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卫齐齐领命,几乎是以雷霆之势冲向了发财门。
毕竟这种可以放开打架的机会不常有,一定要好好珍惜。
落鹰寨大获全胜,原本还在沾沾自喜,准备将粮食财物搜刮一空后便杀人放火回老巢,谁曾想中途杀出程咬金,七八个蒙面人不知从哪就冒了出来,连回神的时间都没有,一眨眼的功夫便被悉数揍趴在了地上,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温柳年蹲在树上道,“有劳。”
赵越:……
温柳年眼神无辜。
花棠赵五在另一棵树上,陆追已经去了寨子里帮忙,赵越只好伸手抱住温柳年,带着一起落到地面。
温柳年道,“多谢大当家。”
赵越将他放下,觉得……看着一把骨头,没想到抱起来还挺软。
果然还是没白吃。
温柳年习惯性伸手到布兜里摸了一把,空空如也,才想起来糖豆已经吃完,于是翻过来倒了倒糖渣。
赵越丢给他一个小布包。
“是什么?”温柳年接住。
赵越已经大步朝前走去。
温柳年一边小跑跟上,一边打开布包,就见是三五块花生糖。
“大人。”暗卫已经将两伙土匪都用绳子捆好。
“有劳诸位。”温柳年将花生糖装进布兜,“天快亮了,带回府衙,本官要慢慢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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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子34章 书呆子会赖床
【第34章…书呆子会赖床】赵大当家感觉很胸闷
那两伙土匪先前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与官府交锋。龚发才还要稍微好一些;因为官府此行明显是要对付发财门;而相对来说,杨鹰则简直是连肠子都要诲青,也更加认定龚发才一定已经暗中降了官府;否则怎么会这么巧;自己一下山就刚好撞上?
“大人。”暗卫上前来报,“杨鹰与龚发才一路不断骂骂咧咧;都觉的对方一定是官府内线;甚至还险些扭打了起来。”
“甚好。”温柳年笑眯眯道;“将两伙人分开押送;最好能让他们坚信不移自己是被对方出卖,误会越大越好诈。”
为了不暴露行踪,赵越与陆追自然不会一道出山,而是中途就分道扬镳,自小路回了尚云泽的宅子。山道口,穆万雷与穆万雄正在不住往山上张望——自打知道温柳年今夜带着暗卫进山开始,他二人就一直焦躁不安,既盼着他能一次抓到赵越,又怕赵越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有心想进山看究竟却被尚云泽阻拦,说是担心会打草惊蛇出危险,只能在原地干冒火。
“真是没想到,两位庄主竟然如此关心剿匪之事,三更半夜还不休息。”木青山在一边感慨,“若是被大人知道,定然会感动万分,说不定还会送一块匾额到云南。”
尚云泽在一边忍笑,小书呆损起来也挺招人喜欢。
穆万雷敷衍客气几句,继续往山上看。
尚云泽道,“来了。”
“嗯?”木青山抬头往山上看,片刻后果然就见着有一行人出现在了山道上,手里举着火把,最后头还跟着百十来个土匪,都被绳子捆在一起。
值岗兵士在看到后,率先欢呼出声,其余人在梦中被吵醒,也纷纷出了帐篷看究竟,等到温柳年下山之际,营地内已是火把熊熊——还未正式出战便已告捷,的确是一件值得庆祝之事。
看清被擒土匪中并无赵越后,穆万雷与穆万穷都有些失望,却也都松了一口气。
“大人辛苦了。”木青山迎上去。
“是发财门与落鹰寨。”温柳年道,“两伙人鹬蚌相争,我们正好渔翁得利。”
尚云泽笑道,“大人果真是福命。”
“恰巧撞到而已。”温柳年道,“什么时候能将山中匪帮系数清剿干净,那才真叫福命。”
“大人打算何时对付朝暮崖?”穆万雷趁机问。
“这个一时半会也说不准。”温柳年捋捋下巴,“要等到审问完这伙匪徒,方可从长计议。”
穆万雷还欲说什么,温柳年却已经借口有事,与尚云泽等一道押运土匪回了府衙。看着众人的背影逐渐远去,穆万雄咬牙道,“他分明就是在敷衍你我兄弟二人。”
“官场中人都是老油条,最擅长便是活稀泥,应当不是有意针对我们。”穆万雷道,“你也不必纠结于此。”
“也不知究竟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穆万雄道,“现在苍茫山中的土匪倒是越来越少,赵越却依旧丝毫动静也无。”
“若是有动静,便也不是他了。”穆万雷道,“不过既然都来了,那无论耗费多少时间精力,定然都要达到目的,也好除去这根心头刺!”
