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神?”赵越随手拿起一丸。
“自然自然。”陆追点头。
赵越就水服了下去,“苦。”
陆追欣慰道,“能治病就好。”
“治病?”赵越闻言皱眉。
陆追冷静道,“体内浊气太多也是病。”
赵越摇摇头,回去卧房睡觉。
陆追晃了晃剩下的葫芦……还剩下不少。
估计得好好吃一阵子啊。
当然,罪魁祸首温柳年此时还不知道此事,也顾不上关怀赵大当家到底举没举,在换好官服之后,便带着木青山一道去前厅会客,同行自然还有尚云泽。
“晚上去吃烤牛肉吗?”尚堡主边走边问。
木青山点头,“吃。”
“好。”尚云泽帮他整整衣服,“我们让老板少加辣,还要配青笋。”
木青山笑嘻嘻,比起先前弱不经风的样子,他整个人已经健康了许多,胳膊捏着不再一把骨头,脸色也红润起来,连向来疼他的木家哥哥嫂嫂见了也惊奇,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将小木头喂出肉!
“帮大人也带一些回来吧。”木青山道。
“自然没问题。”尚云泽点头。
温柳年走在前头,顺便顺着耳朵偷听。
似乎进展很不错啊。
还能混一顿烤牛肉吃。
挺好。
“温大人。”赵五与穆氏兄弟已经等在前厅里。
“辛苦三位了。”温柳年吩咐下人上茶,“左护法已经将暗探的结果说了一遍。”
“那座寨子的确邪门得紧。”小五道,“看打扮说不好是哪一派,也分不出究竟是哪个地方,不过就凭以女子祭祀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不是什么善类。”
“两位庄主怎么看?”温柳年问。
“的确像是邪教。”穆万雷道,“里头有不少毒虫与瘴气,习武之人还好,一般将士进去只有死路一条,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稳妥些。”
“如此严重?”温柳年像是有些吃惊。
穆万雷点头,“的确是。”
“那这要如何是好。”温柳年眉头紧锁。
“不如先对付朝暮崖?”穆万雷建议。
“也不是不行。”温柳年终于松口。
穆万雄与穆万雷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喜。
温柳年道,“容本官再考虑一下。”
穆万雷点头,“事不宜迟,还望大人能早些做出决定。”毕竟对于穆家庄来说,能除掉赵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待穆万雷与穆万雄走之后,温柳年让赵五也早些回去休息,自己则回了书房继续处理公事,两个暗卫一路尾随穆氏兄弟,时刻关注其动向。
晚些时候,尚府的下人过来叫,说饭已经做好了,大家伙都在等。
温柳年放下卷宗,打着呵欠去蹭饭。
和往常比起来,饭厅里的人要少上许多,两个暗卫在跟踪穆氏兄弟,尚云泽与木青山去了外头吃烤牛肉,花棠也还在睡,见到温柳年进来,其余人纷纷打招呼。
温柳年四下看了看,“左护法怎么不在?”
“还在房中休息。”赵五道,“等会起来煮碗粥便好,不用特意留菜了。”
“那赵大当家呢?”温柳年又问。
众人纷纷在心里点头,这就对了啊,就知道左护法只是幌子,终极目的还是要问赵大当家!
毕竟可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从房中跑出来过,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陆追道,“在房中。”
“为何不来吃饭?”温柳年又问。
陆追道,“因为心情不好。”
“心情再不好,饭总是要吃的。”温柳年道,“否则身子如何能熬的住。”
陆追顺势道,“不如大人去请?”
温柳年:……
还是不要了吧,会被揍。
全桌人都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他,十分火热。
温柳年只好点头,“好。”
暗卫在心里无声鼓掌。
片刻之后,温柳年站在赵越卧房门前,深呼吸。
暗卫挤做一团在暗处看热闹,还有……陆追。
他是实在很好奇。
赵五独自一人坐在饭厅中,囧然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菜。
早知如此,那还不如留在房中陪媳妇睡觉。
“大当家。”温柳年敲门。
赵越听到后险些气结,为何又是他?
见屋内没动静,温柳年推开房门。
赵越正坐在桌边喝凉茶,泄火。
温柳年小心翼翼道,“大家都在等大当家一同吃饭。”
赵越道,“不吃。”
“误会这种事,说清楚也就没事了。”温柳年坐在他对面,“不如我去说?”
赵越脸色铁青。
温柳年道,“毕竟此事也是因我而起。”
赵越道,“你打算怎么说?”
温柳年道,“自然是告诉众人,大当家并无隐疾。”
赵越脸色更黑了三分。
何止是没有隐疾。
他现在简直就是……欲……火……焚身。
原本睡得好好的,结果莫名其妙就开始做梦,做梦也就算了,还梦到书呆子,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怎么看怎么……欠揍!
