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亲爹,啾啾——”
他们嘴对嘴地亲亲,蓝打打缩到一边不理不踩,便那般和两个光屁股男睡一个锦色被窝中,面对两个炽热身体滚来滚去,不知何时,午时最刺眼的阳光便移出了凤来宫,只剩下细声的喧哗……
★★★
稀簌的光投入紫绡,榻上赫莲野正沉睡。
一大一小正在用胭脂水粉,向他脸上涂来涂去。
蓝打打负责画眉,涂胭脂,而赫澈则向两腮扑水粉衬成粉腮。
本是俊美脱俗的脸,在他们悄无声息的雕琢下,化成娇滴滴的大美人,犹如鬼斧神工着实不可思议。
“好了!”
最后在他眉黛上点下颗美人痣,蓝打打才放回几个小盒,和赫澈坏兮兮双双躺下,瞄到赫莲野伸个懒腰起身。
“懒虫,还不起床?”
一看下午了,和四大长老还有约定的事未做交代,赫莲野忙穿好衣衫,三步并成两步奔出凤来宫,快速赶到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时,他将门推开,看四大长老齐齐将视线投过来,以陌生错愕的表情盯着他问,“请问姑娘你可知这是何处?”
“岂有此理,敢闯王的御书房?”墨蛇长老拔拂尘便击出,一边红蛇长老笑称,“别无礼,这或许是王招入宫的新王妃人选,弱水姑娘王不肯要,或许这位姑娘,王是遵从我等的提议呢。”
“模样倒长的很标志,可这个头也忒高了。”白蛇长老一比,顿时显得渺小了。可见他红唇皓齿,却又有那几分贵族仪态。
“胸也够平的!”
“可这屁股倒是结实。”青蛇长老‘啪’拍了赫莲野屁股一下,边感叹这美人庞然大物,便忧心忡忡道:“王早不选,晚不选,偏选到蛇宫危难时,这王妃纳不纳,王后归谁又有何用?”
“你打我屁股?”
赫莲野忽地开口,‘啪’一巴掌将青蛇长老拍向一边,横撞到墙壁之上,“本王的屁股岂是你摸的,你看我哪像美人?”
“是、是、是王?”
“我像美人吗?”
赫莲野眉目凛冽,绿芒熠熠摄魄。众长老点头,“像,真是像,没事王你把自己打扮成|人妖糟蹋自己这是为何?”
“你们四个听好,把本王的话一字一句记仔细……”
赫莲野凝重谨慎地叮嘱罢,才劈头盖脸冲出御书房,对着清盆水照了照此时美艳的容貌,画的真是一朵牡丹压海棠啊!
“我看,我看。”
蓝打打和赫澈争着看,瞧见赫莲野双手握成拳,飓风旋空而出,卷动飞沙炊烟,模样好不骇人。
见他抬首,瞟向这一处,银花如昙花般美丽却又寒彻骨髓。见他抬步跨过来,大喊一句“蓝打打”,他们拔腿便跑,“啊——”
“是娘娘画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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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澈这个小捣蛋先出卖了蓝打打,楚楚可怜地将手指指向那边如猴子般爬树爬的飞快的小女人。
“不是我,你是儿子的馊主意。”
蓝打打骑在树枝上,看着树下的他,手碰再马蜂窝处,逼不得已的威胁,“别过来,再过来打打我捅了哦。”
“下来!!!”
赫莲野双臂环胸,冷酷命令着。奈何蓝打打不听劝,深信她下去没好果子吃,索性骑树枝看美人悠闲自在。
“我不下来,我就不下来,你为什么一直找我,是澈儿想的法子耶!”
“不是我哦!”
赫澈忙狡辩,骑到染缸边威胁,“爹爹你不能凶我,我跳染缸淹死给你看。”
“也不是我!”
“那是本王自己画的死妖样?”赫莲野面色铁青,青筋暴动。一个爬树爬成精的威胁他,一个半妖威胁跳染缸,都不怕死,确是怕他。
“野,我保证只有眉,眼,唇是我的画的,还有那颗美人痣。”
“爹,澈儿保证,除了脸蛋蛋是我画的,都是娘干的啦!”
