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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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劫-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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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霍玄与端木少华忙低头,脸色又是一变,二人的前胸心口上,各插着一根与岑参手中相同的小针。

霍玄豁然笑道:“看来咱们三个这贝叶金刀、玄玄宝钩、蟠龙玉杖是放对了地方,要不然咱三个早一命呜呼,丧生在这小小的针儿之下了,玫瑰多刺,老花儿更毒,足为咱三个戒,走,这种亏吃不得,找他们去。”

说着,他便要夺门而出。

岑参突然喝道:“小霍,动不得,枯木禅功、浩然真气,快!”

霍玄与端木少华机伶一颤,连忙闭目运功。

只听“叭”“啪”几声,三条金色蚕状小虫由三人鼻孔内掉下,落地后犹蠕蠕而动,霍玄环目暴睁骇然说道:“好毒的老婆子,金蚕蛊!”

扬掌虚空一按,三条金蚕顿化灰烬。

“现在可以去了!”岑参一声轻笑,飞掠出屋。

霍玄与端木少华跟着扑去。

西边屋里,灯光犹亮,但寂静不闻人声。

岑参冷哼说道:“好滑的东西,走了!”

一挥手,三人腾身而起,半空中运目四望,只见百丈外夜色中两条人影飞掠如电,其中一人正是那老妇人。

三人六袖齐挥,疾若行空天马,划空电射追去。

三人承接三圣衣钵,一身功力仅次于那宇内第一的玉箫神剑闪电手夏梦卿,身法何等的高绝快速。

转眼间便已追近五十丈内,岑参一声轻啸,银光烛天,瑞气千条,师门至宝玄玄宝钩探怀掣出,便要脱手飞袭。

蓦地里,娇叱震耳,黑、青、白三条无限美好的身影划空射至,半空中分为三路,横截三人。

只听“铮”地一声,一条银色匹链被截为二,其一冲天而起,坠落远处夜色中,再看时,两边三三并肩相对而立。

霍玄、端木少华与黑衣及青衣两位人儿俱都两手空空。

岑参手仗宝钩,那白衣人儿娇靥煞白,玉手里握着一柄剑,但那却是一柄断剑。

霍玄三人尚未有任何行动,那白衣人儿突然跺了蛮靴:“姐姐,我早就说过这三个贼眼灼灼不是好东西,你两个偏不信,如今怎么样?就会欺负老年人,这个更可恶,还毁了我的剑,我跟他拼了。”

话落,她娇躯闪动,欲扑岑参。

那青衣人儿倏探皓腕,一把拉住了她,冷冷道:“妹妹,让大姐找他们说话!”

只听那黑衣人儿道:“你三个是兄弟?”

霍玄道:“可以这么说。”

那黑衣人儿道:“谁居长?”

霍玄道:“我,你要干什么?”

黑衣人儿杏眼—睁,道:“我找你说话,三个大男人什么事不好干,为什么偏要欺负老年人,说个理由我听听!”

霍玄道:“老年人!你不说那两个是你三个的爹娘?”

黑衣人儿脸色一变,目射威芒,道:“你敢出口不逊?”

霍玄一怔说道:“怎么,难道不是?那老妇人亲口说的!”

黑衣人儿一跺蛮靴,娇叱说道:“你胡说些什么,谁是谁的爹娘,谁亲口告诉你的?”

霍玄道:“你三个可是住在西屋?”

黑衣人儿点头说道:“不错,我姐妹跟我爹我娘是住在西上房!”

霍玄道:“那就不错了,那老妇人告诉我三个,她老夫妇两个带着三个女儿住在西上房,而西上房只有一间。”

黑衣人儿嗔声说道:“你胡说八道,适才那两位老人家住在南屋……”

霍玄一怔说道:“谁说的?”

那黑衣人儿怒声说道:“谁还会骗你不成,我姐妹比你三个早住进客栈,还会不知道?不信你三个回去问问店伙去!”

霍玄怔住了,半晌始道:“这么说来,那两位跟三位不是……”

“本就不是。”那黑衣人儿截口说道:“我爹我娘在房里睡得好好的,三个那么大的大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糊里糊涂地硬给人派爹娘,上了人家的当还不知道,以后多用点头脑长点心,二妹,三妹走!”

