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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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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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去了泪水,我的眼睛看东西开始清晰了。
  夜色朦胧间,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正穿行在夜色下的小树林里,那是小雪吗?她仍穿着她那件紧身的黑色的风衣,我追了过去,树林的尽头是一大片墓地,小雪不见了,能看到的,只是那一块块泛着青色冷光的大理石墓碑……
  我站在成群的大理石墓碑中,寻找着小雪的身影。小雪,难道你还会像在那个梦里一样消失吗?
  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我眼前这个大理石墓碑下浮了起来。
  小雪竟一直蹲在我的眼前,好像刚藏了什么东西在大理石墓碑下面。
  为什么,你在苦苦寻找着什么的时候,你想要找寻的,竟在你的眼皮底下?
  一轮很圆很大的月亮不知在何时从云层里闪了出来,大理石墓碑反射着冷冷的光泽。我看到了。墓碑上的小邻居在向我露着很美丽很天真很无邪的微笑,这是她的照片,这是她的墓地。照片下面,赫然写着XXXX年10月14日!
  那是小邻居的生日!
  我对着墓碑说:“谢谢你了,小邻居,我明白了。”
  我蹲下身去,在墓碑下,找到了我的U盘。
  我是什么时候把U盘给了小雪的呢?是他们夫妻到精神病医院看我的时候吗?
  我的眼前很快就闪出那天的印象:程菲他下意识地用手把小雪向自己的身后推了推……好像我是个危险分子似的;在临出门前,小雪回头向我张望了一眼,她的眼神中我感觉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是我拉了小雪的手?是我有意拉了程菲爱人的手?是的,程菲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小雪的视线……我是在那个时候把U盘塞进了小雪的手里!我是想让程菲帮助我,反倒让他对我产生了误会?所以他总在我身后?
  我说小邻居,我会再来看望你的。
  我走出墓地,远远地看着小雪的身影在月色里移动,就快步追到了她的身旁,对她说:“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你说些什么,你能和我说点什么吗?”
  小雪停了下来,慢慢向我转过头来。
  我没有看清楚她的面容,却看到她脖子下解开了三颗扣子的风衣,半个白嫩的乳房显露了出来。正当我要收回自己的目光的时候,小雪伸出双手,猛抓向我的胸部,我“啊”地大叫一声,向后一仰,身子很结实地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了。同时我听到“砰”一声,有物件落在我的脚下。不会是又把大块头的胳膊给撞下来了吧?
  我回头看去,自己这次撞到的是个大衣柜。等我把头转回来寻找小雪的时候,就感觉眼前一亮,我的面前,是小雪家的那张冰冷的大床。我的脚下,躺着那把我要劈开大床的大菜刀!自己手里的刀,险些剁了自己的脚!我就这么又回到小雪的家里了?
  这时我听到了门口有开门的声音。
  我走出卧室的门,站在客厅的入口向里看去,我看到客厅内的灯光很暗淡,小雪站在门前正在开外屋的门。她穿着一身青色的西装,黑黑的秀发散落在后背上,如不仔细看,她的头发就如同和西装的颜色融到一起了。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手拿竹棍儿穿深色衣服的人,居然是独眼人!
  “表叔,您来了。我的程菲呢?他……您把他的魂魄带回来了吗?”小雪向门外张望着,看她的表情,我断定她看到的,只有独眼人一个人。
  独眼人是小雪的表叔?还是程菲的表叔?
  和程菲在一起读书的时候,他告诉过我,他是来投奔他的表叔的……我问程菲你表叔是做什么的,程菲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始终没有告诉过我他表叔的职业……还有我依稀记得小雪曾经告诉过我程菲的表叔早已经去世了呀!
  在我思索的时候,独眼人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双手稳稳地拄着竹棍,面对着墙壁上的婚纱照,一言不语。
  小雪不自觉地也跟着独眼人的目光向婚纱照看去……
  静,死一般的寂静,我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说:“对不起,让一下……你阻挡了我的路……”
  我下意识地向一边闪了闪身子,就感觉到有个青色的影子向客厅沙发的方向飘去了……
  我想自己本该害怕的,但我发现自己竟是那样镇静。我的心很平静地跳动着,我的心很响亮地告诉我,你并没有做对不起程菲的事情,不管他到底是人是鬼怪还是妖孽,你问心无愧为什么要惧怕他?
