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开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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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开花的女子-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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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然双手握拳,脚下的隐根一瞬间像八爪鱼的脚一般窜了出来包裹了住了烟囱,然后一路顺着烟囱外壁延伸下去,直到钻进了地面。

    段然站在最上面。因为人形太小。所以不像八爪鱼的脑袋,倒像是它的一只眼珠。

    隐根不知漫延到哪里去了,等了半天,段然还是没反应,言小研开始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她冲着他挥手,“段然,你先下来!”

    可段然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不动,言小研心头一凛。糟糕,该不会是隐根出什么问题了吧?

    她来不及细想立刻流上了烟囱顶端。

    “段然?”言小研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一只手颤抖着碰上了段然的胳膊,只听到一声清脆的树枝折断的声音,段然的胳膊“嘎嘣”一声掉了!

    “啊!”言小研惊的大叫一声。

    “段然!”她转到正面握住了他另一只完好的胳膊,“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言小研只觉手中一空,那另一只胳膊居然“哗啦”一声碎裂了!

    碎片残渣急着落下,却被小研及时释放的白原液结成了固态,像星星一般停滞在了半空中,血腥地环绕着二人。

    “不要,不要!”言小研泪如雨下,却依旧挡不住段然躯体支离破碎的进程。

    茶色的硬斑覆盖上了他的脸,段然的五官开始不规则的运动,最终,整张脸凝固成了一块凸起的木块,以一种近乎怪异的“表情”正对着言小研。

    言小研瘫倒在烟囱平台上,身边的“星星”跟着段然那具逐渐碎裂的躯体一起落了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无法做出补救。

    段然就这么没了?

    言小研趴在台上嚎啕大哭。

    那日暮刚刚从她的头顶沉下,巨大的光晕像是舞台上的追光灯,捕捉着台上谢幕演员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如果这出戏就在言小研的痛哭中结束,那么这一定是一出成功的悲剧。

    但事实却是……

    “小研。”

    段然的声音重新回荡在了言小研耳边,她猛地抬头,真的看到段然正心疼地看着她。

    言小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愣愣的盯着他看。

    段然站着,言小研扭着头趴在地上,两人均沉默,除了呼呼的风声,周围一片寂静。

    月亮升了起来,一只乌鸦悠闲地从二人身边飞过,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言小研吸了吸鼻子,从地上爬起,一步步靠近段然。

    “小研,你怎么……”段然的话被言小研的拳头打断。

    言小研像疯了一般挥舞着手臂,一拳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段然的胸膛上,段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着她发泄。

    “你为什么要吓我?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吓死了!”言小研再度泪流满面,嘶哑着声音责问他。

    段然一把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言小研不依不饶地敲打着他的后背,不断抽泣,“我以为你死了!”

    挨了小研的打,段然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他反而发自内心的高兴,没想到小研竟然会如此在乎他。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段然轻轻拍着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过了一会儿,言小研推开了他,“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段然指了指自己的脚底,“刚才碎的那个是隐根。”

    言小研立刻明白。段然学会了障眼法,“可我怎么没发现?”

    段然得意一笑,“根须与我本就是一体。我使用隐根做仿体,又没有借助其他植物,这是我本身的变化,你当然发现不了。”段然转了转眼珠,“不过也不一定,可能是你开花次数尚少,解封的异能不多。再加上功力太轻,所以分辨不出来吧。”

    “原来如此……可你刚刚为什么要发动障眼之术?虽然是隐根做仿体,但这也是自损之术啊!”言小研以为段然只是一时兴起。想试试自己的功力罢了。

    “放心吧,只要主根完好,死去的隐根很快就会长出新的来。”段然微微一笑,“是不是很像你的头发?”

    言小研点了点头。

    段然往边上走了走。指向了北面。“那里原本有一个制造电池的工厂,现在也荒废了。”

    “嗯?”言小研好奇他想说什么。

    “工厂周围的农田全都变成了盐碱地,刚才我的隐根延伸到这个地方后其中一根碰到了剧毒物。”段然话说一半,看向了言小研。

    “你中毒了?”

    段然微笑,摇了摇头。

    言小研明白了,“是其中的一根隐根中毒了?”

    段然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所以,我利用仿体。将它毁了,免得毒性扩散伤害了主根。”

    言小研微叹了口气。原来刚才是虚惊一场。

    “小研,你看到了吧,以我现在的能力,小小一个林彼得能把我们怎么样?我决定了,我们不逃跑,我要和他正式开战!”

    “不行!”言小研立刻反对。

    段然不明白了,为什么小研在这种问题上总是和他唱反调?

    “小研,他不就是个植物学家吗?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以后这个人再也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言小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儿摇了摇头,“绝对不可以,我们不可以伤人!”