府衙之内,温柳年照旧是连夜审问,不过却也没问出太多新线索。
“这也是意料之中。”赵五道,“毕竟先前已经审过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匪帮,山中情况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虎头帮平日里行事狠毒,又极少与外界打交道,落鹰寨与发财门也不大可能会了解更多东西。”
“也不算是一无所获。”温柳年挠挠下巴,“起码能证实一点,先前我们的确小瞧了那个虎头帮。”原先以为无非就是个大一些的匪窝,不过根据种种线索,似乎对方也不仅仅是土匪这么简单。
“的确。”赵五点头,“苍茫山中土匪大多是些痞子混混,若是无人从中指点,应该很难成大气候。”
“时间也不早了,有事明日再说吧。”温柳年道,“今晚辛苦了。”
“大人不必客气。”赵五笑笑,“这也是我分内之事。”
两厢告辞之后,温柳年打着呵欠回房,推门点燃油灯,就见一只硕大的老鼠从棉被上跑了过去,光是尾巴看着就有一尺来长。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温大人成功被惊到了,本能向后退了两步,却不小心绊到了椅子,于是整个人都向后仰了过去。
“大人怎么了?”听到屋内噼里啪啦的声音,暗卫迅速出现,隔壁院中的赵五与花棠也前来看是出了什么事。
“无妨无妨。”温柳年惊魂未定,“床上有只老鼠,大概是临走之时忘记关窗户。”
“老鼠?”花棠嫌恶。
温柳年道,“我去书房睡一夜。”
“书房软榻如何能睡得舒服,况且还很容易着凉。”花棠不赞成,“府中可还有客房?”
温柳年摇头,“没了。”
“那木师爷先前的卧房呢?”花棠又道。
暗卫抢答,为了营造出“房屋漏风”的效果,现在被褥上都是灰。
花棠刚想说那便让暗卫挤一挤,腾出一间客房出来,赵五却已经开口道,“尚堡主的宅院里应当还有空房。”
“不是应当有,是一定有。”花棠道,“亏得你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对面的宅子原本可是将军府,多得是客房。
于是温柳年便收拾了两件衣物,跟着暗卫到了对面尚府借宿。
“是温大人啊。”管家听明来意之后,赶忙帮他收拾了一间干净客房,又说有事尽管吩咐,方才告辞离开。温柳年洗漱完后天色已经将近大亮,困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脑袋一沾到枕头,几乎只是瞬间便睡了过去。
为了庆贺昨夜众人旗开得胜,第二天中午,尚云泽特意从城中最好的酒楼里叫了不少菜色,再加上府内厨子煎炒烹炸,几乎将大圆桌摆了个满满当当。
“温大人呢?”尚云泽问。
“应当还在睡。”赵五道,“连夜进山夜探,又审问了两个匪头,歇息时已经将近天亮,大人一介书生,熬不住也是理所当然。”
“再累饭总得吃。”花棠摇头,“否则只会越睡越累。”
“大当家。”陆追突然道,“可否去请大人前来用饭?”
赵越觉得自己应当是出现了幻听,否则就是陆追被什么脏东西附了体。
“大人不在府衙之中,就在我们隔壁的小院。”陆追又补充了一句。
赵越顿了顿,道,“为何他会在我们隔壁?”明明就有自己的府衙可以睡!
“昨夜大人房中进了老鼠,所以暂时在尚堡主的宅子里借住一晚。”花棠道。
住就住吧,但饭桌周围这么多人,为何一定要我去叫?赵越心里很是憋屈,并且略想将陆追揍一顿。但看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也只有放下茶杯站起身,去小院里叫书呆子起床。
待到赵越出门之后,花棠才疑惑问道,“为何一定要大当家去请大人?”
陆追道,“多给两人一些相处的机会,关系才能慢慢缓和起来。”
花棠反应过来,点头道,“二当家所言甚是。”
暗卫闻言也纷纷赞同,表示大人还要稍微好些,但赵大当家每次都是一副被欠银子的讨债表情,实在是很不和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喜气洋洋起来,我们都十分捉急。
站在卧房门口,赵越伸手敲了敲,“起床吃饭!”
屋内悄无声息。
赵越又将声音放大了些,“吃饭了!”
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赵越只得推门进去,就见床帐并未被放下来,温柳年趴在一堆被子里,正睡得满脸香甜。
这睡相真是……赵越从地上捡起枕头,随手放在床尾。
温柳年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继续睡。一身白色里衣是棉布料子,早就被压到皱皱巴巴,手臂细细白白,像是连一桶水都拎不起来,往上看五官倒是挺周正,嘴角天生微微上扬,就算睡着看着也像是在笑。
大概是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温柳年睫毛有些微微颤抖。
赵越心想,书呆子就是书呆子,连有人站在床边也觉察不到。
“起床了。”赵越戳戳他的腮帮子。
温柳年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吃饭!”赵越略凶。
温柳年看了他一阵子,然后皱眉扯起被子捂住头。
困!
赵越胸口发闷。
这书呆子还真是……忒会气人!
作者有话要说:顺手多写了一章,不造有没有人看到~=3=!