一声“走”字,三个娇躯闪动,腾空而起,飞射而去。

临去时,每一位都曾投下了深深的一瞥。

端木少华哑然苦笑。

霍玄摇头说道:“咱们这叫什么?传出去岂不要被人笑掉大牙,走吧,回去吧,别站在这儿喝风发愣了!”

是该回去了,人家都走得没了影儿了。

三人同时腾身,折回客栈。

客栈中,那店伙捧着茶水,正站在门口望着那空屋发愣,一见三人由半空里射落,吓了一大跳,险些摔了手中的茶水,定过神来,忙道:“三位……哪儿去了,害得我嚷了大半天!”

三人未回答,端木少华却问道:“小二哥,那西上房的三位姑娘回来了么?”

“回来?”那店伙呆了一呆,道:“走了,刚结算过店钱!”

端木少华脸一变,道:“你们这南屋中也住着一对老夫妇么?”

那店伙又一怔,讶然说道:“没有哇,南屋根本没人住。”

端木少华苦笑不语,三人脸上的神色好不难看。

岑参突然说道:“小二哥,我这位朋友刚才在这儿问你的事儿,你告诉谁了?”

那店伙“哦”地一声道:“刚才我走了之后,西房那位老太太把我叫了去,问我三位相公爷都问我些什么,我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

岑参轩了轩眉,未再说话。

霍玄苦笑说道:“正如她所说,咱们上了当还不知道,看来咱三个以后真要多用点脑筋长点心了,小二哥,放下茶水,你走吧!”

那店伙应声放下了茶水,临走还诧异地望了三人一眼。

店伙走后,房中一片沉默,三个人没一个人开口。

好半天,还是霍玄先打破了沉默,道:“以你两个看,这五个该是什么路数?”

端木少华道:“若以金蚕蛊看,可能是来自苗疆的人物。”

霍玄皱眉说道:“苗疆会有谁……”

岑参冷冷说道:“白骨人魔轩辕忌与毒手罗刹邓九姑。”

霍玄猛击一掌,叫道:“对,邓九姑那老婆子不但擅施蛊毒,而且她那根龙头拐内藏有十二种歹毒霸道的暗器,岑参,你怎不早说?”

岑参道:“我也是刚想起来的!”

端木少华插口说道:“不对吧,你两个谁听说他夫妇有这么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霍玄一怔道:“对呀,那白骨人魔与毒手罗刹夫妇结缡数十载无所出,怎会凭空掉下了三个女儿来呢?”

岑参道:“我敢断言那两个老的必是轩辕忌与邓九姑,至于那三个……我就没办法解释了,也许是他俩的女弟子。”

端木少华道:“据我所知,轩辕忌夫妇俩从不收门人弟子。”

岑参道:“那再不然就是他两个的义女。”

霍玄点头说道:“这倒有可能,那穿白的姑娘竟能挡住岑参这一击,轩辕忌夫妇若有这种义女,这辈子没白活了。”

岑参道:“义女还不等于就是门人弟子………别管这些个了,轩辕忌夫妇自当年卜居南荒之后,久已不在中原走动了,如今不但重现武林,而且敢向咱们三个下手,这其中恐怕又有段不简单的内情。”

霍玄点了点头,道:“只不知跟那灭清教是否缠在一起?”

岑参道:“难说,但绝非无因是实!”

端本少华突然笑道:“管他呢,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大不了像当年一样地大干一场,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霍玄惑然说道:“赶路?你要上哪儿去?”

端木少华道:“到南昌去找咱们那位汉民侄儿呀!”

霍玄急道:“那怎么行,这边的清明之会……”

端木少华截口说道:“我不是说过了么?交给我了,我担保两不落空就是!”

霍玄满面诧异,还待再问。

端木少华已然又道:“阁下,如今放心睡你的觉,放心去你的南昌吧!”

霍玄摇头苦笑,默然未语。

忽然,一阵急匆步履声传了过来,三人刚对望探询,那步履声已及门而止,门外响起了店伙话声。

“三位爷安歇了么?”

端木少华应道:“还没有,小二哥有什么事?”

