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期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最后又一个个走出历史的舞台,时间就是这样。新生参加五年前同学聚会时,李忠伟,许辉和宋杰还都是办事员,而今已成为单位的主官。李盛,刘华,刘兵也都已干上办公室主任什么的。古人云,三十而立。人在这三十出头的创业黄金段,正是风华正茂指点江山的时候。在大学毕业同学当中,只有王飞还在干着五年前的那份工作—县自来水厂的职工。李忠伟说,王飞本可干副厂长等职,只是,他这个平时不抽烟喝酒的人,除工作外,不喜欢走动。王飞反而说李忠伟,三十出头的人整天腆着大肚子,难道不嫌累?王飞又说,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同学哈哈哈的大笑,不知道他俩是对是错。朱文保高考落榜后,在家开个小卖部赚点小钱,被老婆整天骂着没出息,一个高中毕业生只会卖小东西,一年到头赚不了几千块钱,不如人家跑一趟生意,打一个月的工。他老婆看他那个窝囊废样,好几次回了娘家不回家,还要和他闹离婚。今天的朱文保已非昔日,经李忠伟的引荐,他和立国联手在县城开办一家大型日用百货批发部。立国负责进货,朱文保销售。原来一年只赚几千块钱的朱文保,如今已纳入大款的行列。听说,朱文保正和自己的老婆闹离婚,他老婆不肯离,他一年到头也很少回家,尽管县城距离他家只有半小时的路程。
朱文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那是古语,现在有几个小姑娘肯过苦日子,有几个年轻的寡妇肯守妇道?李忠伟说,你的话有道理,但不全对,老婆是老婆,情人是情人,老婆不同于情人,情人能用金钱换,老婆不一定,换不好自己要倒霉。朱文保抬起头,看下李忠伟,笑着说,你是政府官员,老婆自然不能轻易换,我和你不同,我是生意人,养情人不如换老婆,我换了老婆没有谁说我有作风问题。李忠伟端起酒杯,看着朱文保一直笑,说,朱文保你没喝多吧,来,我再敬你一杯。朱文保站起来和李忠伟干杯,俩人一口喝净杯中的酒,哈哈哈的大笑。朱文保倒满酒,端起酒杯来到新生面前,拍下新生的肩膀说,老同学,你们村的立国是个人物,他不仅有经商头脑,养情人也有一手,他有好几个情人,而他老婆半点消息也不知道,真是高手,你要不相信可以问赵虎。赵虎看着朱文保通红的脸,忙说,文保你喝多了,不可乱说。新生也说文保喝多了。立国养有情人,这是新生第一次听说,并且听老同学说的。新生简直不敢信朱文保的话。立国在村子可是个口碑很好的人,并且他家庭和睦,立国也不象个*之人。新生看眼赵虎,赵虎只是笑下,没说话。能养情人才算有能耐,养情人而不让老婆知道那才是高手,李盛说这话时看下李忠伟。李忠伟只是笑,刘华刘兵和朱文保却哈哈哈的大笑。
时间在同学的谈笑和干杯中不知不觉已是下午两点多,十几瓶白酒也已下肚,原来漂亮的服务员不知何时已换成两个身材丰满诱人的小姐。她们大概已经换班了。
“服务员”李忠伟向其中一个招手,喊道。服务员笑着走到李忠伟身旁。李忠伟向服务员耳语几句,服务员又笑着走出房间。
“诸位老同学,我们干完这最后的一杯酒,这杯酒是我们大家团聚酒,同时也为在外地工作的老同学干杯”李忠伟站起来,看着众人说。
“干杯”
李忠伟放下酒杯,又说,“诸位老同学,我们虽然年年聚会,从没有聚齐过一次,几十位同学一次聚齐也不太可能,但是,在外工作的同学不管谁回来,我都要在县城尽下地主之意,今天,也不例外,现在大家到楼上去,喝杯茶解解酒,唱一唱歌,跳跳舞,怎么样?”