  我大步走向坐在沙发上向我微笑的程菲,我说程菲你个死鬼你个王八蛋你有种你别动,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也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鬼葬礼了。
  刷地一下,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第二十二章
  眼前一片漆黑是因为我关了电脑,我实在受不了,真的是太累了。打字累了就睡几个小时的觉,饿了就煮袋方便面……我好像有一个世纪没有走出自己的家门了。我顺手拉开了厚厚的窗帘,外面阳光普照,秋景宜人。楼下许多孩子在快乐地玩耍,让我的心也跟着快乐了很多。孩子是最幸福的,因为他们的心是那样的纯洁无暇。
  这是一个很清爽的早晨。
  看到孩子们不用去上学,我就知道今天肯定是休息日。我把座机电话的连线上,拨通了报社的热线电话。我想那死老魏大礼拜也是很少回家的,为了报纸的发行量和大伙的奖金是操了不少的心。果然,老魏在电话那头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个犊子浑蛋加草包!你敢跟我玩失踪?你家电话没有人接,你手机关机,你老婆大玲子说你死了……你以后也别来上班了……”
  我说龟儿子你个老魏你先别骂我行不?你在报社等我你哪也别去,我有东西给你看,你看了就知道谁是犊子浑蛋加草包了……“
  我真的想好好睡上一觉再去报社见老魏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就忙又开了电脑把稿子存到U盘里,简单洗了把脸就冲出了家门。
  老魏正在QQ上和一个不知道多大岁数的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聊天,见了我递给他的U盘问都没问就插到了主机上。
  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直打哈欠。
  “哦,真有你的,一周的时间你写了这么多?”老魏在傻笑,本来就不太大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眯儿。我写的稿子,老魏向来都是很喜欢的,在他这里审核,从来都是一路绿灯。
  我说您老先看,我迷眯一会儿。
  这一觉我睡得真是太舒服太香甜了,一个奇怪的梦都没有做到。甚至于老魏在用手扒拉我头的时候,我都有些恼怒了。
  老魏说我全看完了,但我要给你提几点修改建议。
  我说我没日没夜地写了那么长时间你就这么快看完了,你还是不是人了?
  老魏说你看看窗外。
  我这才发现办公室里亮着灯光,窗外对面的大厦上的广告牌子早已五光十色了。我真的睡了这么久?
  这老魏居然看了一天的稿子没有动地方,这让我有些感动。
  我手指电脑说您说说看,还有哪里不妥善?
  老魏说首先我给你肯定一下,你的小说虽然读着有那么点乱,但写得很吸引人,让我有种不忍心放弃很想读下去的感觉。
  我说这就好,您继续建议。
  其次是你是不是有点浑蛋了?你怎么把我也写进去了?还有我什么时候和你老婆有一腿了?那些都是谣传你难道不清楚啊?
  我说那我把您的名字给改了,一定改,您放心。关于大玲子的那段故事容我再想想。
  好。老魏点了点头,看样子他很满意我的回答。
  第三是这些恐怖诡异的情节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说我写累了就睡觉,睡觉的时候就做了些不着边际的怪梦,我就都加到小说里了。
  老魏仔细看了我一小会,像是在观察我,让我感觉怪怪的。
  “神了,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情的?”他声音低低地问我。
  我说哪件事情?
  “程菲的尸体已经被公安机关给找到了,是路过程菲家的住户报的警。原来以为是自来水漏了,找管理员开门后才知道,水是从床底下流淌出来的……就是在你小说所描述的那张冰冷的床的下面。那床的小门里用棉被包裹着很多冰块,冰块里存放着程菲的遗体……冰化成了水……”
  “那……那小雪呢?她……她怎么样了?”我失声道。
  “她……哦,对,程菲的妻子叫小雪,她失踪了……还有程菲的那个被人称做阴阳先生的表叔也不知去向了。”
  “那程菲的遗体呢?”
  “听说已经安葬了,是程菲厂里人给操办的。”老魏回答说。
  “他……程菲葬在哪儿了?”
  “当然是葬在竟圆公墓了,怎么了?”
  “哦?竟圆公墓?”
  我很茫然地望了望天花板,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场景:“朦朦胧胧间,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正穿行在夜色下的小树林里,那是小雪吗?她仍穿着她那件紧身的黑色的风衣,我追了过去,树林的尽头是一大片墓地,小雪不见了,能看到的,只是那一块块泛着青色冷光的大理石墓碑……”
  小雪难道去找她的程菲去了?我真的很为她担心。我为什么总是对这个场景念念不忘呢?我忽然想起老魏曾对我说:“那女人的声音很怪异,听着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就如鬼魂发出来的声音……”难道给老魏打来电话的是小雪?
  第四是你提到的那个“小邻居”的死,我知道你一直在为这件事情愧疚,那也许是你的一块“心病”。我也知道,我们的报纸是应该关心和报道一下单亲家庭的孩子了。你已经为这个孩子写过很多报道了,我们报都用了。至于你写的那个穿黑色西服系红色领带和你一起共进晚餐的老伙计,我怎么觉得咋那么像咱市里的私人企业家杨老六呢?这段儿你得掂量着点写,千万别搞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出来,免得又是打官司又是告状什么的。
  我愣了一下,我说我是怎么写的?我真的写了吗?我回去再好好看看稿子。
  “你这是怎么了?样子咋还这样傻呢?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这样吧,你应该去见一个人,现在就去……”老魏低声说。
  我说见谁?
