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院门,夏荷返身顺手将院门虚掩上,沿着左边的踩出来山间小路,蜿蜒向上,穿过一个斜坡树林,越过一个山垭口,双晕潭便在斜向下的山涧里。远远的就隐约听到潺潺水声,可谓空谷幽泉。
山涧深处,枯草丛生,怪石嶙峋,隐没在草丛里。卢宛青是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来的时候便大致将双晕潭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遍。上一世自己还是宅女的时候,看过不少的小说,里面的猪脚随便经过一个小河沟都能从里面捞出大鱼,可是这个将近二十个平方的水潭里面,清澈见底,连根毛都没有……看来不是猪脚,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呵。
站在水潭旁边向外突出的石台上,俯身汲满两桶水放到旁边。卢宛青想着沿着溪水到下游去看看有没有浅滩找找有没有螃蟹鱼虾之类的,发现溪水竟然是穿过两山间的夹缝,地势朝下,两边是嶙峋山石,根本无从下足。如此,卢宛青彻底打消了从水潭里觅食的打算,看来现在只能将主意放到两边茂密的山林了。
山上蛇虫蚂蚁不计其数,藤蔓缠绕,枝桠纵生,莫说被关在深闺之中的柔弱女子,即便是猎户也要做足了准备才能去经常打猎的山林。
夏荷见卢宛青眼睛直往山上密林深处扫,说:“翻过这座山岭,就是蛇尾山,有一次大姑娘偷跑出来,到这山岭子上,摔了下来,那次你不仅挨了一顿好打,田姨娘也被责罚到偏院去了……”
这些记忆很模糊,被夏荷这样一提起,卢宛青貌似又想起了些什么,她知道“自己”连累了那个“田姨娘”很多……但是现在没有本事,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是空的,她现在想到的正是八年前自己从山上摔下来的那件事情……
卢宛青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虽然自己不是原文中的猪脚,但是那作者也并没有将这个世界完全写完,卢宛青只是卢宛莹逍遥之旅上被踩的一个垫脚石。她是炮灰女配的命没错,但是正是炮灰,她的生活并没有被完全“规定”死。比如“卢宛青”的过往,以及她生活的“空间”便是“不确定”因素……对头,卢宛青终于从原主记忆中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了一丝契机——命运的罅隙。
第八章 孤身探山洞
八年前,只有七岁的“卢宛青”调皮之极,鬼使神差跑到棘栏院的后山上去玩,也幸好没有什么厉害野兽,所以小命无碍。不过,她在另一边的山壁隐密处发现了一个发出“呼呼”风声的洞穴,她还在山洞旁边采了一株青翠欲滴的三叶小草,当时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想着回去告诉祖父祖母邀功,没想到回来路上便摔了下来,再加上一顿好打,竟然让她将这件事“打”忘了。
卢宛青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更担心这几年那个地方被人发现了。根据她多年书虫的经验,她有种直觉,那个山洞里肯定有些什么,而且那株小草……在原主的记忆中,绿的有些动人心魄,所以才让小孩子心性的“她”不由自主地采摘了去。只是在摔下山崖的时候弄丢了……
想到这里,卢宛青看向旁边的夏荷,说:“你先把水挑回去,顺便把换下的衣裳洗了,我去山上砍些柴火就回来。”