门外店伙说道:“柜上有三位爷的一封信,小的特为三位爷送来。”

三人讶然对望一眼,端木少华道:“门未拴,小二哥请进来!”

那店伙应了一声,推门而入,手中果然拿着一封信,进前躬身哈腰,出双手递向端木少华。

端木少华单臂凝功,真力贯注,伸手接过道:“小二哥,这是谁送来的?”

那店伙笑得有点神秘,道:“就是那三位姑娘!”

本来坐着的霍玄与岑参,闻言霍地站起。

端木少华眉锋一皱,“哦”了一声,随手拆开了那封信。

信封内,素笺雪白,幽香袭人,写着几行潦草而不失娟秀的小字,只一眼,端木少华立即变色挑眉的,目闪威芒Qī。shū。ωǎng。,抬手把信递向霍玄与岑参。

霍玄接过与岑参二人共看,这一看,只看得霍玄须发暴张,岑参眉目凝煞,同时机伶一颤。

那封信上写的是:

“字奉霍、岑、端木三位,彼此势成敌对,但妾等私心倾慕三位一代英杰,奇豪盖世,不忍见三位英名侠骨一旦断送于区区火药之下,床下一只铁盒,乃三位追敌时为人乘隙置放,盒内所装火药,三更必爆,三位可速速取出抛入水中。

危机从此起,日后请时刻谨防身侧,提高警觉,以免为人所乘,一念不忍,为三位解此粉身碎骨之危,试问三位,将何以为谢?”

就这么一封信,未署名,但如今已无须署名。

霍玄与岑参那股惊怒交集,端木少华这里已向着店伙含笑摆了手,道:“谢谢你了,小二哥,你请吧!”

那店伙应了一声,哈腰而退。

端木少华关上了门,岑参已弯腰伸手撩开了床单,果然不错,床底下是有一只尺余见方的黑漆铁盒。

岑参小心翼翼地把铁盒拿了出来,转身即把它按在洗脸盆中,然后,他举手拭额,挥去一头冷汗。

霍玄摇头说道:“看来,今后咱们的确要小心了。”

端木少华扬眉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二位,这救命之恩,咱三个如何报答?”

岑参玉面为之一红,霍玄却又摇了头,道:“彼此既属敌对,她三个为什么……”

端木少华“哈”地一声笑道:“世间之粗心大意者,莫过于阁下,那封信上不是写得很清楚么:妾等私心倾慕三位一代英侠,奇豪盖世……”

岑参冷冷说道:“还是你行,过目不忘,居然能背出来了。”

端木少华回敬了他一句,针锋相对:“岑参,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背错?”

岑参一张脸登时更红。

霍玄突然哈哈大笑,震得灯焰伸缩明灭,久久不绝。

第二十九章

青云谱前叔侄斗

“南昌故郡,洪都新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南昌这地方,确实称得上入杰地灵,我国历史上很多少年才华之士,诸如贾谊、王勃,都是江上才人,吐属名隽,然而却很少事得天年,亦叮叹也!

此洪都故郡,不愧令名,古迹之多;难以数计。

最出名的地方,该是那青云谱,青云谱是座道观,小溪外绕,殿宇清雅,青云谱原名青云圃,为名道场。

这还不算,它之所以最有名,是因为那位明代大山水画家八大山人避难来此出家。

八大山人名朱良月,为明崇祯时的洪武后裔,和他的兄长月秋,因不甘异族之蹂躏,乃同来青云谱出了家。兄名朱石慧,弟名八大山人,人称石涛山人,生逢末造,目睹国变,竟把一腔的抑郁,寄之于画事中。

所以他的作品千变万化,超热拔脱。

其一石一树,仍为后人所效法不已,流传最多的为渍墨画,全用焦墨,所以渴笔取势,空灵绝伦。

阳春三月,扛南草长,群驾乱飞。

在这春天的节令里,游赏山水,瞻仰古迹的游人仕女特别多,这一天,青云谱前就来了三人。

那正是霍玄、岑参与端木少华。

他三个一到青云谱前,便被人留上了意,那是两名身躯伟岸,英武逼人的黑衣大汉。

那两个黑衣大汉就站在青云谱门前的一片竹林边,两双闪烁有神的目光,一直紧盯住三人。

可是,霍玄、岑参、端木少华三个人却视若无睹,一路并肩谈笑着,旁若无人地向青云谱门口走近来。

眼看着快到了青云谱门口,那两个黑衣大汉互相一递眼色,同时跨步闪身,挡在了三人前面。

其中一人立刻抱起双拳,遭:“三位请止步!”

