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条小命- 第10部分

　　先生忙道：“胖子，不得无礼，你坐下。”

　　胖子气乎乎的坐了下来，二师弟也气得脸通红，两个人怒目相视，胖子毫不逊色，两只小眼睛瞪得老大。

　　师娘道：“行了，大家别吵了，一点小事不至于吵架，你师傅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都不记得了么？”

　　先生道：“师傅教诲，牢记在心，永远不敢忘记。”

　　二师弟道：“行了，你别在这里装好人了，师傅已经把《六经》都给你了吧？”

　　先生笑道：“二师弟你言重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六经》的事。”

　　三师弟插道：“那你来做什么？”

　　几个人还为那本《六经》兀自争论不休，我和胖子看得无聊，起身走到门外，胖子气乎乎的骂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我道：“人家的事，谁让你管了？”

　　胖子道：“不让我管你使什么眼色？”

　　我道：“我是怕你插嘴，哪知你还真忍不住了。”

　　“那样的人，我看到就想揍他们。”胖子的表情很认真：“咱们先回去吧，和先生说一声，过些时候再去拜访他。”

　　我道：“那怎么行，不知道先生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咱们把先生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怎么回去？”

　　胖子道：“那怎么办？”

　　我道：“没有办法，等一等先。”我们坐在外面吸着烟，屋子里几个人叽哩瓜拉的在争论。师娘看着生气，回到里屋陪着师傅去了。

　　到了中午，师娘做了饭，我们围着桌子坐下，师娘道：“吃完这顿饭，你们就都回去吧，你师傅的后事，我会找人安排，到时候你们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不来。”

　　大家闷着头吃过饭，我帮着师娘收拾桌子，师娘说什么都不用，我说不行，不能白吃，至少也要涮碗。我和师娘在厨房里收拾，胖子和先生师兄弟三人坐在客厅。

　　师娘看了看我，道：“你这个小伙子还不错，让你笑话了，师傅一共就三个徒弟，结果有两个整天勾心斗角，在外人面前都不知收敛，丢尽了人。”

　　我道：“师娘，您别生气，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们就是觉得先生这个人好，才想和他一块拜见师傅的，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师娘道：“师傅昨晚提到了你和外面的胖子，师傅虽然没看到你们，但我是我想他绝不会算错的，这里有样东西，是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亲手交给你的，刚才他们在旁边，我都没敢拿出来。”

　　我道：“师娘，是什么东西啊？我们什么都不要，师娘，您就留着吧。”

　　师娘从腰间掏出一个很小很小的红布包，眼睛看了看门口，见没有人进来，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两柄很小的剑，这两柄小剑仅有三厘米长，亮晶晶，寒光闪烁，竟似天然玉石雕刻而成，想来是师傅随身多年的物品。

　　师娘道：“这两只竹剑是师傅最喜欢的东西之一，它是用师傅亲手培育出的七寸碧玉竹精制而成，这碧玉竹生长在水中，通体如玉，十七年才成材，仅有七寸高。它能驱妖辟邪，带在身上很难会被没脸儿的东西缠上，有了它，就不用烧纸了。”

　　碧玉竹？第一次听说，这碧玉竹十七年才成材，那岂不是极为珍贵？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几株碧玉竹。师娘把它们重新包好，就要给我。

　　我连忙道：“师娘，这个我们坚决不能要，您收回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承受不起啊。”

　　师娘道：“这可是师傅临终前交待我的事，让我送给大徒弟带来的两个人，一个是瘦子一个是胖子，他说只有你们会找出真凶，你不收下，叫师傅怎么瞑目？”

　　我没有办法再拒绝，把红包小心的接过来装进衣袋。帮师娘涮干净了碗筷，洗了手，回到客厅里。

　　先生道：“你们两个就先回去吧，别在这等我了，有事的话，过些天你们再去我那里。”

　　我看了胖子一眼，道：“先生，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们的事您费心了。”

　　先生送我们到院子里，道：“回去吧，你们的事我会再想办法。”

　　我悄声道：“先生，师娘刚才送了两柄碧玉竹剑给我们。”

　　先生道：“我早就知道啦，那碧玉竹，十七年才成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生长在水中，每两个小时就需换水一次，当年这株竹子费尽了师傅的心血，你们要好好保留。”

　　我们心中感激，师傅是个仁义之人，临终居然会将贵重东西送给素昧平生的人。我们连声谢过，告别众人，我和胖子回到了金通市。

　　胖子道：“咱们现在不去管这事大概也可以了。”　

　　我道：“为什么？”

　　胖子道：“因为咱们有了碧竹剑啊，咱们可以不去杀人，也不必被杀了。”

　　我道：“可是这竹剑咱们不能一辈子都带在身上啊，再说，咱们暂时停止了，别人不会停止啊。”

　　胖子想了想道：“也是，万一竹剑丢了，麻烦就重新回来了，还不如快点弄干净。”