“赫澈,你小叛徒。”
“呜,我不想挨揍……”
蛇宫中喧哗荏苒,四大长老坐镇看热闹,身后排了一拍。只听‘啊’一声马蜂窝捅破了,再‘扑通’一声染缸翻了,斑斓的色彩外,是一片的笑声。
在那角落中,一朵向日葵花开的光辉,也开的荆棘。甜蜜总是烟火般的灿烂,却又如此短暂,下一刻波涛汹涌成云烟……
正文 第195章 鹣鲽双飞
是夜,小赫澈知赫莲野出征,便乖巧地凑去和小宝如烟睡,剩下赫莲野和蓝打打成双成对。
小家伙说,“只此一夜,明早来看光屁屁哦。”
他边抱软枕走,还边不甘心地嘟哝,“为什么娘娘都不留我?”
待赫莲野留他一起呆下时,他却撇嘴故作大丈夫,“不留,说不留就不留。”
氤氲的水花扑打在赫莲野宽厚的脊背上,诺大的浴桶中,雕刻的蛇纹延伸肢体,缠绕的花瓣在结实的腿上打成花。
蓝打打的小手不停地揉着他古铜色胸膛,时而露出猥琐的小表情弹一下调戏,“公子你真结实,每天吃多少饲料长成的?”
“好好洗,你这妮子!”
“我有好好洗呢,洗的太认真才发现,你真的好结实。”她张开贝齿,用力咬上一口,再笃定他傲人的身材名不虚传。用花瓣药菊扑掸他身上,她狭长亮眼细细端倪,一直在拖延,有点舍不得为他匆匆洗完。
红烛影翩翩而动,夜已快深了。热水化成温水,温水变成冷水,直到他打了个冷战,才不耐地霍地站起身,将身边发呆的小妮子打横抱入怀中,‘砰’地抛上榻,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五脏六腑,渗入心扉,犹如一杯浓烈的酒,辛辣而甘醇,百醉而犹贪婪,千般风情为此般……
他附在她耳边,磁性地命令,“别愁眉不展,本王不想抱个苦瓜过这一晚上。你最好把你的嘴咧开,露出你那排锐利的小白牙!”
蓝打打屏了屏息,露出森森白牙吓唬他,“我是僵尸!”
“你要是僵尸,我就是坟地,叫你永远躺我身体里离不开!”赫莲野霸道搂住她的小身体,和她相偎相依。
那夜,夜也寂静人也寂静,风也叹人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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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睡了,她才起身对着月,掌开烛盏手心中做个护身符,符中装满提前摘的蒲公英花种。
待翌日清早,赫莲野早领军待发,四大长老开坛做法。
远处阎侍卫目光呆滞赶来,如烟仅抱着小宝的身体含泪云淡风清地说,“王妃,宝儿死了。”
“什么?”
蓝打打一下子扑到如烟面前,惊吓地问,“怎么会这样?宝儿不是好好和澈儿玩,为什么?”
赫澈扯了扯她裙摆,哭啼着,“呜,是那团紫气,叫如烟婶婶交出澈儿。可婶婶她、她抱着我睡,牺牲了宝儿。”
“如烟!”
蓝打打握住如烟的手,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如烟却识大体的浅浅一笑,“奴婢答应过表姐,会好好伺候主子。宝儿的死,是代奴婢尽了职。没关系,只要太子没事,不耽搁王出征,奴婢自己丧了命又有何妨。”
“如烟,对不起!”蓝打打抱着如烟低泣,感激她,也心疼她,用她儿子的命换澈儿的命,这该是怎样一个女子?
“奴婢要陪相公去,所以王妃日后要小心。奴婢看过您的命骨,印堂处有黑影,怕是有什么东西,日后有机会,奴婢一定帮您找到根由!”
如烟轻描淡写了两句,便松开她的手,转身骑上马上。没有怨,也没有恨,只有几滴倾城泪,为她夭折的儿!
“野,我在蒲公英开花的地方等你。”
她将那护身符悄悄挂在他颈上,牵住赫澈小手,一起送赫莲野远去。他手握护身符,骑在汗血骏马上,默默地注视他们,深沉地点下了头。
“爹……”
赫澈稚嫩地大喊,飞身跃上马,小嘴贴上他大嘴,“要回来哦,要回来哦,要一起吃胡萝卜哦。”
赫莲野深深地抱住赫澈,许久后,‘啪’将他推下马,对着苍穹,对着他们厉声地命令,“回去等我!!!”
