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来啊,您得先容我进去才能出来啊。孙老爷子说,小伙子你可别跟我这老天八地的人开玩笑了,虽然我人老了些,但我的眼睛还没有花啊。我说我今天喝酒了,脸红了,但您还是把我给认出来了,足见您的眼力很毒辣。孙老爷子说这还差不多,就打开电动门把我给放了进去。我撒腿就往妻子值班的病房楼跑,一边跑一边想,难道真的有人做了整容手术,装扮我的模样来和我老婆在这个日子幽会?跑到病房楼前,我多了心眼,在跑上楼梯的瞬间,顺手抢了一位正在清洁卫生的大妈的拖布。那大妈认识我,说你楼上楼下穷蹿达啥呀?要帮我拖地吗?
她这话,更加地证实了有个家伙在冒充我的真实性了。
我无话可说,甚至于一时间昏了头脑,竟然忘记了乘坐电梯。拼了命顺着楼梯往十楼的手术室奔。等爬到十楼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了。手术室的门牌在一闪一闪的亮着银白色的光泽,这光泽就如在冲我表示一种很恐怖的微笑,这种微笑让我的双腿开始哆嗦。手术室门前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我握着拖把不知道自己是该冲进去还是等待有人出来。我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镇静下来以后,我开始后悔,不该把那瓶子啤酒都灌到肚子里去。因为此刻肚子里已经开始不争气的闹腾起来了,一直向喉咙里闹,有种想呕吐的感觉。我知道手术室门牌闪亮是表示里面正在做手术,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有很多的病人家属在门前等候,门也是在里面插着的。看来这个病人没有什么亲人。我用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响动,正当我想再用点力气敲打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走出一个戴着大口罩穿着浅蓝色手术衣的护士来,看身段很苗条,看眼睛乌黑乌黑的很漂亮,但她不是我老婆。护士说小亮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你不是在手术室里看书等我小雪姐姐下夜班么?你呀,还真的浪漫真的很深情呀!2月14日绝对是个有情意的节日!我小雪姐值夜班你还要来这里陪伴,嘻嘻……哦,看你的样子像是还喝酒了。是你刚才出去喝的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应该等小雪姐做完这个手术,你们一起去喝红酒才对呀……
我说护士妹妹,你把嘴巴先停一会先,告诉我我现在还在你们手术室里看书吗?
护士妹妹说小亮哥哥我有名字啊,你怎么忘了我的名字了呢?你还送给我一本签了你名字的《红棺新娘》呢。我是冯合月呀!你总叫我月子,怪难听的!你是不是喝多了?再说啦,你现在正站在这里和我说话,怎么还会在值班室里看书呢?难道你会分身术不成?
我握了握拖布秆子,说:“走,月子妹妹,带我去你们的值班室,我要继续看书。”
月子妹妹说你手拿那个东西做什么?我们这里有专门的清洁卫生的人员,难道不成你拿它是要进去揍我们的科主任?今天朱主任给我们室的全体护士,都送了一枝红玫瑰呢,鲜红色的玫瑰,你吃醋了?嘻嘻……
我想了想,还是很镇静地把拖布放到了墙边,推门进了手术室。在手术室的走廊两侧,靠立着两排鞋架,鞋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很多双漂亮各色的高跟鞋,有一双褐色的高跟皮靴我最熟悉不过的了,那是我妻子的鞋子。另一旁有几双大号的男式皮鞋,有一双竟和我脚上穿的颜色一模一样。尺寸也差不多。我想这也他妈妈的太巧合了吧!喜欢细微的观察是我多年养成的写作习惯。
我的面前是第二道门。门里仍然是走廊,走廊左侧是更衣室,右侧是值班室和主任室。我对这里很熟悉。第三道门就是综合手术室了。
我悄悄推开了对角门,有些心虚的伸头向里张望着,边张望边对月子妹妹说:“今天是什么样的手术?是大手术吗?”
“嗯?”我不得不把步子停了下来,并且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发凉。我忙回头看去,月子妹妹不见了踪影。她就好像是在瞬间消失了似的。可我刚才明明感觉,她就在我的身后跟着的呀!此时,一小股冷风,正从那第一道门的中间缝隙中吹进来,门板在轻微抖动。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感觉有冷汗正在流淌。
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医院呀!是我经常来的医院啊!我是不是在自己吓唬自己?还是整个城市的人都在开我的玩笑?
好吧,那就将这个玩笑进行到底!
