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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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缘外史-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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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仁贵道:“万岁,微臣获知泉盖苏文自兵败後,非但没休养生息,谨守臣道,且加急cāo练兵马,常来我天朝边境窥探,其人野心,昭然若揭,他派五贼来中原捣乱,必定有不可告人的yīn谋,臣认为:把五贼入境所做之事,调查清楚,以勘详情。”

    太宗点点头,对仁贵之言著实满意,道:“传朕口谕:翼际山上遇难者,不论何人,妥善安葬,并请高僧超度亡魂,国库拔银二十万两,抚恤死者家属;叁帮七派掌门,随朕到刺史府磋商;事不关己者,就地解散!高句丽人,给朕马上滚回辽东,至於薛延陀、靺鞨人,哼,就看著办罢!”言讫,挥袖而去,大众跪送:“陛下圣明!”
第五十章 初创六扇门
    沔州刺史生前掌几路兵马,位高权重,自殉职以来,各方各处、各府各县职官大都来吊唁,现时盘桓未散。公堂丹墀仪门外,府内别驾、长吏、司马、录事参军事,白布抹额,默默站立。外地官员在月台下,挨肩擦背,交头接耳。话未了,一声“圣上驾到!”,众人慌忙跪接。

    李世民坐在滴水檐前,游视四周,淡淡道:“平身!”薛仁贵押解紫莲馨等,阶下候审。太宗道:“何人首先与五贼会面?彼此有甚对话?”多官茫然,皆道不知,连问四遍,风潋见鹤云霄、天玄等当事人低头沉默,忍不住上前奏道:“陛下,草民知晓此事经过!”

    遂将月玲珑“留字邀战”;贞观三年星月派力挫邪龙教,并灭杀授艺天长老,因而得罪海外戾天王,嗣後戾天王报复,迫娶筱星辰,气死羲月大师之事娓娓道来;又讲筱星辰自杀,孤铘秋菱找神医为死者接生,抚养夏雪冰凝;玉兰宫追杀“魔神之女”。他口若悬河,即便简而言之,也足足说了半个时辰。

    饶是太宗深谋远略,面对这事儿,亦要大伤脑筋哩,笑道:“事态颇玄,朕局外人,多有不解之处,爱卿可有见解?”风潋道:“启禀万岁,草民认为高句丽既与我天朝为敌,加诸玉兰宫插足武林,必然蓄谋已久,月玲珑话语,莫能全信。就算所言属实,彼国盼望本朝大乱还来不及呢,怎会好心‘除魔卫道’?”

    薛仁贵奏道:“公冶兄弟所言极是,依臣愚见,月玲珑这贼厮捏造冰凝小姐为‘魔元yīn体’,乃为挑起武林争端。。。。。。”话未了,突然响起个旱天雷,周围通亮,“喀嚓”一声,仪门旁杨树被击断,房檐震荡yù倒,青瓦滑落,啪啪啪响成一片。yīn云四合,奔腾翻滚,天空昏黑如濉,霄汉中传下个声音来:“夏雪冰凝本为魔元yīn体,无需捏造。”

    袁天罡全身一阵,抢到太宗御座前,大惊道:“好强的煞气,来者非妖即魔,护驾!”忙取周身法宝,预备迎敌。公冶羲辕等武林高手,忙将皇上围在中心。龙雨潇年轻气盛,艺高人胆大,轻哼一声,脚踏八卦,紧守雷宫,体外银光烁烁,天灵盖上飞出一柄紫剑,窄窄金莲下闪出一柄银剑,乃刚铸之“雪魂剑”。

    御剑腾空,神芒光耀庭宇,冲破yīn沉,紫白二光蒸腾覆盖,交缠著郁然直上,蔚蔚缭绕,格外醒目。她步虚昏暗之中,自东至西,由南到北绕了一遭,愣是没发现来者踪迹,心里发毛:“这家伙能於百里之外喷云吐雾,可见非等闲之辈。”收敛轻慢之心,澄神涤虑,心如明镜般清净,通达感应周围,斯须身畔益发晦暝,乾坤渐渐泯合。

    突然,娇躯外传来阵阵压迫感,像被铁箍嵌紧,冲蚀每一寸肌肤,更yù钻入身体,趋向于内,简直要挤爆一般,气息上逆,呼吸喘促,脸蛋憋得红扑扑,难以动弹半分。顿时胆颤,强行调和,肺部如刀割般疼痛,再也莫敢造次,乖乖认栽。