    “那就由的他来伤害我们吗?”段然愤然反问她。

    “……”言小研松开了手,“林少阳说他会解决的,我相信他能说服他爸爸。”

    段然失望地想要拨开了她的手,言小研却死拽着他的衣服不放,“再忍忍吧,我很快就会开完所有的花,到那个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回归森林可以吗?”

    段然心头一震,“现在走不可以吗?”

    言小研凄然抬头,“你知道我一直在等我妈妈的消息。”

    段然沉默了,小研的母亲,成为了她心中不解的结,尸体一天找不到,这个结就永远打不开,他没立场逼她做个不孝女。

    “小研,你想知道阿岳走的时候对我说了些什么吗?”段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言小研抬起眼眸迎上了段然柔情的双目。

    “你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指纹吧?”段然将她的手掌摊开,手心朝上。

    言小研低头仔细审视,十个指头上的指纹似乎没什么特别,她冲着段然摇了摇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难道指纹和阿岳有关系?段然为什么从没说过?言小研不解。

    她伸出的是左手,段然将右手摊开与她并排而放,“那现在呢?”

    奇妙的变化就在这时发生了,言小研十指上的指纹开始迅速地旋转,段然的也是如此。

    几秒钟后,旋转结束了,两人的指纹居然变得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言小研举起手掌问段然。

    “是古蕨的图形。”段然将自己的手掌贴上了言小研的小手,“闭上眼睛,你就会看到阿岳。”

    言小研的手一抖,段然贴的更紧了,“相信我,你会见到他的。”

    终于要知道段然一直隐藏的那段记忆了,言小研的心跳陡然加快,在段然传递着勇气的手掌再一次贴紧她的时候,言小研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果然出现了岳云松那张久违了的面孔,时间回到了他与段然告别的那一刻。(未完待续。。)

第094章 命定

    “我想和你分享一段记忆。”岳云松直视着段然的眼神让他有些紧张。

    “记忆?”段然指了指岳云松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的?”

    “当然不是。”他浅笑着摇头。

    “那是?”段然越发的好奇。

    “是你和小研植物形态的记忆。”

    “植物也有记忆?”

    段然的反应与当初言小研的反应如出一辙,那一幕让岳云松好生怀念,那时候的言小研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绵阳,浑身哆嗦着和他说话,口气里却是一股子无畏无惧。

    “有的,你过来。”岳云松冲他伸出了手,段然犹豫了一下,走近了他,“然后呢?”

    岳云松示意他和自己握手,段然仍对他有些忌惮,手指搓了又搓,最终还是朝他伸出了手,两人绅士地握手的那一刻,段然脑海中的影像像漩涡一般快速旋转起来,很快漩涡散去,新的画面出现了。

    在茂密的森林中,一棵挺拔俊秀的梓木正在沐浴着正午的阳光,因为刚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芳香。

    这棵树长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它见证了这片森林形成的过程,作为历史的亲见者,它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木本植物当中的王者。

    可是,天气再好也挡不住它日渐消沉的心情。

    最近,经常给它掏虫子的鸟儿发现它的枝干内部正在慢慢腐烂。

    梓木之王生病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森林,可没有谁有办法帮助它。

    树木们通过根须间的接触了解它真正的病因。其中一棵正当青年的树木断定它是因为孤独。

    时光的流逝对于植物来说,过于漫长,它已经经历了一棵树从幼苗到青年再到年老的所有过程。如今,它树心已老,生无可恋,所以,枝干跟着腐烂,它这是自求死路啊。

    因为它的关系,森林里陷入了空前的悲伤气氛当中。甚至有一些垂暮的老树效仿它的做法愿陪他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它本只想自己解脱,可没想到,自愿消失的想法在森林中持续发酵。几天不到的时间,大批树木自动关闭根须的气孔,绝水而枯。

    它这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它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那便是低估了自己“王”的号召力。

    求死不能。它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活了下来,只可惜,这每一日都是煎熬,它以其他树木无法预料的速度加速衰老了。

    曾经威武的王不见了,而今,森林中挺立着一棵枯槁的老树,叶子稀稀拉拉,卷曲着扒在树枝上。风一吹,那些细弱的枝干便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好生凄凉。

    直到有一天,一颗黑白色孢子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寒风刺骨,这片森林迎来了它的第不知多少个冬天。

    一颗黑白色的孢子被寒风吹到了它的枝干上,它的枝干随风晃动,那颗孢子却躲在上面不肯坠落。

    “你这种子怎么会活到冬季?正是生长发芽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它虽有气无力地问道,但语气里仍有不容忽视的威严。

    “我……我……我不能落地,所以就一直飘啊飘,不知不觉就飘到了冬季。”种子哆嗦着讲到,那细小的声音似乎都要被风吹走了。

    “那你飘了多久了?”