“好,李副局长就是李副局长,想的周全”宋杰的酒似乎一下醒了过来,很是兴奋的看着李忠伟说。
“我们快上去吧”朱文保催着。
“老同学,我王飞不胜酒力,喝醉了,不能陪大家,我要先走一步了。”王飞搂着新生和强国的肩膀,歪着脖子。
“走吧,上楼去,你今天没喝多,让我们老同学地一起乐哈乐哈”宋杰走过来拉着王飞欲上楼。
“不行,我真的喝醉了”王飞挣脱宋杰的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头埋进沙发里。
“看样子,王飞真喝多了,让他好好休息吧”许辉脸红着说。
“你们先上楼,我叫辆车把王飞送回去”李忠伟对其他人说着,便去位王飞。
“老同学,真对不起,我,我,我不能陪了,我……”王飞歪着脖说着说着趴在李忠伟的肩上,睡了。
新生和强国本不想上楼,硬被宋杰许辉他们拉上楼。
刚才楼下的两名女服务员硬拉着新生和强国去拉OK一下,新生说自己不会唱歌,不去。其中一个小姐半拉半抱的一定要新生唱一首。新生能明显感到女服务员诱人的*低在自己脸上,透过忽明忽暗的灯光看得清没有戴乳罩*露着的雪白乳房,新生作醉酒呕吐之状,那名*的女服务员才忸忸走开。
新生被灯光和声音弄得头晕脑胀,心又烦,自己吃点水果,喝杯茶,便借醉酒回家,强国坚持要送新生回去,不想在县城过夜。李忠伟无奈只好让赵虎开车送。新生一上车便躺坐在椅子上,李忠伟嘱咐赵虎,路上开车小心。然后,自己又上楼继续进行节目活动。
“老虎,你酒没有喝多吗?”新生问赵虎。
“自己开车,从不敢多喝酒,军子你没有喝醉吗?”赵虎回一下头对坐在后面的新生说。
“我喝的可能多一些”,新生答。
“我看你的酒量还可以。”赵虎说。
“老虎,立国真的养有情人吗?”新生的身子往前倾一下问。
“咱们虽是同一村上的,立国的事我确实不是很清楚,有时间你问一问朱文保,他最清楚。”赵虎说。
新生把身子又靠躺在坐椅子上和强国交谈起来。
强国这几年在广州干得还不错,凭着自己的执著,吃苦奈劳和虚心好学,终于开一家手机商店,还和邻县的一位姑娘结了婚。
“你这次回来有何打算”?新生问。
“我这趟回来主要想把女儿文文接到广州,让她在那儿上学。”
“叶子什么意见?”
“她又有了孩子,她现在虽想认自己的女儿,却不肯接纳孩子,我本想让文文在县城上学,住在她姥姥家,所有费用我出,但叶子不同意。后来我和文文后妈商量,她后妈同意孩子到广州。”
“嗯,她后妈通情达理的,比亲妈还强。”新生说。
“我和她后妈是在患难中相识,俩人经历过长期相亲相爱后才结婚的,可以说如果没有她后妈我也开不起这个店。我回来后那里一切事情都有她一人来处理。”
“阿强,你的婚姻还是比较幸福的”。
“唉,以前的婚姻使我心灵的伤痕太深,尤其是对后代,那都是早恋的苦果啊!现在结婚考虑的是如何过好日子,不再是什么你情我爱美丽害人的甜言蜜语。”强国歪着头说。
“喜子情况如何?”新生问。
“喜子现在已是经理,业务很忙,我回来前本想去珠海看他,可他去了成都。喜子的今天,是他自己十几年拼搏的结果。他这个人还是老样子,认定的事不回头。十几年,他所在的工厂也经过风风雨雨,厂里的打工仔走了一波又一波,喜子是不论工资高低一直在那个工厂干,为厂里出谋献策,老总很是感动,很信任他,渐渐的对他委以重任。喜子结婚时,老总送他一套房子。”
“这是有志者天不负。”
“我很佩服喜子的韧性钻劲,他要是没有恒心不可能干出今天的成绩。”
“喜子的老婆是湖南人,真的吗?”