我猛地把门推开了,一步就跨到走廊的中间位置。屋顶灯是白色的,走廊里也是白色的,还有白色的墙壁。我的两侧,都是白色的门。门牌上写着“值班室”、“更衣室”……
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因为是整体白色的封闭性的门,看不到里面是否亮着灯光。
我的对面,是一扇紧闭着的自动对开的白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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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诡异的医院与恐怖的约会(2)
我苦笑了一下,转身,面对着值班室的门,抬起了手,正当我要将手背落到门板上的时候,我忽然听到门里传出来轻微的女人的哭泣声。这声音就如苍蝇的“嗡嗡”声,从门的缝隙间挤出来一样。顿时,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酥地一下,就如被谁给注射了麻醉剂一样,从脚底一直麻到头皮。这是个什么破手术室啊?
瞬间,我清醒了。猛地推开屋门。
“嘭”的一声过后,昏暗的房间里,立时传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啊!”
从走廊斜射进来的光线中,我看到对面的单人休息床上,直直地坐着一个长着个大黑脑袋的人,那张惨白的脸上,正有一双放射着白色光泽的眼睛向我投视着……
我的头“嗡”地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靠在了门板上。
灯亮了。
“你……你想做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床上坐着的那个大脑袋的家伙居然是个胖妞,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我认识她,她叫周敏,是这里实习的护士。
我说周敏,你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头发烫成这个鬼样子的?
“是你呀,吓死我了你!坏蛋!”周敏站了起来,嘴角咧了咧,好像是想笑,却没能笑出来。她的眼角的确还挂着一、两滴的泪水。
“怎么了?又失恋了你?”我记得这个小胖丫头平时很喜欢笑,我来手术室找妻子的时候,看到她就会逗逗她,不管我怎样逗她,她都是脸红红的,一笑了之。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有啦!只是……只是突然之间感到很伤心而已,我刚才在手术台,心理压力太大,承受不了了,就临时撤下来了。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手术期间,门是在里面插着的。哦,我记得你应该是在我刚才坐过的床上看书来着,可是等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你呀,我出去看了看,手术室的外门是插着的呀,好奇怪呢!你出去后,难道还会把门在里面插上?”
“你怎么越说我越迷糊呢?”我说,“我刚刚从街上来这里,我今天根本就没有在这张床上看过什么破书的。门卫的老大爷、清理卫生的老大妈、月子,还有你,怎么都在开我的玩笑?”看来,他们都认为我躺在值班室里看书了。
“什么?你说月子?你是在说我冯合月姐姐吗?她……她此刻正在手术室里抢救呢?她……她快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才跑到值班室里来哭的……你怎么会看到她呢?”
“什么?是她……是月子给我开的第一道门啊!”我的脖子后发冷,不禁又回头向走廊看了看。
“你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那绝不是我月子姐姐!月子姐姐发生了车祸……来的时候,就快不行了!她是我们手术室里的护士,大家看她的样子都很伤心呢!”周敏圆睁着眼睛,透过镜片死死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此刻,她的样子就很可怕!
我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知道不是在梦里。
我有些愤怒了!
“你嫂子呢?”
“谁?”
“我爱人!”
“她……”
还没有等她说完,手术室里的门就被撞开了。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副担架,那上面用白色单子盖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然后我看到了几个大夫和护士,他们都穿着白色的大褂,戴着白色的帽子、白色的大口罩。我看着他们向我走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担架经过我身边的一刹那,我猛地揭开盖在上面白色的单子,然后我看到了,看到了一张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裸露在我的面前,那真的是月子!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迈着小方步走到我的身边,摘下了口罩,我认出来了,是主治医生魏夫子,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你这是怎么了?”魏夫子低头看着我说。
“我……我没什么……我是来找我爱人的……”在他的搀扶下,我终于站了起来。
“哦?你爱人?她刚刚赶回家去了,说……说是你家里去人了……”
“什么?!”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给月子的遗体盖好白布单子,轻轻向前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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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诡异的医院与恐怖的约会(3)
我抬腕看表,此刻是20点15分!
我什么都不去想了,转身就向屋门跑去。我要赶回家去,去找妻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家怎么会去人呢?
在走廊上,我没有发现那个拖地的大妈。
跑到门卫处的时候,我有意向门卫室内张望了一下,果不出所料,里面漆黑一片,那眼睛很毒的老大爷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我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家的方向而去。
我的家在三楼,在这个小城市里,应该说是个不错的楼层。
我用钥匙轻轻打开了屋门,房间里黑黑的,没有一丝的光亮。好在走廊里的声控灯还亮着,折射到房间里一部分光亮。
“你在吗?老婆,你在吗?你在吗?小雪,出来……”我走进房间,站在鞋柜旁,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关屋门。房间里很静,没有任何的声响。于是我又向小迈了一步。
“嘭”地一声,我身后的屋门被关上了,房间里立时漆黑如墨,惊得我险些喊叫出声来,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模糊中,我感觉到门口立着一个白色的影子!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身体本能的后退着,后退着……
“亲爱的,过来呀,你怎么了?是我呀,是我呀……”是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同时我看到个白色的影子向我移动过来。
我说你别过来,你是……是……是谁?