前五十继续发红包好了,明早11:00照样更~
等我等会写完巨星后再来发上一章和这一章的红包,么么哒!
第36章 酸辣粉还挺好吃
【第36章…酸辣粉还挺好吃】这才是书呆子该有的样子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姚小八的家人被带到了府衙;诚如木青山所言;姚家祖祖辈辈都是定居于此的乡民;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骤然被带到府衙,自然都是紧张万分,战战兢兢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温柳年坐在大堂之上,神态颇为威严。
姚小八的大哥名叫姚山,约莫三十来岁,平素原本就沉默寡言,这阵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连手都在哆嗦。
“姚小八究竟去了何处?”温柳年问。
“回;回大人;小八他出了远门。”姚山低头回答。
“出远门,去了哪里?”温柳年又问。
“京城。”姚山道。
“十天前去了京城。”温柳年摸摸下巴,“骑马还是走路?”
“走,走路。”姚山结结巴巴。
“那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甘平镇。”温柳年若有所思,而后便大声道,“来人!”
姚山被吓得腿发软,还当是要挨板子。
“在!”两名衙役站了出来。
“快马加鞭前去甘平镇,去查问可有一个名叫姚小八的人到过那里。”温柳年道,“速度越快越好!”
衙役领命离去后,温柳年又问,“你可知本官为何要找姚小八?”
“草民不知。”姚山摇头。
温柳年一拍惊堂木,“因为他与土匪暗中勾结!”
一语既出,姚山立刻脸色煞白,整个人都瘫在了大堂上。
温柳年道,“现在落鹰寨已被悉数剿灭,姚小八却不见踪迹,你若是将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或许还能救他一命,也救自己一命。”
姚山抖若筛糠。
“否则知情不报,便与通匪同罪。”温柳年继续沉声道,“现在姚小八生死未卜,若是你执意想要坐牢,也没人拦得住,只是在做决定之前,最好先想想家中的白发双亲与待哺小儿!”
赵越心想,明明就是同一个人,怎么审起案来和平时差恁多。
陆追问,“大当家为何要特意来看大人审案?”
赵越答,“因为无事可做。”
陆追道,“先前分明就说要去喂马。”黑风还在等花生糖。
赵越道,“那你为何还在这里?”
陆追:……
赵越抱着刀坐在房梁上,继续看下头温柳年审案。
姚山额头冒汗,不多时便放弃抵抗,将自己知道的事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三年之前姚小八进山砍柴,被落鹰寨的人挟持,后来便收买成为了内线,平时负责通风报信与买一些日常用品,用来换取家中安宁。
“十天前进了苍茫山,然后就音讯全无。”审案结束之后,温柳年在书房一边翻看口供一边问,“师爷怎么看?”
“姚小八先前是山中的砍柴人,对苍茫山的地形很是熟悉,能绕过官府驻军上山也非难事。”木青山道,“当时山中一共只有三伙土匪,落鹰寨与发财门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便只剩下两种可能,第一,姚小八已经失足掉下山崖,第二,他的失踪与虎头帮有关。”
温柳年敲敲桌上地图,“又是虎头帮。”
“若对方一直不冒头,大人打算怎么做?”木青山问。
“不如我与小五今晚去山中夜探?”花棠正好推门进来。
温柳年摇头,“虎头岗不比发财门,没人知道里头究竟是何状况,切不可轻易冒险。”
“但一直这么耗着总不是法子。”花棠道,“流言逼不出来,又不能强攻,要拖到何时才算结束?”
“总会想到办法。”温柳年坐在椅子上,固执道,“容本官再仔细想一想。”
花棠与木青山对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晚饭照旧设在尚云泽的宅子中,总归厨子也要做一次,人多也热闹。众人坐定之后,陆追又问,“温大人怎么没过来?”
木青山道,“大人将自己关在书房,说是没胃口,让大家先吃。”
赵越闻言抽抽嘴角,书呆子居然还会有没胃口的时候。
“这如何能行,就算事情再多,也总是要吃饭的。”陆追道,“大当家。”
赵越:……
为何又是我?!
桌上所有人都用闪烁的目光看他。
赵越丢下筷子出了门。
尚云泽道,“赵大当家看上去像是要讨债。”
“这次已经好多了。”花棠道,“上次去叫大人的时候,就好像要去杀人。”两下相比,其实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改善。
暗卫也颇为欣慰,再发展下去,说不定很快就能喜气洋洋起来啊。
大家一起推杯换盏,真是不要太有爱。
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赵越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走去府衙书房,不过幸好他功夫不错,因此还是悄无声息便落到了后院书房外,推门径直走了进去。
温柳年先是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大当家为何不敲门?”
赵越顿了顿,道,“因为会被人发现。”
“也是。”温柳年晃晃脑袋,觉得有些头晕。
桌上还摊着苍茫山地形图,以及众匪帮的口供,赵越上前翻了两三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