“是真的,喜子在珠海读夜大时认识她的。那时,喜子上夜校他老婆就坐在他身后,常向他请教,慢慢的爱上了他。喜子和他老婆谈了六年恋爱才结婚。”
“喜子的老婆现在干什么?”
“喜子老婆和他结婚前在一家玩具厂上班,婚后,喜子把她聘用到自己厂里。”
……
新生迷迷糊糊听着强国讲着喜子的事。强国说,喜子打算在郑州发展业务,那是,大家见面的机会也说多了。新生好象说,不一定,大家都在为生活、事业而操劳拼搏,想单独聚一起是不易的。强国迷着眼说,阿伟变化太大了,说阿伟和高中时的他自己相比判若两人。新生记得自己好象是说,是啊,生活改变人生,他李忠伟变化大也就没啥奇怪的,大家都在变化着。强国好象自语着说,我们是都在变,可想不到阿伟变化是那么的大。新生强笑着拍下强国的大腿说,你对李伟不是甚了解,阿伟比你我都聪明,他能够与时俱进,他是在啥环境下就过什么样的日子。
赵虎微笑着听二人的谈话,突然插话说“你们不要看李副局长年轻,他办事能力强的很,上下级关系都很融洽,再过两年,说不定,局长的宝座就是李副局长的,真是前途无量。”
新生和强国看下赵虎,又相互看一下对方,没有说话。
“三火的情况如何?”强国突然问。
“他还是农忙时回来,农闲时外出打工,没有一个固定的职业,老婆在家照看孩子。”
“他当初要是和魏丽结婚多好啊,魏丽是一个聪明的女孩。”
“不一定,婚姻这东西讲的是一个‘缘’字,家乡不是有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强国点点头,又说“我听说魏丽在北京嫁给一个大款。”
“可能吧,鸟往高处飞,水往低处流,人各有志,只要幸福就行。”新生闭着眼,说着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话。
强国没有说话,也可能是困了,他喝的酒不少。
……
新生张开眼时,看见火一样的太阳光仍照射着大地,路两旁的柏杨树叶一动也不动。新生刚想把车窗打开一条缝,一股热浪钻了进来,似乎也想享受下车内的凉气。新生忙关上玻璃,新生不明白为何今天的天气这么热,这么烦闷?不知李副局长他们是否还在和女服务员一起娱乐?
第六章 超 生
第六章 超 生
一
早晨的太阳煞是可爱,大大的、圆圆的、散发出金色的光,树上郁郁葱葱的枝叶沙沙作响,送人凉爽,让人惬意。庙和村人有天亮下地干活、太阳升起回家吃早饭的习惯,地里剩余的活在太阳快要落山时再去干,这样,天气热时大家便可坐在树荫下纳凉聊天。现在正是村人吃早饭的时间。新生昨晚熬夜太久,母亲叫他时,他才起床。新生和母亲一家人刚坐下吃饭,一阵阵“噼啪……轰……”的鞭炮声突然响起,这炮声在清晨的庙和村上空显得特别清脆和响亮。
“是谁家大清早的放鞭炮,听这炮声是在办喜事”新生看着正吃饭的母亲说。 母亲说“是你梅桂嫂躲了八年的计划生育,终于生个小子回来了,今天是吉利的日子,她家要烧喜纸还祖愿,请客吃喜酒。”
梅桂嫂住在新生家的后面,如今,她该是快四十岁的人了。梅桂嫂嫁给杜哥的时候,新生刚上高中。梅桂嫂婚后连续生两个女娃,从此安祥平静的家庭开始起风波。梅桂嫂三天二头的不知何因,不是被婆婆骂,就是被男人打,一个人带着两个妮子,既要下地干活又要忙家务,左右邻居可怜她,又看不起她,二十五六岁的梅桂嫂看起来象三十好几的人。新生想不到在今天的社会,梅桂嫂还过着那样的日子,她究竟错在哪里!?梅桂嫂过着苦难的日子,自己却愿忍受,难道她认为自己是命中注定?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
梅桂嫂又挨打了。男人打她的原因是,自己想吃晚饭时她还没烧好饭。梅桂嫂解释说小女儿哭得历害没有人照看才误了烧饭。男人一巴掌打过去,嘴里还骂着,娘的臭X生不出小子你想让谁替你照看孩子。梅桂嫂抱着两个哭喊的女儿哭。邻居对她家的事已习以为常,听到梅桂嫂的哭声便过来随便劝说几句又走开。吃罢晚饭的公婆来了,他们看眼梅桂嫂,知道儿子又打她了,没有吱声,便坐在椅子上。
“杜娃,你姐说她乡里计划生育抓得又紧了,头胎是男孩子的,女人要上环,两胎都是女孩子的也要上环,并且还要每月孕检,不去的,一次罚款两百块,如果连续三个月不去孕检或发现怀孕的不打胎要罚款五千块,没钱的,就抄家”公公对着正吃饭的儿子说。
“你姐还说,头两胎是女孩子的,第三胎不管生的是女孩还是男孩,女人都要结扎”婆婆补充说。
“我和你娘想,梅桂第三胎如果生的是男孩,罚款、结扎也值得,万一生的又是女孩,你岂不成了绝户头?”
