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新版花木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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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新版花木兰)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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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女木兰,因此得名。
  它本是太古第四纪冰川时期幸存的珍稀名贵植物,素有“活化石”之称,在我国仅桓仁的青峰山等少数几个地区有发现。孰料今年来在河北祖山附近又惊现大片天女木兰群落,一时间人们趋之若鹜,使得旅游胜地秦皇岛又增添了一处招揽游客的景观。
  但他是不准备在炎炎夏日里跟大家去凑这个热闹的,无论是短途的祖山,抑或是长途的西藏。旅游嘛,为的不就是度假休息,舒展身心?
  这,他在家亦能做到。
  刚下过阵短暂的太阳雨,为午后的院子带来几许清凉。微风吹拂,沁人的花香四处飘溢。闭上眼,那香气的流动渐渐诱发嗅觉的通感,仿佛看的到那宛如天女散花脉脉流波。
  正是六月里。俗话说,六月债,还得快,才刚萌发了一丝睡意,他便被一双柔嫩的小手蒙住眼睛,“爸,你猜我是谁?”小女娃奶声奶气地说道,强抑着喉间兴奋的笑。
  他叹口气,知道女儿又在玩她百不厌烦的“猜猜看”了。并且无论他怎样回答,她总有办法将问题继续下去,一个接一个……直到好奇宝宝玩累了为止。
  因太知道女儿的本事,他干脆答非所问,“我是爸爸,你是小捣蛋。”
  小女娃倒也不恼他的顾左右而言它,“猪宝贝还是小鹿斑比?”这就像猜谜,选择任一各有其接连不断的长问序列。
  “知更鸟。”他故意说。
  小女娃伸出右手食指戳他一下表示抗议,仍旧好脾气地问下去,“我喜欢鸟……鸟为什么能飞?”
  “因为它有翅膀。”
  “那鸵鸟有翅膀,可就不能飞!”小女娃笑眯眯。
  他望着女儿脸上的灿烂笑容,怀疑小妮子故意引他入套,刚要开口,又被她抢先,“还有,妈咪没有翅膀,可妈咪可以飞!”
  他眯起眼睛,那一线灰泓与女儿相对,父女俩如出一辙的神情,“妈咪是天女,自然也是会飞的!”
  “天女?”
  “对。”他将女儿抱在怀里,遥指那莹白如玉的花朵,“天女——木兰。”
  木兰开着那辆越野吉普到达“帝初”时,发现秦皇正穿着一身不知自哪里搞来的警服煞有其事地罚一辆GOLF违章停车。
  那车主不住地跟他套近乎,“您站在高处……”
  “我可不就与你同一样站在地上。”秦皇板着个脸。
  车主有些讪讪,仍不气馁地给他戴高帽,“您高高在上……”
  秦皇挑起一侧浓眉,抬头目测出两人实际一般高矮,懒得再与他纠缠,干脆将一张罚单贴到车子的挡风玻璃上,转而对那个可怜的倒霉虫,“哎,我说你们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想怎么着啊?人长得高头大马的,却非愿意往锉里说自己个儿呀……”说着还向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皇现在倒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车主愣住了,怔怔地答不上话来。
  秦皇还待说些什么,遥见木兰泊了车往这边走,忙挥苍蝇似地将那名云山雾罩的车主拨拉到一边,大踏步走过去,“木兰!”
  她身手敏捷地又一次避开他的熊抱,“你确定?”言外之意,如果秦皇不反对再来一场雄性对决的话,大可以再给她个西式拥抱。
  秦皇机警地望向“帝初”门口,果不其然拓跋焘正端臂遥观其变,随时准备上前夺回他心爱女人的样子,不由咧开嘴笑了,“嘿,谁怕谁?他曾是皇帝,可我曾经是始皇帝,”斜睨木兰,同时用肘尖碰她一下,“哎,你说老实话,我们两帝相争,谁胜出的希望比较大?”