　　我道：“你的思想果然进步了。”

　　胖子道：“你还不如直接骂我呢。”

　　我们哈哈大笑，正说着，胖子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小静给他打来的电话。胖子举着电话听了半天，表情凝重的道：“行，我马上去你家找你。”然后电话就挂掉了。

　　我道：“怎么了？”

　　胖子道：“她可能撞邪了。”

　　我道：“那怎么办？竹剑只有两只，把我的给她吧。”

　　胖子道：“不用，我有办法。”

14、黑客
14、黑客

　　我送胖子到了桂园高层，我要上去，他不让。

　　我道：“你小心着点，看来最近撞邪的人越来越多，再用不了多久，大概金通市有少半的人都会不人不鬼，一定注意安全。”

　　胖子嗯了一声急急的下车了，我开着车满街的转，的确，最近这座城市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街上已经明显能感觉到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神不守舍的样子，一时间，城市变成了灰色的，那些精神委靡的人们，疲惫的拖着自己的脚步，眼光直直的看着前方，我不知道是这是我的错觉还是事实已经来临。

　　我决定停下车随机采访，我把我的警官证挂在衣服左侧胸前，在最繁华的人民大街下了车，这个时候正是逛街的人最多的时候，大街两边到处是商家的促销活动，耳朵里充斥着震天的音乐，但是这些依然无法掩盖这灰暗的阴影，似乎四周布满了行尸走肉。

　　我注意着身边每一个行人，但要本就看不过来，到处都是人，我必需找到要找的人。这样我才像是一个警察，做我想做事，做我应该做的事，这才是我想要的工作与生活。

　　我正想着，一个提着七八个手提袋的女孩撞到了我，东西掉了一地，那女孩眉目清秀，身材标准，只是眼神里似乎缺少了什么，她道：“对不起警察先生！”说着弯下腰自顾捡东西。我正要蹲下帮她捡，却见从她领口看到一对若隐若现的东西，是那么的青春那么的饱满，我忙收敛心神，我不能有奇怪的想法，这样对可乐是不尊重的。我帮她把东西捡了起来，塞到她的手里。

　　她看了看我，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谢谢你！”

　　我道：“不用谢。”

　　她转身就走，我想起她的眼神，我追上去，道：“对不起，请稍等一下。”

　　她警觉的看着我，道：“怎么了长官？”

　　我道：“想问你两个问题，没吓着你吧？”

　　“没有，你说吧。我赶时间，请快一点。”她有些着急。

　　我道：“看你的眼神，似乎是休息不好。”

　　她道：“是啊，不过这和警察有什么关系吗？长官。”

　　我道：“直接关系倒是没有，不过最近出了许多怪事，导致一小部分的市民们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不能说鬼神的事，这会让人以为我是疯子警察。

　　她道：“只是常常做恶梦而已了。”

　　我道：“做什么样的恶梦？”

　　她似乎不愿意回忆梦中可怕的情景，脸上显露出了惊惧之色，她轻轻的摇摇头，道：“长官，我可以不说吗？只是梦而已。”

　　我明白了，她也被控制了，我道：“做这样梦的人，不止你一个。”

　　她的眼睛豁的一亮，仅仅是一瞬间，但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她道：“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做什么梦？”

　　我道：“我是警察，你觉得我会骗你吗？你是做梦杀人，对不对？”

　　她的眼睛里突然有了晶莹的东西，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做梦杀人？”

　　我道：“因为我刚刚经历了这样的梦。”我安慰她，让她知道在一个警察身上也有相同的事情发生。

　　她道：“真的吗？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一家都在做恶梦，我们快要崩溃了。”

　　我惊道：“怎么，你全家都在做恶梦？”

　　她道：“是的，我们现在已经不敢睡觉了，一睡着了，就杀人……”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充满了对平安夜晚的渴望。　

　　我已经不知道现在怎么办才好，死胖子，我需要马上联系他，必需立即进入肿瘤医院进行渗透调查。我道：“不用怕，现在警方全力在调查这件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警察也会管做梦吗？”她的眼神里难得显现出一点天真，只是一闪就不见了。

　　我道：“这是个犯罪团伙在做怪，我们当然要管。”我没有告诉她的事实真相，那样，恐怕她坚持不了多久。

　　她似乎相信了我的话，本来在大街上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个是件荒唐的事，之所以她会相信，是因为她亲身经历了这样的恶梦。她道：“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我实在不想再做梦了，每次梦想来，我都会非常疲惫，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然后就是害怕，一直到下次睡觉。然后又是梦，每天都在重复杀人……”　

　　我道：“很快就没事了，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们会做大量的调查，或许需要跟你取得联系。”

　　她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了娟秀的字迹：许晶晶，后面是手机号码。

　　我望着她背影，心里暗暗叹着气，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找出事情的根源。我又随机走访了一些行人，其中有十几个人都被我猜中。

