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失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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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夫失宠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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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姬桩露出神往。
  “我还记得第一天的早餐会报里,我吐了,而且是吐到浑身瘫软,一整天都无法进食。只要看见食物,就会想起会报里曾经出现的腐败画面,那时我以为我几乎从事不了这份工作,是巴斯博士的精神不断的砥砺我去克服。或许有人认为他太过疯狂,但是,我认为那是一种对知识的执着。
  “我一直觉得人体农场是个超乎人性的神圣国度,会被社会舆论如此挞伐攻击,是因为它已经凌驾在人性之上了。
  “负责主导的巴斯博士利用那些死体,建立可以帮助法医科学化的数据资料,尽管贡献非凡,但是舆论的浪潮也超乎想像的凶猛,若不是有很坚定的想法,一般人是无法持续下去的。
  “可是平心而论,如果不是人体农场的存在,很多关于法医专业的知识根本无法这么被轻易的取得。
  “这的确是一个极端两难的局面,没有那些牺牲,根本无法获得如此宝贵的资料纪录,这些成功,注定无法避免的伴随着庞大的指责而来。也因为看到那些崇高的理想被付诸实行,当时,我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是什么?”
  “倘若有一天,我生命不得不凋零,我希望我能回到人体农场,让我的躯体可以为这个世界,做最后的贡献。”杨耐冬说。
  他的话,在练姬桩的心里投下一抹对人类世界的温柔。
  她很感动,也沉默了下来。
  曾经,她认真的思考过人体农场存在的意义,继而又想到,她呢?自己又能做出什么样的贡献?
  “原来,你也跟我有同样的想法。”她低低的说。
  这时,车身在红灯下暂时静止。
  “对了,杨耐冬……”她无预警的朝他投过视线。
  蓦然,眼前这热切的目光,强悍得叫人大受震撼,叫练姬桩根本来不及吐出嘴里的发问,就彻底的哑了。
  晶透的灿黑,在眼眶里奔窜,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
  他又在凝视着她了,锐利得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穿透了似的,在他眼前,她就像是个赤裸的孩子,无法遮蔽。
  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在青红交杂下泛出极端的白,只为了掩饰那股从身体里发出的不自觉的轻颤。
  微启的唇,欲言又止,看在杨耐冬的眼里,可是一场美丽的诱因。
  他的眸色转浓,颦起眉宇,下一秒,他决定放弃抵抗,选择再一次大胆的靠近。
  眼前的俊脸飞快的放大,察觉了他的靠近,练姬桩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意图,她紧张的低侧身去,错开了双唇直接的碰触,然而他的气息,却无可避免的落在她的颊畔上。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在这一秒钟里呈现空白。呼吸,贴着彼此。
  叭——
  尖锐的喇叭声,粗暴的拉开两人的贴近。
  他们像是受到极端震惊似的,各自弹回了座位上。
  后头那些喇叭声活似凶禽猛兽,不断的催促着练姬桩得在第一时间内重新驾驭车身,继续朝目的地前进。
  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哈,怎么突然这么安静,我们干脆来听听广播好了,呵呵……”
  惊觉车厢里的气氛静得叫人心乱如麻,干笑之余,练姬桩掩饰的伸出手指,正要往一旁的广播按钮触碰去——
  不同于她的冰凉,杨耐冬的手带来温暖,即时的包裹住她的手,阻止这份宁静被破坏。
  瞬间,那股不容忽视的电流急窜过她身体,震撼了她的细胞,她本能的想要收回手,可他却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愿。
  她震惊得两眼发直,完全不敢去看身旁的他目光会是怎样的热烈。
  情绪承受到极限,她惊叫一声,强行从他的钳制里抽回了手,旋即死扣着方向盘不放。
  她起伏贲起的胸口,泄漏了一切。
  杨耐冬轻扯嘴边的弧度,没再继续刺激这紧绷的灵魂。他知道,固若金汤的城池已经开始崩解。
  练姬桩像个机器人似的,僵硬的直奔办公室,把他远远的甩在后头。
  “早啊,姬桩!”连裕芬已经在座位上。
  “早、早……”她勉强扯动脸颊,搁下外套,抓起水杯就往隐密的茶水间躲。
  连裕芬纳闷的看了行为异常的练姬桩一眼,回过视线,不同于练姬桩的慌张,尾随在后的杨耐冬则是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走向自己的座位,并主动向连裕芬问候。
  “早安。”
  连裕芬眯起眼睛打量他须臾,所有发生在练姬桩身上的疑点,顿时豁然开朗。
  她忍住笑意,“要不要喝咖啡?我刚刚煮了一壶,倒一杯给你。”
  没等他点头,她已经抓过杯子,起身奔向某人藏身的茶水间。
  第四章
  叩叩——
  连裕芬出现在茶水间的时候,就看见一张严重恍惚的脸,白净的脸庞泛着叫人难以忽视的红潮,正呈现失心状态的倒着咖啡。
  天啊,那是谁?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平常所看到的练姬桩!