    来者又道:“嘿嘿,丫头无礼,小小地惩戒一番,免得持才自傲,将来吃尽苦头。”龙雨潇忙不迭求饶:“小女子多有冒犯,乞前辈宽恕。”倏无形束缚全消,神清气爽,恢复原先之轻松,出自恭敬,赶忙将宝剑收起,才轻飘飘落到地上。

    伴随著尖锐声暴起,一团玄光涌於庭院中,瞬息变得幽幽黯黑,仿若纯漆,氛氲盘旋,浓密厚重,覆地须臾即散,而漫空云雾也翻卷而去。众人尽皆愕然,李世民惊怒交集,道:“袁天罡、李淳风,速查邪祟来头。”

    袁天罡掐指一算,面泛疑惑之sè,遂铜钱演卦,断易五行,道:“圣上,若鬼魅之属,微臣悉皆降服,奈何此物隐显无踪,乘五行败气,合元化之妙,驭天控地,恁般了得,非仙者莫可抗之。”

    李世民道:“也罢,凶兆突如其来,遮莫有大事发生?”袁天罡道:“陛下命系於天,所过之处百灵护持,断无险象,本朝国运昌隆兴盛,又岂被魔邪所能左右!黑气散尽之後,高句丽五贼凭空消失,来者意在救人,哪敢冒犯龙威!”

    太宗调定心神,道:“传本府所属各职衙官。”言未毕,沔州刺史府副使、推官、州衙推、军衙推齐来参拜,太宗道:“汝主身丧命陨,天意所为,朕回宫後,即命吏部抽擢贤良,赴任就职,汝等官事圆通,须尽心辅佐之,助其不足,务使其清肃邦畿,宣布德化之政。”

    月坠幽窗,时夜将午,竹丛翠节处雾气流淌,露珠滋润著佛手花,阵阵异象浓郁,风吹桂树,枝蔓遮蔽了墙垣,光影下缓缓移动。李世民负手漫步,突然道:“江湖奇诡难测,武林人多抗朝廷法令,朕yù制止,奈何鞭长莫及,恐生疏漏,枉害无辜也!翼际山上,朕亲眼目睹各派高手武功,超群越辈。倘使放任自流,将来难於驾驭。”

    长孙无忌道:“圣上所虑甚是,近年来,江湖仇杀频繁,门派兼并屡屡,杀伤害命无时不有,隋末‘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残余势力聚结为党,尤为猖獗,照此下去,定生祸乱,必滋长不臣之心,漠视大唐律科。应防微杜渐,武林之事,官府处理无方,莫若组建一派,深入江湖,代而为之。”

    李世民道:“古人云‘各自责则天清地宁,各相责则天翻地覆’,朕每yù深根固本,静边宁国耳,亦岂至私哉!寰宇历来动荡,朕虽为天子,亦难廓清。今吾大唐景象升平,一时之局也,相续推迁,后世难料,是以肃清江湖邪风,杜绝妖诈萌生,间不容息也!无忌,传朕秘谕:著刑部招揽高手,创‘六扇门’,罔不明德慎罚,亦可用劝。”

    汉阳城外,鹦鹉洲独卧江心,杂草丛生,绿茸茸仿佛绒毯,芳香醉人。紫莲馨与同门被摄走後,就莫名其妙地来至此地。师姊弟五人一片迷茫,压根不知蒙谁人相救,四处观望,连恩人的影子也寻不见,梦依涵道:“深感前辈之恩,敢请现身相见,容小女子厚谢。”
第五十一章 魔神之泪
    此言甫毕,背脊一阵火辣辣地感觉,简直痛入骨髓,如遭猛抽狠打。她修道之人,体质自然非比寻常,却也难禁这种苦头,扑到在地辗转打滚,恳求道:“莫打!莫打!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奴吧。。。。。。。啊。。。。。。好痛。。。。。。。”其余人听到“噼啪”之声,见梦依涵青绸裙子开裂,腿上肌肤上显出道道红痕。

    那神秘人暗中cāo纵“隐形之鞭”,一记记打下去,致使她撕心裂肺般叫唤,受尽煎熬。龙鹰子与凌霜子对望一眼,同时点头,将三师姊架起来,飞快逃去,哪知还没跑出几步,两人脖子上一紧,被勒著倒飞回来。