夏荷不放心让对方一个人上山,但是劝阻无用,想着对方可能需要好好散散心,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凶猛野兽,对方身子骨弱,料想也走不了多远,自己回去把事情弄完了再来寻她不迟,便应诺挑水颤悠着离开了。卢宛青看着对方被担子压弯的背影颤悠着隐没在山林里面,叹口气,转身背上背篓拿着尺余长的柴刀,抓着树枝藤蔓往山上攀爬了。
山林茂密而空寂,四周偶尔有窸窣声传来。貌似在隐秘的草笼里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有着让人恐惧的东西,即便是在前世到山上庙宇参拜,卢宛青也从来不敢偏离行人多的主道的,更不敢独自一人到这荒山野岭深处来的。可是现在的她毕竟不是一个“单纯”的人了,她经历了生死,想做鬼的那一年,她就是这荒山野岭的孤魂野鬼,四处游荡,那样的虚无和无助,那种恐惧比之现在更甚……所以,现在的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连手带脚爬了大半个小时,身上本来就破旧的衣裳被藤蔓扯挂的更加破烂。卢宛青朝下面看,透过林间罅隙,隐约觉得应该到了半山腰。周围藤蔓缠绕,山势陡峭,沿着模糊的记忆,只顾一路向上,直把她累的气喘吁吁,不得不稍作休息,而后又继续往上面爬……
卢宛青苦笑,人呐,还真是要吃些苦头才会更加有毅力的。想前世自己没有遇到男朋友和表妹那一茬之前,她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现在,竟然能够用这孱弱的身子爬这么高的山坡,实在是奇迹。
卢宛青想着,既然一个七岁的小娃都能够到的地方,现在的她没有理由到不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卢宛青感觉脚下地势平缓了一些,料想应该快到山顶了吧……她四周望了望,能够看到远处云遮雾绕的蛇尾山了……确认了一下方向,继续穿过丛生枯燥藤蔓高一脚第一脚地向前摸索着……越过山头,她发生背面地势更加陡峭,也没有那么多树木,到处都是将近一人高的浓密杂草。一阵秋风吹过,她感觉到浸入皮肤的寒意。
风,对了,就是风声。卢宛青从记忆中抽出关于那个山洞的信息,再加上她现在身体虽然非常的弱,但是貌似感官比以前灵敏的多,就像上次第一次下床到院子的时候就遇到余氏查房,她感应到有细碎的脚步声朝自己小院来,让她早做准备,换取现在的暂时安宁。
卢宛青两世为人的阅历知识告诉她,这应该就是“读心术”带来的好处,她的精神力强大了,虽然不容易昏厥让她清醒着受罪,但是另一方面,她的听觉却比普通人强多了。于是她连忙凝神屏息,微闭着双眼,仔细感应着周围的风声……
蓦地,她感应到就在旁边有一缕不“和谐”的风……心中一喜,顾不得劳累,连手带脚朝山下爬去。
因为枯草太过浓密,即便感应到山洞可能就在附近,她也花了十来分钟才找到那个山洞。拨开草笼,风更明显了,甚至能够听到从洞穴里面传来的呜呜声。洞内黢黑深邃,洞口不过两尺大小,刚好够一个小娃子爬着进去,而且这里处在山背面,周围杂草丛生,将洞口掩盖住了。寻常人极难发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临了,她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忐忑。
卢宛青站在洞口做着权衡,以她现在瘦弱的小身板,匍匐在地应该能够爬进去的。但是她不知道里面有前面什么。尽管这一带没有大型野兽,但是也有蛇虫蚂蚁之类的,这要是一个蛇窝的话,自己撞上门去,不是找死么?可是如果不去的话,万一这就是自己的契机,改天换命的机缘呢?
