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四个人八只眼睛整齐的盯着自己,白玉糖也没打算隐瞒,直接从棕色纸箱中,将中间的一幅卷轴抽了出来,“陆大哥猜得不错,我的确觉得其中有一幅画不太对,所以才把这些画都买了下来,就是这幅,你们看看吧”
随着画卷的展开,一座木拱桥仿佛将众人引入了白皑皑的一片冰雪世界,树木凋零,人烟稀少,一条小溪横亘其中,小溪的两岸有茅屋四五间,溪中荡漾着一叶篷船,有船夫撑篙而行¢景冷漠萧瑟
让人惊叹的是,这整幅画卷,皆用墨色渲染,墨色溪水以衬两岸之白雪,坡石有渍染似无勾皴,全图更是采用了俯瞰的视角,一丝一毫,描绘的极为精准
陆言卿目露惊叹,“这临摹的……是王维的《雪溪图》啊”
------题外话------
大家猜猜这画是真是假呢?呵呵~这两章可能有些平淡,但是亲们,请相信: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群么一下~(*^__^*)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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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欧阳欢有此一问,白玉糖终于挣扎着从铁木的怀里退了出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我弟弟,铁木”
“弟弟?”欧阳欢把玩着烈焰一般红艳的发丝,笑的妖娆玩味,他可没听说过白玉糖还有一个弟弟
再说了,就凭这个大块头的身高长相,说是哥哥还差不多
欧阳欢本想在开口多问两句,他的唇瓣还没有张开,就反射性的朝着姬家宅子的大门处看去
只见一个雪发三千,眉眼清冷的男子正踏月而来,周身似铺满了盛绽的优昙,圣洁美好
如斯风华,正是佛子大人!
随着这两个男子距离的靠近,白玉糖不由得微微屏息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令人惊艳
涅梵晨宛如谪仙,倾国倾城;欧阳欢胜似精魅,颠倒众生
这两人同样将男人之美诠释到了极致,但却各走极端,一个是瑶池湖畔漠视众生的佛前冰莲;一个是地狱彼岸魅惑世人的孽火红莲
当他们盛开在同一幅画卷之中时,那种景致,实在是难言难描,堪称绝世
很明显,这两人一上来就对上了,不过,这种对峙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涅梵晨很快就将目光转到了白玉糖的身上,眸中的冰雪像是着了星光,微微消散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可能是因为铁木跟涅梵晨相处久了,亦或是一致对外的缘故,对于涅梵晨和白玉糖的亲近,铁木并没有抱有太强的敌意,宛如星火流星的眼眸依旧是定在欧阳欢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涅梵晨那双清冷的眼眸,白玉糖的心,没来由的就虚了几分
她刚想出言解释,谁知这时候,欧阳欢却是先她一步开口了,声音宛如红酒一般,带着勾魂的甜腻味道,“糖糖今天是跟我出去约会,所以回来晚了”
白玉糖能感觉的出来,欧阳欢此话一出,涅梵晨和铁木二人身上的气场立马变了
“跟你出去约会?”佛子大人微微侧头,淡淡的瞧着欧阳欢,双眸清冷的仿佛没有温度
面对涅梵晨质疑的声音,白玉糖无奈的解释道:“不过是随便吃了个饭,算是还了份儿回礼,不是什么约会”
欧阳欢对于白玉糖的解释,略微不满,一双桃夭般的凤目,染上了一层秋水含烟的幽怨,“糖糖,咱们两人单独吃了烛光晚餐,欣赏了晚霞落日,互诉衷肠,这难道还算不上约会吗?”
白玉糖黑线,无语凝噎
她咋不记得刚刚跟这只妖孽互诉过衷肠,她肠子有点儿打结儿才是真的!
佛子大人面对欧阳欢挑衅的眼神,暧昧的话语,倒是分毫不恼,冰雪勾画的唇角倒是沁了一抹不浓不淡的笑意,“照这么说的话,玉儿,咱们俩岂不是天天都在约会?”
涅梵晨这话说得有水平至极,他分明就是在暗指:自己天天跟白玉糖一起吃饭,欣赏落日晚霞,互诉衷肠
欧阳欢如此睿智,又怎么会听不懂佛子大人话里的玄机,当下妖娆的凤目就犹如山火一般,多了几分危险的光泽,声音却依旧醇酒般诱人
“这位是……”
面对这两人的针锋相对,白玉糖只觉得面皮儿有点颤悠,抚着额角,实话实说的介绍道,“涅梵晨,我朋友,这个是欧阳欢,见过两面”
“涅这个姓氏,可不多见啊~”欧阳欢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只不过,他这种高深莫测的样子并没有保持多久,几乎转眼之间,就变得万分幽怨,变脸速度堪称独步天下
“喂喂,糖糖,咱们两个都这么熟了,在外人面前,不能这么介绍吧!”欧阳欢眨巴着妖娆的凤目,不住的放电
白玉糖现在已经充分领略了此妖孽的厚颜无耻,对于他的控诉,果断的视而不见
涅梵晨却是因为‘外人’两个字,清冷圣洁的容颜似笑非笑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应该请你进去坐坐,不过,很抱歉,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玉儿,也该回去了,而你这个真正的外人,也该离开了”
不得不说,佛子大人就是佛子大人,利用自己的主动权,直接逐客了
欧阳欢闻言,凤目微眯
他也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主超再纠缠下去,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当下便是意有所指的笑道,“呵呵,也好,来日方长嘛,糖糖,今天我先走了,你今后的生活一定会很精彩,因为……多了我的参与”
欧阳欢说完这话,便妖妖娆娆的走上了那辆布加迪威航敞篷车,车尾划出一道性感的弧线,踏着尘嚣而去
涅梵晨瞧着那团火红色渐行渐远,千年寒冰皮儿终是微微的抽了抽,“自恋自大的人……”
白玉糖闻言,立马竖起了大拇指,“您真内行,一语中的!”