  只前后不过一秒的碰触,却足以让那双灰眸瞬间冷凝成冰。她忙走过去揽住其臂膊,防止他不管不顾地发飙,可秦皇却唯恐天下不乱地大笑起来,正准备故意触怒拓跋焘之际,一个甜美的女声插了进来,“不歪,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回头,发现自己的亲亲老婆阿衡满脸诧异地站在大门前,一手还牵着个男孩子,后者对他一乐,“秦叔,快进来吧,今天的菜色蛮丰富。”再促狭地眨一眨眼,仿佛在说,您还是先吃饱喝足了再打是正经。
  秦皇走过去,牵住男孩的另一只手,“昊,趁你老爹快发飚前,咱们赶紧的!”
  男孩抬头微笑,宽阔而饱满的额头显示他是个极为聪明的孩子,“秦叔,有道是‘福祸无门,唯人自招’。谁让您有事没事就爱去惹我老爸的?”虽用了敬语,但那口气更像是在告诫少不更事的同伴。
  秦皇扬起一侧浓眉,正待反唇相诘时,一声甜嫩的“不歪叔叔”,跟着一软软的不明物体扑入他怀中。那重量虽不大,但重力加速度的效果是惊人的。出于大男子主义的骄傲,他忍住胸中那声闷哼,脸上浮起抹无奈来,“囡囡,再吃下去可就要成小肥猪了!”
  怀中那颗小脑袋抬起来,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瞧着他,“秦叔,好像长胖的不是我而是你哟,”说着以手指在他略略浮起的肚腩上戳一下,转向他身边的阿衡,“衡姐姐,你说是不是?”
  这一声“姐姐”可不要紧,端的让阿衡乐开了花,另一人则满脸黑云。囡囡嘻嘻笑着,知道这位秦叔喜怒无常,为着自己的小屁屁着想,悄悄退至哥哥身侧。
  秦皇不顾兄妹俩的亲爹娘在后,正要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黑面来,未料斜刺里一只温软的柔荑伸过来揽住他的大掌,“不歪,囡囡叫我姐姐呢!”略偏臻首,星眸中认真思索的神情,“那……以后是否要跟着囡囡叫你‘大叔’?”
  他方才略缓的表情复又郁沉,“大……叔?”勃勃怒气不住攀升,看得两个小人儿心中略颤,秦皇叔叔欸,暴烈的脾气与历史上的秦始皇有的一拼,好在阿衡的一个香吻堵住了其喋喋不休的大嘴。
  男孩摇头叹气,用手捂住妹妹的眼睛以防儿童不宜,回头望望浅笑盈盈的母亲和一脸酷酷表情的父亲,遂转身,带着妹妹先行入内。
  “帝初”内,汉武正守着电视机看足球比赛的转播。
  为什么是“转播”呢?他的至理名言是,“我是中国队克星,一看比赛中国队就输。”所以人家很有国操的杜绝观看一切形式的现场赛,只看……结果确定的转播赛。
  见兄妹俩进来,汉武呷口酒,与男孩以纯男人的姿态击了下右掌,“昊,来啦!”
  囡囡则自顾自地爬上他膝盖,左顾右盼地找子夫,“姨呢?囡囡想吃姜汁炖奶!”
  正说着一阵熟悉的香味传来,转头见一绿衣美女端着盛满食物的托盘立在那里,端的是风姿嫣然,巧笑盼兮。正是身为客人,每次来却必“劳其筋骨”的卫子夫了。
  小不点欢呼一声扑过去,抱住子夫香馥的裙角,“姨,你……最好了!”后几个字因满口咀嚼着美食,显得有些含混不清。
  子夫怜爱地摸摸她红苹果般的脸蛋,“哦?”故意逗她,“有多好?”
  囡囡努力咽下美味的奶冻,认真地眨了眨眼睛,“很好啊。”说着皱皱小鼻子,“比我妈咪……”
  连同聚精会神看转播的汉武在内,三人一齐讶异地看向小女孩,谁不知她打小最崇拜的就是母亲木兰,难道……美食即可收买?
  偏囡囡不急,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才说完,“……就差一点点而已!”
  大家面面相觑,后哄堂大笑。
  这时那两对夫妇甫进门,秦皇又率先一声怪叫,“青鸟那家伙呢?还没到?”
  正说着只听后院一声巨响,然后是飞飞熟悉的尖叫声,一如既往的高亢,“笨鸟!都跟你说我来了!”
