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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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缘外史-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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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嫣在裂人衣衫时,风潋的怀中掉出一件物事。当时俩人都在气头上,谁也没闲情去留意。敬雷也跑了,急急巴巴地追着这对“兄妹”,准备劝架。冰凝捡起风潋的遗失物,只见:是个类似擀面杖的油纸包裹,有防水效果,剥开油纸,是个竹筒,又启下木塞,从里面抽出一副画卷。

    心道:“我看几眼无妨的。”她认为,自己和风潋由月老做媒,此刻不能算是外人,就没甚麽好顾忌的。借着火光看去,顿时,夏雪冰凝惊呆了。她从未见过这般细腻逼真的人物工笔画,好像是把人印在纸上似的。显然,这幅画,就是风潋耗时几个月,为子嫣所作的肖像画。

    冰凝脸sè苍白,紧咬牙关,握着画轴的双手,微微的抖动,好似这幅画重如泰山,拿不稳似的。“夏雪冰凝啊夏雪冰凝,你究竟是感慨月老所赐的艰辛姻缘呢?还是在嫉妒夏子嫣?还是。。。。。不能摆脱身世之谜所带来的厄运而伤心?”

    她的身子,好像掉入冰窖,全身都凉透了,心中既伤又怨,两眼直瞪瞪地看着画中人。“风潋心中最爱的是夏子嫣,对我哪有情义可言?先前。。。。。。是他的豁达大度。。。。。。造就了我这个自作多情的傻丫头。”这种看法,冰凝毋庸置疑,顷刻间,失望、嫉妒、忧愁、愤怒种种反面情绪纷至沓来,折磨着她那颗脆弱的心灵。

    不知不觉,泪珠夺眶而出,清泪滑过脸颊,滴落在画面上,她连忙擦去。但“画上子嫣”的脸颊上,还是留下了几滴泪痕。

    孤单寂寞的红颜,也曾经憧憬那浪漫的情怀:用一颗诚挚的心,去感悟那山盟海誓、天荒地老的诺言;芳心窃喜,眷依着多情郎君的呵护,刻画出红尘中珍贵而悠长的夙缘;有双温情和蔼的目光,低声细诉着永恒而炽热的爱言;一抹甜蜜游离于脑海之间,温婉相待、诚心以对这得之不易关怀;淡淡的暖意流淌在两人的心里,彼此畅所yù言,再无隔阂;花前月下,见证一场月老亲自做媒的旷世奇缘;浅浅的微笑,浓浓的爱意,温润细腻的情感,静谧之夜里的缠绵;诸多梦幻般的美丽,摇曳成曼妙的风情。。。。。。

    冰凝轻轻的哭泣,喃喃地道:“我。。。。。。衷心的祝福你们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又想起月老的告诫:“无所思,镜幻情,天缘定,莫违心。”她叹道:“‘鸳盟镜’显灵:我未来的夫君是风潋,这也许是我神识中一厢情愿的想法,抑或是月老故意整人;‘天缘定,莫违心’:是说我和风潋有缘无分。这。。。。。。多半是我曾骂过月老,他就给我来了个报应。”

    冰凝,一生是个争强好胜、洁身自好的女子,对追求自己的男子向来不屑一顾。碰见风潋後,发生了“天宝钱庄事件、难民坳世间。”心中才对他有了感觉。

    她虽然爱哭鼻子,但绝不是弱质娇女,能拿得起放的下。认为自己和风潋注定无缘,伤感片刻后,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把画卷认认真真地卷起来,放到竹筒中,又包上油纸,将其放回原地,坐在岸边的青草堆上,支着额头,呆呆出神。

    风潋和子嫣的大战告一段落,二人和敬雷来到洞庭湖畔。风潋双眼黑肿,成了熊猫眼,脸颊也高高地肿胀,不亚于猪头,几块淤青分布在脸上,疼得呲牙咧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好心劝架的敬雷,也被子嫣打肿了左眼。而子嫣却是毫发无损,完美无缺。

    本来,风潋也不至於任由子嫣蹂躏。只因她狡猾无比。在后面追赶时,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索xìng,假装扭伤了脚,坐在地上装疼。风潋给她揉脚时,子嫣乘机点了他的穴道,劈里啪啦的照脸打了一顿。敬雷去劝解,子嫣不听,反而赏了他一只熊猫眼。。。。。。