　　我拿着他们留下的联系方式，钻进车里，看着外面表面上车水马龙，而实际上已经被邪气感染的城市，心中说不出的紧张与气愤。正在想着，手机响了，是胖子。

　　“瓜哥，不好了，小静她，她天天做恶梦^”胖子急急的道，似乎小静就在他身边，因为他没敢说出杀人这两个字。

　　“你告诉小静这只是个恶梦而已，别说出实情，让她晚上烧纸，我现在就去接你。”我心里在暗暗惊叹，惊叹事情发展的如此之快速。

　　胖子道：“我不能走，小静很害怕，她的状态不算太好。”

　　我道：“好好安慰安慰她，你就说烧过纸就没事了

　　胖子道：“好，我试试。”

　　我开着车子到了桂园高层，胖子还没下来。我打电话，他道：“不行，根本就下不去，她又哭又闹的。”

　　我道：“想想办法哄好她，你不下来，谁和我搭档啊？”

　　胖子挂了电话，我在车里急急吸着烟。好久，他打来电话：“不行，瓜哥，小静她是外地人，一个人住在这，你说我总不能看着她这样啊！”

　　我道：“行，胖子，你先陪她，我直接去肿瘤医院了，有情况我立即给你打电话。”

　　我正要开车去肿瘤医院，又一想，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能摸得到头绪的，现在我应该想办法通知全市的市民，告诉他们晚上有做这样梦的人都去烧纸。可是我如何去通知这么多人呢？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已经被控制。

　　我想到群发短信，这是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我不能去找移动电话运营商，他们会以为我的白吃，而且，这似乎是在宣扬迷信。

　　我想起我小学时的同学高志，他毕业于国内最具名气的大学，上学的时候就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最擅长破解程序，毕业后又在美国流学四年，他在一家高新计算机企业做技术总监。我想，他一定有办法。

　　在那座非常宏伟的大楼他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我的老同学，我的好朋友，高志。

　　高志见是我到来，颇感惊奇。我们是从小长大的朋友，已经好久不见了。

　　他开门就道：“你来，一定有事。”

　　我笑道：“是啊，找你很不容易呢，我等了半天。我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要不然，也不会请你出山了。”

　　高志一脸的得意，道：“别人求我的时候我最开心了，现在我们已经下班了，咱们到外面去谈，如何？”

　　高志收拾了随身的东西，把一个很小的笔记本电脑装在包里，我们乘着电梯下了楼。他道：“你开车了吗？”

　　我指着那辆白色的切诺基，道：“在那里。”

　　高志道：“我以为你没开车，我的车子不能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取车。”他车身向停车场走去，几分钟之后，他开着一辆全新的奔驰轿车出来了，他放下车窗，道：“想吃什么？”

　　我道：“哇，开奔驰啦，多少钱啊？吃什么随便，你说。”

　　高志嘿嘿笑道：“不到两百万。吃广东菜怎么样？”

　　我道：“这么贵呀，你真是发达了！”

　　“对付混，呵呵，喜欢就送你。”高志一脸的认真。

　　我笑道：“那我就留下了。”

　　高志毫不避讳，道：“本来想买三百一十万那款，可是，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张扬。”说完他哈哈大笑。

　　我们找了一家非常有名的粤菜酒店，坐在最里面的位置，这样方便谈话。他点了一些菜，要了一瓶红酒。我道：“这酒多少钱啊？”他道：“三千多点吧。”

　　我吐了吐舌头，他道：“趁着菜还没上来，咱们先办正事，办完了，你放下心，咱们好好聊聊。”

　　我道：“好，不过我不能喝太多，我车在外面呢。”

　　高志道：“咱们好多年不见，你多喝点也没事，我知道你的酒量。”

　　我道：“现在大不如从前啦，年龄大了。”

　　高志道：“呵呵，这可由不得你。”

　　我笑道：“行，今天就陪你喝个够。”我点燃一支烟，他不吸烟，他说他戒掉了。

　　我切入正题，和他讲述了最近的事，并且告诉他我想要给全市手机用户发送短信。他闭上眼睛，想了想，道：“我能帮你的，仅限于所有移动电话用户，别的，我无能为力啊，你这事情太古怪了。”

　　我道：“我要的就是这个，你没发现你身边有少数人的精神不如以前好吗？”

　　高志道：“的确有，只是我没太注意，我只是以为他们休息不好。”

　　我道：“嗯，现在二十个人里大概就会有一个。发展的速度非常的快。”

　　高志道：“按你的说法，就像是病毒传播一样快？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大多数人岂非都会被感染？”

　　我道：“很有可能，那时城市里到处是精神晃忽的人，到处是行尸走肉，所以只有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让大家都去烧纸，来暂且延缓一下事情的进展，这是唯一的办法。”

　　高志道：“你想什么时候通知全市？”

　　我道：“就现在，让每个有移动电话的人都知道。”

　　高志道：“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就可以。”他从包中拿出他的笔记本电脑，摆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