于是两人便打了起来,梦中的书呆子变成了绝世高手,从瀑布一路纠缠到山洞,接下来的梦境便不甚明晰,只知道醒来之后,身体某个地方有些不大对劲。
赵大当家觉得自己此生都未如此纠结过。
“吃饭吗?”温柳年还在问。
赵越道,“不吃。”
温柳年立刻一脸内疚。
赵越心烦意乱,“与你没关系!”
温柳年道,“那吃饭。”
赵越:……
片刻之后,两人一前一后从门里走了出来,同往饭厅而去。
暗卫与陆追瞬间冲往饭厅。
赵越用余光扫到,险些恨得牙痒痒。
吃完饭后,众人又商议了一下下一步计划,便各自回了房间,赵大当家依旧黑风煞脸,走得甚快。
“二当家。”温柳年轻声叫住陆追。
“大人何事?”陆追停下脚步。
温柳年道,“有件事情,还是与二当家说清楚的好。”
陆追点头,“大人请讲。”
温柳年直奔重点,“大当家并无隐疾。”
周围一圈暗卫纷纷捂住嘴,以免不小心发出声音被大人听到。
陆追头皮发麻,这是造了什么孽,分明就是与我无关的事情,为何两个人都要特意赶来解释一遍?
温柳年认真道,“虽然大当家不许我解释,但有些事隐瞒无益,大当家当真没有问题。”
话说到这份上,就算九天惊雷也得信,陆追赶紧点头,“大人说没有问题,那便一定没有问题。”
暗卫也纷纷附和,对啊对啊,我们都深信不疑。
“这样就好。”温柳年松了口气,“大当家似乎很看重二当家的想法,当日也是一直解释,所以我便想着要特意来说清楚。”
陆追尚未平复的内心又开始波涛汹涌闪电惊雷,什么叫很看重我的想法,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暗卫也倒吸冷气,集体用看狐狸精的眼神看他,大人语调如此幽怨,一听就知道是在吃醋!
万万没想到啊,居然还有这一茬!
情节曲折程度,堪比我家公子当年历尽天劫,只为与宫主长相厮守的感人故事,让人忍不住就想落泪。
温柳年还在说,“二当家一定不要误会。”
陆追几乎连头发都要竖起来,“大人也不要误会,我与大当家只是兄弟情谊。”一清二白纯洁无暇,堪比山谷小白花!
温柳年眼底疑惑,“我?”
“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陆追冷静后退两步,“失陪了。”
温柳年点头,“二当家慢走。”
陆追瞬间消失,简直就是踏雪无痕!
温柳年感慨,江湖中人所谓的慢,果然与自己想的慢不大一样。
“怎么这么慢?”小院里头,赵越皱眉,“那书呆子在跟你说些什么?”
陆追再次很想撞墙,为何那头刚被盘问完,这边就又接了第二茬?
当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赵越黑着脸进了卧房。
陆追心力交瘁。
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料到,自己居然还会有被人当成狐狸精的一天。
真是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
而在城里一处烧肉小摊上,木青山正在吃笋片,旁边尚云泽端着梅子酒,时不时便喂他一小杯。
酒里加了水又加了糖,所以味道很淡,喝多了也不会醉,很合木青山的口味。
“吃饱了?”尚云泽问。
“嗯。”木青山点头,“好吃。”
“起来走一走吧,不然晚上要睡不着了。”尚云泽帮他擦擦嘴角的油光,“等会再回来帮大人与其他人买。”
木青山摸摸肚子,胃微微有些凸出来。
尚云泽笑出声,刚打算拉着他站起来,却见有两人正在向这边走来。
“是穆万雄与穆万雷。”尚云泽拉着他坐了回去。
木青山皱眉,“他们来做什么?”
“八成是吃饭。”尚云泽又问老板要了些烤肉,然后便站起来打招呼,“穆庄主,这边请!”
第42章 忘川酒
【第42章…忘川酒】喝完便能忘却一切喜怒悲欢
“尚堡主;木师爷。”穆万雄与穆万雷走过来,“出来吃饭?”
“府衙里头太闷;顺便出来走走。”尚云泽道;“最近因为虎头帮的事情;大人心情也不怎么好,还是躲远一些为妙。”
“虎头帮难对付;那便先从朝暮崖下手。”穆万雷道;“且不论我与赵越之间的私人恩怨;至少能多铲除一个匪帮;对百姓而言也是大有益处的,还请木师爷与尚堡主有空多劝劝大人。”虽说先前温柳年也答应要考虑一下,但在他真正做出决定之前;毕竟还是无法完全安下心来。
“虎头帮难对付,朝暮崖也未必就容易攻破。”木青山摇头,“这城内随随便便拉一个人问,都知道赵越是出了名的凶残冷血杀人如麻,万万草率不得。”
穆万雷道,“谣言不可信,师爷多虑了。”
“为何穆庄主如此笃定是谣言?”木青山皱眉,“先前庄主自己也说了,赵越绝非善类,杀人放火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穆万雷有些被问住。
“大人爱民如子,对兵士也很关心,若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木青山道,“只怕此事还要再拖一阵子。”
“还要再拖?”穆万雄闻言几乎吐血。
“剿匪是大事,总不能像赶集那般随随便便。”木青山道,“穆家庄同样带了人过来,二位庄主想来也不会轻易便让他们去攻打虎头帮,将心比心,总得计划周全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一想到或许还要再拖个三五月甚至更久,穆万雷与穆万雄便觉得胸口淤堵,无比憋屈。
“两位庄主慢慢吃,我们要回去了。”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尚云泽放下筷子。
穆万雷点头,“堡主慢走。”
尚云泽带着木青山,一路慢慢往府衙溜达。见到两人走远,穆万雷与穆万雄也是食欲全无,叫了些烤肉便回了军营,走到一处阴暗小巷,穆万雄忍不住便停下脚步问,“大哥怎么看?”