欧阳欢离开了,铁木和白玉糖和涅梵晨自然也回了姬家大宅
就在白玉糖准备踏进姬家大门的那一刹,她的耳边却是传来了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
“以后不许再跟别人出去约会……”
白玉糖侧头,正瞧见佛子大人与她擦肩而过……
自从开学之后,白玉糖直接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除了学校和姬家大宅,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那天在京城郊区,看到了余秋白被揍的场景,白玉糖对于这个忧郁而又坚韧的男子,不由的多了几分关注
她发现余秋白经常缺席,每天下课之后也匆匆忙忙的
虽然不明显,但是以她的眼力,还是看的分明,这男子的脖颈袖口之下,基本隔几天就会出现一些新伤
不过,白玉糖并没有多事
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难,她不是救世主,也不会去主动探听别人的**,尽管她觉得这个男子很可怜
这段时间,姬家大宅可算是热闹得紧,欧阳欢这厮也算言出必行,果然是每天都会到姬家大宅报道,夏云朗也会偶尔到姬家大宅串门子,就连姬如玉都搬回了姬家大宅
说真的,面对这一幕,姬长生老爷子也有点儿纠结,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乖乖徒弟的抢手感到高兴,还是应该对于自家孙子情敌太多而感到担忧
日子打打闹闹,一转眼儿就过了大半个月
这日是周末,姬长生带着白玉糖,一大早就出了门
用姬长生的话说,现在的白玉糖,理论知识已经灌输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试试身手了
他们两人去的地方,正是玉坛公园
玉坛公园是一片颇具古风的大型广超这里每天都会有很多客人,或散步,或游玩
但是,每到周末,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大型的古玩交易市超很多古玩的小商贩都会聚集到这里,贩售古玩
来这里摆摊儿的小商小贩,基本上没有自己固定的摊位,全国各地到处跑,赝品更是比比皆是,想在这种地方淘到真品,那真是难上加难
所有玩古玩收藏的人都知道,周末玉坛公园的古玩交易市超才是真正考较人眼力的地方
“瞧一瞧,看一看啦艾正宗的唐三彩!”
“吴门四才子的古画艾唐伯虎,祝枝山文征明徐祯卿,应有尽有啦啊”
“元青花的大罐,正宗的官窑出品,大开门的物件……”
……
白玉糖瞧着鱼龙混杂,吆喝声一片的人群,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把古玩当成大白菜来卖,这架势就算跟菜市场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啊
姬长生瞧着白玉糖抽搐的脸色,笑的颇有些老奸巨猾,“这里面的物件,大多都不能被称作古玩,说成是千假一真都不为过,若是你能从玉坛公园,淘到一件真品,也就算是出师了”
白玉糖点了点头,沉静自信的笑道,“姬爷爷放心”
“嗯,气势不错,咱们走吧”
白玉糖随着姬长生进入玉坛公园的古玩市场之后,并没有使用特殊异能,只是凭借着自己的一双眼睛,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四处打量
经过聚宝盆改造之后,她的视力范围,不管从宽度还是广度,都不是凡人可比
很快就瞧完了数二十来个摊位
姬长生对于白玉糖这等速度,也是暗暗惊叹,他虽然没有白玉糖这般出众的五感,但是胜在经验老道,在古玩上浸淫了几十年,很多物件,几乎一扫就知道是假的
他自然判断的出来,白玉糖如此毫不汪的前行,并不是没有发现古玩真品,而是这些摊子上,确实没有真品
转悠了大概一个钟头,白玉糖才算是首次停下了脚步,蹲身,从一个小型的摊子上,把一只小巧的印花儿小碗拿了起来
这只印花小碗,呈乳白色,微微泛黄,胎质微爆富有光泽,做工稍显粗糙,但是其碗壁和碗底儿的印花,却是自然流畅,托于掌心,很是可爱
就在白玉糖打量这只小碗的时候,姬长生也在关注白玉糖的一举一动
当他看到这只印花小碗,捏了捏胡须,一张和蔼的老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只印花小碗怎么卖?”白玉糖已然开始问价
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皮肤黝黑,一双眸子却是透着一股子的精明
“小妹好眼力艾这是正宗的官窑真品,你要真想要的话,姐也不跟你要谎,五万块钱,怎么样?”
