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之帝女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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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之帝女驾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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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料他刚一出门,却得知靖安帝已经将人召到了南书房。同行的小太监还奉了皇喻来请百里思青。

    百里思青本不想前往,但想起方才来看她的靖安帝,还是扔下了筷子,“带路!”

    朱威离开越王府后就跪在了宫门前,直到被靖安帝召到上书房时还一脸惶然,膝盖还未站稳就又跪在了地上,“罪臣该死!都是罪臣管教不严,才让孽子冒犯了高阳公主!求陛下降罪!”

    宫外发生的事情只要有心就能查出,靖安帝此时面色十分难看,可一见到朱威的直认不讳,一时也无法对他作出处置。

    “罪臣该死!求陛下降罪!”南书房的地面是由最坚硬的大理石铺就,朱威的头磕在上面,一声一声,发出沉重的声响。

    百里思青来到南书房时,朱威的额头已经染了一层血。

    靖安帝眼见她进来,宁静的光线下一袭水缎般的长发垂落在腰畔,勾勒出修长缈曼的身姿,短靴一路走来,无声亦无息。

    “儿臣参见父皇。”百里思青停在黄色的书案前,生硬道。

    低沉僵硬的请安声落在靖安帝耳中,却令他欣喜若狂,他忍了好久才不让自己看起来有异常,只和颜悦色道:“高阳,朕得知朱兆尹的公子出言冒犯了你,你便命人将他扒了衣服挂在了城门上,可有此事?”

    朱威立即面向百里思青,磕头道:“罪臣管教不严!求公主恕罪!”

    他状似磕得真心实意,垂下的脸却是极其阴郁。

    百里思青淡然颌首,“是。”

    朱威立即道:“实不瞒公主,其实是场误会——”

    陈正站回靖安帝身后,死死地瞪着地上的朱威,“藐视公主乃诛九族的大罪!依奴才看,可直接拖下去斩了!”

    朱威霍然抬头瞪向他,“陈公公,别忘了你的身份!”宦官涉政,该杀!

    陈正抬了抬下巴,“奴才忠于皇室!”敢调戏公主,灭族!

    “你——”

    “都给朕住口!”靖安帝面色不虞道。

    而后,他不咸不淡地望向朱威,“朱爱卿,你口中的误会又是何意?”

    朱威立刻伏地,快速整理好语言道:“孽子自幼听闻高阳公主贤仁圣德,憧然间便生了仰慕之心。得知公主近日归京,便终日徘徊于京街想一睹公主圣貌,而今日乍见公主回京,欢喜之余,这才举止失了分寸。罪臣自知此事有损公主清誉,因此斗胆替孽子求罪。若公主不弃,孽子定愿对公主负责,罪臣也愿携全府跪门相迎,日后必当尽心侍奉…”

    他刚才已经调查过,百里思青到达京都时,并未亲眼见到俊儿非礼女子。禁卫已被他打点妥当,陛下收到的消息也是经由越王处理过,那些个刁民向来不足为惧。而那名小妇人在出了医馆后便跳湖自尽了,如今死无对证,罪大不过是俊儿言语上的冒失。

    越王说的对,世间女子最看重的就是闺誉,即便是公主也逃脱不了俗世的枷锁,只要有心加以渲染,还怕不能折损她的名节?

    他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知连同靖安帝在内,南书房内所有人的脸一应变黑。

    百里思青冷笑着听他的信口雌黄,顺手抄起龙案上的印玺砸了过去,“朱兆尹说得真轻巧,是个人借由仰慕的名头就敢调戏本宫,那本宫岂不成了那人尽可欺的妓子!再者,逶迤京土,汤汤大泱,你朱家又算哪根葱!”

    朱威没料到高阳公主会当着靖安帝的面对自己动手,脑袋瞬间被印玺砸懵了,出口的话也不能再继续。

    他吃痛地捂住脑袋,刚抬头,另一方砚台也直直地朝他的面门而来,锐硬的砚角恰好砸在他的额头上。漆黑的墨水淋淋地浇湿了他的整张脸,将流淌下来的殷红血水也染成了黑墨。

    眼皮一翻,人便晕了过去。

    “胡闹!”靖安帝猛拍龙案。

    守宫门的侍卫却匆忙来报,“启禀陛下,晋国的二皇子正于宫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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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见过
    靖安帝颇为意外。

    如今不过二月初,他以为晋、漠的人起码过些时日才能前来泱京,没想到晋国二皇子的脚程这么快。

    他立刻招人将朱威给带了下去,随即又命人先将晋国二皇子安置于云浮殿。

    负责洒扫的宫人很快进来将洒落一地的墨汁和血迹清理干净。

    靖安帝压了压不适的眉心,起身走到百里思青面前,扯开略显干燥的唇角,和声问道:“青儿,你这两年在莱山过得可好?”