  随后是青鸟的声音,“你以为还是念着‘凌云决’在暝陆上降落呀?驾照都考不过的家伙……”
  所有人都在心里叹口气,可以想象到飞飞咬牙切齿扑过去的模样……半晌之后,头脸上带着些许可疑抓擦红痕的青鸟偕着准未婚妻进来。后者卸去了那一身可媲美小龙女的仙女装,叮叮当当的地摊货挂满了全身,打扮地十足像个不良少女。但即便如此,仍美得不若凡人,明眸善睐,眼波流转处,常有路人为之匍倒。
  大伙儿坐下来享受美食,多是些信奉“食不言”的,飞飞和囡囡则本着“多吃多占”的原则忙得没时间说话,一时间餐桌上倒是静谧,吃兴浓浓。
  “帝初”是间有名的馆子,几年间在全国各大城市都开了分店。这里是总店,宽阔的殿堂,疏疏落落地区隔出用餐区域,在寸土寸金、讲究出座率的市中心,实没几个店家敢像“帝初”这样布置。四周古意盎然,满是明清家私,另有檀香木精雕细琢的屏风,嵌白玉可供三人连席的贵妃榻等等。抛却这些价值不菲的古董本身,单就摆放而言,实极具雅趣,一望即知乃名家手笔。因空间广阔,厅内陈设着各个朝代珍贵的古瓷、玉器,角落里青铜大鼎中青烟袅袅,空气中便有淡淡的瑞脑香味道。再往墙上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滕王的蝶……懂行的人便吸一口气,暗道这里被媒体大众盛赞为“可吃的博物馆”,名不虚传。
  本是周末,“帝初” 一座难求的时候,其主人却闭门谢客,留着偌大的场子款待贵宾。要说是“贵宾”确名副其实,论其真正身份,当真贵不可言。
  那神秘老人临去前手握明光玉,曾这样说道,“
  秦始皇帝,一统中国,大功大过,任后人评说!
  汉武大帝,南征北战,开辟疆域,舍我其谁!
  青帝……另一个世界,另一种风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至于他和她,是又一段传奇了。
  电视里播着相声段子,新晋的后生不住地插科打诨,什么“好人活不久,祸害遗千年”……
  大家忍不住笑了。如此说来,他们可不皆是“祸害”?
  她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两人一起含笑望向儿女,心中无限平安喜乐。
  自古英雄与美女,不许人间见白头。
  却好在他们抛却了那万人景仰的所有,才得到了这更为广阔的一切。
  …
  周末,解锁一天……
  那天回来特累,不想继续“动脑筋”写宫廷权谋的帝都篇,就直接开到这里了,没别的意思。
  我会一个一个填坑的,嘿嘿

  (五十九)

  元昊
  小小的蓝色学生证上,工工整整写着“元昊”二字,恰与历史课本上的西夏霸主同名。
  “本人比照片更帅呢……”一片花痴呓语中,男孩无奈地蹙着眉,将学生证自恋恋不舍的对方手中“夺” 回来,几乎唇角不动地说了声“多谢”,遂转身,留给众人一俊帅非常的背影。
  他拓跋氏改姓为元,历史上亦有卷可考。北人称土为拓、称后为跋,魏国认为他们祖先出于黄帝,以土德王,就姓了拓跋。而土是黄色的,它是万物之元,所以改姓为元。那个……是孝文帝吧?论辈分还是父亲的曾孙。当然这可是他一家的秘辛,不足为外人道哉。
  课本上孝文帝改革有几大原因,改汉姓更冠冕堂皇地被盖上了“大一统”的光印。父亲的理由则再简单不过,无非两个小儿女打会写字起就不住抱怨名字笔画太多,故从他六岁入学那年起,父子三人一齐改姓为“元”。别看就少了这十六划,他与妹妹为“斗争”胜利,可是欢欣雀跃了好一阵子呢。
  他想到这里便微牵起唇角,目光掠过那群正“吃吃”娇笑拥叠着的小女生,定在她们身后展厅墙上的那幅画像上。
  这次西夏文化展着重体现西夏民族的服饰文化。许多洞窑壁画的描摹图本取自敦煌莫高窟和西安的榆林窟,有反映西夏普通劳动者工作生活情景的犁耕图、踏硾图、锻铁图、酿酒图等等,亦有洞窟的供养人一些西夏官员及其家眷,甚至王族的人像。
  其中莫高窟第109窟东壁上还清晰地保留着西夏王及王妃的供养像。就是他久久难以将视线调离的这幅。
  看那西夏王高大威猛,头戴白鹿皮弁,穿皂色圆领窄袖团龙纹锦袍,腰束蹀躞七事,脚蹬白毡靴,手执香炉。王妃则宽鬓掩耳,余发尽披于肩背,头戴桃形金凤冠,四面插花钗,耳戴镶珠宝大耳环,身穿宽松式弧线边大翻领对襟红裙,手执供养花。身后侍从打伞撑扇,都戴白色扇形帽,窄袖圆领齐膝绿地黑小撮绿大口袴。(参:西夏文化)
  他凝视那画像,神思恍惚中,似有把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帝国服制要沿用……”
  时空似错转至千年前的兴庆府,新建成的华丽宫室中,他听到有个声音从自己口中发出,“就用他汉家的服制!”自信满满,豪情万丈,是……那个元昊吗?