    风潋的穴道解封後,就预备打子嫣一顿出气。但是,想起了她曾经的照顾之情,就再也不忍心动手了,苦笑一声,拂袖而去。。。。。。。如此摸样回来,冰凝取出消肿膏,为其在脸上涂抹,风潋感动,道:“冰凝小姐,你真好!”子嫣、冰凝、敬雷皆笑。。。。。。

    洞庭湖岸,密密麻麻的停泊无数帆船,乃接引江湖豪杰所用。风潋对冰凝、敬雷道:“我这幅尊容,哪还有脸去参加明rì的武林大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告辞了,有缘再见。”说着,也不待二人回答,转身就跳上了船。

    子嫣大怒,认为:本小姐将风潋打成猪头是天经地义的,而他因此离开就是小肚鸡肠。这时,冰凝捡起地上的‘擀面杖包裹’扔给失主。风潋接过後,塞在怀里,又高声叫道:“夏子嫣,先行告辞啦!”心道:“明rì我得改头换面,否则丢爷爷的脸。”

    子嫣喊道:“原来你得心胸如此狭窄!”敬雷问道:“她到底姓甚麽?”冰凝道:“夏氏!”敬雷道:“我有点茫然不解。。。。。。”冰凝道:“子嫣,由风潋去吧,人家被打成这副模样,真的。。。。。。‘没脸见人’。”。。。。。。

    风潋乘着顺风船,沿水路向北而去,一路上思绪如cháo,总难心静,帆船行驶了半个时辰,就到巴陵码头。将船系好,飞身登岸,此时已是三更时分。找到一家杂货店,预备买些东西。但正直夤夜,店主自然不会开门。

    风潋微怒,将门踹开,店主正与发怒,但见到耀眼生辉的金叶子时,就笑得练眼也没了。风潋在杂货店买了些易容用的物事,就钻进悦来客栈忙活起来。半个时辰后。终於制作出人皮面具,预备明rì武林大会上戴用。

    做完这些后,就洗漱手脸,上床就寝。但心事缠绕,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都是子嫣。她那俏皮可爱的样子;笑靥如花的神情;jīng灵古怪的xìng格;黛眉之间透露的英气。。。。。。还有她那数不清的缺点。。。。。。後来,又想到了冰凝身上。。。。。。

    睡意全消,风潋带上人皮面具,直奔巴陵县码头。经过易容,俨然变成个留有髭须的汉子,阔嘴低鼻,肥墩墩的肉脸(被殴打之故),活像个大财主,和和气气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是商人。

    寅时叁刻,天sè大黑,匆匆解开船缆后,就按昨晚的路线返回。因逆风行舟,只得全力划桨,没用半个时辰,就回到君山。途径女眷的联营帐篷之地时,前方幽林密树里有灼灼的火光闪耀,袅袅的淡烟飘升。

    风潋加快步伐,近时迤逦前行,距火光处三十步之内,偶然见树下端座着个女子。倩影缥缈,神似天女,捉摸不透,犹如那:随着云烟薄雾而来的瑶池仙子;踏波分浪漂越汪洋的东海龙女;分花拂柳欢嬉花林的百花仙子。

    风潋心里暗赞:“此番再看冰凝,她竟然比子嫣还要漂亮!”运起‘隐形步’这种奇妙步伐,耳音再好的人,也听不见落脚之声。蹑手蹑脚,走到她的身后,将人皮面具摘下,塞在怀里。此刻,冰凝正在全神贯注的想着心事。。。。。。

    突然,风潋伸出双手,轻轻的捂住她的双眼。冰凝惊呼一声,接着,苦笑几声道:“我不愿。。。。。。嫁给风潋少君。。。。。。他心里根本没有徒儿。。。。。。”她以为来者是孤铘秋菱,轻轻的转身,正yù一吐心中的苦水。

    风潋目瞪口呆,不能言语;冰凝则羞愧无地,红晕满面,暗思:“事到如今,唯有一死!”遽然间,挥剑向脖子上抹去。。。。。。风潋大惊,空手夺剑,被剑锋割得鲜血淋淋,幸喜的是,成功制止住冰凝自尽。

    冰凝哭道:“我。。。。。。害得你太苦。。。。。。还是让我去死吧!”风潋惊骇,道:“甚麽意思?”冰凝抽抽搐搐的道:“我亲眼见到月老下凡,你信麽?”风潋道:“信,你继续说。”当下,冰凝将“难民坳之事”毫无保留的讲述出来。