“我是你的妻子呀,你怎么连自己妻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呢?”
我沉默了一下,站住了。听声音真的是小雪的声音。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
“真的是你吗,小雪?你怎么不开灯呢?”
“今天是个浪漫的日子呀,开灯就不朦胧了,朦胧才会有美丽和浪漫呀。”
我回答说:“有的时候朦胧会让人感到恐惧的,你就不怕吓到你的老公吗?”
我刚说到这里,就感觉那白色的影子在我的眼前一晃,我的嘴巴就被温柔的双唇给堵住了,我本能的伸出双手去搂她的腰身,这腰身是那样的苗条,那样的柔软……她的双唇又是那样的让我沉迷……我们亲吻着……
适才的恐惧一扫而光。
“多好的情人节呀,我今天还买了红酒呢,来,我们坐下来,让我们一起喝一杯。”
妻子撤出了双唇,用手牵引着我,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了下来。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房间的光线。我看到茶几上真的好似有立着的酒瓶子的影子,但,一切仍旧都很朦胧。
“哧”地一声,妻子划着了火柴,点着了茶几上的蜡烛。蜡烛的火苗在微微抖动。蜡烛旁红酒瓶子的颜色更加的红了。我仔细看了看红酒的商标,那上面印着两个深蓝色的大字:“泪痕”。这种“泪痕”牌子的红酒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很少喝红酒,或者说,基本上不喝这东西。
我向妻子的脸旁看去,那脸色惨白,一定涂了很多的粉底。嘴唇红得吓人,一定抹了太多的口红。我心里说小雪同志,你是我的老婆,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你要参与其中?在这整个事件中,你作为我的老婆,你扮演的又是什么样角色的呢?这些又都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以为把自己打扮成这样我就怕了你了吗?
我开始微笑,我的笑容一定很奇特。我惊异的发现妻子看到我的微笑后,她的眼神迟疑了一下。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的微笑。
“来,我们喝酒,喝红酒。”
妻子已经将两个酒杯倒满,并且将其中的一个杯子递到了我的手里。我们相互碰了一下杯沿,将酒倒进了喉咙里。
这酒好苦!
“我的鲜花呢?我的玫瑰呢?”她冷不丁来了两句,声音异常的冰冷。
“鲜花?玫瑰?!”我愣了一下,是啊,自己依稀记得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玫瑰啊,然后是在医院的楼梯上奔跑……去抢了清理卫生大妈的拖布……拖布?我抢了拖布上楼……我双手举着拖布……难道我把玫瑰花给了那个大妈?换句话说我用玫瑰换了把拖布?当时是自己过于紧张而没有在意这个环节吗?
“我知道你一定买了玫瑰!你到底给了谁?”小雪的声音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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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诡异的医院与恐怖的约会(4)
我突感胃里一阵燥热,很不舒服。说实话,我这是第一次喝红酒,只是听说过,这酒挺贵的。是有钱的情人玩偷情和浪漫的时候用的,原想红酒一定很甜蜜,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苦涩难喝!
我说老婆,假如我说,我把玫瑰送给了你医院负责打扫楼道的老大妈,你信么?还有,我想告诉你很多奇怪的事情,你都信么?但是我现在突然不想问你了,因为我发现你现在比任何时候都不正常。所以我坚信,你回答我的问题,也都不会正常的。但我想对你说,你还是回到我们现实的生活中来吧,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其实就在刚才,我想把很多的疑问都说出来。但我没有说,临时改变了主意。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前几天的事情,都是有紧密联系的。
我凝视着妻子的眼睛,她的目光只与我碰撞了一下,就垂下了头。于是,我又开始微笑。
突然,我猛地抓住了妻子的手,把她的手伸向蜡烛的火苗处。
“你……你要做什么?你?”妻子在向后挣自己的手。
我说小雪你别怕,我只是想看看你手腕上的表,我想知道现在的时间。
借着烛光,我看到表上显示的时间是20点45分。
我说我还有一个约会呢。然后我就站起身子来,冲向门口。可是,我只冲出去一步,就被妻子死死地给抱住了大腿。我看着伏在我脚下的妻子,看着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洒落在地板上了。她低压着头,脖子靠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