    “啪啪啪!啪啪啪!”。。。。。。

    此举好似惹恼那人,五人无一幸免,饱受鞭笞。原来那鞭绳上安有利刺儿,雨点般落在身上,皮开肉绽,血点横飞。现时衣衫破不溜丢,裸露处少皮没肉。紫莲馨平素雍容闲雅,矜持能忍,面对这场飞来横祸,风度荡然无存,泪眼汪汪地哭叫。

    “就在这鹦鹉洲之上,埋葬著三国名士祢衡,此狂生傲慢无礼,出言不逊,骂曹cāo,辱刘表,终究为黄祖所害。你五人和他一个德行,依仗不入流的狗屁道术,目空一切,就敢来中原滋事,真不知天高地厚。”神秘人停止罚打,出言教训道。

    紫莲馨爬起来,小心翼翼道:“听前辈口音,该为中原人氏,怎麽会出手相救?”神秘人哈哈大笑,道:“哼,凭你也配问我!纵高句丽大巫师,跪著才敢和老子对答,说话声音都颤栗,你又算甚麽东西,马上滚回辽东去!”。。。。。。。

    夜深沉,黑幕悄然降临,玉宇银河显现,星光灿烂,点缀寂然天穹,寰宇万籁声宁,汉江清波湛湛,倒映月辉。府衙谯楼传来鼓声十二下,已是四更时分。夏雪冰凝恍惚中,如一叶浮萍归大海,漫无目的飘荡著。

    寂寞清淡,唯有烟云缥缈浮空。形单影只,凉风吹拂秀发,思绪迭宕起伏。冷眸黯淡,环视下没有万物繁荣,心寒处独留孤独凄凉。任凭望眼yù穿,也未捕捉到一丝风景。迷途孤雁,漫漫长空,云高路远,何处才是归宿!

    恩师殂落,生母杀身成仁,罔罔尘寰中再无亲眷,未来冷峻人生,可否能享有无微不至的呵护,合於天伦的温馨笃睦?瞳孔幽邃,倍感沧桑,看不透心灵深处,隐隐泪光闪动,谁解孤儿之怨。

    无声无息,静~~诠释伶仃。单薄身影,毫不疲倦地飞驰著,穿透云海,情若游丝,她在寻找,追求失落的净土。很久,很久,仿佛千万载,岁月赶流年,时间雕刻成思念。四野yīn风飒飒,吹散了浓雾,它亦是有情众生之一,正在为寻梦人开路。

    乾坤白亮,大地无标,依然不辨那南北西东,彼岸遥遥无期。“我到底在哪里?这是甚麽地方?”少女轻声叹息,傻傻痴问,略带些娇嗔与矫做。洋洋盈耳,这片天地除了她无一实物,莺燕之声,亦真亦幻,没有谁会陶醉。

    “真无福祉!”这四个字声如洪钟,响彻云表。然空空洞洞,景象凋谢,於尘世而言虚幻不实,此处白茫茫一世界,死一般沉寂。“天下万事万物,如过眼云烟,终究随风而逝,乃归真无。同样,是是非非,真真假假,若看得开,付之一笑;看不开,沉沦苦海。”

    冰凝身处其间,听完这两句话,觉得意懒情疏,忽然心头一震,微微颤抖,道:“我认出你的声音来了,昨rì汉阳官府里,是你救走了玉兰宫弟子。他们yù将我杀之而後快,阁下。。。。。。。既与其是同路人,那麽,就动手吧!”她顿了顿,略带哭腔道:“哼哼,我心中若没有那份牵挂,早就不想活了。”

    咦!奇幻空间,加持著莫**力,会产生出乎意料、而必然定格地局面。“真无福祉”,乃佛教禅宗之神通,缺失外物羁绊,邪道避而远之,诸魔退舍,它直指人心,彻见真章,剪灭任何谎言jiān诈,换句话说,内中凡人皆述肺腑之言。

    鸦默雀静!以心传心,意代纯清,一切真善丑美尽现眼前。。。。。。

    “呵呵,我没有恶意,相反还会给你带来好处,你有甚麽愿望,我尽可能实现。”语风一改变为慈和之音,绵言细语,像是父亲将女儿搂抱怀中,宠惯兼溺爱。

    闻得此言,冰凝轻轻一笑,抑或为苦笑,轻轻道:“叁个愿望,第一,帮我杀掉高句丽龙鹰子;第二。。。。。。第二。。。。。。”她言至此处,剩下的话好似很难说出口,紧咬下唇,攥紧手心,任凭指甲切进肉里,毕竟身痛不及心痛,以袖拭泪,从牙缝里迸出五个字:“再杀戾天王!”