  老魏说这个人叫杨五风。
  杨五风?我的小说里有他的名字呀!我有些吃惊地看着老魏。
  老魏说他是我的老同学,开了一个心理咨询诊所……你应该记得他的,你小说涉及到的人物都是你以前采访过的人,或者写过关于他们的新闻稿子。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你老婆又在和你闹离婚……对了,你莫非真的和那个出车祸死去的美女“的姐”梅子有婚外情?你怎么把自己写成了植物人?当时被撞成植物人的是梅子的老公呀。对了,听大家议论说好像这两口子要殉情。
  我说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的记忆真的那么差吗?
  老魏说你到底去不去见下杨五风?你曾经采访过他的,你知道他诊所在什么地方的。
  我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说我想先回家再好好睡上一觉去,等睡清醒了再说。
  在我即将走出门的时候,老魏突然向我喊到:“对了,你那块‘红布符’呢?怎么没有用?”
  我说,那代表的是人的舌头。
  “还有,请你告诉我,什么是真正的鬼葬礼?”
  我站在门口头也不回地说:“人死了,离开这个世界了,需要一个葬礼。鬼是死去了的人,还需要什么葬礼?我所说的‘鬼’是指活着的人的心里的‘鬼’,应该给这个‘鬼’举办个葬礼,让它永远地消失在人间。”
  说完这话后,我感觉心里特别畅快,也让我突然之间决定了一件事情。
  我径直去了岳父的家,把大玲子接了出来。我把她带进了市里最豪华的酒店。在烛光红酒的陪伴下,与她吃了回相当丰盛相当浪漫的晚餐。在举起酒杯的时刻,我只对她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回到家里,我与妻子缠绵了大半夜才算消停。大玲子偎依在我的怀里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那样爱你恨你又舍不得离开你吗?
  我轻轻抚摩着她乌黑的秀发说,不知道,你告诉我吧。
  就是你第一次抚摩我的头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深深地爱上你了。
  第一次抚摩你的头发?我停了抚摩她头发的手,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抚摩她头发的。大玲子侧了侧头,眼睛湿湿地看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有一天,我受了报社那几个浑蛋的戏弄,心里真的好难过,一个人躲藏在楼道拐角处很伤心地哭泣,你知道的,我的家在外地,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里打拼……对于魏总,他是领导,我对他是很尊重的,是帮他做了好多事情,他也帮了我很多的忙……我多么需要一个人的庇护或者说是帮助……我需要转正为正式的……我要有个固定的工作。是的,你轻轻走过来了,用手抚摩着我的头发说,别哭了,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我听后扑到你的怀里号啕大哭……你把我带到欺负我的那几个家伙的办公室门前,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你用的力气太大了。居然把门上的玻璃都震掉下来了,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你搂着我的肩膀,踩着玻璃,走进办公室里,你用手指点着那几个人的脑门大吼说,以后谁再敢欺负大玲子我就活劈了他!然后你就转过头来对我说:我们结婚吧。以后你又把我的父母都接到这个城市里来居住了,我的心也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恨你吗?是因为我不是个处女的原因吗?那段时间里,你像疯子一般,在报社里,你不喜欢我和任何一个同事说话,连与别人笑一下都会让你发怒。甚至于我去门卫取邮件,和门卫的老吴说句话你都要大发雷霆,门卫是个独臂的残疾人啊!报社里的很多人对你都是敬而远之……这些你都记得吗?
  她把头深深埋到我的胸口处,把我的胸口给弄湿了。
  我说,记得,我都记得的。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真的怕她突然消失了似的。
  等妻子睡熟了,我整理好睡衣,起身走出卧室,开了客厅的灯。我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室内高档的装潢和很前卫的家用电器……良久,我走到衣服架子前取下了裤子,很缓慢地拽下了腰带,从腰带的夹缝里拿出了U盘。
  我坐在电脑前,就那样地看着电脑发呆。呆了很久,最后我终于把电脑打开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法医孙野的电话。
  孙野说你小子最近藏哪去了?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
  我说原想躲几天给个“大款”写个发家史,后来改写小说了。我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你的邮箱是多少?告诉我你邮箱的地址。
  给孙野刚发完邮件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我知道孙野一定会给我回电话的。
  孙野说这可是杨老六这些年来偷税漏税的证据啊,你是怎么搞到的?
  我说你别管了,请你帮我转交给相关部门吧。
  我走回到卧室,看着妻子香甜地熟睡着,我对她说:“银行的贷款算不了什么,我喜欢笔记本电脑更算不了什么,我们会用我们的双手得到我们所需要的一切的。”其实我并没有笔记本电脑,拥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是我的梦想。
  “铃!”床头的小闹钟怪叫了一声。妻子动了动身子,没有醒来。
  我拿起闹钟,对它说我知道是谁动了你了,就是我自己。
  我放下闹钟,脱了睡衣,赤条条进了被窝里,我来了个干干净净的一级睡眠。
  我本想不会再做梦了,但我还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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