卢宛青想着以前“她”小时候都不怕,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现在不死,要是没有足够自保能力,过不了几个月会死的更惨,连魂魄都不得超生。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放下背篓,把手里的柴刀紧了紧,便扑下身子朝洞里面爬去。
山洞并不算很深,匍匐爬过两三米长的山洞,里面蓦地开豁了许多。四周四壁潮湿,伸手覆上去滑腻腻的,光线越来越黑。卢宛青只有全凭着自己敏锐的感应能力来判断周围的情况。她现在心里后悔的要命,果真思虑事情还不周全,早应该做好打算才来探索的,至少也应该备好火烛之类的。不过转念一想,倘若自己什么都准备充分,大概也会让夏荷有了疑心,虽然说现在她们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但是自己毕竟是一个穿越女,一个知道自己”命运“的穿越女。一旦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抖露出去,落到那个同样是穿越女猪脚的耳朵里,她绝对相信自己的下场里更加悲惨。
所以,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她都不会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别人的手里。
踯躅着爬了几分钟时间,卢宛青感觉自己全身已经被吓的汗水浸湿,握着柴刀的手也一片汗渍。
过了一会,卢宛青习惯了山洞中的黑暗,心里一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恐惧了,摸索着旁边嶙峋的石壁缓缓试探着站起来,山洞只有半人多高,她只能弯着腰摸索着朝前面走去。
前面越来越开豁,卢宛青甚至能看到一丝丝莹莹白光,以为是自己眼花,揉揉眼睛,仔细看去,果真能够透过这朦胧白光略微看到山洞内的样子。山洞极不规则,在荧光照耀下裸露的嶙峋岩石泛着黑黢黢的光亮。
卢宛青心中一动,伸手朝那些泛出荧光的石壁摸去……是萤石!
卢宛青虽然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是毕竟两世为人,生活阅历和知识积累还是有的,她在记忆中很快便搜索到了关于这种发光矿石的资料。虽然与自己“寻宝”预期中的“夜明珠相去甚远,但是这对于现在一抹黑来说还是非常有用的,于是用柴刀小心将萤石周围的浮土轻轻刨去,山洞里里面亮堂的多了。
脚下是一片砾石堆,有苔藓附着上面。山洞不过三四平方,里面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这让卢宛青有些失望。正想着是不是把这些萤石扣些下来带回去,免得空手而归,她猛地惊觉,风声……原来在山洞一角被凸起的岩石遮住的地方还有一条通向深处的夹缝。
夹缝最后一尺多款,卢宛青侧身试了一下,刚好容自己侧身通过。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到这里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还有在”自己“自己记忆中的拿株三片叶子的植株,自己还没有看到呢……她一遍遍地跟自己做心理建设,于是从石壁上扣下一坨萤石拽在手里,一手拿着柴刀,从石壁缝里小心地朝前面探去。
夹缝并不长,几乎一个转身便钻进去了,卢宛青高举萤石,脚下的尖锐砾石铬的脚板生疼,她很难想象当时只有七岁多的”她“是怎么过来的。不过,小孩子的兴头一起,有时候比大人更专注。
这里仍然什么都没有,卢宛青的心随着升起的希望和伴随而来的失望也一起一落的,被折腾的扑通扑通的。这里仍然什么都没有,不过她发现除了自己手里萤石发出的光晕外,似乎从旁边的一处是风里还有光亮透出来。十分的微弱。她连忙将萤石揣进自己的怀兜里,那丝亮光貌似明显了一些,卢宛青一鼓作气,拽紧手里的柴刀朝那处亮光摸索去……
辗转间,眼前豁然开朗,卢宛青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足有十多个平方的山洞里。自己对面是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半圆形石台,竟然是萤石!莹莹的白光将整个山洞都照亮了。卢宛青将整个山洞扫了一圈,周围的石壁上也有裸露的萤石,星星点点的,如同一片星空。让她疲惫的身心得到一丝慰籍,旋即,她的目光完全被半圆形石台围住的那一汪碧绿的清水给吸引住了……
第九章 契机,三叶草
碧绿的水潭只有两个水缸大小,水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氤氲水汽,更添几分朦胧和神秘之感。卢宛青的目光落在水潭中央凸起的一块萤石上,上面竟然长着两株青翠欲滴的“小草”——和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三片十厘米长的剑形叶片悠悠地舒展着,中心冒出一点嫩黄色……
卢宛青艰难地吞咽口水,呼吸也粗重急促起来……感觉自己伸出的“魔爪”在颤抖,她恍惚听到这比翠玉还要通透的绿色在不住地诱惑她——来摘我吧,来摘我吧。卢宛青嘴角淫笑,“我就来采你。”
当她的手一触碰到潭水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顺着手指瞬间席卷全身,不过这并不像外面的寒风,寒意会将全身的热量带走。这凉意让人感觉非常舒服,精神为之一振,头脑清晰不少。卢宛青浸淫网络小说多年的经验,那些猪脚奇遇没少见过,她很快便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也捡到宝了!