  “姬桩,咖啡满了啦!”抢在她烫伤自己前,连裕芬赶紧出声提醒。
  “哦!”练姬桩惊吓的看着满溢出来的咖啡,连忙搁下咖啡壶,慌忙的想要挽救眼前的狼藉。
  “停,我来收拾就好。”连裕芬阻止她把这里搞得更混乱,俐落的抽过一旁的纸巾,把蔓延的深色液体控制住,然后把沾满咖啡的纸巾往一旁的垃圾桶扔去。
  三两下,就阻挡了灾情的氾滥。
  “对、对不起……”练姬桩抱歉的看着自己所造成的混乱。
  “没睡好?瞧你一大早就恍神得厉害,昨天晚上干啥去了?”
  “我?我恍神?哪有,我昨天晚上在家乖乖睡觉,我只是……”
  脑子不由自主的掠过昨天小吃摊旁叫人失控的那一幕,掠过那惹人遐思的健硕背影,然后停留在稍早之前错失的吻……练姬桩脸上的温度不减反增。
  “只是什么?”连裕芬故意恶劣的问。
  没事才有鬼,瞧她脸红得像柿子,一双总是清笃理智的目光,今天迷蒙得找不到丁点焦距,想要唬弄她连裕芬,下辈子吧!
  “只是想事情想得出神而已,不行吗?”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哦,我还以为你跟某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意有所指。
  敏感的神经被触动——
  “哪有?少胡说八道了,我哪有跟杨耐冬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之间好得很,就像姐姐照顾弟弟那样的相处融洽,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多心了!”练姬桩噼里啪啦的解释着。
  这番澄清的话语听在连裕芬耳中,反而泄漏出欲盖弥彰的况味。
  只见连裕芬笑了笑,“咦,我有点名说是杨耐冬吗?我明明只有说某人而已吧?”一脸无辜状。
  连裕芬的话让练姬桩又是一阵鸦雀无声,她瞪着连裕芬的笑容,恨不得当场杀人灭口。
  “连裕芬,你好样的!”抢在自己的面子还没碎成一地之前,练姬桩决定维持仅剩的躯壳,落荒而逃。
  她抢过自己的杯子,神色慌张的转身正要走出茶水间,偏偏她最不想看见的家伙,竟然就堵在这唯一的出路。
  她往左走,杨耐冬就往右闪,她往右走,他存心作对似的朝左边闪,搞了半天,她前有敌人、后有伏兵,根本是进退维谷。
  可恶,她得稳住,绝对不可以轻易忘了自己的人生原则去染指年轻的帅哥。
  “杨耐冬,你给我乖乖站住,不许动!”