    风潋道:“亏得月老施救,我才能死而复生。不过。。。。。。既然是你无心犯错,何苦自寻短见?”冰凝哭道:“子嫣曾说,心脏的创伤。。。。。。折磨了你半年之久,痛得死去活来。。。。。。想到这里。。。。。。我都恨不得在自己的心脏上刺上几剑。。。。。。来弥补所犯的大错。。。。。。”

    这时,风潋一阵激动,将她紧紧得的抱住,道:“无须如此,人再江湖,难免误伤误杀,因为此事,你竟然想要自杀谢罪,可见你。。。。。。毕竟在乎我。”冰凝感觉到一股浓烈的阳刚之气,不禁全身燥热,鲜血似乎也沸腾了起来。因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男子拥抱,而且还是自己念念不忘的情郎。

    冰凝没有挣脱着温暖的怀抱,继续哭道:“为何对我这般好?”风潋道:“当然有理由,方才有人说不愿嫁给风潋少君,这又是怎麽回事?”冰凝将他推开,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饮泣,良久,道:“离开难民坳两rì之後,月老进入我的梦中。。。。。。说。。。。。。说。。。。。。”风潋急道:“说甚麽?”当下,冰凝又将“鸳盟镜”之事坦然相告。

    风潋惊讶,道:“真的假的?”冰凝重重的掴了他一个耳光,嘶哑着声音,哭泣道:“你当我。。。。。。夏雪冰凝是这麽。。。。。。这麽不顾廉耻的人麽?因为贪图公冶氏的富贵,才会伪造‘鸳盟镜’之事?”说着。。。。。。抱头痛哭。。。。。。哀伤不已。。。。。。

    心乱如麻的风潋,将冰凝扶起,替她抹尽眼泪,道:“事出仓促,毕竟我有点承受不住,才会见疑。既然咱俩‘天缘注定’,月老亲自做媒,我怎会不欣然谨遵?”

    冰凝滴落道:“可是。。。。。。你心里爱得是子嫣,我若死去,这场天缘就不攻自破,你俩才可以卿卿我我,恩爱百年。”风潋道:“别胡说,此刻。。。。。。在我得心中,你和子嫣的分量一样重。”冰凝猛地抬头,道:“真的?”

    风潋点头,道:“子嫣根本没将我放在心里。”冰凝道:“你对她如此多情,她为何不接受你?”风潋道:“她主动和我假结兄妹名分,并告之天下,就是断绝我想娶她为妻的念头。”。。。。。。

    冰凝撇开话题,道:“大夥儿接到你爷爷的通告,武林大会临时有变,此处群雄,早已赶往岳阳楼,去吊唁武林盟主。待会儿子嫣起床後,咱们三个结伴同去!”风潋道:“你先和子嫣先行一步,待武林大会事了,我单身去找星月谷找你。。。。。。告辞了。”冰凝芳心窃喜,问道:“此刻你干甚去?”风潋道:“因为,我不愿见到子嫣。。。。。。”言毕,快步而行,渐渐的消失在漆黑的夜sè中。

    冰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不觉,又是泪流满面,轻轻的泣道:“风潋,据家师所言,我身世之谜的厄运,比死还要恐怖。为了跨过这个难关,只能委屈你和公冶世家了。。。。。。”

    她扑灭篝火後,回到帐篷之内,见子嫣竟然在说梦话,还有梦游的迹象,手中抓着个草笤帚,不断得虚打,迷迷糊糊地道:“公冶风潋。。。。。。打死你,臭小子,敢这样对我,半点容人之心也没有,简直是个。。。。。。”言未毕,就又沉沉得睡去。。。。。。

    冰凝走到床榻边,叫道:“该起床了,否则就错过好戏啦。”子嫣睡得跟懒猪似得,根本叫不醒,没奈何,冰凝只得掀开她的被子,这懒鬼才极不情愿的起来。

    子嫣揉着惺忪的睡眼,嗔道:“干嘛啦?夏姊姊,才甚麽时辰?就扰人清梦!”冰凝道:“武林大会,要在岳阳楼举行。”子嫣这时才来了jīng神,翻身起床。二女又在梳妆台好整以暇的整理仪容,耗了几刻钟,才带着些葱油饼,边吃边赶路。。。。。。