马蹄飞踏,不觉千里,身后的两抹身影,一大一小依旧在翘首送行,那眼角晶莹的泪,始终盘根眸底。到了幽冥地,骸骨残残,一片狼籍。狼烟烽火起,妖风四处窜行,蓝玖冥便一身薄红衫,矗立在对面,冷到极致的琥珀色眸子有几许妖娆之气。耳上黑色耳钉和指上指环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你说今日,是你死,还是我亡?”
在那残酷的撕杀中,蓝玖冥悠闲自若地问。扫视满地成河的血,听着‘啊’冲锋拼杀的响,在滚滚的狼烟中,在极阴聚鬼的幽冥之地,狐宫招徕鬼将,将镇压的鬼魔全召唤出来对付一个他。
“哈哈哈……”
阴鬼笑声传来,狐兵击鼓趁势攻来,蛇兵连连被砍杀,无法与这强大的兵力抗衡。地下塌陷,一埋便埋百骨,阎侍卫挥剑命令,“保护王——”
地底下一把叉蓦地窜出,横刺向阎侍卫,如烟见势,快马扑了过去以肉身挡住那把鬼叉,当叉刺穿身体,她口含着血,静静地倒下马去,伸出手轻声说,“相公,对不起……”
“娘子——”
战场上,听不清,什么也听不清。他只眼睁睁看见,如烟倒在他身前,满身是血地伸向他。
他一闪神,一柄剑淹没在他身体中。他‘噗’一口血喷出,缓缓的爬下马,躺在地上伸出大手,“娘子……”
“相公,对不起。”
如烟默默地流着泪,为她擅做主张牺牲了宝儿哭,为做他的妻子哭。“相公……”她的小手一直向前伸,向前伸,想伸进他手心中。阎侍卫满脸是血,一点点地爬向她,当那根手指艰难地碰触向她芊指时,他说:“抓到了,我抓、抓到你了。”
“相公……”她欣慰地闭上了双眸,沙哑地说:“我们可、可以去见宝、宝儿了。”
“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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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声痛彻心扉的大喊中,弥漫的狼烟中,他说:“我爱你!”。低哑的声音,传遍了苍穹,没有谁可以扳开他们相握的手。便那般,一直、一直握着,一直、一直爱着,哪怕是奴婢,哪怕是到死……
正文 第196章 我只能爱你
建议配歌曲《我只能爱你》
——
“阎侍卫——”
待赫莲野回身时,他们早已离去。
守着那一处,守着彼此,等待下一世的轮回。
他不会孤独,因为有个深爱他的女人——不离不弃!
“阎侍卫,本王欠你。”
欠的太多,来不及补偿,他便这般陨落,化成一堆灰烬离他而去。
有他一千年的陪伴,忽然间的落寞,令赫莲野觉得窒息,眼眶也微微红润。炽绿的眸子夹杂红焰,如魑魅阎罗般可怕。
“蓝玖冥!!!”
赫莲野挥起蛇风斩,开大杀界。论魔,论鬼,论是狐妖,斩出的飓风迸出的火,都如此滚滚如潮。当苍穹中孤鹰落,满地骸骨被他踩在靴下,他化成一条银蟒呼啸而去,扫平幽冥十八鬼,蓦地刺向蓝玖冥……
蓝玖冥的水扑灭他的火,再被火窜飞,在这对抗之间,天地间忽变了色。当雷雨交加地劈向地面时,他飞跃千里。
听着一阵阵凄惨的叫声,将蛇风斩割向蓝玖冥的颈子,渗出的血花哺喂着斩刃,他邪佞而霸道地笑道:“一切都结束了!”
“是吗?”
蓝玖冥冷冷地牵动一抹魅惑的笑讥诮地问,“我和小东西同生同死,你能忍心,亲手弑子吗?”
“我要你的蛇宫,我要你一身的法力,这个条件我等了你七日……”
听着蓝玖冥的话,赫莲野握住斩的手竟抖了。
脑海中有太多的牵挂,有太多温馨的画面,叫他割舍不下。
“你和她一样,抖了的手,杀不了我。”
蓝玖冥将他的斩微微推开,手心的冰刃‘噗’地刺进赫莲野胸前。眯起的桃花眸中,冷漠地看着浑身软肋的他。
‘啪嗒——’
几滴血渗出铠甲,殷红了那个她亲手为他挂上的护身符。耳畔依稀传来赫澈那稚气可爱的喊声:“爹……要回来哦,要回来哦,要一起吃胡萝卜哦!”