    “不知道啊,我从另一个纪元过来的,我应该比你老。”种子躲在一片枯黄的叶子下艰难说道。

    “呵呵,就你这小东西还敢跟我说老?”它不禁笑了出来,小家伙讲话真是有意思。

    “真的,真的,我不骗你!”种子极力想让它相信。

    “好好好,那你是什么植物的种子?”

    “蕨。”

    “哦?会开花吗?”木本植物向来不关心比它们更早出现的蕨类植物,所以也不知道蕨的特性。

    “以前不会,现在……不知道呢,我还没有萌发呢!”

    “那你现在赶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来年春天不就可以发芽了吗?”

    “不行不行,我不能落地,陆地上我们已经灭绝了,我只能另寻生长的土壤。”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的品种都灭绝了,你怎么还如此执着地想要生存下去?”它对这小家伙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只要我留存下来,我们的品种就可以继续繁衍了啊!那我就是先祖了!不,确切的说,我现在就是先祖,我不能让我的品种绝迹在我手里。”小家伙还挺有志气。

    “不如这样吧,你就长在我身上吧,以后我来保护你。”它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了这个小家伙后,就突然不想死了。

    种子听了它的话后兴奋不已,“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真聪明!”

    “那你还不快种进我的枝干里?想一直待在外面被冻死吗?”它催促它。

    “好呀!好呀!可是,这样的话你我就是一体了,你答应过我会保护我的,这话算数吗?”

    “当然算数了,以后,我们梓木一族就做你们品种的保护体,世世代代,永不反悔!”它为了一颗来路不明的种子,以王的名义将梓木一族变成了小家伙的下属。

    “哇,你真是太好了,那我在萌发后就努力让自己开花吧!开出一朵花,长在你身上。”

    “可你不是蕨吗?你要放弃自己原来的形态吗?”

    “当然不是啊,我说的是让蕨开花啊!我在努力进化呢!我的品种也要适应新的‘土壤’啊!”小家伙觉悟非常高。

    “呵呵,真是伶牙俐齿啊。”它的心情变得很好,好久没有这么舒心过了。

    “那我来喽!”小家伙说着转了个身。黑白色的外衣被甩了出去,变成了黑白两种颜色的液体。

    “原来你不是黑白色的啊?”它看着嫩白色的小家伙,觉得很可爱。

    “不是啊。它们是我的能量液,我现在找到‘土壤’了,就不再需要它们的贴身保护了,它们会回到自然界中去,为你浇灌根须,当然,最后受益的是我们两个。”小家伙高兴地说着。

    “我们两个。很快就要成为一体了,小家伙,你长到我身上后。可千万不要逃跑哦,这整片森林都是我的!”它警告它。

    “都是一家人了,我为什么要跑啊?我可是先祖呢,不会撒谎!”小家伙跳了跳脚表达不满。

    “呵呵。那你来吧。”它很喜欢它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也喜欢听它说话,不管它说什么,总能让它高兴。

    就这样,“黑白外衣”渗入了地下,种子钻进了梓木之王的枝干内。

    冬天很快过去,春天如期而至,在一个清爽的早晨,王发现它的枝干上长出了一株陌生的新芽。它当即明白,哦。小家伙终于要长出来了。

    它是信守承诺的人,答应过保护它,它便真的对它呵护有加。

    小蕨快速的长大,终于在三个月后长成了完整形态,绿油油的,甚是鲜艳。

    王的身上长出了一株孢子植物,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森林,大家都难以置信,和王关系好的树木去问,王没有否认,而且,王在说到小蕨的时候总是笑呵呵的。

    刚开始大家都不能接受,可日子久了,王的病好了,小蕨功不可没,大家也就渐渐不再议论了。

    有一天,王问它,“你不是说会给我开花吗?花呢?”

    小蕨嘿嘿一笑,“快了,就快了。”

    这句“快了”,王一等就是三百年。

    三百年后的某个早晨,王惊喜地发现,小蕨开出了一朵鲜艳的红花。

    可惜花期很短,小蕨经常为此懊恼,王却安慰它,“我们永远在一起,我总会看到你再开花的。”

    小蕨天真地问王:“永远有多远?”

    王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永远就是时间的尽头。”

    从此,每隔三百年,王的枝干上就会长出蕨开出的红花。

    每到这个时候,森林中的植物们就会看到,王静静地矗立在阳光下,深情地注视着那朵娇艳的红花,直看到红花凋谢,王疼惜至极。

    段然脑海中的画面被刺眼的光束所遮盖,他回过神来,发现岳云松早已撤走了手。

    “为什么?”段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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