白玉糖心里暗暗撇嘴,真当她冤大头啊
这东西要真是官窑的印花白瓷碗,最少得值六七万,这女人会出五万的价格,就说明连她自己都不认为这是真的
“这位大姐,你也别蒙我,这碗绝对不是什么官窑,我只是觉得精致漂亮,才想买回家藏着,五万块钱,太贵了”白玉糖很是惋惜的摇了摇头,毫不留恋的就要将那只小碗放下
精明女人见此,咬了咬牙,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三万,小妹,我可是给你去了将近一半儿的价格,这碗绝对是真品啊”
白玉糖闻言,摇了摇头
说真的,这只印花碗还是值个三四万的,照理说,三万买回去,倒是不亏
只是,她见惯了国宝重器,这些东西于她来说,不过是考较眼力用的,没了东家还有西家,这种等价交换,她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大不了接着逛呗
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白玉糖习惯性的用异能在这个摊子上扫了一把
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身子,立马不着痕迹的再次蹲了下去,转的很是自然
“大姐,这样吧,这件印花碗,我确实稀罕,不过,你也知道女人买东西都喜欢来个搭头,我爷爷喜欢古老的物件,你要是把这尊锈蚀的佛像,也搭给我,三万块钱我就要了”白玉糖指了指姬长生,沉静的眸子古井无波
姬长生临时被白玉糖拿出来当挡箭牌,不由的微微苦笑,只是,当他的目光转到那尊佛像上的时候,浑浊而又睿智的老眼,划过丝丝的不解
“那可不行!”那精明女子一听这话,转了转眼珠儿,‘真诚’的解释道,“小妹,这尊佛像虽然生了锈,但可是货真价实的古物,这是我从西藏那边儿收过来的,要是真当搭头送出去,我真是连路费都收不回来再说了,这佛器之类的东西,可不是越古旧越灵验嘛,别看这玩意卖相不太好,据说可是活佛开过光的,灵得很呢,要是这位老爷子天天拜拜,想要长命百岁都不是什么难事儿!这样好了,三万五千,这两件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瞧着这位大姐说的滔滔不绝,天花乱坠,白玉糖无语加黑线,就连姬长生的面皮儿都是抽了抽
那尊佛像,大概有半个手臂高,已经锈蚀的通体乌黑
说真的,要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是一尊佛像,更别说开过光了,他们家就有一尊货真价实的大佛好吗!
再说了,这尊佛像明明被胡乱的推在了一个边角里,其不受重视的程度可想而知,这种东西横看竖看,也不值五千块啊
白玉糖直接站起身来,说出来的话很是斩钉截铁,“三万块,既然你不同意,就算了,姬爷爷,走,咱们再去别处转转”
那精明女子瞧着白玉糖当真说走就走,半分留恋都没有,登时有些急眼,退一时三刻,眼看白玉糖和姬长生都已经走出去了十来米,终是大声喊道,“小妹,小妹,回来吧,给你了,给你了!”
白玉糖闻言,自然是顿住了脚步
直到交了钱,完成了交易,东西也正式到手之后,白玉糖的唇畔,才算是露出了一抹真切的喜意
姬长生见此,不由得心念微动,“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咱们回去,看看糖丫头都买了什么好东西!”
白玉糖和姬长生回来的这么快,倒是出乎了涅梵晨的意料之外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说要转悠一上午吗?”
“糖丫头已经出师了,自然不用转悠那么长时间”姬长生坐在他那张太师椅上,一边休息,考校一般的说道,“糖丫头,怎么样,说说你买的物件吧”
白玉糖将袋子中的印花碗,拿了出来,淡淡的笑道,“那我就献丑了,这只印花碗应该是出自五大名窑中的定窑,其上印花正是定窑的风格;定窑的官窑瓷器胎质薄而有光,釉色纯正滋润,上有泪痕,釉为钵质釉,十分精美细腻,尤其是定窑白瓷,比之邢窑白瓷要更加出众;但是,这只印花碗却是胎质泛黄,颜色不正,有些粗糙,花色简单,显然不是官窑陶瓷,要是我所料不差的话,这只印花小碗应该是出产于唐朝后期,那时候,定窑还属于民窑,做工也不算精细,这只小碗正是符合那时候定窑的特征”
姬长生听了白玉糖的种种分析,不由得点了点头,十分满意的捻了捻胡须,“很好,说的很准确,年份来历都所料不差定窑的瓷器传世极少,你这只印花小碗虽然不值什么大钱,五六万还是有的,你也算是捡了个小漏不过,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买的那个搭头,糖丫头,我可不相信,你是真为了贪小便宜,交代交代吧!”
“姬爷爷果然是细致入微,英明神武,这都能让您发现”白玉糖很是光明正大,脸不红心不跳的拍了一记马屁,这才将那尊佛像拿了出来
“说真的,对于这尊佛像,我也没看出什么来历,要是硬让我说的话,就是一种感觉,总觉得这佛像有些不对,您也知道,我的第六感一向很灵的”白玉糖早就想好了说辞,反正姬长生对于她的运气也是深信不疑,干脆承认下来,更容易取信于人
“原来是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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