索性,她将自己整只手都放进潭水里……那种舒爽来的太过猛烈,卢宛青禁不住轻哼出声。不过,这种舒爽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慢慢变淡,最后如同一汪平常的清水一样。
卢宛青隐隐知道,自己的机缘来了。看向两株“小草”的目光也变得更加热切。在两株“小草”的旁边漂浮着几根红色的根须,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当时应该就是从这里采走了其中一株的。
卢宛青将柴刀放在石台上,整个身体跪俯在石台上探身向前,伸手拽住植株的根部,轻轻一带,植株便脱离萤石,带起一圈圈涟漪。卢宛青以为自己紧张过度眼睛花了,她明明感应到自己在拽下植株的那一刻,叶片颤抖了一下,待细细看去,并没有任何不妥。
卢宛青手里拿着这奇特的植株,想着怎么处理,虽然不知到它的名字和功效,但是她在潜意识中已经将它定为不凡之物,想着小说里面的桥段,她心中略微踌躇了一下,便用嘴轻轻衔住叶片一角,牙齿轻压,舌尖轻触……
卢宛青心道,前世也有吃野菜的经历,不过比普通的菜肴还要贵上几分,这一次权当三尝野菜了。即便这玩意有毒,就小小地尝这么一点料想对身体也无害。
舌尖刚一触碰到汁液,一股清冽之气顺着舌尖迅速充斥满整个口腔,比之刚才伸手触碰到潭水的感觉更加浓烈。卢宛青心中一动,将叶子多含了一段……
更多的清凉之气涌入嘴里,而后顺着喉咙直往胃里而去,有种薄荷藿香混合的清香,但是当其到达胃里的时候却变得温热起来,让整个胃都暖暖的,十分舒服。
过了片刻,卢宛青除了感觉身体貌似更加有力气,浑身舒坦外,并没有任何不妥,便慢慢地将剩下两片叶子慢慢咀嚼吞咽掉……
胃里暖呼呼的,慢慢地那种热量扩散到整个脏腑甚至全身,身体也热乎起来……
卢宛青止住心里的狂喜,索性将手里的那个黄色小花蕾一并吃掉……花蕾中的能量竟然相当于那三片叶片的效用还要强烈几分。她明显感觉温热之感汇聚成一条热流在腹中流转,最后汇聚到小腹中盘旋……不过这种温热之感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消失掉了,就像是被身体吸收掉一样。
卢宛青看向水潭中剩下那一株,眼睛里闪烁着炙热的光芒,心中叹息,只是可惜了“自己”八年前就有这样的机缘,竟然没有这样的“觉悟”白白的浪费了一株“奇草”。不过转念一想,倘若八年前的“她”就把拿株草吃掉了,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卢宛青一边想着,手上却没有停,直接将剩下拿株草一并拔了,洗都不用洗,然后轻车熟路地三两口吃掉。其实这奇草并没有她以前吃的那些野菜那么苦涩难以下咽,吃在嘴里脆生生的,有种清甜之感。
这一次她因为将整株奇草全部吃下去了,那股温热的能量流来的特别猛烈,热的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不过因为她先前已经吃掉了一株,身体有了一定的耐受力,所以这次尽管感觉身体里面热流流转,但是却没有一丝不适。先前汇聚到小腹中的热量很快被身体吸收消散掉,而这次却在里面慢慢凝聚,当身体恢复以后,卢宛青甚至还能够感应到小腹中的一丝温温的的感觉。
良久,身体恢复平常,卢宛青活动了一下手脚,举止间没有先前的凝滞和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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