    一时之间,又万籁俱静,风云定型,原本无形无相,没一刻静止,倏停散下来,好似惊愕於某种抉择,安然地观其变故。“真无福祉”蔓延浓浓地悲哀,心死般地苦楚!雨滴落下,珍珠似的晶莹剔透,飘飘荡荡,没有坠地,正环绕冰凝,缓缓纷飞。

    她把雨滴抓在手心,默默观看,忍不住用舌头去添!有股咸味,泪珠!竟然是泪珠!“是谁沉沦苦海,泪如雨下?”正冥想间,身子不由自主坠下,失足掉下深渊,惊恐莫名,大呼救命。悬崖足有千万丈,总不见底。隐约间,上方也传来气竭声嘶地呼号,比狼嗥鬼叫都凄厉,永无止息。。。。。。

    “救我,师父,风潋哥,你们在哪里?快救救我。。。。。。呜呜呜。。。。。。”

    风潋推了冰凝几下,她才猛然转醒,全身冷汗直下,摸到床铺,才知乃南柯一梦。风潋紧紧抱住她,安慰道:“小懒虫,一天到晚都在睡觉,做噩梦了?”冰凝呆呆地,隔了阵子,坠泪道:“风潋哥,冰凝要走了,祝你和子嫣。。。。。。举案齐眉,白头携老。。。。”鼻子抽搐几下,泣不成声。

    风潋在她脸上吻了吻,竟笑著吟《诗经》:“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曰:乃夏雪冰凝也!”冰凝闻言气苦郁闷,都甚麽时候了,还优哉游哉戏谑取乐。

    “遥想当初,月下老人为你我做媒证缘,区区圣旨钦命,又算得甚麽,我才不待搭理呢!快快收拾行装,咱俩连夜逃走,远走天涯。”风潋握住她双肩,义正言辞地说道:“还有!陛下破天荒地封我为六扇门捕头,代为处理江湖之事,我苦苦推辞不得,干脆一走了之,哈哈哈。。。。。。。”冰凝哑口无言,芳心窃喜。

    三更时分,风潋悄悄溜进子嫣房内,见她脸上缠有绷带,对著铜镜呆坐,遂轻轻道:“我要走了!”子嫣转身道:“你虽然违逆圣上,犯下大不敬之罪,但陛下通情达理,绝不会连累你家人,况且还有我爹爹出面求情。”

    风潋点点头,道:“再见!此行我将游遍天下,必定找出良方,治你脸伤。”子嫣一怔,主动抱住他,在耳边道:“谢谢!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路上有冰凝相伴,你也不会寂寞,前途珍重。衷心祝福你们,希望下次回来,你们小夫妻会生出一个乖宝宝。”

    “哇!”闻得此言,风潋吐出一股脓血,向年胸前之创伤,再度复发,推开子嫣,跌跌撞撞抢向门外,脚下红痕斑斑,可谓一步一个血印,竟延续到门扇外月台下。而他早已跳墙而去,血点溅到chūn鹃花上,凄艳而美丽,一场血与泪的告别!
第五十二章 兵发漠北
    大堂院落,层层jīng兵把守,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内衙里灯烛通明,光芒晃动,映shè在李世民脸上,显过一丝yīn霾之sè。凝视天下疆域图,剑尖指向漠北郁督军山,淡淡道:“附庸藩国薛延陀不守臣道,朕代天行罚,必灭其汗国,俘其首领‘颉利俱利失薛沙多弥可汗’。”

    长孙无忌等臣一惊,道:“就算薛延陀结合土拉河流域、庭燕末山、金山各地兵力,也区区十数万。东室韦、北瀚海、南突厥地域一片贫瘠,对吾大唐而言,并无可取之处,陛下出师讨伐,用意何在?”

    太宗道:“自十几年前,朕册封其首领为‘真珠毗伽可汗’,两国关系相对融洽,薛延陀四时进贡,八节朝拜。朕曾将东突厥部众安置於‘白道川’一带,仅占漠南弹丸之地,彼国便心怀不满,讨伐突厥,岂非存心给朕难堪?”

    李道宗见皇上言讫,遂接著道:“东突厥灭亡後,朔塞空虚,薛延陀乘机壮大,收地千万顷,都尉捷山北独逻河之畔,陈列大军二十余万,有这等实力,才敢与我天朝在‘诺真水’交战;五年前,又於草原攻击阿史那思摩;去岁多弥可汗竟打唐州的主意,是可忍孰不可忍,微臣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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