“就像方才木青山所言,若没有十成把握,温大人应当不会轻举妄动。”穆万雷道,“否则要是真中了埋伏,消息传出去对他将来的仕途发展也无益处。”
“那难道就一直这么拖着?”穆万雄皱眉。
“官府不主动,那便只有我们主动,或者是我们逼官府主动。”穆万雷道。
“说起来简单,但如何才能逼动官府?”穆万雄道,“这个温知府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轻易就被胁迫。”
“穆家庄自然不会出面逼他。”穆万雷换了个话题,“昨夜前去暗探,你对虎头帮有何看法?”
“不管是图腾还是黑根野茅草,看着都像是苗疆门派,甚至还很有可能是你我同宗。”穆万雄道,“只是掌门人太过装神弄鬼,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
“苗疆各门派分支多入过江之鲫,也无需分辨他究竟是谁。”穆万雷道,“其实能有这么一小撮人流落到苍茫山中,对你我而言也算是好事一件。”
“大哥何出此言?”穆万雄闻言不解。
“现在官府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苍茫山中的土匪并未对百姓产生威胁。”穆万雷道,“换言之,若是有一天城中平静突然被打乱,那官府就算是想继续装死,只怕百姓也不会答应。”
穆万雄多少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哥是说,想个办法让城内乱起来?”
穆万雷点头,问道,“苗疆门派最擅长什么?”
穆万雄答,“自然是巫蛊毒虫。”
“恰好虎头帮也与苗疆有牵连,到时候我们是兵对方是匪,也不会有人怀疑到穆家庄头上。”穆万雷道,“一旦城中大乱,官府就算硬着头皮也要出兵。”
“但能否铲除虎头帮对我们而言,其实并不重要。”穆万雄道,“如此还是对付不了朝暮崖,你我岂不是白费功夫。”
“虎头帮一除,朝暮崖前的屏障亦会跟着少一道,况且经此事后,官府多少也会考虑加快剿匪的速度。”穆万雷道,“毕竟既然虎头帮会作乱,那朝暮崖也未必就会一直安分,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官府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能直接对付朝暮崖吗?”穆万雄道,“赵越虽说至今还没有任何动静,但决计不可能对外头的状况一无所知,给他做准备的时间越多,我们的危险也就越大。”
“既然要借助官府的力量,就必然不能事事顺心。”穆万雷道,“你还是看开些好,不必跟自己过不去。”
“万一他跑了呢?”穆万雄又问。
“若真跑了,也就不是当年那个赵越了。”穆万雷道,“你我想除掉他,他亦想除掉你我,与其担心他会跑,倒不如担心他会趁着这段时间,在朝暮崖附近设下重重机关,等着报当年杀父之仇。”
穆万雄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穆万雷拍拍他的肩膀,两人一道往城外走去。
身后两个暗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继续盯梢,另一人则折返府衙去报信。
“你在做什么?”书房外头,赵越抱着刀,靠在门口一脸嫌弃。
温柳年被吓了一跳,赶忙将他拉到屋子里,低声埋怨,“你怎么来了,也不怕被人看到。”
暗卫在屋顶听到,纷纷啧啧感慨,这种挥之不去的偷情感,简直让人没有办法不联想。
赵越凶巴巴揪他的头发,“你向陆追说什么了?”
“陆二当家?”温柳年愣了愣,“没什么,就说大当家并无隐疾,让他不要多想。”
赵越道,“那他为何一副白日见鬼的表情,一直发呆到现在?”
温柳年举手发誓,“我当真只说了这个。”
赵越与他对视片刻,然后重重把刀拍在桌子上,打算把书呆子的好茶全部喝光再走!
温柳年皱眉,“脸上怎么在流血?”
“是吗?”赵越伸手摸了一把,“大概是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到了。”
温柳年取过小药箱,帮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
赵越放下茶杯,心说这玩意又苦又涩,真不知有什么好喝。
温柳年将烛火挑亮了些,打开一罐小药膏凑近,呼吸热热的,落在脸上有些痒。
赵越微微皱眉。
温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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