    百里思青避开他欲抚向自己的手,淡然回应,“甚好。”

    她退后一步,疏离道:“父皇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儿臣就先回宫了。”

    “你就这般不愿意见到父皇吗?”靖安帝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又颓然地收回。

    百里思青面色不改,“父皇多虑了。”

    靖安帝苦笑,复又蹙眉道:“你方才的行为有失妥当。”

    百里思青一脸坦然,“是吗?儿臣并没有觉得不妥。”若重来一回,她仍旧会动手。妄想让她进朱府?也要看配不配!

    靖安帝被她这般傲然不驯的语气所噎,想了想,还是循循善诱道:“朱威是臣子,不管如何,你也不该当着父皇的面打人。”

    百里思青轻笑,“这样的人也配做臣子?”

    靖安帝有些头疼,“他行事素来规矩,任职期间并无出错。”

    百里思青盯着面前明显苍老了许多的帝王,不欲多加解释,“也是,父皇在高位待久了,被蒙蔽太深,自然无法分辨出下面这些鱼肉百姓脂韦偷安之流。”

    靖安帝脸色微变,他承认身为帝王难免会有处理不周之事,但他还没有昏庸无能到被人蒙蔽而不自知!

    朝政不是她所想的那样简单。

    他缓了缓口气,平静道:“你以后要改一改脾气,不能让臣子认为我们以皇权压人。”

    百里思青毫不退让,“父皇素来不是最喜用皇权压人吗?”

    “高阳!”靖安帝心被刺痛,在她心里,他难道就是这样的帝王?

    说到底,她还在为那件莫须有的事情怪他!

    “朕说过,朕没有——”

    “儿臣告退!”百里思青却不想听他再继续说下去,径直走出了南书房的大门。

    “奴婢告退。”蝶香和蝶衣对着靖安帝行了一礼,急忙跟上。

    靖安帝眼睁睁地看着那抹杏红色离去,刚有些生气的南书房瞬然又恢复了冰冷。

    他俯身咳了咳,直到面颊通红才抬起头,

    陈正无奈地上前,体贴道:“奴才去宣太医。”

    “不用了。”靖安帝摆摆手。

    他叹了口气,伸手搭上陈正的肩膀,“她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用砚台砸伤京兆尹,成何体统!

    陈正不以为然,可惜没能当场砸死!

    靖安帝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责备道:“还有,你怎么能随意带人乱闯清芷宫?”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后宫做的好事!

    陈正垂头,“奴才心里只有陛下和高阳公主。”

    靖安帝头疼,“那也不能肆意欺压昭仪和小皇子!”这是一名太监总管能做的吗?也不怕落人口舌!

    陈正讪笑,“奴才这不是还没拆了清芷宫吗?”

    还想拆了清芷宫?靖安帝瞬间厉色,“陈正,你别太放肆!”横行也要有个度!

    陈正低眉,“陛下教训的是,奴才以后定任昭仪娘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见他表面应了,话里却丝毫没有悔意,靖安帝终是怒道:“朕看平日是太惯着你了!才让高阳被你宠成了现在这副目空一切任性妄为的模样!”还差点弑父!

    “又不是奴才一人宠的。”陈正撇了撇嘴,嘟囔道:“再说,任性点有什么不好?”

    靖安帝掀桌,“你给朕滚出去!”

    陈正立即挺直了腰板,滚就滚!当他稀罕这太监总管的名头!

    以前还不觉得,可现在他看着这百里奚齐就觉得恶心!兑现不了承诺,当初有本事就别夺人所爱!

    可太过大逆不道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陈公公只是瞪着小八撇胡子,一甩臂弯里的尘拂,头也不回地出了南书房的大门!

    南书房内其他伺候的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都下去吧!”靖安帝想起这两人的所作所为,无力地坐回龙椅上。

    是!公主可以任性!可是一国之君需要贤明、仁德、体察臣民!要懂得顾全大局!必要时还需暂时性的妥让!

    他们怎么就不能明白,朱威虽然只是一介京兆尹,身后却牵连着千丝万缕?

    如今高阳这样,怎么令他放心将大泱交给她…

    靖安帝眉心微收,对着后面庄重辉煌的画壁唤道:“来人!秘密彻查朱威这些年所有的活动,事无巨细一应呈上。”

    他缓慢地提起案上的笔,新添的墨汁散发着浓郁的墨香,不一会儿就铺染了一张浅黄色信纸。

    差不多该回来了。

    百里思青寒着脸出了南书房,蝶香和蝶衣跟在她身后亦不敢多言。

    公主一回来就与闹陛下不快,被有心人收到还不知怎么编排。

    她们正思忖着逮到这种人,撕嘴还是打板子时,却与晋国二皇子一行人相碰了。

    从高台拾下,穿过漫长的回廊,百里思青一眼就见到了那抹白。

    乍起的春风中,他只着一身白衣,便似一袭淡墨轻烟,浸染了周围的蔓蔓青葱。怡然间,素色如海,华魅流泻。廊檐飞起挑破天空,丝缕云光穿透重雾悄然而落,于那白衣素颜之上淡淡倾洒,渐作一片纯色似雪。

    百里思青定定站着,任那些人慢慢向自己靠近,脚下如生了磐石,一动也不动。

    “公主。”蝶衣小声唤道,十分疑惑她的反常。

    百里思青全然没有听见她的话,盯着这张从没有见过的脸,恍惚生梦。那些尘封的记忆如霎时如洪水破冰,自远山的深谷挟着一路尖石碎屑汹涌而来,生生撕裂她逐渐痊愈的血肉,将她重新卷入绝望与恐慌之中。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陡然开口问道,长裙下裹着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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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不曾
    领路的宫人在见到百里思青的一瞬就弯下了膝,“公主千岁。”

    百里思青没有让她起来,只盯着她侧身后的男子,固执地问道:“有没有?”