    岳阳楼在岳州之西巴丘山下,紧靠洞庭湖畔。从君山向西北而行几刻钟山路,一刻钟水路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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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玉霞山 灵剑山庄
    岳阳楼,本为叁国东吴大将--鲁肃的“阅军楼”,自古沿袭至今,最是有名不过,外域来者,初见此楼惊奇巧妙的构筑,真个是目瞪口呆,叽里咕噜的赞不绝口。子嫣、冰凝二女,携手穿梭在人海中,瞧瞧这,看看那,东跑西窜,乐此不疲。。。。。。

    盟主古月天逝世不久,丧事将在这里举行。楼里楼外、前前後後,都是前来奔丧吊唁的江湖中人。其热闹程度,毫不弱於昨rì的君山大会。黑白两道的各路人马,皆披麻戴孝,以示尊敬。岳阳楼内层,便是灵堂,布置得甚是庄严肃穆:灵桌上供着盟主的牌位,是为篆体大字:唐故盟主古府月天公之至尊臁弧E莆蛔笙陆怯行锌逍∽郑鹤潇洞筇票鐨q貞觀貳拾年叁月初。

    古府家眷的挽联,挂在盟主遗像之旁,抑或在大‘奠’四周;其者致送的挽联挽幛,先後置於於灵堂两旁的板壁上,还有诸多的花圈、花篮等吊唁之物,全放於楼门两侧。挽联的内容,概括着盟主一生的主要功绩。接着,各帮各派的掌门焚香祭拜,古府家眷回礼不提。。。。。。

    无数豪侠俯伏在地,哭声震天,哀号凄惨,后续祭仪则繁琐无比,犹如诸侯之藁葬。子嫣不禁大发牢sāo:“我是堂堂公府大小姐,纡尊降贵,慰吊死者也就罢了,但是,被迫披麻戴孝,出殡时还得陪送灵柩下葬,这简直岂有此理!”

    念及此处,子嫣拉着冰凝就趁乱开溜,至宾馆棚,更换衣衫,又到马厩牵出坐骑,远遁。。。。。。丧礼结束,盟主妥葬,群豪陆续离去,散布岳州内外,俟撤去灵堂,头七过後,方续开武林大会。昨rì大会,神枪门与星月派被“那厮”离间。故此,孤铘秋菱与袁道明大起争执。亏得风潋挺身而出,才揭破那厮的yīn谋。

    那厮被禁君山,昨夜转运至此,公冶羲辕、叁帮四派的掌门,至仙梅亭,严刑提审那厮。秋菱道:“我徒冰凝失落的‘飞星锁魂针’,遮莫是你获取?”那厮齿牙全落,不能言语,执笔写道:“不错,偶然得到叁枚,但无飞针模子,伪造之後,毕竟有异於原物。”秋菱问:“挑拨星月、神枪两派,是何用意?”那厮又写:“恕难奉告。”

    秋菱大怒,挥剑砍下那厮的左耳,又问:“你究竟有何yīn谋?背後的指使人又是谁?”那厮突然怪叫一声,将纸笔抛落,凶光毕露,盯着秋菱,又斜睨公冶羲辕,突然,“呸”的一声,向秋菱啐去。秋菱避开浓痰,挥掌击在那厮的脑门上,那厮不闪不躲,脑浆迸裂,死於非命。

    凌云剑派,掌门鹤云霄微怒,骂道:“你这女娃儿,太也鲁莽,干嘛杀胡乱杀人?也许,严刑逼供後,这厮就会吐露实情,从中找出的线索,查出盟主被害、秘笈遭窃之事。”环顾当今武林,不怕秋菱的屈指可数,鹤云霄首当其冲。这老儿年过九旬,鹤发童颜,有飘然出尘之姿,与古月天、公冶羲辕这二老齐名。

    鹤云霄不怕秋菱,秋菱又岂会怕他?她道:“少管闲事,谁叫这厮侮辱本尊,若是鹤老因此气恼,就该去找羲老(公冶羲辕)的晦气。他的话忒也老实,曾对这厮道:‘若坦言交代,尚留全尸。’鹤老不妨想想,这厮既抱必死之心,怎会坦诚供罪?”言毕,秋菱不理众人,哼唧几声,竟然扬长而去。众人:“。。。。。。”

    公冶羲辕歉然道:“老夫失言在先,六位还请见谅,就月天公与秘笈之事,我全力施为,以补过失。”叁帮叁派的掌门,道:“庄主言重啦,您不论对敌人,还是朋友,句句无虚词,在下倾心佩服。”公冶羲辕:“。。。。。。”盟主遗体,经几rì查验,全身上下无半点伤痕,众人既不愿又不敢刨体验尸,故而,真相难以大白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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