院的绿化率极高,环境清新怡人,如果没有偶尔出现在视线里的白大褂,没有捕捉到空气中淡淡的刺鼻药味,你会误以为自己是在逛公园,人性化的服务,人性化的管理。
可即使是这样,白念柔还是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医院大门前,她从小就讨厌医院,没有任何原因的讨厌,虽然她进医院的次数不多,一般也只是在需要体检的时候才会和医生打交道。没办法,谁叫她光是站在这里,就觉得呼吸困难,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沉闷的气氛让她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皱着眉头抽了几下鼻子,淡淡的药味若有似无地弥漫在空气中,不适抿着嘴,她心里莫名地泛起一阵恶心,有种想吐的感觉,胸口处一抽一抽地,扯得整个胸腔难受。
“念柔……”
坐在轮椅上的宇文柏似乎发现了身后人的不对劲儿,微微侧过脑袋看着她,“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什么,可能有点晕车。”白念柔笑着摇了摇头,接过宇文柏助理递来的包,放在轮椅下面,推着他走了进去。
医院的门诊大厅比她想象中得还要大许多,虽然聚在大厅里的人很多,但并不拥挤,屋顶采用的是透明玻纤瓦,四周的光线很充足,没有她厌恶的那种阴森气息,这样的环境虽然让她放松地吁了口气,可萦绕在胸口的那种恶心感却丝毫没有减少。
在护士的带领下,白念柔推着宇文柏到了私人康复室,这是医院专门提供给私人做康复训练的,给白念柔的感觉,这里更像是间五星级的私人套房,与酒店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用仪器代替了豪华家具。
清淡的米白色,简约却又大气的装潢,没有多余的修饰物,也没有烦琐的造型。外间不大,类似一个小型休息室,一张三人软沙发,一个单开门的衣柜,用来放随身携带的衣物,沙发旁放着一张正方形的矮桌。屋顶上垂下的大吊灯投射着温暖的橙色光晕,不是很亮,但有着淡淡的温馨感,恍惚中会让人有种在家的温暖错觉。
随手将带来的包放在了矮桌上,白念柔推着宇文柏走进了里间。
里面比外面大了很多,一样的装修风格,几扇巨大的落地玻璃让整个房间显得宽敞明亮,没有白念柔先前估计的那种压抑感,想想也是,到这里来的都是病人,要是装修再弄得那么压抑的话,只会让他们的心理负担更重。
房间里按照针对身体康复部位的顺序,整齐地放着许多器械,有的白念柔曾在某部狗血的电视里见过,还能说出它的名字,有的模样看上去怪怪的,她不仅没见过,连它的作用也猜不出来。
主治医生领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队伍静悄悄地走了进来,白念柔见状,退到了外面的屋子等着他们先复诊,这到不是她不关心宇文柏的身体,先前她也曾问过他双腿的情况,宇文柏只含糊地回答那是不算严重的物理伤害,叫她别放在心上,循序渐进地做点康复理疗就会没事。他们俩出院那天她也问过医生,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敷衍几句后,她明白了宇文柏的意思。
他不希望她担心,他总是把她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掌心,她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他一个人默默地替她遮挡了外面的一切,她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安心地过着他给她的安定生活。
这样的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甩了甩头,白念柔努力屏蔽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走到饮水机旁,拿出纸杯倒了一杯水抱在手心。白色的飘渺热气慢腾腾地上升着,眼前雾霭一片,将脑袋凑到不断上升的热气前,微烫的热气直接扑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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