    晋国的人惊愕这被称作公主的少女突如其来的问话,他们初来乍到,这小公主不问身份,却只问他们二皇子有没有与他见过,真是——

    楚离晔回望她,如初见之人的寻常打量。

    高束的墨发随风轻漾,未施粉黛的脸白皙透亮。头顶盘缠的翠绿与她身上杏红色的长裙映衬在一起,蓬勃了整个春天。

    然而,她的神情中并不见少女飞扬的笑意,落落的淡漠使得她全身浮有迷离与幽凉的美,掩盖了少许英姿。

    百里思青向来不喜与陌生人相缠,这次却难得地执拗,她紧紧地盯着他的眉眼,比在南书房时更多了几分逼迫。

    疑声轻语飘入耳中,楚离晔眸色不变,心头却似被一只冰凉的手骤然握住,一瞬间呼吸停滞。莫名苦涩抑在喉间,令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随行的晋人面面相觑了会儿,见他们二皇子一直沉默不语,便抢先行礼道:“见过公主,这是我们晋国的离晔皇子。”

    楚离晔?百里思青以迫人的目光看着他,似乎等不到他的回答就不罢休,“二皇子为何不回答本宫的话?”

    方才在南书房时,她清楚地听见侍卫的通禀,不用猜也知道他的身份。

    晋国的、二皇子。

    她的掌心里忽然溢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悄悄地缩躲着,无人能瞧见。

    楚离晔努力压下心间那汹涌澎湃的浪涛,终是浅浅一笑,摇头正色道:“不曾。”

    百里思青身子一颤,这声云淡风轻的否认就如同一道细薄利刃,倏地划过心头,既快且痛。

    楚离晔面色浮上适当的微忧,“公主怎么了?”

    百里思青抬头看他,那丝隐痛带着强烈的酸楚直冲眼底,模糊了面前颀长的白影。

    他的回答却一点都不模糊,清晰无比地落在她的耳里——不曾。

    她乍然松开了紧握的手,任风吹干掌心的细汗,漠然道:“想来是本宫认错了人。”

    蝶衣瞧出了她的不对劲,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公主,咱们先回宫吧。”

    楚离晔立即侧让过身子,“公主请。”眉宇间竟似有一丝松缓。

    百里思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下去,随即快步走过他的身边,脚步也不再停留。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楚离晔克制住想伸手拦下她的**,身体不着痕迹地移开半寸。行举中谦恭有礼,不见逾矩。

    百里思青走后,领路的宫人立马松了口气,起身对楚离晔他们解释道:“刚才就是我们泱国的高阳公主。”

    晋人闻言讶然不已,那便是高阳公主?想起此行的目的,他们皆下意识地看向楚离晔。多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

    不过,他们想到百里思青方才对楚离晔的态度,来泱前的担忧纷纷减掉不少。

    待走至拐角处,蝶香不解地问道:“公主,您见过晋国的二皇子?”为何她们对楚离晔全然没有印象?

    百里思青回眸,那道修长的白色锦袍随着楚离晔优雅的步履轻缓飘曳,渐渐没入了幽深重叠的宫墙内。

    她静静地站在石阶上,举目处,云淡遮日,巍峨宫殿连绵似海,广袤天宇浩瀚无垠。

    “本宫不知道。”

    除了那份优雅从容的气质,完玩全全陌生的一张脸,连望着她的眼神也是十分地陌生。

    也是,天差地别的身份,怎可能是同一人?

    蝶衣有些怔忪,她们终日跟在公主身边,但凡出现过的人都会记得一二。而那二皇子面若冠玉,气质出众,她们更加不可能忽略。

    莫非是公主以前独自出宫时碰见的?

    一路上,她们苦苦地思索着哪些被忘却的细节,暗悔着怎么会错过这般重要的事情?

    回到宝仪宫时,殿内已经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本坐在椅子上啜茶的雍容女子见到她们回来,立即放下茶杯起身。头上插着的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她的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女子的声音异常和煦温柔,“高阳,来给本宫瞧瞧,可是变化了没?”

    “端妃娘娘安好!”蝶香和蝶衣收起心思,立刻弯身行礼。

    端妃身边的福禄笑意盎然,“奴才等见过高阳公主。”

    “免了。”端妃执起百里思青的手,欣喜不加掩饰,“本宫午时就听说你回宫了,原想着早些来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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