  年轻帝王睥睨天下的至尊口吻,“从今以后,我大夏朝要与中原皇帝平起平坐!”
  那老臣应着正欲退下,又被他唤住,“等等,王妃的服制……”一股别样的柔情在心头涌动,“仍采用回鹘样式。”
  他心爱的女人,没什么比回鹘衣装更适合她那无以伦比的美貌的了!
  这时环佩叮咚,如乐声轻扬,他转头……
  元昊自冥想中回到现实,才发觉那乐声是自衣兜中发出。
  他叹口气,掏手机出来,不意外地看到显示屏上一只粉色的肥兔子蹦来蹦去,底下写着“你最可爱的妹妹”几个字。
  囡囡的声音一如往日般洪亮,少了几许女儿家应有的娇柔,“哥,还在看西夏文化巡展?拨点时间载我去古文研究所啦!”
  他再看眼那画像,脚下已向着展厅大门走去,口中却道,“连骑脚踏车也学不会的家伙……干脆走着去好了!”
  就知道口袋里钱多多的汉武叔出差回来,一定又给囡囡搜罗来她爱不释手的甲骨了。
  他告诫小妹,“你要当心,被教授们发现你手中不光有甲骨文拓本,更根本持有大量珍贵的甲骨可就麻烦了。”根据国家法律,甲骨同恐龙蛋等珍贵文物一样,是不允许私人买卖的。而囡囡所拥有的甲骨,足抵得上几家省级博物馆全部藏品的总合。
  可偏偏那些大人们目无“王法”惯了,或仍以为自己所做的便是“王法”,从不约束囡囡的这个古怪爱好,甚至有像汉武叔这样的“助纣为虐”。
  虐?“虐”的当然不是他们而是他了。这个不忍拒绝妹妹要求的可怜兄长。
  元昊再叹口气,一只手扶着车把开始向家骑脚踏车,另一只手仍拿着手机与小妹进行通话。这一路上车水马龙,他酷酷的表情加上炫人车技又引发了回头率新高。
  耳机?是可以啦。但单手骑车富富有余的情况下干嘛还去费力从包包里找耳机出来?
  元昊不理路上同龄男生那些妒嫉的要死的目光,继续耐心地听小妹在电话里哈拉。
  “你妹妹我有那么笨吗?放心好了。再说那些甲骨在我这里只是暂时保管一下,等研究完了以后会上交的。”
  他可以想象到小妹在那头瞪大眼睛的认真神情,不出声地笑了,“以后?怕你我都已白发苍苍。”
  她撇撇嘴,决定不再与他这个“门外汉”探讨私人收藏对文化发展的重大意义,聪明地转移话题,“哥,这次巡展怎么样?西夏文物典籍自金、元后频遭毁失,后世流传的本就不多,你又逢展必到,想来这次也没看到什么新鲜的吧?”言外之意,还是叫他赶紧回家载她。
  他笑笑,没提醒她从手机里判断他也该早在路上了,反问她,“囡囡,拓本都弄好了?”
  “当然。”她说,敏锐地发现他又犯了忌,“都说了我以后叫‘木兰’,不要再叫‘囡囡’了。”
  他翻个白眼,“那是妈的名字。”
  “你没听说过子承父名吗?现在男女平等了,女承母名也一样。”小丫头在那头辩驳,“妈叫花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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