  大喝一声,杨耐冬果然不再左靠右拢,练姬桩这才顺利的赶紧从他身边跑开。
  连裕芬大笑,肆无忌惮的笑着,她从不知道,练姬桩一丝不苟的人生里,竟然也有这么充满戏剧化的时候。
  “我错过什么好笑的事情吗?”无端被暴吼的杨耐冬,纳闷的问起大笑不休的连裕芬。
  连裕芬止住笑,“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打从我认识她开始,她的人生,从没有这么失控过。”
  “意图亲吻算不算?”他坦率的说。
  连裕芬挑高了眉,听到他们两个产生暧昧,不算意外,反而是杨耐冬的坦率态度叫她比较惊讶。
  “你是认真的?”敛起笑容,她严肃的问。
  “我看起来像是只是玩玩而已的那种人吗?”杨耐冬反问。
  连裕芬笑了,转过身替他倒了一杯咖啡,然后送到他手中。
  她朝他竖起大拇指,“美国来的杨小朋友,你真是好样的!我们家姬桩脸皮薄又要强,但绝对会是个不错的伴侣。”
  “是啊,永远不怕吵架找不到对象。”
  对嘛、对嘛,这样才对!练姬桩这样的青春年华,不能成天只跟死人打交道,而要开始跟活人打交道,尤其是男人——充满年轻气息的小男人。
  看来这个杨耐冬,会是练姬桩打交道的最好对象。
  连裕芬捶了他一记,当做是给他打气。
  意识到自己苦苦捍卫的城堡已经有了松动,练姬桩无从补救,只能藉由不友善来抗拒某人强势的入侵。
  “为什么我也得跟着来?”双手抱胸,她抗拒的说。
  明明早上说好,她只负责送他到大卖场,又没说她也得跟着进来,偏偏杨耐冬这该死的家伙不放过她,硬要拖她进来凑一脚不可。
  要不是看他白天在办公室工作还挺卖力的,她真想敲他一记爆栗,以玆泄恨。
  “吃东西这件事,对你来说有那么厌恶吗?何况,只是叫你挑自己爱吃的,又不是要你下厨烹煮。”
  她狐疑的望着他,“你确定你真的想要下厨?台北很方便的,上下班的路上到处都有东西吃,不管是早餐、晚餐还是宵夜,你看,我在台北活了这么久,不就是这样活过来的吗?”
  与其奢望他的厨艺,饥肠辘辘的练姬桩还是习惯依靠外头便当店的三宝饭。
  再者,吃人嘴软,吃多了他给的食物,人会变得卑微没格,她可不想到头来,还得把自己卖了来偿吃债。
  “你不觉得自己下厨,比较有家的感觉吗?”
  挑衅一睨,“让厨房飘出油烟,就是家的味道吗?”她歹恶的说。
  杨耐冬知道一时间要扭转她的想法,简直比登天还难,与其跟她白费唇舌的争论,还不如用实际行动来一点一滴渗透她的防备。
  没再勉强她,他推着车子,迳自选购着新鲜的蔬果、食材,至于练姬桩,则是意兴阑珊的杵在一旁,像个没作用的监视器,无聊的看着卖场里的一切。
  忽地,裙摆传来拉扯的力道,她低头一看——
  “姨,姨……”一个一岁半的小奶娃,摇摇晃晃的走向她,嘴边挂着口水,讨好的拉扯她的裙摆。
  唷,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呢!
  练姬桩张望了卖场后,赶紧蹲下去,“妈咪呢?弟弟,告诉阿姨,妈咪呢?”她放缓了说话速度,亲切的问。
  “姨,糖糖,吃糖糖。”童言童语的小男孩一点都不怕生,讨好的高举着手中的棉花糖。
  一定是跟光顾着采买生活用品的父母走散了!遇到她也就算了,万一遇到一些居心叵测的坏人可怎么办?