视线渐渐的模糊,冰刃将身体一点点的冻结。绿眸中最柔和的深处,却始终印着澈儿和他啾啾时的画面。小家伙在餐桌上,为他夹的那根胡萝卜。他在榻上,搂住他声声切切叫爹的时候,他追着他的马一直喊爹早点回来时的小模样。
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母后说过,要守护他真正想守护的东西。
弱水说过,诅咒之印,只有敌人的血和他全部的血,才能解除。
“澈儿……”
他手握着那个护身符,嗅着里边向日葵的花香,知道妮子正带着儿子在向日葵花开的地方等着他。无论刮风,下雨,还是像现在这般打着雷,她都一定撑着一把伞,站在门外等着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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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和她的朝朝暮暮,想念她的体温,她握着他的小手。想念她深深看着远方的双眸,还有她甜腻的一句“相公”。
“妮子……”
低哑的叫唤,透出他多少的不舍。他多想多见见她,多抱抱她,多回去一次陪她等到蒲公英花开。可他,却只能割断了脉搏,取出他的血,一点点地向外放出。每滴出一滴血,就是澈儿的一滴命。
蓝玖冥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再前进,只是略是落寞地将血滴向他脉处,却故作冷漠地嗤笑,“你还是选了救他,你还是那么蠢!”
“像父王为了我一般,本王也是为了亲生骨肉。蓝玖冥你记得,将来弑你的,会是我赫莲野的儿子!”
赫莲野额顶的朱砂发出熠熠红光,半响,一条红蛇飞出他身体。他将这满身的血,洒向红蛇,听着它撕吼,它抗议,仅是轻轻地拥住那蛇头命令,“把我的血,都换给我的儿子。像守护我一样,去守护他和妮子,这是本王最后一次求你!”
“嘶——”
“老朋友,去吧!”
他拍了拍红蛇,弃下蛇风斩,踉跄地躺在了那片幽冥之地。看着湛蓝的天,看着飘下的雨,声声撕裂地呼唤她——
“妮子,本王好想再抱你一次,再和你看日出,看月亮,看向日葵花开,看你雀跃的小脸,看着你在我怀里睡去。可我、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如果可以,我爬也会爬去,可我不能让你看见我消失的样子。今年的向日葵花不会再开了,别再等我了。答应我,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霸道。”
他手握着护身符,孤零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仰头望着天幕,脑海中满满的回忆。这些,已经够了,来不及对你说的话,来不及对你的温柔,来不及遵守的承诺,来不及许你的幸福,都是我欠你的。
“你要记得,记得我欠你。你要活着,活着向我讨债。你要每天都开心,因为我爱你。死了、也只、爱你……”
因为我爱你,所以舍不得你。
来不及对你说那么多,所以合不上那双眼。
当眼泪从眼眶流下来,当他化成一条血色银蟒时,连哭泣,都已不再。妮子,给我活下去,记得我爱你,记得今年的向日葵花、不会再开了。
“嘶——”
红蛇霍地急转而下,将那条银蟒拖向天空,拖的很高、很远,拖着向有她的地方去。可却在那一刻,赫莲野的蛇身也化成了透明,一点点的光辉向外扩散。
当护身符脱落时,他的身体化成漫天的银花,洒向每一处的向日葵花的地方。
蛇王陨落,天色一片阴霾,蓝打打忽然打开房门,捻过眼角渗出的泪疑惑地问,“澈儿,你看娘眼睛里是不是进了沙子,为什么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正文 第197章 葵花沉甸甸
“娘娘,没有沙子哦。”
赫澈为她吹吹眼睛,抚着她憔悴的脸蛋懂事地劝她,“不要哭了啦,不是不是做噩梦,又想爹爹了?”
“我也不知道,只要一闭上眼睛,眼泪就止不住。”
蓝打打一直试眼泪,可眼泪一直噼里啪啦地滚落。任她试去几次,泪水的涟漪总是淹没了眼眶。那咸涩的液体,总是在唇边挂着,令她尝到苦涩,尝到难过,尝到心揪成一团般的痛。
门外的雨下的很大,雷声一直不断。她在房中踱来踱去,洗过的娇好的脸庞,总是梨花带雨。
“澈儿,去给娘倒杯茶来,我的心好象要裂开了。”
赫澈忙扶她坐在椅上,为她叫侍女沏好了茶,乖巧地服侍她压制心口莫名的疼痛。她面色苍白,握住茶杯的手松动,茶液溅了一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