三人倏然止步,端木少华扬眉笑道:“有何见教?”

那黑衣大汉道:“三位是为游览而来么?”

霍玄刚要张口,端木少华已抢先点了头,道:“不错,我三人是为游览而来,想看看八大山人的遗迹。”

那黑衣大汉摇头赔笑说道:“抱歉得很,清明以前,这青云谱谢绝游览。”

端木少华“哦”地一声,说道:“有这种事,为什么?”

那黑衣大汉道:“不为什么,三位要游览,这附近名胜古迹多得很,还是请三位移驾往别处去吧,对不起!”

端木少华摇头说道:Qī。shū。ωǎng。“那不行,我三人老远跑来南昌,就是为了想看看八大山人的遗迹,怎么能轻易错过,往别处去?”

那黑衣大汉脸上仍堆着笑,道:“抱歉得很,恐怕三位只有往别处去了。”

端木少华扬了扬眉,道:“敢莫是皇上下了圣旨?”

那黑衣大汉挑眉说道:“他管不了那么多,这是我汉家武林中事。”

岑参突然说道:“好大的口气,你是要造反了,我倒要看看谁能拦得住我们!”说着,迈步便向青云谱门口闯去。

那黑衣大汉脸色一变,抬手阻拦,道:“阁下,我可是一再好言相劝……”

岑参身形一偏,绕过了他左边往前行去。

那黑衣大汉目中精芒一闪,冷笑说道:“我走眼了,敢情三位都是练家子!”

右臂一举,五指突伸,闪电一般搭上岑参右肩。

另一名黑衣大汉未动,双目灼灼看着霍玄与端木少华。

端木少华笑道:“阁下,放心,我两个不会插手,倘二位能拦住我这位朋友,那已经是很不错了。”

适时,岑参右肩轻微的一晃,已躲过了那名黑衣大汉那一抓,步速未减,身形停也未停地仍向前行去。

那黑衣大汉怒笑说道:“好滑溜的身法,请再试试我这一招!”

右腕一沉,抓势不变,仍袭岑参右肩。

只听岑参一笑说道:“米粒之光也来争辉,小心!”

右掌抛出,一闪而回。

那黑衣大汉机伶一颤,一条有臂顿时无力垂下,左掌握着右腕,那张大脸铁青,他双目怒焰闪射,方待抬腿蹋出。

那青云谱内,一字并肩扑出了六名黑衣大汉,只听其中一人笑道:“好身手,让咱们几个来试试看吧!”

六个半截铁塔般身形闪动,联手扑向岑参。

休看他们六个身躯高大魁伟,可是行动起来,竟然动若脱兔,身法诡奇,异常快捷。

只听靖本少华向原先两个汉子笑道:“二位,放心,我两个永不插手,快看,那才是真正的武学,莫要错过了千载难逢的眼福。”

他这里刚把话说完,那边岑参身形一闪,已然自六名大汉那肩与肩的隙缝间穿出,一笑转身,右掌电递,在每人后背上拍子一下,只打得六名黑衣大汉步履踉跄,站立不稳,各自向前冲出好几步。

那两名黑衣大汉看惊了心,看直了眼,那六名黑衣大汉更是惊怒交集,霍然转身又扑。怪地,他六个神情一肃,站立不动。

岑参情知有异,一笑转过了身,只见青云谱门口一名身躯高大,身着锦袍的黑脸长髯老者当门而立着,威态若神。

那高大锦袍老者见岑参转过身来,锐利目光深深地打量了岑参,一眼,然后微拱双手,道:“阁下怎么称呼?”

岑参两眼一翻,道:“怎么,游览占迹难道还要留个姓名么?”

那锦袍老者淡淡笑道:“老朽自信眼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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