“唉!如果头两胎有一个是男孩就好了,梅桂结扎也不用怕,可惜两个都是妮子”婆婆摇着头,看着梅桂怀里的两个孩子说。
“你姐乡里计划生育紧,咱乡里也快了,趁乡里和队里这两天还没抓紧,咱要想想法子,被上头的人盯上,想再要孩子就难了,咱就是砸锅卖铁拿棍子要饭也要生个男孩。闺女多没有用,长大后都是人家的人,养老送终还得男孩子。”梅桂嫂的公公右手夹着烟,胳膊弯曲着抵在二朗腿上,歪着头看着儿子。
“你爹说的都是为你们好,如果成了绝户头,你们有钱也没用,还一样的让人看不起,一样的受人欺负。村东头的赵麻子,他两个闺女都是有本事的人,月月给他寄钱花,他自己是天天吃肉喝酒,可还是被人打,受伤,自己去看。赵麻子夜里睡不着就哭,哭自己是个绝户头,哭自己有两个有本事的闺女不如人家一个傻孩子。赵麻子如果有个儿子,谁还敢动手打他?你在看看村北头的王傻子,六口人挤在三间破草房里,三个儿子穿得还不如要饭的叫化子,一年四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就这样的人,人家还抬举他,他凭啥?不就是凭三个儿子吗。”婆婆双手抱怀,看着正在低头喂孩子的梅桂。
“你娘说的都是咱村里的事。咱农村人过日子图个啥,图的就是让人看得起,不受人家的气。在农村谁家大,爷们和兄弟多,谁就有势说话也横,当官的不敢轻易惹,你如果没有男孩儿就等于没有后代,小狗小猫也会欺负你。咱族里的,你曹奶奶是咋死的?她病了好几天躺在床上没人知道,你姑来看她,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撬开门一看,你曹奶奶从床上栽到地下已经死了。如果她有个儿子,不管儿子对她有多坏,媳妇对她多么不孝,至少她生病时有人知道……”梅桂嫂的公公仍歪着头对儿子说。
男人吃完饭把碗筷一推,掏出烟点上,梅桂嫂抱着小女儿站起来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梅桂如果生个男孩儿,她还会被人瞧不起,还会受气?”婆婆看着梅桂的背后说。
“您让步我咋办?”梅桂的男人抬起头看着娘问。
“我和你娘商量好了,你和梅桂不要呆在家里,去新疆,生个男孩儿后回来,。”梅桂的公公抢先说。
“家里咋弄?”
“这三间破房子有啥难弄的,值钱的早被当人头税罚光了,就剩余两个柜子和一些破家具,哪还有值钱的?”梅桂的公公向屋子环视一下说。
“咱村里又不是你一人去新疆,人家赵蛋早带着闺女和老婆去新疆了,地人家也不要,家里就剩下三间空房子,你认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