  心里的正义感瞬间膨胀,她一把抱起小男孩,“弟弟乖,姨带你去找妈咪。”
  一阵风扫过杨耐冬的身边,是熟悉的馨香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要去哪里?”他对着疾走的背影问。
  “这小男孩跟爸妈走散了,我去找人。”练姬桩抱着小男孩来到服务台前,请求卖场广播通知。
  不知道是因为人潮太多还是怎么的,明明已经广播过好几回了,却迟迟不见小男孩的家长出面。
  等到杨耐冬完成采买,拎着两大袋的东西走向入口处的服务台,练姬桩还抱着小男孩,翘首盼望着小男孩的爸妈能快点出现。
  “会不会是恶意遗弃?”他做出最坏的结论。
  “不可能,你看他身上簇新的童装那么漂亮,如果不是疼爱小孩的家长,哪会舍得花这笔钱。况且他白白净净、圆润粉嫩的,跟那些被遗弃的小孩不一样。”她贴近小男孩的颊旁,他身上的奶香叫人恨不得偷咬一口这小家伙。
  “但是时间实在太久了。”
  “没关系,我们再等等。”练姬桩一点都没有想放弃的念头。
  “姨,还要吃糖糖!”小男孩用软软的童音对她喊。
  一看到那软嫩嫩的脸蛋,还有无瑕的目光,对杨耐冬摆了一天臭脸的练姬桩毫不犹豫的露出温柔笑容。
  “好,再吃一颗!”她用杨耐冬没听过的轻声软调,逗弄眼前的小男孩。
  练姬桩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如何的美丽动人,一点点的母爱,就让她显露出隐藏在面具、盔甲下的真实柔软。
  她让自己负担了太多伪装,成天把自己搞得像个战士似的,不累吗?他很想这么问她。
  放下手中装满食材的塑胶袋,他在她身边坐下,“你似乎挺喜欢小孩的。”
  杨耐冬的话,刺激到练姬桩某条神经,让她本能的竖起警戒。
  她漠然的看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喜欢小孩了?你一定是视力有问题,建议你现在马上去挂急诊。”
  “要强,明明就是喜欢。”
  她故做冷淡的望着他,“玩别人的孩子又不用负责,不玩白不玩。”她说得很无情市侩。
  又来了,她的战袍又穿上了。
  到底要怎么样,她才会坦率一点?
  把她抓过来,狠狠的吻她个天旋地转吗?
  可以啊,他求之不得。只是,那顶多也只能换来一个暂时。
  杨耐冬不想回应她的挑衅,转而跟她怀里的小男孩逗玩起来。
  一岁半的孩子很有趣,你给什么刺激,他就马上做出回应,如果练姬桩也这么坦白,一切都会简单许多。
  其实爱情一点都不复杂,是人把它多想了,搞复杂,然后作茧自缚。
  一岁半的差距,真的有那么不可跨越吗?杨耐冬不认为。
  兴许是玩累了,小男孩在练姬桩怀里睡着了。
  “要不要我接手?你抱很久了。”
  “没关系,别吵醒他。”练姬桩温柔的说。
  “看来,三十岁以下的小男生,也不尽然是那么讨人厌的,对吧?”杨耐冬意有所指的说。
  她怎么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她是不想跟他争论,以免落入他的陷阱。练姬桩别过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好嫉妒,如果他是那个小男孩,她非但不躲不逃,还会主动示好。平平是“一岁半”,人家是可爱得紧,他却被嫌弃到爆,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
  两人各怀心思之际,一个忧心如焚的爸爸,拉着哭哭啼啼的妈妈,神色仓皇的跑进卖场来。
  看见练姬桩怀里的娃儿,两夫妻连忙激动的冲上前,“伟伟,伟伟!”
  练姬桩侧身护住小男孩,“你们是弟弟的父母?”谨慎的问。
  “是,我们是伟伟的爸妈。可以把小孩还给我们吗?我们找了好久。”那个父亲激动的说。
  她没有马上把小孩归还,而是交给一旁的杨耐冬,“小孩给你。”
  杨耐冬才接过手,只见练姬桩双手往腰际一插,瞪大眼睛,火冒三丈的对这对糊涂夫妻教训。
  “你们是怎么看顾他的,小朋友都走散几个小时了,你们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他不见了。”酝酿多时的怒气顿时倾巢而出,“你们有没有想到,万一小朋友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不可挽回的意外,身为父母的你们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她像个正义的使者,激动的教训着眼前粗心的爸妈,愤怒到极点,就自己连眼眶都泛红了也浑然不察。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傍晚我带弟弟来卖场,他不想坐娃娃车,我就让他跟着我在这儿逛,都怪我满脑子光顾着采买生活用品,却忘了弟弟。回家后,我忙着准备晚餐,一直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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